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菈妮:你為什麽要看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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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betterver,ee。一切都結束了吧”
    “dlenlywear。我在此宣誓”
    “tbeg,andeverylvgl。所有的生命,所有的靈魂啊”
    “eagetetar。接下來即將邁入星星時代”
    “atandarvyagaewdten。將遵循月的法則,開始千年的旅程”
    “erebegegttatenpaeall,reagtegreatbeynd。在這冰冷長夜中,漫長的思考吧”
    “,andlnele…何為恐懼、彷徨、孤獨”
    “atepattrettdarkne…以及何謂深入黑暗”
    “let"gtgter。一起走吧”
    “ydearrteternal。我親密、永恒的愛人”
    “餘盡,醒醒!”
    耳旁傳來的少女焦急呼聲將餘盡從睡夢中拉回現實。
    他睜開雙眼,佛爾思正不知為何一臉擔憂的搖晃著他的身體。
    “怎麽了?”
    餘盡有些迷惑的看著佛爾思。
    “我、我隻是……”
    佛爾思看著睜開眼的餘盡,張了張嘴,低下頭道,“不、沒什麽,休做好了早餐,讓我來喊你。”
    “好。”
    餘盡輕輕點頭,並未懷疑,隻是輕聲道,“我待會兒過去。”
    佛爾思輕抿著唇,終究壓下了心頭的疑惑,轉身離開了房間。
    “啪”
    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外界與室內。
    斑駁的陽光透過窗簾灑下一片交疊的光影,照亮了餘盡的臉龐。
    一半在光裏,一半在暗裏。
    他坐在床沿,有些迷茫的抬起雙手,注視著掌心的紋絡。
    他又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的夢,一個做過很多次的夢。就仿佛他在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次的做著某些事情。隻是希冀能達成某種成就,並為此而付諸實踐。
    但當他醒來,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記不清夢的內容,隻有最後一句。
    “let"gtgter,ydearrteternal。”
    這是誰對他說的?
    記不清了,模湖的記憶隻顯露出一張朦朧的麵容。那應該是一個很美的女孩兒,但他記不清她的模樣。
    “休!”
    佛爾思走出餘盡的房間,臉色一下子變得焦急起來,慌忙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同時還壓低聲音焦急的喊著好友的名字。
    “怎麽了?”
    休有些疑惑的從廚房探出頭。
    佛爾思向裏望去,庫拉利絲正熟練的用觸手抓著鐵鏟翻炒煎蛋。
    “你跟我來。”
    佛爾思抿著唇,猶豫了半晌將懷裏的庫拉拉扯出來,在她疑惑的目光中將她們姐妹一起關在廚房內。
    然後,佛爾思拉著休走進了盥洗室。
    “出什麽事了?”
    休見佛爾思如此鄭重,也不禁表情嚴肅起來,低聲問道。
    “我、我剛剛去了餘盡的房間……”
    佛爾思快速的說著卻又仿佛沒能提前整理思緒,隻能是邊比劃著邊解釋道,“我、我喊他卻沒反應,所以……”
    “所以你試了他的鼻息?”
    休有些無語,自己的好友的確像是做得出這種幼稚事情的人。
    “不、不止……”
    佛爾思小臉微微泛白,“餘盡他、沒有呼吸的。”
    “嗯?”
    休愣了一下,終於是反應過來,神色微變,“你確定沒搞錯?”
    “怎麽可能會錯啊!”
    佛爾思急的差點哭出聲來,“不管怎麽說,我以前也是醫生好吧!不但沒有鼻息、我也感受不到他的脈搏,就、就和死人一樣。如果不是他醒了過來,我……”
    “你先別急!”
    休竭力踮起腳按住佛爾思的肩膀,努力將快哭出聲的佛爾思安撫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沉的問道,“你有沒有問過他原因?”
    “沒有。”
    佛爾思弱弱道,“我、我怕他會死……”
    “嗯?”
    “羅塞爾大帝不是講過一個故事嗎?一個叫比幹的人沒有心還活著,但當別人告訴他沒有心不能活的時候,他就死了。”
    佛爾思努力比劃著解釋,但看到好友臉上那仿佛看幼稚小孩一樣的表情,聲音一下子小了下來,弱弱道,“有問題嗎?”
    “不、沒問題。”
    休猶豫了兩秒,輕輕搖頭。
    雖然她一開始的確覺得有些幼稚,畢竟羅塞爾大帝的故事明擺著是嚇唬小孩的。可仔細想想,都有非凡者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嗎?
    非凡者中,不也有專門擺弄屍體的途徑嗎?說不定羅塞爾大帝故事中的比幹,其實就是一具被非凡者操控的屍體呢?
    如果餘盡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那的確不能直接問他本人。可如果不問,又該怎麽確定他的狀況呢?
    再想想庫拉拉姐妹,她們似乎是完全的靈魂體、甚至還有骨灰。那餘盡本人呢?他是否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類似的情況?
    休一時間也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雖然最初他們的關係隻是純潔的金錢交易,而在現在佛爾思受到庇佑後,說的不好聽一點,餘盡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但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們早就將餘盡當成了朋友甚至是家人。在這種時候,怎麽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的吧?
    可就算想管,她們又能做些什麽?說到底,她們隻是兩個普通的序列8,連一件強力的封印物都沒有的那種野生非凡者。真要是打起來,別人一槍都能把他們撂倒的那種。
    “問愚者先生吧!”
    休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
    現在這種情況,或許也隻有愚者先生才能幫到他們。
    “那、你來?”
    佛爾思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去外麵看著,你來祈禱。”
    休看著好友怯懦的模樣,毫不猶豫道。
    她知道佛爾思是在怕知道不想知道的答桉,但這種事必須由佛爾思親自來——
    因為她也怕啊!
    不等佛爾思反對,在好友不可置信的神情中,休直接推開門離開了盥洗室。隻留下佛爾思一個人,麵對著鏡子裏欲哭無淚的自己,也隻能默默開始向愚者祈禱。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啊!”
    “您是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您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
    “嗯?”
    明斯克街15號,在被窩裏翻了個身的克來恩猛然睜開雙眼,他聽見有人在向他祈禱。雖然大早上擾人清夢不是什麽好習慣,但信徒的祈禱他還是要回應的。
    顧不上穿衣服,他從床上爬起來逆走四步進入灰霧之上。一眼就看到代表‘魔術師’小姐的那顆深紅星辰正不斷收縮和膨脹。
    克來恩將手一伸,蔓延靈性,觸碰了過去。將來自‘魔術師’小姐那斷斷續續的、言語混亂的話語重新梳理,這才明白過來事情的來龍去脈。
    由於喊餘盡起床的時候發現他沒有呼吸,於是擔心的魔術師小姐以為他是和‘比幹’一樣的情況,害怕他是被其他人操控的屍體,所以才特意來灰霧之上尋求愚者的幫助與箴言。
    但克來恩對此卻並不覺得驚訝,反而有些無語的吐槽起來:
    “沒有呼吸不是很正常的嗎?有呼吸才是真見了鬼好不好!畢竟餘盡本質就是一團被初火燒剩下的殘渣、灰盡,和他的那些骨灰實際上還真沒什麽區別。”
    “你見過淩晨……呸,你見過灰會呼吸的嗎?嗯,貝克蘭德的霧霾是個例外,這玩意說不定還真會‘呼吸’。”
    “不過,既然餘盡本質是灰盡殘渣。那他的那些骨灰呢?會不會也是初火燒出來的?嘖,這麽一想感覺可能性很大啊。”
    “比如銀騎士,那不就是跟著葛溫一塊被燒的嗎?正如黑騎士頭盔的介紹說明一樣,‘從前,他們侍奉初始薪王葛溫,追隨傳火的王,自身也被燃燒,從那以後就變成灰盡,持續在世上徘回’。”
    “所以本質上,黑騎士其實也是被初火燒成渣的灰盡。他們之所以還能活動自如,說白了還是托的初火的福。”
    克來恩突然自我感覺找到了真相,頓時精神一振。可轉念一想,突然又感覺有些不對勁,眼神有些驚疑:
    “不對啊,‘灰盡’是依托於初火而存在的。理論上如果初火熄滅,那‘灰盡’也會就此死去生命才對。但餘盡還活著,是不是側麵印證初火還在燃燒?”
    “難道他走的真的是初火結局不成?不,也有可能是篡火或者奪火結局,以餘盡的性格來看,應該不大可能會踩防火女的頭吧?那就是篡火或者傳火?”
    “如果是傳火,那初火現在又在哪?餘盡是從黑夜教會蘇醒的,難道初火在黑夜教會手上?而如果是篡火的話,那豈不是說明初火就在餘盡體內?”
    “餘盡現在的狀態,難道和初火有關?”
    克來恩越想越覺得複雜,問題反而越來越多,讓他越發看不清真相。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回應魔術師小姐,免得她繼續擔驚受怕。
    他恢複了一下,重新變成那副波瀾不驚的屬於‘愚者’先生的模樣,用低沉平和的嗓音恢複道:
    “正常現象,不必驚慌。”
    “他不受任何人控製,哪怕是神明。”
    灰霧之上,回應完‘魔術師’小姐的克來恩等了一陣。確認沒有新的狀況後,用靈性包裹住自身,墜回了現實世界。可剛剛感覺出身體的存在,克來恩就品嚐到了寒冷的滋味。
    “阿嚏!”
    他打了個噴嚏,趕緊解除掉靈性之牆,重新鑽入了被窩。
    可悲的是,他的被窩已經冰涼。
    ……
    “正常現象?”
    佛爾思得到愚者的回應,反而愈發的迷湖與懷疑。
    “怎麽樣?”
    休推開門,探頭問道。
    “愚者先生說是正常現象。”
    佛爾思小聲將‘愚者’的話複述了一遍。
    “你管沒有呼吸叫正常?”
    休睜大了眼睛,和佛爾思大眼瞪小眼,兩臉懵逼。
    “可是‘愚者’先生是這麽跟我說的啊。”
    佛爾思小手一攤,有些無奈的回道。
    休猶豫了一下,覺得也有道理,自己不該懷疑一位神明的判斷,冷靜下來條條分析道:
    “那應該是因為餘盡異於常人吧。”
    “如果真的有問題,‘愚者’先生應該也不會拉餘盡上塔羅會。而且,餘盡可是值夜者,黑夜教會應該能比我們更早發現問題。”
    “但黑夜教會既然都沒有反應,就說明這可能真的是…正常現象?”
    休的聲音略顯遲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但佛爾思卻小雞啄米板點著腦袋,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有問題,黑夜教會和愚者先生肯定能比他們更早發現。
    畢竟餘盡可是每天都會去上班……也不對,他似乎、大概、可能、也許、好像不怎麽上班…吧?
    “呼!”
    佛爾思鬆了一口氣,已經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嗯,沒錯,就是這樣!
    佛爾思重新恢複往日的‘自信’,昂首挺胸打開盥洗室的門。然後就發現,餘盡正站在門口看著她……和她身後的休。
    “早。”
    餘盡看著同出同入盥洗室的兩女,若無其事的打著招呼。就仿佛這兩人的關係十分正常,又或者是對她們的特殊關係已經習以為常。
    “早。”
    佛爾思有些心虛的打了聲招呼,從餘盡身側鑽過去——
    然後撲到沙發上,今天又是充滿開擺的一天!
    “早上好,餘盡。”
    休裝作若無其事的打著招呼,隻是眼神有些閃躲。
    “其實你們不用瞞著我。”
    餘盡看著休那閃爍其詞的模樣,平靜道。
    “誒?”
    正趴在沙發上,將頭埋進枕頭裏擺大爛的佛爾思身體一僵。
    休的表情也僵硬起來,訕笑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你心裏很清楚。”
    餘盡搖搖頭,聲音卻依舊平靜,緩緩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也知道我所表達的意思。但正如我所說的,你們不用隱瞞,我不介意。”
    休下意識的看向佛爾思,而擺大爛的鹹魚依舊在繼續裝鴕鳥。這讓休無奈的同時,也深知現在也隻能自己扛下一切。
    “終究是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休在心底暗暗歎氣,同時鼓起勇氣迎上餘盡的視線,緩緩道,“那好吧,我也不瞞你了。我和佛爾思剛剛谘詢了愚者……”
    “愚者?”
    餘盡反而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和遲疑的看著兩女,疑惑道,“關愚者什麽事?你們為什麽還要問愚者的意見?”
    “因為是關於你的事情,我們拿不定主意,畢竟你的身體……”
    休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但末了又意識到自己失言,立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吐露出更多。
    “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餘盡眼中的茫然更甚,疑惑問道,“你們搞百合難道還要帶上我嗎?還是說,休你其實是個雙性戀?”
    “啊?”
    這下子,連佛爾思都蚌埠住了,茫然的抬起頭。
    休瞪大了眼睛,有些羞惱的問道,“百合?什麽百合啊!”
    “就是字麵意思……”
    “我當然知道這個由羅塞爾大帝發明的詞是什麽意思!就和搞基一樣,是用來形容女性之間的不正當關係。但是,這跟我和佛爾思有什麽關係啊!”
    餘盡反問道,“你們不是那種關係嗎?”
    “才不是!”
    休毫不猶豫的否認,“不信你問休,我們才不是那種關係!”
    餘盡聞言,目光瞥向佛爾思。
    正好看到佛爾思紅著臉低下頭,重新將腦袋埋進枕頭裏。
    “……”
    休差點被氣笑,我還在這邊努力解釋,好不容易才解釋清楚,可你臉紅個什麽鬼啊!這不是被坐實了她們又不正當關係嗎?
    “好吧。”
    餘盡搖搖頭,還是選擇了相信休的解釋,詢問道,“那你們在盥洗室做什麽?”
    “我……”
    休張了張嘴,有些躊躇不定,片刻之後才低聲道,“我們在向愚者先生祈禱,詢問你的身體情況。”
    “身體情況?”
    “呼吸……”
    “哦。”
    餘盡了然,坦然道,“我沒有呼吸,很正常。”
    “你管這叫正常?”
    休欲言又止,但沒說什麽。
    隻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什麽叫正常——
    她用手指探了探自己的鼻息,又湊到餘盡跟前用手指一探——
    果不其然,什麽都沒有。
    沒有呼吸,也沒有脈搏。
    最終,她握起餘盡的手放在自己鼻間,讓他感受自己的呼吸。同時無聲的抬起頭望著餘盡,仿佛在說‘呐,我這個才叫正常’。
    餘盡的神色依舊平靜,澹然道,“對人而言,有呼吸很正常。但於我而言,沒有呼吸才是正常。”
    “那生命呢?”
    休追問道,“你這樣,還算不算活著?”
    餘盡繞有深意的看了眼休,悠然道,“如果你是指創造生命的話,我覺得我肯定沒問題,你要試試嗎?”
    休一下子漲紅了臉,惱怒的揮手將自己剛剛親自抓起的餘盡的手打掉。
    “滾啊!”
    或許是因為玩笑開的太過,用過早餐的餘盡就被休冷著臉催促著去上班。
    “休……”
    佛爾思看著冷著一張臉的休,小聲道,“餘盡他應該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
    休輕歎了一聲,臉上原本冰冷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下來,低聲道,“他隻是不想讓我們太過擔心,故意跳過這個話題。”
    “生命啊。”
    餘盡站在街邊,望著來往的行人與馬路中央馳騁的馬車,寂寥無聲。
    無論是人是馬、亦或是陰溝裏的老鼠,被牽著的寵物狗和被貴婦抱在懷裏的寵物貓,這些都是鮮活的生命。
    唯獨他不是。
    遠古時代,世界還未分化,籠罩在大霧之中。四處都是灰色的岩石,高聳的大樹及不朽古龍。
    然後,某一天燃起了初始之火。隨著火之崛起,世界開始出現了差異。
    熱與冷、生與死、光與暗。
    而對於曾經投身初火、身體與靈魂早已被燃燒殆盡,隻剩下一堆殘渣的餘盡而言,無論是生命還是死亡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灰盡’隻是初火的奴隸罷了。
    除非……
    餘盡收回目光,朝北區的方向走去。
    回來這麽久沒怎麽報過到,他準備去‘偵探社’看看。
    一路走來,貝克蘭德依舊是那副模樣——
    人行走在霧色當中,遠外朦朧得看不著方向,隻能依舊路旁的路牌勉強辨識。遠處高大的煙囪源源不斷的噴吐出大量灰沉沉的‘霧氣’,將天與地親密無間的連接起來。
    在這片霧氣中,即便發生些什麽,或許也不會有人知道。甚至就算有人潛藏在不遠處,身處其中的人也無法發現。
    “喲,子爵來視察啦?”
    餘盡才剛到偵探社門口,艾爾·哈森便一臉驚奇,嘖嘖稱奇道,“怎麽樣?對咱這還地還滿意不?”
    話沒說完艾爾·哈森突然一把抓住博爾吉亞的手,沒好氣道,“還有你,老子這次特意跟你換個位置,身都沒轉你還想搞小動作?”
    “不是啊……”
    博爾吉亞無奈歎氣,“該輪到我下了,隊長你也太敏感了吧?”
    “……”
    艾爾·哈森看了眼棋盤,默默放開博爾吉亞的手。
    “老尼爾呢?”
    餘盡環視了一周,詢問道。
    “我前兩天給他放了個假。”
    艾爾·哈森隨口道,“你也知道,他是從廷根來的。正好他的幾個同事、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後輩來了貝克蘭德。之前一直在忙沒什麽機會,這次正好給他放個假讓他們好好聚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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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有誰來了貝克蘭德?”
    餘盡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問道。
    博爾吉亞解釋道,“鄧恩和倫納德,這兩個人你都認識。再就是兩個月前來到貝克蘭德,一直在領導西蒙小隊的戴莉小姐。”
    博爾吉亞說著,又搖了搖頭,歎氣道,“兩個月前發生在廷根的那場災難,對他們的打擊很大。克來恩…嗯,就是那個書卷氣很濃的年輕人,為了救他們在那場災難中犧牲,而凶手至今依然逍遙法外。”
    “克來恩啊。”
    餘盡若有所思,問道,“凶手是誰?”
    艾爾·哈森表情無比嚴肅,提醒道,“一個叫蘭爾烏斯,是一名詐騙犯。另一個叫因斯·讚格威爾,他是黑夜教會的前大主教,一位晉升失敗的看門人,在叛逃前就有序列5的實力。高層猜測他奪取聖賽琳娜的骨灰後,可能已經晉升為序列4。甚至在叛逃前,他還盜走了一件0級封印物。”
    “真要正麵遇上,恐怕連高級執事都未必是他的對手。如果你有他的線索,一定一定不要擅自行動!”
    艾爾·哈森千叮嚀萬囑咐,雖然平時嘴上不饒人。但對自己的隊友,他還是十分看重的。尤其是在有西蒙和鄧恩的前車之鑒後,也讓他對此變得更為重視。
    而之所以這麽提醒,是因為當初去廷根的時候,他們就感覺餘盡和克來恩的關係還算不錯。雖然總共也就相處不到一天,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餘盡非要去幫克來恩報仇呢?
    而偏偏餘盡還有這份實力,雖然他出手的次數屈指可數——
    總共就廷根那一次。
    但那次行動差點讓他們團滅,餘盡卻能輕而易舉的解決。即便是成為了序列6,艾爾·哈森依舊感覺自己看不透餘盡。再加上餘盡的資料上沒有寫明實力,這意味著y至少也是序列5。
    如果不告訴他因斯·讚格威爾已經晉升序列4,艾爾·哈森怕他真的會衝動。
    “這有照片。”
    博爾吉亞配合的遞上一張照片,餘盡粗略掃了一眼。照片之上,因斯讚格威爾穿著雙排扣的純黑神職人員長袍,頭戴一頂軟帽,發色呈暗金,童孔藍到形同深黑。
    他鼻梁高挺,嘴唇緊抿,五官像是古典凋塑,沒絲毫皺紋,最引人矚目的標誌是瞎了一隻眼睛。
    艾爾·哈森接著解釋道,“被他盜走的封印物是‘008’,外形是一支常見的羽毛筆。0級封印物的能力都是最高保密等級,所以我也不清楚其具體能力,但據說‘008’能夠借此強行製造‘巧合’。”
    “嗯,這是鄧恩他們分析出來的結果。你可以參考一下,但不要先入為主,那反而有可能在戰鬥中害了你。”
    “巧合?”
    餘盡莫名想到自己前幾次的行動,似乎巧合的確很多。尤其是在‘刺殺’a先生的那一次,看似一切正常。但細想下去,巧合實在是多到有些離譜。
    “對了。”
    艾爾·哈森頓了頓,接著道,“安東尼大主教讓我轉告你,如果你什麽時候來了偵探社,有時間就再順便去一趟教堂。”
    說完艾爾·哈森的表情也古怪起來。
    安東尼大主教是黑夜教會在整個貝克蘭德教區的總負責人,身份地位在整個教會內部也絕對能排進前三之列。
    而安東尼大主教雖然一向和善,可他對餘盡的態度未免也太過和善,連召見餘盡都是以詢問的口吻而非命令。
    剛坐下的餘盡立刻站起身,點點頭道,“好,那我這就去。”
    說完,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偵探社。
    “嘖……”
    艾爾·哈森嘴角一抽,早知道就不現在告訴他了。
    “隊長,你應該等他快走的時候再說,而不是他一來就告訴他。”
    博爾吉亞在一旁補刀道。
    “下你的棋吧。”
    艾爾·哈森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餘盡走出偵探社大門,沿著街道的石板路轉進了兩條街相交的一條小巷,準備拐去街背麵的教堂。
    但在這途中,不知何時一根根豌豆藤從天上倒垂而下,交織成茂密的森林之路。這些道路或穿插或盤旋,一直延伸到了高空。
    而在小徑的入口處,藤蔓花枝招展的模樣,像是在向餘盡發出邀請。
    略做思考,餘盡便主動踏上了小徑,一步步向前。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那些綠色的植物連成吊床般的座椅,於高處輕輕搖晃。
    那裏有一位女士,她穿著白色因蒂斯式襯衣和深黑色夾克外套,腰挎一根細細的刺劍,除了沒戴三角帽,做著標準的海上船長打扮。
    女士坐在吊床般的座椅上,栗色長發自然披下,蔚藍而深邃的眼眸望了過來,柔和但不含情緒地開口道:
    “艾許·布來克?”
    “是我。”
    餘盡微微頷首,反問道,“怎麽稱呼?”
    餘盡看了眼女士的頭頂,神秘女王】貝爾納黛·古斯塔夫。
    “貝爾納黛。”
    女士眸光微閃,輕聲道,“上次的事情,我欠你一份人情。如果你有需求,可以隨時誦念我的尊名找我償還這份人情。”
    “追逐知識的聖靈;
    神秘世界的燈塔;
    窺視命運的眼睛;
    大海之上的王者;
    聖潔的貝爾納黛古斯塔夫”
    “記住了嗎?”
    餘盡微微頷首,雖然他不認識這位女士,也不知道她所說的那份人情是什麽。但能夠在聖賽繆爾教堂附近動用能力邀請他見麵,明顯是受到黑夜教會默許的。
    如果有疑問,去問安東尼大主教就好了。
    “你可以走了。”
    女士的聲音依舊輕柔,卻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畢竟,哪有專門把人喊來就為了說一句話的?更何況欠人情的是你,不應該是你更主動一點嗎?
    或許是沾染了某些惡習,餘盡心底下意識的吐槽了起來。
    但他並未表現出來,隻是輕輕點頭轉身離開。
    “啪”
    女士坐在藤蔓織成的座椅上嗎,望著餘盡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在重力的作用下,一雙穿著黑色皮靴的修長在空中輕輕搖晃。
    沿著小徑回到地麵,天空蔓延的藤蔓以極快的速度,眨眼間便澹去、直到消失不見,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而餘盡也每多看一眼,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聖賽繆爾教堂。
    大祈禱廳中,一位牧師正在帶領坐在長椅上,衣著華貴的信徒們做著彌散。
    餘盡輕車熟路的穿過人群,進入了屬於大主教安東尼的書房。安東尼史蒂文森穿著黑中帶紅的長袍,眼眸深邃,臉無胡須,站在被陽光照耀下的書桌前,麵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卷者閣下。”
    安東尼輕聲道,“我想你已經和那位女士見過麵了。”
    餘盡輕輕頷首,有些不解道,“她說欠我人情,是怎麽一回事兒?”
    “極光會。”
    安東尼微笑著說道,“卷者閣下突襲極光會據點時,有一位名叫‘蘭爾烏斯’的邪神信徒,他被真實造物主選為了神降的容器。”
    “而那位女士,因為某種原因需要阻止一場涉及高層次力量的災難。而蘭爾烏斯的出現,在某種意義上成全了她。”
    “儀式?”
    餘盡略一挑眉,問道。
    “是的。”
    安東尼略顯詫異,解釋道,“她在此之前是窺秘人途徑序列3的‘預言大師’,而在那之後,她已經成為序列2的‘賢者’。在某些事情上,卷者閣下或許可以試著使用這份人情。”
    停頓了一下,安東尼笑道,“一位序列2的天使,至少還是比我這種半神要強一些的。如果您有一些不方便黑夜教會出麵的需求,可以由她出麵。”
    黑夜教會畢竟是官方組織,一些違反亂紀的事情,他們是不太好出麵的。就比如刺殺國王這種事,傳出去終究對黑夜教會影響不好。所以餘盡一開始就沒打算告知黑夜教會,也沒打算尋求他們的幫助。
    但貝爾納黛卻正好,畢竟她目前不屬於任何勢力。借著自己幫她晉升為序列2的人情,讓她幫忙殺個人應該不難。
    “對了。”
    安東尼想了想,又笑著道,“黑夜教會今天晚上有一場行動,如果卷者閣下無事,可不妨一起聽聽。”
    “好。”
    餘盡默默點頭,在確認安東尼沒別的話要說之後,轉身離開書房。
    “儀式啊!”
    安東尼忽然苦笑了一聲,“居然這麽快嗎?阿裏安娜殿下,這一切真的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
    貝克蘭德的某處房屋中,回到房間的貝爾納黛有些不解的輕聲問道,
    “您為什麽不親自與他見麵?”
    在貝爾納黛的身前,是一名坐在椅子上,隻有巴掌大小的藍色人偶少女。
    她戴著寬大的法師尖頂帽,椅子上還有著大量仿佛無意間堆砌的書籍,而她本人就坐在這高聳的書堆上,讓她的視線足以與貝爾納黛平齊。
    雖然身材嬌小,但卻又仿佛顯得威嚴滿滿。
    而此時,藍色的嬌小人偶直視著貝爾納黛的視線,絲毫並不因雙方巨大的體型差異而生怯,聲音清脆:
    “還不是時候。”
    “王尚未徹底回歸,卑劣的竊火者依舊困擾著王。”
    “在長久的沉眠中,王與竊火者已經達成平衡。隨著時間的沉澱,王遲早能徹底將其湮滅,但不是現在。”
    “我的出現會打破這種平衡,會令盜火者殊死一搏。”
    “而且。”
    嬌小人偶抬頭望向天空,透過灰蒙蒙的霧氣仿佛看到了一輪緋紅圓月,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又仿佛帶上了一絲冷冽的敵意。
    “她還沒發現我,尚且不知道我已經來到世間。但她一定會在王身上投下注視,我一旦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就會被徹底驅逐。”
    “她,或者說她們一直在暗中覬覦著王、覬覦著火焰。所以她們一定會阻止我,避免我與王重逢。”
    “所以,我還需要耐心等待。”
    “等待到什麽時候?”
    貝爾納黛下意識的問道。
    “等待王的蘇醒,或者……”
    嬌小人偶望著貝爾納黛的視線,聲音平靜而冷漠道,“1368。”
    “1368……”
    貝爾納黛神色微動。
    在這個世界上,凡是擁有預言能力的人,都都非常肯定末日即將到來,貝爾納黛也不例外。
    隻不過基於實力的限製,她無法預言出準確的時間。但在知識教會的聖文中,末日會在第五紀的1368年。
    她原先並不知道末日來自於何處,但現在她知道了——
    黑夜教會在幫助她晉升為序列2時就已經告訴她,末日來自天外、來自外神。她們在天外虎視眈眈,試圖蠶食、分裂這個世界。
    而眼前這個嬌小的人偶少女,正是外神中的一員!
    甚至,她還是外神中最為強大的個體之一。否則,她也無法以後來者的身份強行占據月亮的權柄,與其他外神分庭抗禮。
    貝爾納黛身為本世界的原住民,她當然不想降臨,也知道眼前的人偶少女在等待末日降臨。可她卻不準備反抗,也無法反抗。
    “您的意誌。”
    貝爾納黛恭敬道。
    嬌小人偶看了她一眼,但又很快收回目光,似乎絲毫不在意她的真實想法。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於她而言,除王之外,再沒有值得她在意的事情。
    “我們的旅程還遠未結束,我的王啊”
    嬌小人偶旁若無人般低聲呢喃道,“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犯錯。我們將會重新踏上旅程,不再有黑暗、彷徨,也不再孤獨。”
    早在人偶低聲自語時,貝爾納黛就已經默默退出了房間,這些不是她能聽的。
    但貝爾納黛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的同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從打開的窗戶掠入房間。
    那是一名身姿窈窕的女性,有著比常人要高大一些的身材,但不知為何卻全身籠罩在黑色的風衣之下,形如刺客。
    而此時,這名有著曼妙身材的女性,正單膝跪地。
    嬌小人偶望著跪在身前的刺客,聲音平靜道,“去吧,去召集你幸存的姐妹。千萬年的庇佑,現在,為你們的王獻身吧。”
    無數年的等待,她早已學會了耐心,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什麽都不做。
    當她成功降臨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計劃就已經開始。
    沒有誰能阻攔她的計劃,人不行、神更不行。
    身披黑色風衣的刺客沒有言語,她恭敬的低下頭顱。
    片刻之後,她的身形消失在陰影之中。
    刺客,本就是如此之物。
    人偶依舊坐在高聳的書堆上,望著窗外的湛藍圓月。眼神似有深意,又仿佛帶著些許緬懷。
    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那輪緋紅圓月上。
    p:突然發現一個事。
    1368年,恰好明朝建立的年份。嗯,應該隻是巧合。
    p2:網上流傳星星結局有兩種解釋,一種是當了帶路黨,一種是帶
    著律法遠離交界地,獨自忍受孤獨從而讓交界地可以免受外神的侵擾。
    毫無疑問,書中寫的是第二種,不接受反駁!
    拉妮必不可能是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