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製衣處，麻紅香四處觀察。
    房子堆滿布料，地上全是碎布，沒有下腳的地方。
    工人在一間空房間內做工。
    有七八個人，都是女工。
    另外一間房放著一個較大的機器，麻紅香好奇道：“這是做什麽的？”
    李嶠道：“裁樣的，一次能裁出十幾件。”
    “現在機器做工太厲害了，怎麽不見有人操作？”
    李嶠：“有一個專程剪裁的，她懷孕回家養胎，現在是另外一個做縫紉的女工裁，她下班之後加班裁好，夠大家第二天的工作量。”
    那人便是胡竹芸，她真的特別勤快。
    主要是她公婆通情達理，她說每天下班回家，小孩已經被婆婆洗幹淨哄睡了。
    就放她床上，如果夜裏醒了，男人在家的話會起來抱著哄。
    她則可以睡整夜覺，睡眠足心情也好，幹活就有勁。
    麥苗那邊說她公公婆婆總和她搶孩子，她一出門，他們便和孩子開玩笑說你媽不要你了，讓人聽見一整天沒有好心情。
    麻紅香：“我爹娘快五十了，你說哪種布料合適？”
    “年紀大選深顏色，顯得穩重點。且耐髒。”李嶠指著藏青色和黑色的布料道。
    麻紅香一摸，和外頭商場裏賣幾十塊一件的棉衣，手感一樣。“這個布料貴吧。”
    “你幹五天活就行。”
    麻紅香靦腆一笑：“太感謝你了。”
    “瞧你客氣的。”
    “”
    李嶠和秦老太太提及麻紅香做衣裳的事，秦老太太喊對方天一亮來，或者中午大家都午休的時候，那會機器沒人用。
    麻紅香：“晚上不行嗎？”
    “天太黑，你一個姑娘走夜路我也不放心啊。”秦老太太說。
    麻紅香頗為感動，除了父母，她還是第一次得到另外的長輩關心。“誒。”
    麻紅香離開後，李嶠順便回了一趟家，打開櫃子打算找兩件內搭帶學校。
    發現櫃子底部，多出一個大紙盒。
    哪來的？
    她拿出來一看。
    裏頭全是小孩子的東西，有奶瓶，圍嘴，小襪子，小衣裳，頭花，穿在身上的東西全是大紅色的。
    肯定是秦謹買的。
    她以前以為他送她大紅色的衣裳是因為覺得這個顏色配她。
    看來他就好這一口。
    這又是什麽？
    媽呀，大披風，包被都買了。
    孩子還沒生，東西已經置備齊。
    李嶠將所有物品放回原處，拿上自己的衣裳回學校。周三順利的通過戴老師的考核，成為他名下的研究生。放假前一天，學校公示名單。
    李嶠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
    宋知修。
    是早前和她一起參加跳級考試的人。
    宋知修也在看名單，他發現李嶠主動打招呼：“你好，想不到你也考上研究生了，挺厲害啊。”
    李嶠：“你也一樣挺厲害。”
    “蘇豫你知道嗎？就是和咱們一起參加跳級考試那個，他讀的是大四，畢業被分配進京都的設備部，前途無量，但他最近辭職了，說煩了不想幹了，要弄麻子輸入法，成天在家擺弄鍵盤啃老，父母頭發都快愁白了，咱倆看看他吧。”
    李嶠：“我啊。”又不熟，看他幹嘛？“我就不去了吧。”
    “一起勸勸他，不行回來再考個研究生，往後留校也是個不錯的出路。”
    “你怎麽知道咱們畢業後一定留校？”
    “你我的水平，就算不能留在這裏，京都別個大學的老師，也是隨咱們挑的。”宋知修自來熟，追著李嶠，要她一道前往蘇家，理由是，他們三個一起參加的跳級考試。
    隻有他們配勸蘇豫。
    李嶠被纏的沒法子了：“行吧。”
    勸學霸振作，也算是做一樁好事。
    她買上禮品，由著宋知修領她登上蘇家的門。
    蘇家沒人。
    蘇豫開的門，原本他的長相頗為清秀俊朗，穿著也利索，如今胡子拉碴十分頹廢。
    李嶠有些不可置信，一年前意氣風發的青年，怎麽變成這樣了？
    “你來了，怎麽還帶她？”蘇豫語氣冷淡，轉身進屋。
    宋知修：“我和她都考上研究生了，過來勸你一起讀，憑你的能力，老師們肯定搶著要。”
    “不去。”
    李嶠跟在後麵，進屋後隨手關門。
    房子不算大，客廳整齊，但他的房間亂七八糟。
    不過有一張桌子很幹淨，上麵擺著一些零件。
    她走上前，是一種簡易輸入法的模型。現在的輸入法是外麵來的，生澀又難懂。而用來打字的打印機，複雜又難操作，確實需要有人完成改進。
    “別碰。”蘇豫道。
    李嶠：“我隻看看，你這個東西好像挺不錯的，如果開發出來，連接上電腦和打印機，那將是一個極其偉大的發明。”
    蘇豫眼睛都亮了：“我就是這麽想的，你居然能看懂我的東西。”
    宋知修好奇：“就一破鍵盤，哪裏看得出是偉大的發明？”
    “呃”李嶠語塞：“我隻是根據模型和上麵的符號排列推測的。”這種東西如果做出來，應該能掙很多錢吧？且會一夜巨富，不曉得秦謹有多少錢，夠不夠投資。
    暫時她先不說。
    她指著模型道：“這兩個字母，調整一下順序的話用起來應該順手點。”
    蘇豫一想，笑了：“還真是，想不到我能有遇到知己的一天。”
    宋知修提醒：“人家結婚的。”
    蘇豫臉一紅：“失禮了，我這人一激動容易說錯話，平時我也不是很會說話。”
    李嶠笑了笑：“沒事，你這個研究挺好的，就是你家太亂了點，有個好環境才有好心情啊。且父母看到你如今的模樣，也會很擔心，不如嚐試著和他們溝通。有他們精神上的支持，你的研究也能更順利的進行下去。”
    蘇豫幹咳嗽兩聲：“嗯。”
    正說著話，外麵的門被推開。
    一位樣貌端正的中年婦女，看到李嶠兩人愣一下：“知修來了啊，這是”
    “阿姨好，她是我們學校的大才女，叫李嶠，去年和蘇豫我們三一起參加跳級考試，知曉蘇豫的情況，今天特意過來看看他。”宋知修解釋道。
    “你好。”蘇母一下子拘謹起來：“你看他這屋子裏亂的，沒個坐的地方。”
    “沒事。我這就走了。”李嶠道。
    “再坐坐啊。”蘇母很熱情，忙著要倒茶招待。
    “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