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在陳局長家吃了個飯又坐了坐，聊了幾句就離開了，免得打擾人家午休，反正此行目的也達成了，獎勵也領到了。

    葉父也高興壞了，剛出門就忍不住道「你那裏現在牆上已經掛了兩麵的旗子了，現在又有紅本子，還有鋼筆獎勵，太光榮了，沒想到隻是撈了一個炸彈上來就有獎勵。」

    「當然了，那個也是屬於戰略物資，而且還是敵軍的，不管有沒有用，上交總得表揚一下，不能打擊漁民的積極性。聽說南海那邊的漁民，都追著外國漁船後麵撈寶貝上交，那才叫光榮，我這算啥？」

    「真的假的？報紙上說的？」

    「對啊。」

    「沒想到海裏什麽東西都有，七七八八的東西這麽多。」

    「也不想想，整個世界海洋麵積版圖占70％，陸地才占多少，古代的時候都多少沉船到海裏，那海裏的寶貝不是多嗎？」

    阿光也附和，「可不是嗎，前兩年就在我們村子附近的那邊海域還打撈了不少瓷器。」

    「你不是還有潛水的那玩意兒，前段時間又弄來了一套，啥時候在下水瞧一瞧，指不定還有什麽好東西。」

    葉父興致勃勃，嚐到了甜頭，也不覺得水下危險了，還想著讓他再下水。

    「咱們現在拖網的海域太深了，深都不知道幾百米，我頂多下到十幾二十米。」

    「那就啥時候有看到什麽荒島小島，在附近下水瞧瞧，有海島的周圍海域底下應該不會很深。」

    「看吧，又不是近海，遠海無邊無際，海中間想要找個海島也沒那麽容易。」

    三人邊走邊說，等走到拖拉機前，阿光才又道「現在去市場吧？把寄在店鋪的東西拿上，然後去村子裏。」

    「嗯，走，早點把事情辦完了，趁著天黑前到家。」

    上午到店鋪卸貨的時候，他們就順便把要給興華鍾村村長的那份禮先寄放在店鋪了，免得他們跑來跑去還要帶著東西，到時候放在拖拉機上容易被偷。

    這會兒還是大中午，一天中太陽最大最熱的時候，村委會還沒到上班的時候，葉耀東他們直接拎的東西直奔村長家，把人從躺椅上叫了起來。

    人家一看他拿著的東西都是繁體字，帶著英文的，臉上都笑開了花，但是還是在那裏客氣。

    「怎麽還這麽客氣帶著東西……」

    「應該的，應該的，上次是因為妹妹生產，來的太匆忙了，什麽也沒有準備，失禮了，今天過來正好補上。」

    葉耀東不由分說來的將東西推到他懷裏，來回客氣了一番後，這個村長才滿麵笑容的收下。

    禮多人不怪，有了見麵禮後，啥話都好說。

    「村長，你看地的事，怎麽說？有商量過，有眉目嗎？」

    「我們村裏還特意開了個大會講這個事，日常我們村裏屁點大的事也沒有，都是雞毛蒜皮的，你這個買地還買那麽大麵積，是大事了。大家說什麽的都有，但是最多的就是不太放心你把地拿來幹嘛？那麽大麵積，鄉親們最關心這個事兒，就怕給村子裏帶來不好的，畢竟你們是外鄉人，不屬於我們這。」

    「放心啊，我那麽大麵積，除了拿來蓋個房子，圍一個院子給家裏的老人住之外，就是會再蓋個倉庫，剩下的空地到時候可能會蓋作坊什麽，暫時還不確定。」

    他又保證，「但是如果要做什麽肯定會跟咱們村委會先打個招呼，肯定不會做對村民們不利的事。我家的老人也在村子裏住了一年了，他很喜歡咱們這個村子，都說大家很有人情味，我才想著幹脆買塊地，蓋一個房子，到時候直接落戶咱們村。」

    「你想啊，都落戶咱們村的，那也是咱們村的一份子，

    以後就是本村的村民了，怎麽可能做對村裏人不利的事。」

    村長聽了連連點頭，「要落戶啊，落戶那好說啊，那我得跟大家說說，大家是願意把地賣給你的，反正荒地空著也是空的，也種不了東西，你家老人在村子裏都住了一年了大家都相熟，就是麵積太大了，他們說得問清楚拿來幹嘛才行。」

    葉耀東麵色一喜，肯賣就好，他是為了掙錢，肯定不是幹非法的事兒。

    果然現在的土地最好買賣了，尤其是農村的。

    「村長放心，地買來了，等蓋上了房子，我們到時候就是本村的村民了，當然是以本村村民的利益為先。」

    「那等晚點我再跟其他人說說，你等過幾天再來聽口信。」

    葉耀東麵上表情有些為難我，「過幾天我可能沒空，可能得去外地去幾個月。」

    「幹嘛去啊？你不是漁民嗎？」

    「是啊，我就是去外地要捕撈兩個月，外地有汛期，趕著去掙錢。」

    「那你的船還不小，還可以跑外地去追汛期？」

    「是啊，我有十幾條船，我妹夫家也不少，我們到時候都要一塊去，想著妹妹剛生產完在這裏沒人照顧也不放心，所以前兩天又挪回老家了。」

    村長眼睛都瞪凸出來了，「十幾條船？」

    「對，所以您放心，我們就是本本分分的漁民，全靠打魚掙錢，做什麽事都危害不到村子。」

    小木船也是船，說十幾條沒毛病。

    葉耀東想了想又順便把早上領的獎勵拿出來給他瞧瞧，「我們隻會做對個人跟集體有益的事，這是上頭今天給我的獎勵，我要是本村人，那也給咱們村爭光了。」

    「還有，上頭的領導我也老熟了，買地的事早上還跟他聊過，他說我這想法挺好的，反正市裏都有店鋪了，在附近買塊地蓋個房子，來回漁船靠岸賣貨也方便。」

    「什麽領導啊？這還有光榮證書還有鋼筆啊……」

    村長驚訝的摸來摸去，葉耀東等他看完又收了起來。

    「嗬嗬，本市的領導。那村長，你幫我跟其他村幹部說說，我過兩天看看有沒有空過來一趟，沒有空的話，等10月國慶期間，我肯定會回來的，到時候再過來細聊，咋樣？」

    「行，我幫你多說說，這個問題不大，就是你麵積那麽大，到時候買地錢肯定不少。」

    「這個我知道，咱們按照流程走，手續齊全，該咋樣就咋樣。」

    「好，那就等過兩天或者是國慶左右，我這兩天也跟其他人商議一下，若不是你是外鄉人，麵積又太大，這個我直接就能敲定。」

    「沒關係，那就麻煩您了，我看著過兩天有沒有空再來一趟……」

    「行。」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現在的人還是比較樸實的，都這麽說了，大致是沒啥問題了。

    買地的目的算是半達成了，隻等過兩天看看有沒有空再來一趟，到時候把麵積量了，合同簽了錢交了，那就是綁上釘釘的了。

    他不太想等到撈完海蜇，國慶的時候再過來，時間間隔拉太長了，容易夜長夢多，打鐵就要趁熱，時間拉的越長變故越多，誰知道等到那時候會不會再坐地起價，會不會又有什麽七七八八的事。

    等事情一定下來，沒有後顧之憂，他才能更好的投入去幹別的事。

    今天也才2號，即使收到信息要出發，那也得準備個兩天通知一下，然後再出發，大致是沒問題，來得及。

    等從村長家出來後，他又去了一趟店鋪，半下午，市場已經七零八落的沒多少人，這邊專做夜市跟早市，基本一過中午人就少了，市場也關門了，也就他們市場外頭的

    門麵還開在那裏。

    他們的開門時間基本是淩晨到下午，畢竟是賣幹的，不是賣鮮的，受眾不是同一撥人，白日裏還是得開著。

    葉耀東把這段時間市裏的賬給算了，然後又把林父林母的工資從中拿出來遞給他們，他給兩人又各漲了20塊，工資算120，兩個人就是240，一年就是3000塊！

    這個工資已經算是打工人的天花板了，一般都得特殊的工種才能拿這麽多，甚至更多。

    他也是打心眼裏感謝老丈人丈母娘幫他分擔，不然他的生產鏈就卡在這一塊。

    也還好，倆人還挺年輕的，也才50多歲，還能幹一幹。

    葉父看到了也沒說啥，不過葉耀東等出了門後也對他爹說「阿清前兩天給你們發工資的時候，我沒有提前跟她說，反正下次補給你。」

    「沒關係，不要告訴你娘，這個月工資你還是按照上個月的給，多的你偷偷給我就好。」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藏這麽多私房錢幹嘛啊？一個中年男人除了喝酒抽煙，你還能有什麽其他花銷？」

    「手裏有錢，心裏不慌，哪能什麽都給你娘收刮幹淨，我自己肯定也得有一點防身，從她那裏拿錢多不容易，我還能看她臉色？手裏有錢，我就不用問她要錢了，省得還要聽她嘮嘮叨叨。」

    「那就還是給我娘200？」

    「對，說起來大錢也都給她了，我拿的還都是零頭。」

    葉耀東一言難盡，「難道你還想拿大頭，讓她拿零頭？」

    「想是這麽想，但是也不能這麽幹，家裏花銷還有人情往來都是她在那裏張羅。家裏的親戚也不少，紅事白事，各種事也多，人情往來也是大頭，都得花錢，好在她也是能存得住錢的，我少拿一點就好了。」

    「那我娘還得謝謝你的體諒，隻是少拿一點？」

    葉父忍不住笑了，「那怎麽能這麽想，這得給她打。」

    「我還以為你做夢還沒醒，真這麽想。」

    阿光笑了，「爹啊，你們說私房錢說的太光明正大了，我還在呢，你是不是得給我一點封口費？」

    「怎麽私房不私房錢的，我們再聊工資，都是辛苦掙的，按勞分配，我還吃虧了，都給她了，這輩子都在給你娘打工。」

    「也不是這麽說，養家糊口嘛，當然家裏男人得承擔起大部分責任。這樣吧爹，工資還是照樣給我娘，我額外再給你發個30塊錢，算是出海補貼，這個我偷偷給你，不給娘知道，這樣你就不用不好交代了。」

    「本來你這邊工資就得多給，當時你說不用，船給大哥二哥了，我這邊也不用另外給你分成，按船工的待遇來就好。雖然我也有多給，但是現在大哥二哥都將船還給你了，我當然也得再多加點。」

    葉父老臉笑開了花，不用從原本的工資裏麵扣，另外給的算是補貼，那當然好了，不用怕不好交代了。

    「好好好，那就這麽著，反正你有錢，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我跟你娘攢的，以後老了都是你們的。你給我的，我也花不了多少，到時候都能存起來，老了也算是還給你們。」

    「算了吧，給你的，你就自己留著花吧，等你老了還好幾十年，我還能惦記你那點惦記好幾十年？有那個多餘的思想空檔，我還不如多琢磨點主意，多掙一點，來的快一些。」

    「好好好，你多掙點，大家日子就都好過。」

    「坐好了，我要啟動了，不要囉嗦了。」

    葉耀東拿著搖把，慢慢的旋轉，速度由慢到快，拖拉機的聲響頻率也跟著動了起來。

    啟動後，他就將坐墊掀起來，把搖擺扔進去，再合上，自己也坐上去，準備開回家了。

    今天速戰速決，事情都很順利，差不多能趕在天擦黑時到家。

    等到家的第一時間，他就催阿光第二天記得打電話，問一下海蜇廠那邊啥時候開工，要是還沒那麽快，他就夠時間後天再跑一趟市裏，把土地的事定下來。

    阿光知道他著急，就說自己會盯著點。

    葉耀東手裏甩著錢袋子，腳步聲風的往家裏走，卻剛走到門口，就有一個肉團子衝過來抱住他的腿獻寶。

    「爹，你看我的手表……」

    「什麽手表？你哪來的手表？」葉耀東停住腳步，好奇的問道。

    「得得花的……」

    「哥哥畫的？」

    葉小溪高興的將手抬高高給他瞧，手腕上有一圈圓珠筆畫的表盤跟表帶，還連12345的數字刻度都標出來了。

    他非常配合的笑著點頭，摸摸她的腦袋，「嗯，好看。」

    葉小溪笑著露出一排小米牙，將自己的手舉高高的，怎麽看怎麽歡喜，又蹦蹦跳跳的去找邊上的一群孩子玩了。

    林秀清迎了出來，看到了也在那裏道「等會還不好洗，搓不掉。」

    「畫一個給她高興，不用洗啊，洗了她明天還要畫。」

    葉耀東看著孩子蹦蹦跳跳高興的勁頭，自己也高興。

    沒成想，等晚上睡覺的時候，自己也能喜提了一個手表。

    葉小溪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個圓珠筆，洗完澡的時候非要給他花。

    「我有了，不用畫……」

    「我的好看，手手伸出來，乖……」

    「我真有。」

    「這個不好看，我畫的好看，爹聽話。」

    葉小溪拿著筆已經在他的手心手背戳了好幾下，都是藍色的筆汁，她自己的手心也都是藍色的劃痕。

    「你哪來的圓珠筆啊？」

    「大哥哥的。」

    「阿海的？」

    葉小溪點點頭，也終於將他爹的手掰了過來，露出了手背。

    她興奮的拿著筆在他手背上來回的畫圈，因為太過於興奮，嘴巴一直咧著笑，嘴裏的口水也收不住，一直往下滴，吸溜的速度，趕不上下滴的。

    一個手表還沒畫完，葉耀東的手背上麵就都已經是口水了，她還很認真的拿自己的手背去擦，塗抹的半個前臂都是，。

    他認命的伸著手給寶貝閨女畫，然後看著阿清數錢算賬。

    「我獎勵的那支鋼筆你拿去用，反正家裏也有墨水。」

    「不用，那麽好的鋼筆收起來，拿來算賬浪費了，家裏的舊鋼筆寫寫就行了。」

    「你不是老說舊鋼筆墨汁滴太快了，時不時還不會明。」

    「能用就行了，這個是獎勵的，咱們留作紀念。」

    「那改天你也買一支圓珠筆唄，這個圓珠筆好寫，也不用老是補充墨水，也不會卡頓。」

    「晚一點看看，這個好像是剛興起的，以前好像也沒有這種筆看到，也不知道阿海哪裏買的。」

    「廠裏順了吧」

    林秀清笑了笑，「亂說。」

    「沒有亂說，就他能去買筆？廠子裏有現成的，順一根多方便？」

    「那這根現在在你女兒手上，那就歸我們了？」

    「哎，對！不用買，這不現成的就在這裏了，還是你腦子好使，文化人順東西都順的比人家自然。」

    「胡說八道」，林秀清白了他一眼，「不要吵我，我還沒算完賬。」

    葉耀東又低頭看向葉小溪，老半天了也就畫了一個圈，而且也不止就一個圈，亂七八糟的一堆線條，偏偏那筆在

    他手背上劃來劃去，還怪癢的。

    他伸手想去撓一撓，還被葉小溪用力的拍了一下，奶凶奶凶的衝他喊「別動！打你呀！」

    「這麽凶像誰？」

    「阿嫲」

    「哈哈哈，沒有錯，果然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

    林秀清聽了也轉過頭來嗬嗬直笑。

    葉小溪無比認真的畫手表，時不時還對比他手上的。

    葉耀東躺在那裏無聊，老婆孩子都各有事情忙活，就他一個人閑著，看著葉小溪撅著屁股，他手養的又忍不住去掐她的小屁股，軟軟的真好摸。

    「放屁給你吃。」

    「你放。」葉耀東笑著故意將手放在她的屁股蛋上。

    「咯咯咯現在沒有」

    「哈哈哈……」

    雖然沒有屁，但是葉小溪也不甘示弱，直接坐到床上，屁股使勁的攆他的手。

    「疼疼疼……屁股挪開……」

    「不要不要……」她搖頭晃腦的，屁股也在那裏搖晃。

    「手表還沒畫完呢。」

    「對哦」

    她立即反應過來活還沒幹完，這才又挪動屁股，繼續撅著趴在那裏給他畫手表。

    老半天了，林秀清算完賬都爬上床了，她還撅在那裏畫。

    「畫好啦！」

    葉耀東抬手看了一下自己手上似模似樣的手法，若不是邊上有好多亂七八糟的線條，還真的跟她手上的差不多。

    他抱著孩子親了一口，「畫得很好，跟你手上的一模一樣，明天給你娘也換一個。」

    「好啊好啊。」

    得到了肯定，葉小溪高興極了，轉頭還對林秀清道「娘，明天給你畫，一人一個……」

    「好吧，睡覺了。」

    「要喝neei。」

    「泡麥乳精？」

    「就要neei……」

    「好……」她隻能無奈的解開衣服，哄她睡覺。

    葉耀東看著躺下來的母女倆，也將腦袋伸過去，「我也要neei……」

    葉小溪咬著口糧，伸著五指將他腦袋往後推，含糊的道「走開……」

    「不愛我了？剛剛還給我畫手表。」

    「走開」，這回是林秀清說得，「快關燈吧。」

    「行吧，你倆一派，我一個人一派。等我睡到三更半夜不要湊過來，不要摸我啊。」

    「不要臉，誰要摸你。」

    「誰應我，就誰準備要摸我。」

    林秀清伸過手去拍了他一下，「閉嘴。」

    葉小溪也跟著含糊不清的喊「閉嘴。」

    「哼」

    次日，葉耀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聽林秀清說，阿光今早來過一趟了。

    他隻好匆匆的吃了個早飯就去阿光家找他，當然了，也順帶把葉小溪這個拖油瓶帶上。

    「早上找我？」

    「嗯，那邊還沒有眉目，但是廠裏說預估一個禮拜左右吧，大差不差，晚也晚不了多久，反正每年基本都是那個時間偶爾早偶爾晚，提前準備起來沒錯。」

    「那也還好，提前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等過兩天再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咱們這邊就可以安排出發了。」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你啥時候把小船搬到大船上，就你這邊事多。」

    「等會兒12點多潮水退到底的時候去搬，我爹已經叫好了十幾個船工，等中午吃完飯後就去碼頭。」

    「那等會12點我也出去幫一把。」

    葉耀東點點頭，然後轉移話題，「孩子給

    我看一下，看看有沒有大變樣。」

    「馬嬸說我們就要出門掙大錢了，不要進月子房，不太好，我讓她抱出來。」

    「好吧。」

    兩個小小的肉團子確實長開了不少，但是照舊還是黑不溜秋的模樣，看樣子以後也挺難變白的，不過五官還挺好看的。

    「還好是個男的。」

    「沒關係，你兒子也很黑，天生的跟曬的沒區別。」

    「確實，黑才健康。」

    葉耀東抱著孩子玩了一下，又朝葉小溪招招手，「弟弟給你抱一下，要不要？」

    「不要，好醜。」

    「瞎說什麽大實話？小玉，弟弟好不好看？」

    裴玉也跟著搖搖頭。

    阿光翻了個白眼，「你故意的是不是？嫉妒我有雙胞胎。」

    「切還給你，我回家了。」

    葉小溪立即大喊「不要…不要……」

    「那你在這裏，我回家。」

    「嗯嗯。」

    不願意回，葉耀東也不勉強，自己就先走了，晚一點阿光去他那裏幫忙搬船，自然會把孩子抱過去。

    葉耀東回去中午吃飯的時候，也跟他爹說了一下，左不過也就一個禮拜左右就得出發了。

    葉父點點頭，隻說今天把小船搬到東升號上麵就正正好，把該做的事提前都準備好，到時候也不會手忙腳亂。

    然後下午船工們過來搬船的時候，他們也給大家說了一下，大概一個禮拜左右出發。

    「等過兩天抽空我把剃頭匠叫過來，你們來我家，我讓人給你們大家都刮個光頭，省的到時候出去後不好打理個人衛生。」

    「啊？還要剃光頭，這像什麽？」

    「是啊，這…大牢裏放出來才剃光頭……」

    「我們剃光頭不太好吧……」

    葉耀東看著大家都挺抵觸的，都不樂意，連忙解釋，「這也是為了大家好，大家一個個都剃光頭那是也不會很特別，反正也不是就一個人剃，大家都一個樣，有伴。」

    「這大熱天的，天天都滿頭大汗，幹一天活頭發都餿的，都臭的，你們也難受，剃光頭後就沒有這些煩惱了，反正等捕撈完海蜇回來後，頭發就又長出來了。」

    「最重要的一點是，咱們幾十號上百號人全部都是光頭一起過去的話，也能嚇死本地人。本地人看到咱們也得掂量一下，就像你們說的，都以為是大牢裏放出來，心裏自然就會對咱們退避，找茬的也能少一點，大概能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咱們又不是他們本地的，也無所謂他們對咱們的看法，反正咱們本村人知道大家都是良民就好了。咱們也沒多待，就在外頭待兩個月，到時候就回來了，回來時頭發就長出來了。」

    「一舉多得，剃頭發的錢也不要你們出，我替你們出，光頭多涼快多省事？」

    「你們看我的光頭，你們覺得我是大牢裏放出來的嗎？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誰還不知道誰啊？正經咱們做事情的時候，也都是戴著帽子的。就是剃光了，會舒服，洗頭也簡單，出門在外的做什麽事都不方便，能省點事情也好。」

    大家聽他這麽說，也覺得有道理。

    而且不是一個人剃，大家都一起剃，有個伴，誰也不用笑話誰，而且確實省事，在太陽底下走一圈，他們都已經滿頭大汗，頭發都快滴水了，剃光了確實省事。

    「那倒也可以，那我們等快出發的前一天再剃吧？不然也怪不好意思的，隻有老頭子跟小孩才剃光頭，咱們這剃光頭也挺奇怪的。」

    「是啊，給熟人看到也怪尷尬的。」

    「可以啊，怕尷尬，到

    時候剃完就戴上帽子唄。」

    「大家一起剃那倒還好，反正我們也不是本地人，嗬嗬嗬，到時候嚇死他們，看到咱們都得躲遠遠的。」

    「對，平常做事戴著帽子，真有事，咱們把帽子一起摘掉，可以去嚇人……」

    「哈哈哈……」

    「別笑了，快去搬船吧，潮水都快退到底了……」

    「走走走，幹正事要緊，剃光頭等晚一點再說，還得叫其他人一起剃，也不能就指咱們剃，人多才好，才不尷尬。」

    「到時候叫所有人都一起剃，誰不敢不剃，揍他一頓……」

    隻是三言兩語而已，大家這麽輕易的就接受了，葉耀東也鬆了口氣，即使不接受，其實也無所謂了，該打還是得打，隻是全部一大幫的光頭佬，看著確實可以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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