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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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在少女的吻落下的瞬間楚朝陽整個人都僵硬著,呼吸一窒,睫毛顫抖的厲害。
不僅是楚朝陽,就連他身後的幾個小弟也被這騷操作給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這不怪他們小題大做。
在二中,沒有人不知道楚朝陽有多討厭別人碰觸他,他似乎有很嚴重的潔癖,隻要是要經受的東西他絕對會擦拭不下十遍以下。
在他們看來顧早早這樣的舉動和找死沒有什麽兩樣。
空氣裏靜默的連同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沒有人開口說話,好像同時被按了暫停鍵一般靜止了下來。
身後的一個男生上前彎腰將他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遞到他的手邊,他聲音都有點兒顫抖,生怕對方一個不爽就一刀捅了過來。
然而銀發的少年並沒有,他的唇角勾起,眉眼柔和繾綣沒有絲毫暴戾氣息。
他抬起手來推開了那個男生遞過來的東西,垂眸看向眼前耳根到臉頰都紅的一塌糊塗的少女。
她長長的睫毛顫抖的厲害,顫顫巍巍的像隻受驚的小動物一樣。
楚朝陽心情很好,這幾日陰鬱的情緒現在天光乍破的明朗,萬裏無雲,一片平和。
他湊近了些,在距離顧早早半個拳頭的位置停了下來。細碎的銀發搭在他的麵頰,少年清晰的側臉輪廓沿著那優美的下頜線條一起讓人喉嚨幹渴。
那聲音如細沙擦過耳畔,酥酥麻麻的厲害。
顧早早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對一個異性來說有多麽曖昧蠱惑,尤其是她低著頭不敢看向對方的樣子,那截白嫩的脖子露出來越發讓他覺得牙齒發癢。
楚朝陽對顧早早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他知道她還有下話也不急著催她,隻是眼眸灼熱的注視著她。
“為什麽想要我高興?是怕我動手打你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說著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扯了扯嘴角。
顧早早當然知道楚朝陽不會對自己動手,他是個怎麽樣的人她很清楚,聽著對方帶著些許冷淡意味的話語嘲諷著自己的時候她連忙搖了搖頭。
“不是的,我沒想過你會動手打我。”
她無措的解釋著生怕對方誤會。
少女的膚色如雪白,尤其是那雙眼眸看向自己的時候像是清泉般清透澄澈。
她太好懂了,她在想什麽事情隻要一看她的眼睛便能夠知曉。
楚朝陽指尖動了動,最後隻是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斂眸藏去了大部分的暗色,模樣很是漫不經心。
“現在……可以放我們回家吃飯了嗎?”
少女攥緊衣袖低著頭不自在的這麽說道,耳根紅紅的掃了胭脂一樣的豔,卻很是可愛。
少年眉眼本就生的極為好看,平日裏一向冰冷慣了,這一下子如水澤瀲灩,柔軟的不可思議。
他不是不知道顧早早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她雖然笨乎乎的,其實比誰都敏銳。
她知道,自己喜歡她。
“可以啊,誰叫你討我喜歡呢。”
楚朝陽溫和的這麽對顧早早說道,話語裏細碎的笑意根本掩飾不住。
顧早早知道對方在調侃她,她剛剛退下去的緋色又迅速上了臉,連帶著脖子根也是。
一旁的許辭在少女親上對方的時候就呆愣的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臉色很黑,在聽到此時楚朝陽這明顯曖昧的語氣後更加的火大。
他的拳頭不自覺握緊,渾身都是戾氣,那眼眸沉的如夜色一般,翻湧著情緒。
許辭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顧早早連忙跑過去一把拽著他的手就往反方向跑去,因為體質交換了所以現在兩人的力氣有著極大的差距,他甚至連甩開她的手的氣力都沒有。
銀發的少年眼眸晦澀,極為淡漠的看著他們從自己的眼前離開,並沒有絲毫動作。
“楚哥,就這麽讓他們跑了?要不要……”
那個拿著匕首的男生明顯的覺察到了楚朝陽身上的寒氣,在對方眸光冷冽的落在身上的時候他險些將手中的匕首給掉落在地上。
銀發的少年慢慢抬起手用指腹摩挲了下剛才被顧早早碰觸的地方,上麵好像還有少女柔軟的溫存。
“不用了。”
他這麽澀聲說道,如冰河緩緩流動一般,刺骨也寒。
“既然收了福利就放過他一次吧。”
楚朝陽伸手將那人手中的匕首接過,刀鋒凜冽反著光映照在了他的臉上,光影之間很是詭譎。
“放開老子!我他媽要回去把那家夥的臉給揍扁!”
黑發的少年煩躁的厲害,整個人的火氣都特別的大,他衝著頭也不回一直將他拽著跑的顧早早吼道,如同即將噴薄的火山一般。
“就算把放你回去你也打不過他啊……”
她也跑累了,停下腳步看了看身後沒有人追上後才微微喘著氣對許辭這麽說道。
現在的許辭就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男版顧早早,別說是揍楚朝陽了,就連他身後的幾個小弟都放不倒。
許辭冷靜了下也知道她說的對,隻是這麽窩火事情他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遇到過,肺都要氣炸了。
“媽的!”
他磨了磨後槽牙,心裏憋著氣,狠狠一腳的踢在了一旁的電線杆上,結果不想卻被疼的一下子栽坐在了地上。
“許辭,你沒事吧?”
顧早早慌忙走過去扶他,結果她手還沒有碰觸到他便被他給推開了,力道不大卻很明顯的表示了不想要讓她靠近。
但是剛才那一腳用了太大的力氣,她看到少年五官都疼的擰在了一起,臉色也“唰”的一下蒼白起來,顯然是疼的厲害,隻是他忍著不吭聲罷了。
少年的自尊,既敏感又脆弱。
顧早早不敢貿然過去,她囁嚅著唇,眼睛眨了眨半晌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麽。
黑發的少年將腦袋埋在手臂裏,怎麽也不願意抬起頭來。
她沒辦法放任著許辭不管,她抿著唇蹲下來直直的看著他。而後猶豫了一會兒,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你變成現在這樣……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快想辦法把我們兩個的體質換回去的。”
少女的聲音輕柔,和這個寒冷的冬日一點兒也不相符。她長長的睫毛顫抖著,見他露出在黑發間的耳朵也被凍的有些紅,這讓她更加愧疚了。
她伸手覆上許辭的耳朵,希望他能暖和一點。
“……你在幹什麽?”
“唔,在給你捂耳朵。”
顧早早這麽說著,又瞥了一眼少年的手,也被凍紅了好些,不過好在不怎麽嚴重,回去泡幾天熱水就好了。
他身子一僵,半晌從手臂露出眼睛看向顧早早,眼眶帶了點兒紅,估摸著是剛才的踢疼了疼的,所以才低頭不讓她看到。
“顧早早,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特別可憐,特別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早早總覺得此時許辭的聲音裏帶了點兒哭腔,聽的人心裏難受。
她搖了搖頭,清麗的小臉如雪般白皙。那眼眸清透,琉璃色澤,很是漂亮。
“沒呢,你很好。”
顧早早的聲音很輕,像是安撫著一個失落頹廢的孩子一樣,羽絨拂麵般柔軟。
許辭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她,他能看出對方並不是為了安慰他而這麽說的,她是真的這麽覺得。
這很可笑,明明平日裏自己總是嚇唬她欺負她,可是她卻一點兒也不討厭自己,甚至覺得他很好。
“真的,我沒騙你。”
以為許辭沒有相信,她好像為了讓她更加相信自己的話,又湊近了些篤定的說了一遍。
那雙眼睛很亮,裏麵仿佛有細碎的眸光。明明平日裏和自己說話都害怕,一認真起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她靠的很近,少女獨有的清甜的氣息讓他覺得麵熱,和春日的花葉一樣美好。
許辭瞳孔一縮,垂眸躲閃著她的眼睛。
半晌,她以為對方相信了自己的話後笑了笑,剛想要開口問他能不能自己站起來回家的時候,少年悶悶的聲音傳來。
“……我很好,那你剛才為什麽親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