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嶠找出相冊來到薛敬儀旁邊，翻到和知青們的合影，指著王囡囡道“就是她。”
    薛敬儀打眼一瞧，留著四麵齊。
    白襯衫黑褲子，中規中矩的打扮。
    他視線一掃道“這個姑娘標致。”
    李嶠“她叫杜欣欣，是知青裏頭年紀最小的，但她有對象，喏。”她指了指韓庭。
    “哎，我看中的姑娘怎麽都有對象，還有別個姑娘嗎？”薛敬儀翻看。
    薛淩清跟上瞄，相冊裏的照片大多是李嶠和秦謹，十分登對。
    一年四季的照片都有。
    裏頭還有一張高三畢業照。
    他找了半天才看到李嶠，劉海擋著額頭，沉悶又古板，衣服上還打著補丁，在一眾學生中很不起眼。
    現在似乎脫胎換骨一般，背脊挺直，氣質特別好，每次見她，穿著基本不重樣。
    薛敬儀指著李金花“這個姑娘也挺不錯，雖然不是很俊，但昂頭挺胸的特自信，穿的比別個同學都好，是大學生嗎？”
    李嶠“是我繼妹，不是大學生。心狠手辣，你要是娶了她，這輩子萬劫不複。”
    薛敬儀嘔出一口血“真的假的？”
    “騙你幹啥？”家裏來了客人，秦謹坐不住，出來接話“這女人都嫁過兩次了，第一婚是我兄弟，隔三差五被她撓一臉楞子，第二婚的男人被她毒得連鐵鍬都拿不動。她是被高中給開除的，因為拿磚頭砸嶠嶠，陰差陽錯砸到校長。”
    “這麽潑辣？”薛敬儀笑的不行，拿磚頭砸人，好野。
    薛淩清“被開除了哪來的畢業照？”
    “我和她是複讀的。”李嶠說。畢業證後頭有人名，她擔心上街的時候遇到以前的同學叫不上名字，專程找的原主畢業照。
    “你是複讀的啊？之前為何沒考上大學。”薛敬儀提出異議。
    薛淩清同樣訝異。憑借她的天分，考試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呃，說來話長。”李嶠含糊道。她合起相冊“我認識的姑娘基本都在這兒了。伱有沒有看上的啊？”
    薛敬儀微微一笑“看上的不是有主就是毒辣，也不敢要啊。”
    李嶠靈機一動“我知道哪裏有好對象，寺廟求姻緣！”
    “那些神仙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哪還顧得上我們？”薛敬儀調侃道。
    李嶠有些失望，看來哪裏都沒有人求神拜佛，那她何時能還願啊？她忽然又想起於秀“我有個師姐，長得白白淨淨又秀氣，也是大學生，今年二十三歲，早前和她互相通信，她被分配在老家的中學教書，一直想著找我玩呢。”
    薛淩清“大學畢業教書？會不會太屈才了。”
    “如果成績普通又沒有背景，教書是不錯的出路。”薛淩清道。“距離太遠了點。”
    李嶠“真愛可以跨越時空，距離算什麽？”
    秦謹眉梢一挑。
    這麽說，她對他是真愛？
    薛敬儀笑彎腰。“你多大的人了還信這？”
    李嶠傻樂。
    年輕人聊成一片，秦老太太熬不住回房睡覺。
    薛敬儀和薛淩清沒有走的意思，李嶠泡了一壺茶招待他們。
    薛敬儀打聽秦謹的工作內容。
    秦謹有問必答，並反問他的工作性質。
    薛敬儀透露自己管控藥品方麵。
    兩人聊到興頭上，約定周末喝酒。
    李嶠犯困打哈欠“我先休息了。”她起身回屋。
    薛淩清追著她的背影，回眸道“敬儀，走吧，快十點鍾了，有空再說。”
    薛敬儀後知後覺道“這麽晚啊，好，走。”
    秦謹送兩人出門。
    進屋後見李嶠檢查他的試卷，他道“隻差一點就寫完了，我這就寫。”
    李嶠“明天再寫吧。”
    “好嘞！”秦謹喜不自禁“周末的時候跟著我一起和敬儀喝酒去不？”
    “不去，你可別喝醉啊。”
    “我保證。”
    “”
    第二天中午。
    李嶠估摸著和薛敬儀相親的姑娘走了，做兩大碗酸辣粉來到薛家。
    院裏停著兩輛陌生的自行車。
    沒走啊？
    她轉身準備回家。
    剛挪動兩步，被薛淩清叫住“李嶠，怎麽來了又走？有事嗎？”
    李嶠舉了一下手裏的食盒“給薛爺爺和薛奶奶做了點吃的。”
    薛淩清“進屋。”
    李嶠哦一聲，他出來的真及時。
    薛家客廳坐著一位健談的中年婦女，一位二十出頭的姑娘。
    姑娘長得標致，微微低著頭，略顯靦腆。
    “嶠嶠來了啊。”薛老爺子笑眯眯道。“拎的什麽？”
    李嶠“我剛做的酸辣粉。”
    “酸辣粉？讓我嚐嚐。”薛老爺子來了興趣。
    李嶠打開食盒，一股辣油香撲鼻而來。
    薛老爺子落座嚐了一口，雙眼微微瞪大，和他年少時吃的味道一模一樣。十六歲生日那天，他和父親鬧了些矛盾跑出門，恰好遇到湘君。
    那會子他還要稱呼她一聲大小姐。
    她請他吃了一碗酸辣粉，他覺得那是世上最好吃的東西。
    後來打仗了，他再也沒有吃到那個味。
    “你奶奶做的嗎？”薛老爺子道。
    李嶠道“我同學她家長輩賣過酸辣粉，教我做的。特意送你嚐嚐。”
    江婉秋小聲嘟囔“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挑這個時候來，是不是想破壞她孫子的相親？
    薛老爺子“好吃。”
    李嶠“你想吃我可以經常做。”
    江婉秋“這東西吃多了不好消化。”
    薛老爺子掃了她一眼“飯吃多了同樣不好消化。”
    “這姑娘是誰啊？長得真俊。”中年婦女打量著。
    江婉秋“我們家老三的學生，經常來玩。”
    薛淩清蹙眉，又陰陽怪氣。
    薛老爺子道“也是我一個妹妹的孫媳婦，還是我們家素芬的同學，今年跳級讀大三了。”
    “喲，好能耐啊。”中年婦女誇了一句。
    李嶠笑笑“阿姨過獎了。”
    薛老爺子吃了兩口酸辣粉，別人都朝他望，他有些不好意思，喚薛淩清端到他房間。“我先失陪啊。”
    李嶠跟著進屋。
    等著薛老爺子吃完酸辣粉，她道“薛爺爺，我想請您幫個忙。”
    薛老爺子溫和道“所以特意做的酸辣粉來討好我啊？下回有事別客氣，直接說，做不到的我找人幫忙。”
    李嶠笑著說借車。
    薛老爺子嗐一聲“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好說，回頭我就安排，日期和地點在哪兒？”
    李嶠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小本本和筆，寫下項輔導員家的地址。
    薛淩清接過“到時候我和司機說。”
    “行。”李嶠巴不得薛淩清過問，畢竟老爺子年紀大了，萬一忘了，到時候車子不去她多尷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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