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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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早,今天還要帶點小酥餅嗎?”
    林紅妍正在廚房煎雞蛋,看顧早早乖巧的將放好在盤子裏的食物端出去後順口問道。
    “你的同學既然喜歡吃你就多帶點吧。”
    少女愣了下,而後她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許辭是不是真的喜歡還是因為其他什麽。
    他好像什麽都不挑,所以她也看不出來少年心裏真正的想法。
    然而她並什麽也沒有說,吃過早飯之後隻是按照往常一樣將書包背上,也不管裏麵到底放了什麽。
    冬天已經在慢慢從時間中溜走,雖然還夾帶著些小尾巴,但是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寒冷。
    顧早早自從和許辭交換了體質之後便覺得自己的身體隨時隨地都很有精神,人也開朗自信了許多,當然,她也沒有想著一直占著人家的東西。
    最近的雷雨天便是這一周,雖然有點兒舍不得這樣精力充沛的身體,不過她心裏更多的是心安。
    畢竟不是自己的體質,一切回到正軌她才能真正的鬆口氣。
    還沒有走到校門口顧早早視線一瞥,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少年從拐角處的一輛車上走下來,即使她不知道那車是什麽牌子,但是那樣流暢的車型和那黑色的車身還是讓她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林言洲麵色很冷,沒有注意到一旁站在原地的顧早早。
    車窗搖下,一個男人的側臉很清晰的暴露在了空氣之中。他的眉眼冷峻,薄唇抿著很少有弧度,和他這個人一樣嚴肅而禁.欲。
    顧早早雖然不算在他們的正對麵,但是微微側著的方向還是能夠看見些男人的臉部輪廓。她瞳孔一縮,一下子便認出來了那人。
    林言洲的小叔叔——林宴。
    這樣一個冷漠寡淡的男人,隻要見過一眼便不會忘記,像是烙印在靈魂之中那樣深刻。
    “今天放學後早點回來,我不喜歡等人。”
    林宴低頭漫不經心的轉了轉手中的戒指,之前少年為了避免和他見麵而同意去畫室當模特的事情他雖然知道卻並沒有說什麽,然而這並不代表他不會提醒對方。
    男人將林言洲當作小輩,適當的容忍並不是對方可以碰觸他底線的縱容。
    “……知道了。”
    林言洲低沉地這麽回應了一聲,怎麽聽怎麽不服氣。
    林宴微微皺了皺眉,剛想要再說什麽的時候餘光一瞥,看到在不遠處抱著書包一臉莫名緊張的顧早早。
    他眼眸深邃,視線落在了少年身上。
    林言洲一愣,順著他的餘光看了過去,撞上視線後發現少女慌忙低下頭,抱著書包看樣子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不安。
    少年也不知道怎麽的,覺得這樣怯怯的模樣和她之前他看到的反串版公主騎士的畫麵對比起來很是有趣,不由得唇角翹起了些。
    “早戀不好。”
    見自家小侄子這幅模樣,林宴頓了頓,最後還是站在長輩的角度這樣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男人這麽交代了一句後也不知怎麽的,因為剛才沒怎麽看清顧早早的樣子,鬼使神差的又往少女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似乎有點兒怕他,在不小心和他的視線撞上之後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因為長得並不算高所以看起來很是嬌小。
    在料峭寒意還沒有褪去的時候顧早早穿的比起其他的人來說要單薄好些,白皙清麗的麵容很是耐看,那長睫之下的眼眸在剛才和林宴視線撞上的瞬間如晨間小鹿一樣靈動清澈,山澗泉水般。
    什麽都可以騙人,但是人的眼睛不會,是什麽樣的人隻要一看她的眼睛便知。
    良久,林宴這才淡淡的從顧早早身上收回了視線,眼神清冷,沒有一點兒情緒波動。
    能從林宴這毒舌的口中聽到一句誇讚,簡直比比登天還難。
    林言洲驚了,猛地回頭看向男人。而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徑直搖上了窗戶走了。
    “……”
    剛才,果然是幻聽吧。
    少年有些恍惚的想著。
    見林宴一走顧早早鬆了一口氣,她低著頭決定當誰也沒看到的往校門那兒走去。
    但是她想要當作無事發生,但是林言洲卻並沒有如她所願。
    在顧早早低著頭快要從少年的身旁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骨節分明的手一下子伸了過去,像拎小雞一樣抓住了她的衣領後麵。
    “跑什麽跑?小矮子。”
    他這人沒有在學校時候表現的那麽溫潤如玉,喜怒無常的很。
    林言洲眼眸晦澀,還有些在意剛才男人的話。
    他本身就對顧早早挺感興趣,之前那一幕衝擊實在挺大,讓他時不時想起來就很想笑。
    “請,請放開我林同學,馬上就要上課了。”
    她臉紅撲撲的,粉嫩粉嫩的很可愛,手中抱著書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什麽寶貝剛在裏麵呢。
    林言洲覺得好笑,他這一張臉怎麽看也比那個許辭要和善得多。
    不過他也沒打算為難對方,在校門口這麽逗弄下還成,一會兒進去了被其他同學看到了免不得要傳些什麽流言蜚語來。
    然而林言洲剛打算鬆開手的時候,一道凜冽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準確的來說是自己的手上。
    近日雖然天氣轉暖了些,然而對於現在體弱多病的許嬌花來說,兩件毛衣依舊不可少。
    他的手因為冷揣在兜裏,卻生生的顯露出了一種莫名冷冽的氣質。
    林言洲眼眸沉了沉,原本還想著不要引人注目,卻在聽到許辭這話的時候很是不爽的看了過去,沒有鬆開拉著顧早早衣領的手。
    “許辭qaq……”
    顧早早的手下意識的往許辭那邊伸,希望他能拉自己一把,助她脫離束縛。
    然而許辭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垂眸盯著少女看。
    “你蠢啊?你他媽現在隨便一拳就能把這小子給錘趴下,還要老子來?”
    顧早早一怔,一向不會以暴力思維考慮事情的她顯然沒有自己可以這樣解決問題的自覺。
    她囁嚅了一下唇,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林言洲。
    被這麽看著的少年望進顧早早那清透的眼眸,如泉水一樣,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是無害,然而他卻並不敢這麽認為。
    因為前些日子他才見識過對方的力大無窮。
    “你,你鬆開的話我就不打你,好嗎?”
    顧早早奶聲奶氣的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對林言洲說出這樣一句話,一點兒本該有的殺傷力都被這軟綿綿的語氣給弄得蕩然無存了。
    “……”
    這什麽小奶貓似的輕飄飄威脅,撓癢癢嗎?
    楚朝陽除了之前那一次去找過許辭麻煩後,今天是第二次來一中。
    但是這一次他並不是來找許辭的,而是專程來堵顧早早的。
    今天是他十六歲的生日,他沒什麽朋友,親情也淡薄,能讓他第一時間想要一起過生日的人除了顧早早再沒其他。
    他沒那麽多工夫把時間花在許辭身上,即使知道顧早早幾乎每天都會和對方一起走他在觀察了幾日發現對方根本不足為慮。
    少女像是出於什麽義務和責任一樣,每天堅持送許辭回家。心思單純的生不出一絲旖旎。
    也因此楚朝陽便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前提是在他沒看到許辭的時候,看到了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動手。
    隻是楚朝陽竭力抑製住自己的施暴欲,他好不容易和顧早早說上了幾句話,他不想一下子就將對方嚇到,狠狠把她從自己身邊推遠。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僅是因為他的生日,更因為今天顧早早因為要在畫室練習,所以不會和許辭一起回去。
    雖然要等上好一會兒,但是楚朝陽並不著急。
    他唇角勾起,很有耐心的看著校門口,銀色的發貼著他的麵頰,在天色漸暗之中有一種莫名的美感,好像所有的光都隱約落在了他身上一般。
    顧早早剛出校門的時候便看到了靠在牆邊在等著誰的少年,她愣了下,和他的視線撞上。
    “楚朝陽……”
    她咽了咽口水,不是顧早早自戀,她幾乎下意識的就覺察到對方是在等自己。
    因為對方的眼神晦澀熾熱,像是在緊盯著什麽獵物一樣,在光影之間,她被牢牢鎖定,無法掙紮。
    少年也不在意顧早早在喚他名字的時候聲音顫抖,隻是覺得從對方嘴裏吐露出來的自己的名字好聽的宛如天籟。
    他眯了眯眼睛,裏麵滿是愉悅的情緒。
    “叫的真好聽。”
    楚朝陽邁著大長腿朝著顧早早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一步一步,像是踩在她心髒之上一般讓她冷汗潺潺。
    他在距離顧早早半米的位置停了下來,身子微微前傾,那薄唇貼著少女如玉的耳垂。
    聲音喑啞低沉。
    “再喚一聲,嗯?”
    氣息灼熱,像是細沙略過般酥麻。
    一時間,顧早早覺得腿都軟了。
    一時間,她的腦海裏有細碎的畫麵浮現,一片一片。
    似乎都帶著少年低啞的喘息,還有那碰觸到唇上的柔軟觸感。
    最後全然交織成了偏執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