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也就是周六的下午，李嶠獨自來到商場，賣收音機的櫃台前擠著不少拿票的人買收音機。
    她見狀百思不得其解，大家全部老老實實的上班，除開地位較高的工人有高工資，其他人工資大差不離。
    這些人是從哪攢下的錢？
    也偷著做買賣嗎？
    待大家買完走了，她才上前買下一台帶磁帶的收音機，合並早前準備的資料一塊寄回老家。
    辦完此事，李嶠內心一陣輕鬆，步伐也跟著輕快起來。
    路過十字街頭，看到一個牌子。
    上麵寫著京都第一家個體飯店。
    她有些不可思議，更多的是震驚，報紙前幾天才登的消息，這會兒已經有人幹起來了。
    想到明天是請南初一吃飯的日子。
    最近秦謹忙著打聽貸款買地，顧著會計考證，還要安排人進貨賣貨，忙得腳不沾地，讓他做飯，累不累？她舍不得他累。
    而她和奶奶的廚藝，又有點拿不出手。
    她左右考慮後，決定到飯店吃，接著便到薛家找人。
    薛素芬嘟囔：“臭味相投的人，可算找到伴兒了。”
    南初一絲毫不客氣道：“烏鴉的世界裏頭，天鵝都有罪，你個黑烏鴉！”
    薛素芬跳腳：“你你伱！你才黑烏鴉。”
    “我可不黑，我奶奶說我這叫冷白皮，瞅瞅我和李嶠，咱倆差不多白，屬於白天鵝，白天鵝的群裏也容不下黑烏鴉，你嫉妒壞了吧。”
    薛素芬氣哭了，她哪黑了。“你沒一點長輩的樣子。”‘
    幾乎是薛素芬音落，南初一便開始道：“你有晚輩的樣子？大學生一點禮貌都不懂，沒素質。我沒讀過書都知道尊老愛幼。”
    薛素芬吵不過跑了。
    南初一接著道：“在家怪無聊，等你想起來怎麽懟我咱倆可以接著吵。”
    薛素芬：“”
    李嶠笑出眼淚，會罵人的，除了秦謹，估計就是南初一。
    南初一：“別笑了，小心眼角長皺紋。”
    李嶠捂住嘴。
    南初一噗嗤一笑：“逗你玩呢，該長的時候不笑也會長。女人呐，過了三十五歲，從胎裏帶來的元氣就用完了，會一下子變老。”
    李嶠：“可以補嗎？我不想老。”
    “你才多大點。”
    “我應該比你大。”李嶠說。
    “我二十一周歲了。”南初一輕輕一歎。
    時間真快。
    她記得離開京都的時候，才六歲。
    一晃眼十五年了。
    李嶠：“哦。那我比你小一歲。”
    南初一笑了笑：“你結婚也挺早，是跟我一樣從小定的親嗎？”其實奶奶沒有打算和薛家再來往，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但奶奶怕她一個人以後沒個照應，自打感到身體不適後，早早便叫她物色對象。
    山裏的青年多少帶點陋習。
    她不喜歡，一拖就拖到今年，奶奶實在沒辦法告訴她，其實她訂過親。
    叫薛敬儀，奶奶去世之前要她答應，一定得嫁進薛家，有人護著才走的安心，否則死不瞑目。
    可是薛敬儀又不同意，她總不能明搶的。
    這也虧薛素芬那個愛炫耀的人，薛素芬聽說她來找對象，立刻端起來，說自家父母幹嘛幹嘛，哥哥又幹嘛，叔叔又是做啥的，她一孤女如何配？
    然後好巧不巧的，她就看到了薛家的全家福。
    照片上好多人。
    薛淩清的眉眼，有點像奶奶給她的照片上，薛老爺子年輕的時候。
    全家福上，他站最邊上，身旁是薛素芬，他肯定沒對象。
    她一下子有了對策。
    薛敬儀不要她，他叔也行。
    薛老爺子同意，第二天偷摸的帶著她，替代他兒子到民政局領證。
    事實證明她的眼光可以，薛淩清話少但給錢花，日常也會關心人，就是有點冷淡，不過他對誰都是那樣子。
    “不是。”李嶠不好意思詳說，她重提吃飯的事：“明天下午五點半，春天飯店，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好。”南初一答應：“一起逛個街不？”
    李嶠剛好有閑：“行啊，你等我帶著狗一塊兒。”白天溜達它，晚上就不鬧騰了。
    南初一和李嶠一道進做衣裳的四合院。
    “沒人嗎？”
    “奶奶和一個老鄉在。”李嶠喊人。
    秦老太太笑著迎上前：“初一啊，趕緊坐。”
    “不坐了，待不久。”南初一拿起新做好的大衣：“現在的天氣穿大衣有點早吧。”這兩天才剛穿上薄外套。
    “厚衣裳都是提前賣的。”秦老太太說著，拿起剛做好的往她身上比劃。“試試。”
    南初一：“不打算買。”
    “送你。”
    南初一直擺手：“早前拿過李嶠的衣裳了，夠穿。”
    “這是新款的，你拿著，別客氣。”秦老太太熱情道。
    南初一盛情難卻：“我換一下，合適的話就收著。”她把大衣穿外套上。
    李嶠道：“還挺襯你。”有大牌的感覺。
    他們擺攤賣這樣的衣裳，太虧了。
    奶奶當質檢，質量要求高，衣裳出貨時，沒有一處多餘的線頭。
    秦謹說，衣裳除了擺攤，還往商場發貨。
    但價格比零賣便宜的多。
    而商場裏的衣裳，往那兒一掛，價格翻好幾倍。他打算自己開店賣，環境原因無法實現。如今城裏已經有店鋪開起來了，他們的店鋪，應該也快安排起來了吧。
    房間有穿衣鏡，南初一對著鏡子走了一遭：“不錯，我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秦老太太笑盈盈：“別客氣。”
    南初一先把大衣送回家，隨後和李嶠往街上走。
    牽著狗坐不上公交，兩人步行。
    沿路不少小販出動，鹵菜攤，水果攤，扛著冰糖葫蘆的，炒板栗的好不熱鬧。
    “城裏就是不一樣，我們老家那兒，可不能這樣。”南初一說。
    李嶠：“老家現在應該也可以了。”畢竟大報紙內容是相通的。
    兩人一路聊天，一路玩。
    也買了不少東西。
    南初一出手很大方，搶著買單，李嶠稀奇道：“奶奶說你看病基本上不收錢，你哪來的錢花？”
    “不是有對象嗎？他走的時候給了我錢，不花白不花。”
    李嶠失笑，好吧。
    兩人天黑又逛了一遍夜市，才各自回家。
    李嶠先把狗送回四合院，而後回家。
    秦老太太的房間亮著燈，明顯等她：“嶠嶠，吃飯了嗎？”
    “吃了。”李嶠回屋，秦謹並不在，她又問：“奶奶，阿謹呢。”
    秦老太太：“沒注意，不用管他，你早點休息啊。”
    “好。”李嶠應聲。
    室內的梳妝台上有今天下午會計課後下發的試卷。
    李嶠自己也有試卷，她收起他的，開始做自己的，做完和秦謹的答案對照，不同的才仔細檢查，她是滿分，秦謹也有97。
    真不賴呢。
    天分真的好重要。
    超強的理解能力，讓他僅用小半年的時間，便可以打敗百分之九十正在努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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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