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毅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坐在那裏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句話都沒說。
    劉四看著石毅這般像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心中真是恨得牙癢。
    可是，他也隻能忍著，做一個深呼吸之後，開始述說他的問題。
    石毅看似一點都不在乎，其實，他聽得很仔細。
    這可是抓住劉四把柄的好機會，他怎麽能錯過。
    原來他仗著自己是禮部侍郎之職的便利，又是劉家的人，這段時間沒少中飽私囊。
    有人知道他這麽做，可他畢竟是劉家的人，他們也不敢怎樣，也沒人敢說。
    但是，自從石毅推出改革之後，漸漸地有不少人開始浮出水麵。
    被調查，抓了起來。
    剛開始，隻是一些官職不算大的，不過，這些天開始嚴查高官。
    隔壁的刑部，也被調查幾個，其中一個跟劉四玩得好。
    那人漸漸地扛不住，開始說出一些跟他一起幹過事的劉四。
    從那人被抓開始，劉四沒少打點銀兩，到處撈人。
    不是因為他心善，而是做賊心虛，擔心被供出來。
    最開始，那人所提到劉四幹的事，隻是一些小事，所以他現在還有時間周旋。
    一旦要是供出他利用職位之便，受賄，以及殺人越貨等違法行為，那他離死不遠。
    這樣的事情，他確實也是幹了不少。
    而且他對石毅說的事，隻是其中之一，並沒有全都說出來。
    可石毅也不是那麽好忽悠的。
    “雖然你說自己是誤殺一人，似乎以劉大人的手段，應該是能擺平，為什麽還要拉上我？”
    “說實話吧！你不全都說出來，我怎麽幫？”
    他很明白，要想讓劉四全都說出來，他肯定是要做一點事。
    所以才會這麽說。
    劉四之所以隻說一件事，就是想試探石毅。
    見石毅終於開口，而且那意思，好像是要幫他。
    頓時，劉四心中漸漸有了一絲希望。
    按照他所了解的，一旦石毅答應幫他，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會給石毅麵子。
    女皇肯定會給，因為石毅曾經多次救過女皇，而且還幫助女皇平亂西南和西北之地。
    這也是為什麽劉四找石毅的原因，而沒有去找他叔叔劉貴。
    劉家在清風國是大家族不假，還是有著千多年曆史的大家族。
    但是，他畢竟是庶出這一脈，要想得到劉貴的幫助，恐怕很難。
    所以劉四在豪賭，賭他所拿出的東西，能打動石毅。
    這幾十年在朝中做官，他悟出一個道理。
    那就是沒有人能抵抗金銀珠寶，太監更是如此。
    因為太監沒了那玩意，是一個缺陷人，所以他們更加愛財。
    喜歡拿著錢財去豪賭，發泄是缺陷人的不滿。
    之所以安排一些漂亮的丫鬟伺候石毅，是聽說石毅喜歡女人。
    雖然他不知道石毅一個太監，喜歡女人什麽，又做不了那事。
    但是，他明白，隻要石毅喜歡，那他給就好了。
    而且伺候石毅喝酒之人，有一個還是他剛娶回來的小妾。
    都還沒來得及洞房，就出事情，而且在劉府之中，那個小妾的美貌比較出眾。
    所以他才大膽讓小妾來伺候石毅喝酒。
    然而，石毅的行為不是太像他所了解的那樣。
    不過，他也並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是石毅現在的態度，是幫他？還是不幫？
    現在有石毅那句話，他開始慢慢將自己的罪行一一說出來。
    他所殺死的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那些人，都是跟他有糾紛，又或者是被人行賄，他出手幫助那些人擺平。
    竟然還有買賣官爵，雖然這跟他職位不匹配，但是，他有門路。
    牽扯到吏部一些官員。
    錢，這東西很好，隻要有錢，什麽事都可以辦到。
    隻是現在改革之後，上麵開始嚴查，他為了安全，這才想要拉攏石毅做靠山。
    他依舊是想著用錢財來收買石毅，他相信沒有錢財搞不定的事，搞不定的人。
    隻是他不知道，石毅不是一般人，更不是普通人。
    他最痛恨這種人。
    石毅將劉四所說的，全都記在腦海之中。
    “好，很好，劉四啊劉四，你膽子是真大，殺人放火，買賣官爵，任何一件事，你都是死罪。”
    “還想要本帥保你？你覺得可能嗎？”
    “你知道我是誰？你知道監察院是誰提出的？改革又是誰提出的？”
    事情掌握得差不多，石毅也不想繼續裝下去，幹脆攤牌。
    這個劉四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隻想著石毅是缺陷人，肯定喜歡錢財。
    並沒有多想這個朝廷都是石毅幫著奪回來的，可想而知，石毅跟女皇之間的關係，豈能是那點錢財能破壞？
    石毅真就缺那點錢財？
    這很可能是他慌亂之中亂投醫有關，人在慌亂恐懼的時候，往往會做出一些讓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對事態的判斷，肯定是不如平時。
    而且很容易一根筋，很容易上當受騙。
    哪怕是常用的手段，他都會上當。
    “你？”
    劉四聞言，心中驚慌不已，還是有些不怎麽敢相信。
    但是，石毅現在就像是他最後的救命草，還是不願意相信。
    “石，石大人，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我們，我們現在可是朋友，你，你還收了我那麽多的金銀財寶。”
    石毅冷笑一聲，看劉四就像是看白癡一樣。
    他臉色毫無波瀾，冷冷地說道：
    “玩笑？我這人可不喜歡跟陌生人開玩笑，你我都是第一次接觸，算哪門子的朋友？”
    “我可沒有收你金銀財寶，那是我暫時替國庫代收而已，是你自己沒有聽明白我說的話，怪誰？”
    “劉四，你所犯的罪，都夠砍你頭無數次，你還有什麽話可以狡辯？”
    “從現在起，劉府被封，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離開。”
    唯一讓石毅有一些遺憾的是，劉四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劉貴。
    其實，石毅是想抓劉貴的把柄。
    然而，劉貴一生行事比較謹慎，從女皇推翻前朝開始，劉貴一直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行事更加小心謹慎，以至於女皇都沒能抓住什麽把柄。
    不過，石毅覺得，抓住劉四，或許能牽扯到劉貴。
    現在劉四雖然沒有提及，但，不代表後麵會不提到劉貴。
    那些下人，聽見石毅的話，變得有些慌亂，害怕起來。
    可劉四卻哈哈大笑起來。
    “石毅，你個大太監，真是給臉不要臉，就你也能查封我劉府？你也配？就算是女皇前來，也未必敢。”
    石毅皮笑肉不笑，淡淡地說道：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