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在一條窄巷裏。
    李嶠推著車不方便進，守在巷子口，待秦謹將人送進門返回，從她手裏接過自行車，她道“程家人有沒有問你，你同事的臉為何又紅又腫？”
    “問了，我說他解手的時候摔了一跤。”
    李嶠忍俊不禁，他借口還挺多。她隱晦道“你那個同事為人處世不是很好吧？和伱關係如何？”
    秦謹目光幽暗“不熟。”如果不是那位項輔導員和戚源彬在，他早就教訓對方“他說我是狗腿子，你千萬別信。”他隻不過拍領導兩句馬屁。
    經常請對方吃個飯，活動活動而已。
    這能叫狗腿子？
    頂多叫獻殷勤。
    狗腿子即走狗，為惡勢力效勞幫凶的人。
    狗日的文盲！
    不懂瞎比喻。
    李嶠笑眼一彎“嗯，就算你真的是狗腿子，我也不嫌棄，依舊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一個人的姿態放得能有多低，他的野心就有多大。
    將來一飛衝天，大家隻會記得他的成功。
    曾經的伏低做小，也會被描述為勵誌故事。
    秦謹勾唇“你喜歡我哪裏？”
    “哪裏都喜歡，臉，身體，各方麵能力。”李嶠裸道。
    秦謹反被調戲一把，心頭一陣燥熱。恨不得馬上把她按懷裏一陣猛親，親暈她。
    李嶠第二天返校。
    班主任先喊她和另一位成績優異的洪濤同學領個人優秀獎勵，接著宣布放假事宜。
    散場後，李嶠將錢放進包裏。
    曹麗婉嗤道“這次期末如果不是你校慶上才藝上投機取巧加了五分，三百塊的獎學金就是洪濤的。”
    李嶠“我投機取巧啥了？節目是我自己準備的，也是憑實力選上的，難道不應該加五分？”而且她的專業課排名遠超洪濤，她輸在選修課上沒有花時間而已。
    “你帶家屬了。”曹麗婉提示道。
    李嶠“學校有規定不可以帶家屬嗎？沒有吧！你不服氣可以舉報啊。”穀為民肯定舉報過，但被駁回了。
    曹麗婉一噎。
    李嶠冷哼，閑的！她離開學校上街為秦老太太買了兩身新衣裳。
    秦老太太拿到衣裳興高采烈的試穿“合身，顏色和款式也好。”米色上衣，衣領柔軟吸汗，寬鬆舒適。深色褲子，腰不緊不鬆。款式簡單大氣。
    孫媳婦的眼光真不錯。
    還有一件淺綠色的上衣，襯得皮膚白白淨淨。
    她之前完全就是六十多歲的老人。
    這一年多在城裏生活，雨淋不到，太陽曬不到，吃好穿好，手上的皮膚細嫩不少。
    整個人年輕了十來歲。
    她對著鏡子欣賞一番，以為李嶠要帶她回老家“這就走嗎？”
    李嶠一懵臉“去哪兒？”
    “回老家啊。”秦老太太說。
    李嶠“10號我一個師姐結婚。11號吧。圖書館不忙嗎？”
    “也忙，但不需要那麽多人了。”秦老太太道“熱不熱？我給你切個西瓜解解暑。”
    “好的。”
    李嶠撐開院子裏的遮陽傘，吃著西瓜，欣賞花花草草，好不愜意道“西瓜好甜呀。”
    秦老太太“你薛爺爺送來的。”
    李嶠“薛爺爺真好。他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很多姑娘喜歡啊。”
    秦老太太樂嗬嗬“這我倒不清楚，應該吧。你薛爺爺年輕的時候長得很端正，你薛大姑最像他，濃眉大眼的。”
    李嶠又打聽了一些薛老爺子年輕時候的事。
    知道他喜歡吃酸辣粉。
    她想起麻紅香說過，家裏以前做過酸辣粉買賣，後頭割資本尾巴不做了，但偶爾會弄來自己吃。
    今天正式放暑假，不曉得麻紅香有沒有離開。
    她當即回學校，麻紅香還在。
    李嶠道“你買的明天票？”
    “嗯，今天的趕不上，你落東西了嗎？”麻紅香道。
    “我找你。”李嶠表明來意。
    麻紅香很樂意幫忙，她陪著李嶠逛副食品市場買粉絲。
    選好適合做酸辣粉的紅薯粉。
    兩人又采購了調料，一道返回秦家。
    麻紅香踏進院子驚道“你們家好漂亮啊，難怪你每天都要回家住。”
    李嶠“收拾的，剛租的時候破破爛爛。”房東每每上門收租都要四下打量一番，上回言語間透露想要長房租，被秦謹罵了一頓，白紙黑字簽的合約，還想耍賴？
    麻紅香“這花貴不貴？”
    “不貴，花鳥市場一毛錢三顆，保證開花。牆角的花種五分錢一大把。”李嶠說。“也有貴的，可以爬滿整個牆。”這裏不是她家，她舍不得種太貴的。
    還是得買一幢屬於自己的房子。
    麻紅香道“這花插枝能活嗎？”
    “應該能吧，我也不太懂，而且這個天氣不曉得行不行通，你想要我送你一顆，可以連根邊的土一起挖。”
    麻紅香很想要“好。謝謝了啊。”
    “別客氣。”
    秦老太太聽動靜從房內走出，李嶠介紹兩人互相認識。
    秦老太太切西瓜招待。
    麻紅香一開始不吃，禁不住熱情，拿起一塊。
    吃完指點李嶠如何做酸辣粉的調料，多大的火候煮粉。
    做好後，秦老太太和麻紅香品嚐。
    麻紅香“好吃，你竟然一次就會了。”
    秦老太太“好吃是好吃，但和老家的味道不太一樣，這個感覺麻椒放多了，少放點麻椒粉多放點醋試試。”
    李嶠又做了一份。
    秦老太太嚐了一口，眼眶微微濕潤，嘴唇也跟著輕抖“就是這個味兒。”她年少的時候也愛吃，彼時家裏富有，父母瞧不上街頭的吃食，每每逮到她偷吃，總會批評她。
    如今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訓斥了。
    她已經垂垂老矣，父母怕是早就過世了。
    李嶠不解。
    薛爺爺愛吃的東西，奶奶吃了為啥流露出傷感的神色？
    她不好問。
    請麻紅香在家吃晚飯。
    麻紅香推拒。
    李嶠道“別不好意思嘛！回頭讓我對象做，讓你嚐嚐他的手藝，比飯店的大廚做的都好吃。”
    “你對象做啊？他也願意？”
    “嗯，我對象很勤快的。”
    李嶠坐院內的圓桌邊吃秦老太太剩下的酸辣粉“味道真不錯。如果再加點辣椒味道就更好了。”
    麻紅香小聲道“你婆奶奶那麽大年紀了，吃過的東西，你竟然不嫌棄。”
    李嶠目光一轉“我奶奶很愛幹淨的，早晚刷牙，夏天每天洗一遍澡。”她記得家裏連稀粥都快喝不上的時候，奶奶還摳出錢買牙刷牙膏。
    村裏好些年輕人都不刷。
    她加了一句“奶奶也不嫌棄我。”她偶爾吃了兩口不想吃的東西，奶奶會接過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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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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