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上到處都是手電筒的光亮，所有人都沒有睡，可能也是剛整理完東西沒多久。
    遮陽棚也到處搭了起來，這也算是臨時的營地了。
    不過，夜晚睡覺他們還是得在船上，那裏隻適合埋鍋造飯跟宰殺海蜇。
    他怕躺在海灘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螃蟹鉗他，或者有什麽不明物體。
    在船上睡得比較安心一點，而且漁船搖搖晃晃，也跟搖籃一樣，更好睡。
    今天也累到了，很多人前一天夜裏本來就沒怎麽睡，然後今天又坐了一天的船，再忙活到了三更半夜，大家都疲憊的很。
    聽到林經業說已經打了電話回去報平安後，個個都放心了，然後也打算各回各的船上睡覺。
    確實已經很晚了，再過4個小時天都要亮了，明天指不定還是努力賺錢的一天。
    葉耀東在林經業下船跟大夥說話的時候，也在船上整理起他晚上的床鋪，他的席子已經給那個不死不活的人睡了，他隻能蹭船工的席子。
    把他們的席子鋪成一排，大家一塊睡一排，還能勉強蹭個位，他爹跟船工們也重新又上船來。
    因為沒有幹活，大家在漁船上吹了一天的海風，也沒有流汗，淡水資源也緊缺，今晚上就誰也沒洗澡了
    葉耀東聞著身旁的汗味加狐臭味，隻能翻個身背對著，麵朝外，還好他是睡在最邊上的。
    鼻尖這下子彌漫著就是海的味道了，他閉上眼睛，讓身體隨著船的搖晃而搖擺，聽著海浪聲混合著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不一會兒，他就沉沉的睡去。
    直到太陽迸射出天邊的第一縷色彩，他才被他爹踢醒了，周圍嘈雜說話聲也不斷。
        不過，等他聽清他爹說的話跟耳畔的議論聲後，他就瞬間驚醒了，立即站起來往海麵上看去。
    “看什麽看，快點下來幹活了，趕緊的，一人拿一個手抄網下水撈了，正好太陽剛升起，也不熱，把海麵上的這些漂浮的海蜇撈了先殺一波先。”葉父說話聲音中都透著高興。
    “嗯嗯，來了。”
    海麵上不知道啥時候竟然漂浮著一堆的海蜇，在清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七彩的顏色更加招人眼球，一個個又透明漂亮。
    此時，已經有許多人都隻穿短褲就趟著水下去撈了，大家滿臉喜色，確實值得高興，剛一睜眼就有錢撿。
    “真多啊，好多啊……”
    “一睜眼看到時，差點沒把我嚇一跳，船邊都是……”
    “嗬嗬，一起來就看到這麽多海蜇，快點撈……”
    “快點撈，快點撈，這些都是錢……”
    “趕緊多撈一點，別光顧著說話了……”
    葉耀東被他爹催的也著急忙慌的隻穿著短褲跟背心，就拿起手抄網也跟著爬下船撈了。
    昨天晚上的準備工作也沒有白費，今天一早就派上用場了。
    大家都貪心的很，網的話都挑大的，其實他們都沒經驗，越大的海蜇，費的力氣越大，中等個頭四五十斤的，反而拖上來的效率更高。
    連續拖兩個四五十斤的，比拖一個七八十斤斤的更快。
    一大清早的，所有人都揮汗如雨的在岸邊來回來回的拖弄海蜇，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誰都沒想到，大清早剛睜開第一眼，就看到漁船附近漂浮著的一大堆的海蜇，都在隨著漲潮的海水往岸邊衝刷。
    葉耀東穿著背心大褲衩，剛網了一個大海蜇到他們的臨時營地後，就站著稍微歇了會，他不斷地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心想著這一趟又是來對了，趕上了。
    腳下的海灘上鋪著尼龍塑料膜，海蜇拖上來後，就地宰殺也很方便，不會沾著一堆的泥沙。
    這時候誰也顧不得宰殺，都想著趁著海麵上數量還多的時候，盡可能的多撈一點，畢竟這裏這麽多漁船，大家都是競爭者，你網的多一點，那我指不定就網的少了。
    在大家齊心協力下，漁船附近漂著的海蜇沒一會兒就被他們瓜分完了，上百號人的效率極高。
    還有遠一點距離的海麵上也飄著零散的一些海蜇，正隨著海水上漲，衝刷著搖搖蕩蕩。
    葉耀東讓大小表哥還有阿生哥三人留在原地宰殺，他們父子倆開著兩條船出去捕撈，畢竟他們仨去年宰殺過大批量，經驗最足，效率也最高。
    其實也沒開出去多遠，也是就在海島附近，隻是其他的不在岸邊了，也沒有聚集到一塊兒了。
    所有的人都熱情高漲，每個船也是留了兩個人在海灘上宰殺，而其餘的人都跟著開船出去捕撈。
    大家心裏都冒出了一個念頭，來的太對了！
    半上午他們都圍著海島，在附近的海麵上不斷尋找著，然後一個個打撈，個大的就兩個人合力，個頭小的就一個人，或用帶鉤子的竹竿或用手抄網。
    太陽也在他們的忙碌中，從天邊逐漸的爬了上來，越來越大，越掛越高，氣溫也回升的越來越快，但是大家的熱情卻不減。
    直到漁船上麵堆滿了海蜇，而海島周圍四麵八方全部都是他們的船，近距離也難尋到一個後，葉耀東看著都8點了，也忙活了3個小時，就果斷的先靠岸回去。
    船上撈上來的這些，他們也是邊撈邊分割，但是還是有小半還沒有分割完，這個也沒事，等會拉去賣的路上還可以繼續分割。
    他們得把陳家年趕緊送到鎮上的碼頭，讓他去聯係加工廠派車子過來收，順便他們也得一起把海蜇運到鎮上碼頭去等著。
    有一條靠岸，其餘的也都陸陸續續的先靠岸卸貨。
    “東子，咱們是不是得先把這些送到鎮上去？是不是在鎮上收走賣啊？”
    “對，直接去鎮上碼頭賣保險一點。”葉耀東邊搬運邊道，“你們抓緊時間，我們簡單的吃個早飯就要馬上送去鎮上，不然會縮水或者化成水。”
    “好好，馬上馬上，都在殺了。”
    “來不及的話，我們也可以邊走邊在船上殺的。”
    “那最好。”
    一大早撈上岸的那批海蜇早就分割完了，大小表哥跟阿生哥三人在分割完後，還立即開火做飯，他們回來正好也能吃了，並且海蜇血也都煮好晾曬起來了。
    他們現在送回來的這一批海蜇血，又可以繼續下鍋煮。
    有經驗忙活起來效率就很高，其他留在海灘上的人都看著他們幹，然後也才著急忙慌的學著幹，效率就沒那麽高了，第一鍋的海蜇血都沒煮出來。
    葉耀東他們剛一吃完早飯。隻留了大表哥在海島上看著東西，就急衝衝又上船，並且吆喝其他人也快點，沒分割完的，讓他們就在船上一路上邊走邊殺就得了，反正海蜇血留著帶回來煮就行，其他的都是要拉去現賣。
    人多就是得等，又比較慢，葉父催的都上火了，好在也沒耽擱多久。
    不過，葉耀東上了船後就跟他爹說道：“等帶他們跑一趟鎮上，讓他們都知道路線後，下次…不…下午就不一起行動了，讓他們自己分割完自己去鎮上賣。”
    “對對對，這一個等一個的，急死人了。”
    “嗯，而且到時候各自開船出去捕撈，回來的時間都不一定，沒辦法等所有的船都回來再一起去賣。”
    “晚一點，等這一批賣完後跟大家說一下，反正陳家年就讓他在鎮上碼頭等著，有咱們的船靠岸了，就讓他立即聯係人過來收，他既然要賺中介的錢，就得把活幹好了，不能啥都讓我們操心。”
    “我就是這麽想的，他在他親戚的那條船上，等上岸我跟他說一下。等會兒就讓他不要跟我們回來了，讓他接下去就在岸上等著，咱們下午或傍晚看捕撈情況再送貨到鎮上，然後隨便他晚上是要跟咱們回來，還是他自己住招待所還是親戚朋友那。”
    這也避免了，所有人都得同進同出，反正知道怎麽走，怎麽賣之後，讓大夥找陳家年就行，省得把他自己給麻煩死。
    “就得這樣，這麽多人事也多也麻煩，讓他們自便就好了，反正咱們也帶到地方了。”
    “今天一大早就捕了這麽多海蜇，接下去看樣子不會少了，一個個的已經偷著樂了。”
    葉父聽到這話麵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啊，昨天天還沒黑的時候也時不時看到幾個，沒想到一大早就出現這麽多，看樣子接下去不怕沒東西撈。”
    “剛剛也沒空數有多少個，不過這一筐筐的數量也不少。”
    船上這一筐筐的海蜇頭跟海蜇皮，裏頭都是拿尼龍袋墊著筐裝的，以防水分流失，他估摸著這一船合起來應該也有2000斤左右。
    不算多，去年他們一船一趟多的時候都能有4000多斤，但是也不少了，這些應該也能賣個大幾十塊，加上刮下來的海蜇血，今天早上的這些貨，賣個百來塊沒問題。
    這還隻是第一天，剛剛開始，下午他們再去周圍海麵上隨便找找，應該也能找到一些。
    “等會兒看看能賣多少錢？下午回來咱們再在海麵上轉一下，能收獲多少是多少，順便還可以去年的那道海溝瞧一瞧。”
    “爹，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想到了那條海溝，附近海麵上都有飄蕩的，沒道理海溝沒有。”
    他昨天來的一路上都惦記著去年的那條海溝，本來就想著今天必須得悄悄的開船過去瞧一下。
    “嗬嗬，希望那裏也飄蕩著大批量的，這樣咱們從第一天起就能大豐收了。”
    “有沒有大批量的，現在倒不指望，畢竟還沒到旺汛，就是別被其他船給發現了。”
    “嗯對，等這一批貨賣完回來，咱們就去瞧一下，順便讓其他人都各自捕撈，別讓他們跟著咱們。”
    葉耀東跟他爹商量完後，就又坐回了小板凳，閑著沒事撐著下巴看著他們分割剩餘的幾個海蜇。
    阿光也抬著屁股下的小凳子挪了過來，“等會兒去鎮上，是不是可以順便打電話？”
    “可以啊，肯定很多人都急著打電話回去，你們等賣完貨，可以一塊兒去打，我昨天打過電話了，今天就不打了，等會賣完貨就回去，你可以跟著其他人一塊回。”
    “那也行。”
    “你爹啥時候能來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急死了，關鍵時候我爹竟然還沒趕過來，這可把我給鬱悶的，所以想著等會上了岸，打個電話回去問一下，看看我爹回來了沒有？”
    “嗯，也沒事的，也不差這一天兩天，這兩天你爹怎麽也會回來的。”
    “唉！”阿光重重的歎了口氣，“什麽錢都想掙，可真不容易，希望等會兒打電話回去的時候，我爹已經回來了。”
    “反正你爹沒有在這裏掙錢，也是在別的地方掙錢，有啥關係，又沒虧了，晚來一天，說明在海麵上也多掙了一天。”
    “這倒也是。”
    葉耀東想了想，把剛剛跟他爹商量說的話，跟阿光說了一遍，然後緊接著道：“你要不要下午也直接在碼頭上麵等著自家的兩條船靠岸接貨？”
    “你那兩條船都放出去了，跟一條個話，另外一條就跟不了，要是一直跟著我捕撈的話，那兩條船哪一條都跟不了。”
    “你反正都是包租公了，也不用跟出海，還不如直接就在碼頭等著那兩條船，啥時候靠岸，你就啥時候收獲，還能跟著陳家年一起送貨到廠裏，見見世麵。”
    阿光摸摸了下巴，舉一反三，“那要等我摸清了廠裏的地址跟情況，我是不是也能當中介掙中介的錢啊，反正我又不參與打撈！”
    葉耀東猛一拍他大腿，“好主意啊！等你悄摸摸的跟在他身後，摸清了中介的活，找兩家海蜇，自己當中介，這不是掙的更輕鬆？”
    “就是有些不道德啊，感覺搶了人家生意一樣。”
    “誰讓你現在就搶人家生意了？你可以今年跟著後麵多看一看，趁著漁船剛賣完一波，中間有的空閑時間，在鎮上哪裏多逛逛，廠子多找找？”
    “不可能就隻有一家壟斷吧？一般這種加工廠都是聚集的，或者都挨著不遠。”
    “然後明年整個村子的貨還不都給你收？咱也不用叫他了，今年還可以先讓他掙。看他今年自己都另外帶了兩條船出來，明年指不定帶更多的，到時候人家也不愁沒錢掙。”
    阿光摸了摸疼痛的大腿，嘶嘶了兩聲，正想罵他的，卻被他說的話轉移了注意力，又認真思考了一下，也覺得可行。
    “那我下午琢磨琢磨，要是不跟出海的話，就在岸邊收貨，那確實大把的時間閑著。跟著去瞧一瞧，能做就做，做不了就算了，畢竟咱們外地的，沒有熟人，指不定廠子不買賬。”
    “嗯，可以先看一下，最好是找能現結的，這樣就不怕拿不到錢了，一手交錢一手賣貨，你也頂多中間牽個線，不需要擔風險。”
    “這樣當然最好了，那就看一下先。”
    突然阿光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猛地一拍葉耀東大腿，大聲的叫嚷了一下。
    “哎喲，你這主意可太行了，要是我能找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現結的廠子，那我起碼可以先收自家的，賺自己家中介的錢，省得給別人掙去了。”
    葉耀東疼的齜牙咧嘴的來回摸著自己大腿，他覺得這家夥是故意的，是在報複他。
    疼死老子了，估計使上了十二分勁。
    “東子你可真聰明！”
    說著阿光又抬起的手又想拍他大腿。
    還好葉耀東機靈的趕緊抬起屁股下的凳子，往邊上挪了一下。
    “咦？你躲什麽？”
    葉耀東狠狠瞪他，“給你出了賺錢的主意，你不感謝我，還打我！”
    “這怎麽就打你了？這不是話趕話，激動的嗎？”
    “死一邊去。”
    阿光不進反退，嬉皮笑臉的也抬著屁股下的小凳子，往他邊上繼續靠近。
    “你說，我那主意行嗎？要是能找著，就先給自己家的船當中介，這也無可厚非吧，而且人家還現結，這更討喜，更受歡迎。”
    “行，這怎麽不行，你能找到現結的廠子，這也是你自己的門路跟本事，你隻是做自己家生意，又沒拉他的，更何況也沒誰規定必須得給他收，隻是咱們也得道德一點，不能直接讓人家空跑。”
    “話說，去年他當中介有抽了多少錢嗎？”
    “那可不少，他抽5個點呢，我們三條船去年加起來也有賣了一萬五六，他直接就血賺七八百，而且還是無本買賣，也就出點電話費而已，算得上是一本萬利了。”
    “草！這麽多！”阿光瞪圓了眼睛，“三條船就掙了這麽多，才一個多月啊，那今年還十七條船，那不得發了？”
    葉耀東一開始提醒阿光做中介也沒有去想著他能掙多少錢，但是這會給他這麽一算，也確實很嚇人。
    三條船賺七八百，十七條船不得賺四五千？而且這還隻有一個月出頭。
    今年要是順利的話，能捕兩個月，那不得賺九千一萬？
    草，血賺啊！
    一條船都掙不了這麽多，而且他還不怎麽要扣除成本，賣多少都是淨賺5個點，而他們漁船成本還很高，賣到手的錢還要扣掉大量成本，才是淨賺。
    這麽想想，賺的也太狠了！
    而且還有豐收號也還沒過來，要是貨都給陳家年收去，血賺一萬是真滴一點問題都沒有！
    葉耀東也眼瞪大了眼睛看向他，倆人這麽算了一下也都震驚了。
    “不行，老子怎麽也得找條門路出來，這麽多錢可不能光讓他賺去了，咱村子裏大半人可是你帶出來的，跟他有啥關係啊？”
    阿光瞬間不平衡了。
    “大家也都非親非故的，去年又給他掙了那麽多了，憑啥今年還得白送一萬給他啊，有錢不得先給自己人賺啊？”
    “你不好把人帶上又半途跑路，我完全沒問題啊，還有村裏人也沒問題啊。大家跟他又沒有交情，非親非故，肯定是誰錢給的痛快，貨當然就給誰收。”
    “而且，他自己不也帶了兩條船出來？怎麽也不會少掙，跑空了。”
    葉耀東覺得阿光說的很對。
    他也不覺得自己給阿光出主意就背刺了對方，人有親疏遠近，有錢當然優先給自己人賺了，更何況去年也是雙贏的局麵，並不是就單方麵一個人受益了。
    “嗯，那你等會兒上了岸後就看一下，去年鎮上的碼頭也是每個時間點都有捕海蜇的船回來，都有拖拉機拉貨。”
    “你要是有看到，就大膽上去找兩家攀談一下，咱們也不要通過陳家年，反正當中介也就是那麽一回事，隻要你能聯係得到廠子收貨就行。”
    “不成，反正也不會吃虧，成了就賺了。沒有踩著他上位，他即使鬱悶損失的錢，也不能說啥，畢竟你們今天剛跟出來的，也沒靠過他什麽。”
    阿光點點頭，“好兄弟，這個要是成了，我就給你包個大紅包。”
    “得了吧，先別說大話，誰知道行不行？等成了再說吧。”
    “等靠岸後我就去試試。”
    “加油！”葉耀東手握成拳，為他打氣。
    阿光滿臉的鬥誌，眼睛冒著精光，心裏也隱隱期待起來，仿佛找到了跟出來的意義所在，等會就看他的本事了。
    “咱爹怎麽開的這麽慢？我們都說了老半天的話了，竟然都還沒靠岸。”
    “哪有那麽快的，又不是長得翅膀，可以直接飛過去。”
    葉耀東用膝蓋碰一碰他的，“坐過去一點，挨我那麽近幹嘛，莫挨老子。”
    “親熱一下。”
    “滾。”
    阿光看著角落躺著人，抬了抬下巴，往那邊示意了一下，“嘿，這人怎麽還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裏，都一整天了，也沒有醒過來，有沒有試過還有氣嗎？”
    “有氣呢，今早還喂了米湯，估計是身體機能太差了，所以在深度睡眠自我修複。”
    “什麽什麽技能，講的什麽？”
    “意思就是還活著，等著人醒回來就好了，不然你去嘴對嘴，人工呼吸一下，吹一口仙氣，指不定就醒了。”
    “馬尿要不要？還仙氣？”
    “那估計是被滋醒的！”
    “啊，動了動了……”阿光驚訝的拍了拍葉耀東，“醒了，你看他手指頭。”
    葉耀東立馬起身過去，湊近了看，“哎？還真的說中了，說醒就醒了，睜眼了。”
    其他船工聽著他們說人醒了，也跟著圍過去去瞧了一下。
    甲板上躺著的人，剛一睜眼就看到頭頂上麵圍了一圈的腦袋，嚇得立即又閉上眼睛。
    “怎麽又閉眼了？”
    “這是又睡了嗎？”
    葉耀東蹲著，拍了拍他肩膀，“喂，同誌，醒了沒有？醒了就睜開眼睛，該坐起來了，別老躺著。”
    襯衫中年男子又睜開了眼睛，他聲音沙啞的問：“我這是得救了？”
    葉耀東聽著他說話驚訝了一下，這普通話真踏馬標準，字正腔圓，跟他們蹩腳的話天壤之別。
    “對，你命大，正好碰到我們開船經過，看到了就把你撈起來。”
    葉耀東也轉換了一下方言，用普通話跟人家說，順便幫忙扶著把人扶正了，給他靠在船舷上。
    本來也是為了分割海蜇，所以才將他挪到最角落的邊緣去，這會兒倒是方便了他有地方可以靠一下。
    “多謝啊，沒有你們把我撈起來，估計我已經見閻王了。”
    “確實是，剛把你撈起來的時候，大家還以為你是死人，呼吸都很弱，但是摸一摸脖子，大動脈還能跳。”
    他聽了也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笑著說：“一般也不會去摸脖子，隻會試一下有沒有呼吸，我還真是命大。”
    “嗯，剛睡醒，歇會兒吧，別說太多話了，還是繼續躺著吧。餓不餓？不過現在沒稀飯吃了，已經過了飯點了，可以先喝點熱水，也不知道你在海上飄了多久，現在剛睡醒，好像也不能吃太多東西。”
    “喝點熱水就行。”
    “那我去倒吧。”阿光轉頭去幫忙倒水。
    “我叫曾為民，小同誌怎麽稱呼？聽你口音好像是閩南話話的吧？”
    “我叫葉耀東，是講閩南話的，普通話確實有點蹩腳，沒有同誌講的那麽好，聽同誌講話就知道你是文化人，而且也不是本地的。”
    “嗯，不是本地的，我是北方人。”
    “北方啊，那可夠遠的，你是做生意來到這邊的吧？意外落水？”
    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這年頭到處跑著做生意的人也很多，不足為奇，船上的大夥兒也隻是好奇了一下，聽了一會兒也就沒有再圍著了。
    葉耀東給他解釋一下，他們現在要去哪裏，所處的位置，船上的這些都是分割好的海蜇，把漁船當前的狀況跟他講了一下。
    “你要是急著回去或者報平安的話，等會我們靠岸後，你就可以下船了。”
    “我現在剛醒，還走不動，也不急，方便讓我在船上養兩天身體嗎？等我好了之後，會好好感謝你的。”
    “那沒事，那你就在船上先養著吧，我是怕你家裏人著急。”
    他點了點頭，“我給你一串號碼，你等會下船後，方便幫我打個電話報一下平安嗎？”
    “好吧。”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多謝葉耀東同誌，我這是出門遇到貴人了，命不該絕，真是太謝謝你了。”
    “哎，舉手之勞吧，出門在外討生活的，都不容易，你躺下來吧，等會兒就靠岸了，我去拿筆記一下號碼。”
    “好好，謝謝！”
    葉耀東拿著筆，等著他報號碼，卻驚訝的發現，開頭竟然是京城的區號！！！
    我的祖宗！！
    他差點跪了，竟然是京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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