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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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金花回過神捂臉哭訴:“爹托人給我相了個對象,我不想嫁,他們就打我。”
    男人是供銷社的員工,上輩子她嫁了,好一陣風光,但人到中年時供銷社解散,男人下崗了。
    家裏一下子失去經濟來源,幾個孩子不爭氣,孫子孫女小,處處用錢,她隻能跟人一塊兒南下打工,又苦又累。
    老了渾身病痛,那樣的日子她再也不想過了。
    李嶠心道條件再差能比我家二流子差?“這事找我也幫不上你的忙。我先同奶奶說,讓你和她住一晚,明兒回家和爹娘心平氣和談。”
    “我和老太太住?”
    “難道我去啊?”
    李金花:“……”
    李嶠找老太太。
    房間隻剩床上被子蒙頭的秦謹和書桌前的李金花。
    李金花叫了一聲三姐夫,得不到回答複,睡著了嗎?
    她左瞧瞧,右看看,目光落於桌台上,什麽也沒有,瞥見李嶠回來:“三姐,你屋裏咋連個梳子也沒有啊。”
    “有啊,放箱子裏了。”李嶠有輕微的強迫症,睡覺前得把桌麵上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收起來心裏才舒服。“我和奶奶說好了。家裏沒有多餘的牙刷,你就洗洗腳吧,廚棚那兒的暖瓶裏有水。”
    李嶠開箱抱一床新被子到隔壁。
    秦老太太:“你妹妹呢?”
    李嶠扭頭不見李金花的身影:“估計在我屋準備洗腳吧。”
    秦老太太心裏有想法了,阿謹還在屋裏,洗腳不能來她這?
    李嶠忽然想拉肚子,是不是長時間沒有油水,吃了肉導致的?等不及細想,她拿起老太太放床尾的廁紙,風風火火的往外跑並喊:“金花,我都弄好了,你洗好到奶奶那兒睡吧。”
    “誒。”
    秦老太太等待良久不見李金花,睡不踏實披衣下床。
    悄悄走至隔壁的窗邊,隻見李金花鬼頭鬼腦朝門口張望,確定沒人走到床邊把手伸進被子。
    不等她罵人。
    秦謹黑臉坐起:“你摸我幹嘛?想耍流氓啊?”
    “我,阿謹,三姐她不是黃花大閨女了吧,結婚後還背著你勾蔡合川,你不覺得虧嗎?你要我吧,我幹淨,不嫌你名聲差不嫌你窮。”
    李金花迫不及待的表白,本以為秦謹會感動接受,誰知道他臉色陰鷙:“老子給你喘兩口氣的時間跑。”
    李金花還要解釋:“阿謹,……”
    秦謹掀開被子,露出稍稍貼身的秋衣秋褲,顯得他手長腳長。
    一張青春朝氣的俊美臉龐,讓寡了小半輩子的李金花心如小鹿亂撞,直到響亮的一巴掌拍臉上,她才意識到被打了。
    不等她反應,頭發被拽起來,一隻粗糙的大手捂住她的嘴,迫使她麵朝牆哐哐哐就是幾下子。
    她受驚尖叫卻出不了聲,屁股一痛,人就被踹出了門。
    來不及思考,順著慣性的幾步當場倉皇而逃。
    秦老太太大驚,不過覺得暢快。
    嶠嶠雖說不是親姐姐,但也為她忙鞍前馬後,她倒好,恩將仇報。
    她不動聲色回了屋,秦謹也若無其事的躺回原處。
    李嶠上完廁所返回,屋子裏已經沒了李金花的影子,她以為對方在老太太屋裏。
    拎水壺往盆裏倒水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你不睡覺又搗鼓什麽東西?”
    李嶠咬唇,扭捏道:“剛蹲完茅坑太髒了,得洗洗。”
    秦謹嗤道:“假幹淨!”
    李嶠呶嘴,她又怎麽他啦?
    她收拾妥當吹滅油燈,鑽進被窩鼓足勇氣抱住他,剩下的交給他了。
    傍晚老太太特意提醒自己,要引導辦事,她吃人家住人家,總得付出點什麽。
    頭頂響起青年不滿的幽幽聲:“故意吸我身上熱氣,你這個娘們又笨又自私。”他還沒出息的舍不得推開,別說,她這腰真細,一把就能握住。
    李嶠緊張的閉眼睛,但他隻捏了捏她的腰就沒動靜了。
    她試探的叫了一聲:“阿謹。”
    屋子裏除了她的說話聲,還有他綿長均勻的呼吸。
    後知後覺人睡著了。
    她都這麽主動了,他怎麽能無動於衷?
    她也不醜啊。
    她總結,他壓根沒把她當女人,而是同鋪的兄弟。
    ……
    第二天李嶠起了個大早,喂兔子時秦謹蹲了過來,提小兔子的耳朵念叨:“烤著肯定香。”
    李嶠望著他眼睛紅了。
    秦謹見不得,清嗓子:“開玩笑而已。”
    李嶠抿唇:“我今天和知青們一起進城買資料,你跟我一起嗎?”跟著他,她就不用開口要錢了。
    “不去。”
    秦老太太命令:“阿謹你得跟著,城裏人多眼雜我不放心。”
    “奶奶早,金花還沒起嗎?”李嶠道。
    秦老太太佯裝一無所知:“昨晚等她等的睡著了,今兒一早沒見她啊。”
    李嶠:“估計回家了。”
    秦謹忍俊不禁,笨的好笑,他還是跟她進城吧,才娶的媳婦可別丟了。
    早飯後兩人往村口走,到那等了約五分鍾,視線內出現一群年輕人。
    李嶠衝他們揮手。杜欣欣上前調侃道:“還帶對象啊。”
    李嶠一笑:“昂。”
    一群青年一路說笑到了馬路口。
    ……
    “老三。”
    李嶠小臉一側,認出即將過馬路的董臘梅喚她,身邊跟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李金花。她驚訝道:“娘,金花,你們一大早要去哪兒?”
    董臘梅肉眼可見變得憤怒:“還不是你妹妹鬧的,昨晚跟我和你爹置氣跑了,回來鼻青臉腫的說摔溝裏了。今兒一早說有一邊耳朵聽不見。衛生所大夫看了讓我們到縣醫院。哎,這要是聾了可咋整啊。”
    李嶠吃驚不小:“金花,你沒住奶奶屋嗎?”
    她想看李金花的臉,李金花捂住圍巾後退兩步避開,暗中瞄向秦謹。
    他慵懶的靠在路旁樹杆上,眼睛朝向她的方向似笑非笑,手指夾著香煙吞雲吐霧,一副流氓樣。
    她打了他,竟然若無其事,可想而知多麽喪心病狂。但跟著他以後能住別墅,出入有司機保姆,挨揍她也能接受了。
    “咋回事?”董臘梅一驚一乍。
    李嶠言簡意賅的講述經過。
    董臘梅聽完嗔怪道:“你昨兒也不找找你妹妹。”
    李嶠有些生氣的回懟:“大晚上誰知道金花會走啊?也沒跟我吱一聲。奶奶還說等她都等得睡著了,弄得我特別不好意思。”
    言下之意,你閨女不懂禮貌,讓我都覺得沒麵子。
    你不教訓自己閨女還衝我興師問罪,像話嗎?
    董臘梅噎了噎,她雖然是後娘,但對李嶠她始終沒讓人拿住話柄,眼下人多更不是糾纏的時候,轉移話題道:“你們一大幫人要去哪兒?”
    李嶠:“也是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