第160章 他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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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窕有些心神不寧,今天是青樓大會舉辦的第一天,朱允熥沒來,宋濂大學士也沒有來,就連蔣瓛都沒見著人影,
更別提當初預想的陛下親臨了。
這讓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昨晚上都集體喝多了?”
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腦海裏回憶著昨天夜裏朱允熥的情景。
可瞬間她就搖了搖頭,她明明記得朱允熥整晚上都沒喝酒,
因為朱允熥不喜歡喝酒,他總說如今的酒太難喝,而且還吹噓自己能夠釀出一種更好喝的酒,隻是一直沒有時間罷了。
所以肯定的是,朱允熥今天沒來絕不是因為喝多了,而且也不可能是因為熬夜起不來床,因為朱元璋走後沒多久,他也就跟著走了。
那會是為什麽?
......舒窈窕想不明白,隻是心不在焉的看著場中的比賽。
青樓大會的比賽很特別,沒有所謂的評審官,決出勝負和名次的就是前來觀摩的客人們。
這也是當初朱允熥提出的辦法。
他說隻有這樣才最公平,最公正,才能評選出真正的前三甲。
所以青樓大會給每個客人都發了紙和筆,而且還在舞台前設立了幾個大箱子,每位客人隻需要在前三名的空白處寫上自己認可的名字就可以了。
到時候統一時間,當眾決出前三甲,這讓整場比賽從一開始就帶著一絲的緊張和刺激。
因為此次報名參加的人數眾多,所以大會要舉行三天,第一天決出前五十名,第二天決出前十名,最後一天才能決出前三甲花落誰家。
很多姑娘雖然不是名氣很大,但自認有這個實力一較高下,所以也從各地趕了過來。
就連應天府那十六樓的姑娘們也都摩拳擦掌,要將前三甲的金牌留在應天府。
至於客人們,那就更別提了。
由於這件事情已經發酵了很久,很多客人都是從大明各地為此而特地趕來的,這其中有商賈名流,也有文人騷客,更有富家公子和遊曆江湖的俠客們。
所以此刻天上人間已經人山人海,參賽者們都卯足了勁,使出了平生的絕學,要將那前三甲的金牌拿到一塊。
舒窈窕坐在台上東張西望,她希望能見到那個少年,或者那個老頭兒,有這兩個人在,青樓大會一定會增色不少。
可惜等了很久,她卻等來了行色匆匆的蔣瓛。
然後她就聽到了那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昨夜皇宮裏刺客行刺陛下,朱允熥身受重傷,而那個所謂的刺客竟然就是溫禾。”
舒窈窕被這個消息震的腦子嗡嗡作響,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看著蔣瓛,好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三爺還沒有醒。”
蔣瓛麵帶憂色的說道:“不過不用擔心,太醫說他是因為流血過多而導致的昏迷,估計不久後便會醒來。”
說完這話,他看著發呆的舒窈窕,想了想,再次安慰道:“窈窕姑娘不必難過,其實還有一個好消息。”
舒窈窕大大的眼睛望向了她,似乎是有些聽不明白蔣瓛話裏的意思。
“小三爺已經被陛下封為了吳王。”
說這話的時候,蔣瓛的心中也泛起了一絲苦澀,他自己都無法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一個人如果死了,要那吳王的名聲又有何用?
朱允熥這次受的傷很重,五個血窟窿深可見骨,太醫雖然說是流血過過多還未醒來,但其實誰心裏也沒底,不知道朱允熥到底還能否醒來。
舒窈窕猛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蔣瓛的手,口中焦急的說道:
“不行,我要去看他,蔣大人,求求你帶我去看看他!”
蔣瓛搖了搖頭,苦笑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宮裏更是加緊了戒備,而且已經開始了對宮中所有宮女和太監的清理,我又如何能夠把你帶進宮去。”
“不,蔣大人,你一定要帶我去看看哥哥。”
舒窈窕帶著哭腔叫道:“我想見他......”
說完這話,舒窈窕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放聲大哭了起來。
於是有些人的目光就看向了這邊,蔣瓛急忙將舒窈窕拉了出去,有些無奈的看著舒窈窕,溫言安慰道:“宮裏的太醫一直守在他的身旁,窈窕姑娘真的不用擔心。”
此刻在他的眼裏,舒窈窕淚如雨下,整個人都要急瘋了。
其實一點沒錯,舒窈窕確實有點急瘋了。
朱允熥不能死,否則她將前功盡棄。
她辛辛苦苦的跟著朱允熥來到了應天府,又辛辛苦苦的幫著他操持青樓大會,所為的不過是想借助朱允熥的力量解開那個天大的秘密。
如果朱允熥死了,或許自己永遠也無法解開那個天大的秘密。
想到這裏,舒窈窕再次對蔣瓛懇求道:“我是三爺的妹妹,這個時候我一定要陪在他身邊,否者窈窕就立刻死在蔣大人麵前。“
這句話頓時把蔣瓛嚇了一跳,這要是朱允熥還沒醒,舒窈窕又出事了,那自己可真沒法交代了。
他終於衝著舒窈窕點了點頭,口中說道:“我試試吧,你可千萬不可做出傻事來。”
說著他便轉身匆匆而去。
望著蔣瓛的背影,舒窈窕再也無心觀看此刻青樓大會的現場,她像個木頭人一般,目光呆滯的坐在那裏,心中卻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她早就知道溫禾有些古怪,但卻沒想到會這麽古怪,竟然是懷著刺殺皇帝的目的接近朱允熥的。
這實在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看來那溫禾一定不是個尋常人。”
她在心裏默默的想著,返回後院的房中,拿起了一隻瓷瓶放入懷裏。
說實話,她不太相信宮裏所謂的太醫,那些人或許隻能幫助朱允熥止住流血和包紮好傷口,但卻根本無法判斷朱允熥是否受了極厲害的內傷。
如果隻是暫時治好了外傷,心脈或者肺脈嚴重受損的話,隻怕也活不了幾年的時間。
宮裏或許有高手可以發現,但他若是不親眼見到,總歸是不太放心。
一個時辰之後,蔣瓛再次趕來,麵帶喜色的說宮裏已經同意了舒窈窕進宮看望朱允熥。
聽到這話,舒窈窕立刻跳了起來,片刻後鑽進蔣瓛那輛馬車,向著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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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府!
朱允炆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打著轉。
他完全沒料到昨日早朝會是那樣一種結果。
朱允熥不僅沒有獲罪,而且還被封為了吳王。
這個結果讓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
“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他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自言自語,神情間顯得頗為焦躁。
見到他如此模樣,一旁的劉三悟止不住出言安慰道:
“淮王不必如此,昨日早朝時的確是有些操之過急了,不過想必陛下是看在他舍命救主的份上,封了他一個虛名而已。”
一聽這話,黃子澄也連聲說道:“的確如此,陛下隻是封了他一個王位,卻並沒有允許他開府議事,孰輕孰重,自然是分的清清楚楚。”
朱允炆卻是心中有些發苦,他至今腦海裏都還閃爍著朱元璋當時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自幼就陪在朱元璋的身邊,所以對朱元璋是太了解不過了。
毋庸置疑,那是一種厭惡的眼神。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朱元璋會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一種莫名的恐懼和擔憂充斥在他的心裏,他衝著黃子澄嗬斥道:
“以後這種事情想想再做,落人口實不說,還會引起陛下的反感。”
黃子澄有些汗顏,尷尬的笑道:“今日的確是操之過急了些。”
朱允炆不再理他,朝著門外走去,口中叫道:“走吧,還愣著做啥,咱們也得去看看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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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王景弘躺在床榻之上,麵若金紙,看起來無比的虛弱。
他衝著龍老怪嘶啞問道:“三爺如何?”
“還未醒來,不過我已經看過了,並未傷及內髒,經脈完好,老王你不必擔心。”
王景弘鬆了口氣,艱難說道:“我死不足惜,若是讓三爺也因此受罪,那可就死不瞑目了。”
龍老怪拍了拍王景弘,安慰道:“說什麽死不死的,現如今不都好好的嗎?”
王景弘微微點頭,自嘲般笑道:“挺好,如今心願已了,一身修為盡廢,真的可以好好歇歇了。”
“是啊,我們都可以歇歇了。”
龍老怪歎息般說道:“江湖路遠,哪有盡頭,到時候我就陪你在那青樓學院看著一群女娃子,豈不快哉。”
說話間,這兩位老人的手已經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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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醒來的時候,正看見跪在自己床榻旁的徐妙景,她淚眼滂沱,一雙美眸已經腫的像兩個桃子一般,臉上更是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悲戚。
“小姑娘,你哭啥,你老公又沒死。”
朱允熥裂開嘴笑了,頓時又扯動了背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徐妙錦一驚,足足愣了幾秒,頓時就撲在朱允熥身上,嘴裏大叫道:
“他醒了,他醒了!”
此刻的朱允熥是背部朝上趴在床上的,被徐妙錦一股腦的撲上來,頓時疼的哇哇大叫了起來。
徐妙錦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又哭又笑,卻是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隨著她這一聲大叫,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那位白胡子老太醫終於是鬆了口氣。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到朱允熥昏迷不醒了,上一次是朱允熥投河自盡, 把他嚇個半死,好歹是救回來了。
這一次卻是受了重傷,又把他嚇個半死。
朱元璋可不會給他們講什麽道理,如果救不活朱允熥,絕對會一股腦的把他們殺了陪葬。
這位老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顫巍巍的說道:
“謝天謝地,小三爺終於醒過來了,隻需要好好的靜養,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女子的驚呼。
隨著這一聲驚呼,舒窈窕嘴裏大叫著哥哥二字,分開眾人,一股腦的就撲到了朱允熥的背上。
“我去,老子還不如不醒過來!”
朱允熥頓時又疼的哇哇大叫了起來。
徐妙錦這下子心疼得不得了,一把就扯住了舒窈窕,嘴裏喝道:“你做什麽?”
舒窈窕這時才看見身旁這位美人,她想了想,立刻行禮道:
“窈窕拜見妙錦姑娘。”
“你就是舒窈窕?”
徐妙錦瞪眼問道,她早就聽說朱允熥收了個義妹,可是一直沒去見過,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見到了。
舒窈窕點了點頭,拍著胸口長籲了一口氣,麵帶喜悅的叫道:“謝天謝地,哥哥終於沒事了。”
徐妙錦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卻是沒再說話,而是俯下身來,拉住了朱允熥的手。
眾人一看這架勢,頓時都有些知趣的退了下去。
舒窈窕當然是不能走,也俯下了身子,拉住了朱允熥的另一隻手,
這可把徐妙錦氣的夠嗆,她白了舒窈窕一眼,心說你這人咋這麽沒點眼力勁呢?
不知道這時候應該回避的嗎?
舒窈窕裝傻,對徐妙錦的白眼視若無睹,她拉著朱允熥的手柔聲說道:
“哥哥,你背上的傷口還疼嗎?”
說話間,她的一股內息已經悄無聲息的鑽入了朱允熥體內,並在對方的身體裏遊走了一番,這才真正的放心了下來。
還好,朱允熥的內髒沒有受到任何的異常,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朱允熥咧了咧嘴,嘴裏嘟囔道:“能不疼嗎?關鍵是不能翻身,就得一直這麽趴著,你說難受不?”
舒窈窕抿嘴一笑,卻是衝著徐妙錦說道:“這件事情可就得怪妙錦姑娘了。”
徐妙錦一愣,愕然道:“怪我?為何?”
這次是舒窈窕白了她一眼,有些嗔怪的說道:
“哥哥身份尊貴,而且英俊多才,雖然從不拈花惹草,但防不住有其他女子對他心生愛慕,妙錦姑娘是窈窕未來的嫂嫂,可要管緊了哥哥,莫要讓他隨便什麽姑娘都帶到了身邊。”
徐妙錦愣了愣,聽著舒窈窕這一句嫂嫂,剛才心中那一絲不快早就煙消雲散,頓時覺得麵前的舒窈窕是越看越親近。
她白了朱允熥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他就是活該,定是喜歡上了那刺客的美貌,才招來如此大禍。”
你倆聊天就聊天,沒必要扯上我吧......朱允熥的嘴角抽了抽,卻見徐妙錦已經拉著舒窈窕的手走到了一邊,正咬著耳朵說起了悄悄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一對相識多年的閨中密友。
我靠,我這妹子果然玲瓏,一句話就把徐妙錦給拿捏了......朱允熥心中好笑,他衝著兩人叫道:
“喂,你二位是不是忘了這裏還有一個病人呢。”
徐妙錦故意幽幽歎了口氣,說道:“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本姑娘就告訴你一個高興的消息吧。”
她說著就再次趴在了朱允熥麵前,笑嘻嘻的說道:
“你被封王了,被陛下封為吳王了。”
朱允熥頓時愣了,心說這什麽鬼,不過就是一晚上,自己難道就被封王了?
卻見徐妙錦接著笑道:“而且胡惟庸餘案也已經了結,李善長沒事!”
說完這話,她伸手捏住了朱允熥的雙頰,咯咯嬌笑道:“怎麽樣?是不是一個令人高興的消息?”
朱允熥苦笑,自我解嘲道:“看來這個吳王的含金量還是很高的,竟然是我用命換來的。”
他想了想,突然間自言自語道:“不對呀,溫禾是我帶進宮裏的,難道就沒有人懷疑我嗎?”
他覺得這根本不可能,以朱允炆那夥人的尿性,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卻見徐妙錦嫣然一笑道:
“當然有了,聽大哥說,曹國公李景隆就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不過卻是被陛下責罰,打了三十大板,估計沒兩個月下不了床。”
“怎麽會這樣?”
朱允熥心裏升起一股疑惑,以他對朱元璋的了解,對方定然會懷疑這件事情的,為何就能如此肯定此事與自己無關?
難道還有其他的事情讓這位多疑的皇帝產生了這樣的認為?
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當時的場景,失聲問道:“王景弘呢?”
徐妙錦大概是沒想到朱允熥會問起王景弘來,愣了愣才答道:
“王景弘受了重傷,聽說當時宮裏還來了另外一名女刺客,而且功夫很高,不過已經死了。“
“什麽,老王頭兒受了重傷?”
朱允熥再次叫道,心中已經猜到了那名女刺客一定就是溫禾嘴裏的師傅。
徐妙錦點了點頭,安慰道:“隻是受了傷,你不用擔心,倒是你,估計得這麽躺著一兩個月呢。”
看來溫禾那位師傅一定也是武功極高之人,否者又怎麽可能傷得了老王頭......朱允熥在心裏默默想道,衝著舒窈窕招了招手說道:
“行了,快回去吧,那青樓大會沒有你可不行。”
舒窈窕點了點頭,這才衝著徐妙錦行了一禮,走出了乾清宮。
蔣瓛將舒窈窕送出了皇宮,立刻返身來到了朱元璋的禦書房,稟告道:
“啟稟陛下,舒窈窕姑娘已經離開了乾清宮。”
朱元璋微微點頭,嘴裏嗬嗬笑道:“朕發覺這孩子怎麽會如此招女人喜歡。”
蔣瓛賠笑道:“小三爺心地善良,平易近人,自然是招人喜歡。”
“就怕他年少輕狂,被人蒙騙還不自知。”
朱元璋收斂了笑容,指著蔣瓛說道:
“朕已經給允熥親賜了吳王府,以後你就去那裏做一名管家吧。”
蔣瓛頓時大喜,磕頭謝恩,卻聽朱元璋冷冷的說道:
“不過你可要擦亮眼睛,若是再有這不三不四的人靠近他,朕拿你是問!”
蔣瓛連連點頭,身上卻是冒出一層冷汗。
說實話,他是一點都沒覺得那兒個溫禾有問題,誰知道就偏偏出了大問題。
“看來以後得多加小心才是。”
他在心裏暗自想道,誠惶誠恐的退出了禦書房。
朱元璋看著蔣瓛離開了,這才站起了身子,在禦書房裏來回踱著步,陷入了長久的思考之中、
他實在是有些好奇,自從一年多前朱允熥投河自盡之後,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事情的背後絕對有一隻黑手操控著,可他就是想不出來這隻黑手到底是誰的。
難道是自己的兒子中的一個?
......朱元璋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可是理由呢?
沒有誰會沒有目的的去做這些事情,除非這其中有著莫大的利益。
朱允熥如果死了或者成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廢人,毫無疑問皇太子一定會是朱允炆的,這是顯而易見的的一個結果。
如果沒有朱允熥那一場投河自盡,估計自己早就已經冊封朱允炆為皇太孫了。
對於這一點,朱元璋自己也無法否認。
那麽問題來了,由此會給那幕後之人帶來怎樣的利益呢?
按照這個思路,朱元璋是越想越頭疼。
自己的兒子都被封了王,兩位皇孫中任何一位成為了皇太孫,對這些藩王而言,又能多出多少點利益呢?
至於說有人會造反,朱元璋根本就沒考慮這個問題。
因為在他的心中,這個假設根本就不成立。
他對藩王的控製極其的嚴格,那些藩王們即便是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實力。
想到這些,他有些煩躁的搖了搖頭,走出禦書房,衝著王景弘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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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傳到了千裏之外的北平。
朱棣完全懵逼,就像被人當頭潑下了一盆冷水,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呆滯的狀態中。
良久之後,他才看著道衍,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這怎麽可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為何朱允熥那小子就被封了吳王?”
麵對著朱棣一連三問,道衍的嘴角抽了抽,露出了一絲苦笑。
當所有人都以為允熥在和朱允炆的較量中已經失敗的時候,他就十分肯定的認為一切都是假象。
朱允熥是他極其看重的對手,他不相信這個對手這麽容易就被打敗了。
所以今天聽到了這個結果,他並未如朱棣一般的吃驚。
道衍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會不會是朱允熥自編自導的一場苦肉計,以此獲得了陛下的信任?”
朱棣連連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原因。”
說完這話,他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之上,有些鬱悶的叫道:
“那些老家夥們果然厲害,竟然擲死地而後生,甘願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行此險棋,卻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此時的他有些焦躁,在他的眼裏,兩位皇孫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鹿死誰手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道衍見到朱棣如此模樣,心中不免有些好笑,沒想到見慣了大場麵的燕王也會有如此沉不住氣的時候。
於是他笑了笑,淡淡說道:
“王爺不必煩惱,這件事情原本就急不得,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問題不是誰最後能成為皇太孫,而是我們的準備根本就不充分、”
這句話立刻就戳中了朱棣的痛處,他頓時顯得更加的煩躁起來。
造反不是兒戲,那得要拿著大刀去拚命,沒有兵,這就是空了吹。
他眼下兵不過上萬,想造反,純粹就是自殺。
朱棣盯著道衍,直言不諱的說道:“大師當年不是說要送給我一頂白帽子嗎?不會是空口許諾逗我玩兒的吧?”
道衍怔了怔,正色說道:
“王爺放心,道衍就是粉身碎骨,也定要為王爺實現這個願望,隻不過此時的局勢尚不明了,王爺不要心急,還是再看看吧。”
朱棣探了口氣,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失態,隻能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片刻後,他回到了內堂,將這個事情告訴了許妙雲。
徐妙雲立刻高興的笑了起來,她最擔心的就是徐妙錦跟著朱允熥會沒有一個好的結果,此刻聽朱允熥竟然被壁下封為了吳王,頓時笑著說道:
“由此看來,那孩子倒還不枉了妙錦的一番心意。”
朱棣微微點頭,心中卻是苦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