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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出口容亦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虎狼之詞。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話已經說了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他繼續鎮定地望著蕭隱。
    蕭隱眉睫低垂，定定地看著他：“嗯？”
    他這個人很壞。
    你看不出來他的意圖，因為他沒有表情, 眼底也沒有促狹，沒有隱笑, 神色疏離又淡漠, 極為認真，不知道是真沒聽清還是假沒聽清。
    你說他要是在裝，你自己都會過意不去。
    容亦看了看四周。
    刺蛇、灰貓、吾道孤都帶著降噪耳機, 在直播間熱火朝天, 周圍人不會有人起哄。
    容亦也叛逆起來，他坐在椅子上，把手裏的耳機撥了撥，但忽而用腳尖踢了踢蕭隱的椅子, 把他往自己這邊拉近。
    蕭隱傾身過來, 容亦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 貼近他耳側, 聲音壓得很輕。
    “老公。”
    蕭隱的呼吸聲有一瞬間的停滯。
    容亦知道了, 這人就是在裝。
    他麵不改色實則心髒狂跳, 看也不看他，自己回到工位邊，又把蕭隱的椅子蹬回去。
    比耐力他可不會輸。
    容亦拿起耳機戴好, 神色平靜，半點破綻都沒有：“繼續開房間347652, 我給y哥先留個位置, 大家可以白嫖y哥帶飛上段啦。”
    容亦拉了蕭隱, 偏頭看, 蕭隱還望著他，眉睫微垂。
    盯人很有壓力。
    彈幕說的沒錯。
    他們y哥真是喜怒不形於色，永遠讀不出心思，永遠表情看起來有距離感。
    好酷的酷哥。
    但他現在有點摸出路數了，已經不怕他了。
    容亦特別坦然地看回去：“來嗎？給你發送邀請了。”
    蕭隱這才回頭看自己的屏幕，點了接受邀請。
    彈幕的觀眾們忽然發現，他們的y哥開始不說話了。
    剛剛在很積極的回複評論的蕭隱，像是在為什麽其他的事情集中注意力。
    容亦開了隊友麥，等待遊戲匹配。
    繼續讀評論。
    隻不過這次讀評論的人換了容亦。
    “easy！e神看看我，雖然你從來沒有露臉，但是感覺你好會穿呀，之前看第一期外景拍攝，淺鵝黃色衛衣加棒球帽。”
    “刺蛇也說容隊特別會穿特別好看，他剛剛說隊長有一身綠的，想要鏈接。”
    “綠的？”
    “姐妹+1！我也想穿隊長同款！之前隊長的同款鍵盤已經買了！”
    容亦想了下，不自覺地把腿放上電競椅上盤起來，打開手機給刺蛇發鏈接。
    他的衣服都是私服，價格最高的一千，最低的路邊攤十塊錢促銷買的。
    彈幕都在問他喜歡穿什麽。
    也有點以後想在現場堵人認人的意思。
    容亦倒是不介意被認出來，他隻不喜歡被拍，他說：“之前穿過一套挺喜歡的，深綠色防曬衣，休閑風的，我馬掉商標給大家看一看。”
    他的穿搭都很亮眼，清麗陽光的少年風。
    彈幕觀眾一邊衝同款一邊感歎。
    “隊長審美真的好好，無數個人說隊長神顏了，就是可惜從來沒見到過。”
    “什麽——穿這套的是隊長嗎——我本人就在聯盟大樓上班上次衝咖啡時看到一個綠衣服巨好看的人在跟林疑說話——難道是easy本人！”
    “痛失要簽名機會！痛失偶遇easy機會！”
    容亦意外開發了穿搭組合介紹技能，vit的運營部又開始狂喜，公開在直播間裏上躥下跳。
    【vit運營組】：“服裝合作，來，懂？”
    觀眾：“不過隊長不露臉，這種廣告沒法接吧。”
    運營組消音。
    容亦差點笑出聲。
    不過他還是認認真真介紹了一下：“我平常愛穿休閑一些，混搭有時候也很好看。”
    就在這時，容亦手機“滴滴”一下。
    容亦低頭看了一眼，是運營組的人員在艾特他，群裏一堆人在狂笑。
    “你別說，還真的有服裝商找過隊長，不過被我們給推了。y哥看了他們的產品圖也覺得不合適。”
    “他們說，我們不需要露臉，也從來沒露過臉的，所以讓隊長放心。”
    “但其實隻有我們知道隊長實際上不是不露臉這種情況嘛，我們就推了，但對麵很堅持，說他們新品很受歡迎，也讓隊裏大家試試。”
    “咱們俱樂部地址公開，對麵直接就寄過來了，你們猜對麵到底是賣什麽衣服的。”
    “賣情、趣、內、衣、的。”
    “不知隊長，對麵還說隊裏感興趣的人都可以試試，笑死我了，還說樣品不用寄回。到現在還放在一樓前台櫃裏。現在無人認領。”
    容亦今天才知道這件事，他看完了消息之後，也跟著開始笑。
    彈幕問他在笑什麽。
    容亦很隨意地把群裏的話複述了一遍。
    “剛知道有個合作方找過我還寄了樣品，賣少兒不宜內衣的。”
    容亦一邊說一邊笑，屏幕上離的走位四處亂飄，隱跋涉千裏來救他。
    “這種產品是不是有點難找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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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幕的色批們精神了：“少兒不宜內衣？給我看看！給我看看！鴨子跳。”
    “哪種哪種？隊長敢賣我們就敢買！！！”
    “沒了啊。”容亦笑完後收音，聲音淡淡的仍然帶著笑意，很明朗，“早被老板推掉了，老板才知道是什麽樣的。”
    他說完，想起老板就在身邊。
    容亦扭頭問他：“老板，什麽樣的，見過實物圖嗎？”
    蕭隱視線落在他身上，像是想起了什麽。
    但幾秒過後，蕭隱冷淡禁欲的嗓音響了起來。
    “沒有印象了。”
    蕭隱看他一眼，忽而低頭發消息。
    容亦一眼就看到他選了自己的聊天頁麵。
    上次他們聊天還在三天前。聊的內容是：複盤數據備份.zip
    容亦看著蕭隱，當著自己的麵給自己發消息。
    “待會兒看看嗎。”
    容亦耳尖瞬間炸紅。
    他趕緊回：“——不了不了。”
    本來想調戲蕭隱，結果把自己帶進去了。
    他真的有點怕蕭隱會來真的。
    這個話題過去，容亦再念了幾條評論，今晚圓滿收束。
    周圍人都摘耳機起身，伸懶腰，討論著夜宵點什麽。幾個小孩都下樓了。
    蕭隱還坐在椅子上沒動，他耳機也戴著，目光平靜，關掉直播頁麵後在瀏覽別的信息。
    “老板我們先走了。”工作人員說。
    “嗯，好，你們休息吧，今天加班辛苦了。”蕭隱說。
    容亦不動聲色，混入其中：“沒什麽事了我也先下去了。”
    “——隊長和我留一留。”蕭隱很快說出這句話，隨後伸手扣住他手腕。
    容亦被蕭隱一隻手鉗製在座椅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蕭隱慢條斯理，回消息、關電腦、挨個確認收音設備已經關掉。
    明明這麽熟悉了，明明也不是第一次。
    但容亦就是心跳得很快。
    蕭隱終於忙完手裏的事情，隨後慢悠悠地轉過來，看他，彬彬有禮。
    “隊長想自己來，還是我來。”
    “隊長，”容亦咽了咽口水，“——想跑。”
    他真的跑了。
    容亦從座位上站起來就往外竄，蕭隱步子比他更大，關燈後的走廊陰影裏，容亦被捂住嘴巴扯入黑暗中。
    兩個人都悶著，無聲的笑。
    捂著容亦嘴巴的是蕭隱的手，大而有力，指節長，清冷的薄荷香卻帶著某種悄無聲息的壓迫力，讓人心如擂鼓。
    “想跑。”
    蕭隱在他耳邊很低地複述了一遍，還是特別有禮貌，嗓音清淡好聽，“容隊為什麽想跑。”
    容亦快要繃不住了，他咬著嘴唇，蚊子嗡嗡似的吐出幾個字。
    因為又要被你艸到求饒了。
    蕭隱唇角勾了勾。
    先吻他後頸處。聲音呢喃。
    “隊長有自知之明。”
    錄播室在三樓，他們下個樓就是臥室。
    其他人都去了客廳，隻有容亦和蕭隱悄無聲息地進了房間。
    容亦掛在蕭隱身上，被抱進房間。
    他聽見蕭隱從旁邊拿出什麽東西，包裝撕扯的聲音顯示，那不是他們平常用的小東西，而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容亦探頭看去。
    “什麽？”
    他聲音低啞。
    蕭隱撕下包裝，將東西遞到他眼前。
    “樣品。”
    “我讓小唐拿上來了。”
    容亦視線落到蕭隱手中。
    這次是他呼吸停滯了。
    這是剛剛直播間裏說的樣品。
    純黑色網格有。
    透明蕾絲有。
    女裝有。
    某些類毛絨小動物部件有。
    幾根線纏著布條就敢說自己是衣服的有。
    還有一個樣品，特地注明：“特別好撕。”
    蕭隱俯身跪在床上，親吻他的耳側。
    容亦開始頭皮發麻：“一、一定要選嗎？”
    “不會。”
    蕭隱咬了咬他的耳朵尖，容亦很輕地抖了一下。
    “每一個都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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