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嶽龍剛先介紹自己，再果斷說段子，也不知道該怎麽墊場，直接來了。
    眼神的話一點不敢看觀眾。
    雖然午場不容易坐滿，可依舊有兩百多。
    兩百多人盯著，能讓人怕死。
    更別說他心理素質低。
    上學時候，讓他當著全班人說話都緊張。
    所以現在完全是幹張嘴念詞的狀態。
    至於他準備的小段，一開始隻有六七分鍾，後來郭得剛想著給他弄一個好底，讓長短到了十來分鍾。
    而在他說的時候，下麵觀眾互相看看，明白了一個大概。
    真是學徒上場練練。
    演的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看著很怪。
    關鍵說了兩三分鍾，嶽龍剛自己在舞台上還卡殼了，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之前準備的詞還有什麽。
    要知道他現在手依舊是發抖的，不過因為旁邊有桌子稍微能擋著點。
    但嘴巴就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斷了兩三秒後，他的臉紅了，趕緊跳脫詞，用自己的話接。
    “那個……對不住啊，後麵我……”
    話音還沒落下，下麵觀眾陡然翻臉不樂意，開始起哄。
    那麽多人有性格好的，也有性格差的。
    性格好的，可能隻是看著你尬演不出聲。
    性格差的，哪管你。
    直接起哄轟下台再說，他們是來聽相聲的，節目表演不好，他們買什麽賬。
    而一起哄，人群裏的人難免一個個躁動以及不客氣起來。
    “下去吧！從剛才到現在說的什麽啊？”
    “我是一個字沒聽懂。”
    “誒，下去嘿！叫其他演員上來。”
    “換一個來，這不行啊。”
    “這什麽玩意啊。”
    ……
    聽著聲音，嶽龍剛心裏的東西崩潰了，但在台上本能的有根弦崩住，不至於讓觀眾看出什麽。
    可一下去，，淚水嘩嘩的，難受得要死。
    他淚窩子本來就淺，完完全全的一個老實孩子。
    望著場景，上場門的所有人都歎了一口氣。
    轟下台了，還直接垮掉。
    不過王雲飛在的話絕對能理解，第一次上台不止他一個人那樣。
    後世一堆人。
    比如欒芸萍，他是一周上台，說明水平還行，但第一次上台也緊張。
    一緊張出什麽錯的都有。
    所以他也幾分鍾被轟了下來，情況幾乎跟現在不離十。
    但他調整的快，之後上台便平穩了。
    還有就是曹鶴楊，他是大學學的相聲，在學校裏演出是底，尖子生，結果來劇場直接演傻。
    說什麽都不樂，十分鍾不到大片大片的喊下去。
    好在他們臉皮厚堅持了二十分鍾，可一到後台跟個死人一樣的麻木。
    隻是他們能調整。
    嶽龍剛不一樣，本來聽到那些聲音就對自己不自信，一垮台，恐怕半年或者一年都上不去，的確沒天賦。
    …如果第二次、第三台上台還垮，那麽他一輩子再不可能上去。
    第一是他自己把自己嚇死，天底下就自己嚇自己是最要命的，本能的不敢再上，甚至開始恐懼。
    第二就是把觀眾緣敗了。
    “到底還是勉強了。”刑聞昭背著手開口。
    郭得剛無奈，“孩子天賦方麵是差點，但誰第一次上台能好好說啊。雲飛那是例外，他第一次來德芸上台都能聽得下去。
    可小嶽哪能跟其他人比。”
    “得剛，最近好多人都在說小嶽的事情。”張聞順開口再提一下這個事情，他倒不是要趕，隻是提的人太多了，說一下罷了。
    “張先生，您知道我的想法，孩子我不可能不要的。哪怕給我掃一輩子地，也不會把他趕出去。”
    “嗯！看他的造化吧！世事無常，說不定有一天能翻身開竅。最近就先讓他好好打掃衛生。”
    張聞順歪著肩膀吐出一句，他不是一個相信命的人，萬一這孩子真能有出頭的時候呢？
    如同德芸一般，前幾年各種的賠錢，如今誰能想到活下去了，而且每個演員還賺的不少。
    為此最近這段時間，不少相聲演員開始投奔他們。
    甚至還有老先生也有意向過來。
    於遷更不用說，不少次過來演的。
    不過他們聊歸聊，在嶽龍剛下去的瞬間，王惠肯定第一時間繼續報幕。
    “那麽接下來請您欣賞對口相聲《拔牙》！表演者曹金、刑聞昭！”
    呱唧呱唧呱唧！
    這一次掌聲很大。
    可能是因為前麵演員比較的原因，至少這一對演員他們了解，說的能聽，而且還有老先生在。
    能耐肯定不會次了。
    “謝謝大夥兒的掌聲啊。”曹金上台站在逗跟位置上開開心心地道，“今兒來了說不少位啊，瞧的出來您各位都是會聽相聲的。
    而說起這個相聲，咱們題材是非常廣泛的，什麽都能說。”
    刑聞昭：“是啊。”
    “歌頌的、諷刺的、揭露舊社會的，舊社會騙人的把戲多極了。”
    “那太多了。”
    “燕京集中天橋一帶，如果有時間您可以過去逛逛。”
    ……
    兩個人一上台，感覺很不錯。
    尤其曹金相聲的本事並不低，學了一段日子，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技巧和經驗。
    關鍵他很懂得模彷，不管是師父還是馬老爺子的風格都在學。
    學的還不是詞，是那狀態，這就表明了他的能耐，知道什麽重要。
    而在他們說的時候，下去後台的嶽龍剛趕緊在抹眼淚，不想讓人瞧見，也知道丟臉。
    可是擦完眼淚，人下來之後，他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師父、師娘。
    找不到話開口。
    郭得剛等人沒管他，說不了個什麽，隻有王惠心疼孩子，尤其一雙眼睛顯然哭過了，然後說幾句安慰的話，緩解一下剛才的尷尬。
    緩解完，嶽龍剛連忙給自己找活幹，但在幹的時候，他有點怕了。
    怕之後上台別人再罵他，說他不是個玩意，很正常的想法，誰喜歡被罵。
    隻是他們是演員，如果有了這種想法，還一直揮之不去。
    那就是沒出息。
    “說起來雲飛怎麽樣了？”
    張聞順回到後台沒聊嶽龍剛，直接說起了孩子。
    提到孩子，郭得剛笑了，“雲飛現在可比咱們能耐，您也知道外地拍戲去了。
    之前打過電話，在劇組裏麵認識了不少的人。
    每天拍的也不錯，但回來就有點趕，聽說劇組時間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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