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被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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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鬆在花萼樓裏麵都待了這麽多年了,做他們這一行的,不就是看人眼色行事嗎?
    什麽樣刁鑽嘴臭的客人玉鬆會沒見過,這點場麵玉鬆還是應付得過來的。
    “花萼樓這是要搞些什麽新東西?”
    謝幼微看到了玉鬆的神色寞了寞,有些難堪地抿了抿唇。
    “不過確實看上去很不一樣,本少起興趣了。”
    謝幼微麵紗之下的唇角輕輕勾起,身子也放鬆了下來。
    台下的一群人聲音都不小,台上的玉鬆自然是什麽都聽到了。
    “彈得好像還挺不錯的?”
    玉鬆一彈起琵琶,就進入了自我的世界。
    平日裏的玉鬆彈琵琶是為了生計,為了攬客,彈琵琶的時候還有分心對著那些客人們投去眼神,希望有客人可以瞧上她。
    隻有無人的角落裏,玉鬆才可以完全投入的彈琵琶。
    但是今日,和以往都不一樣了。
    她隻需要用心彈琵琶就好了。
    隨著琵琶曲的進行,場下變得愈發安靜了下來。
    謝幼微仰著頭,眼睛亮亮地看著玉鬆。
    幼時她也學過琵琶,隻是實在是沒有天賦,把外祖母特意為她請來的女夫子給氣的夠嗆,後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雖然不會彈,但是謝幼微倒是還記著如何賞。
    依照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卻也聽得出來,玉鬆的琵琶彈得極好。
    一曲結束,酣暢淋漓。
    玉鬆睜開眼睛,略略有些緊張地看著台下。
    她還是第一次在公眾麵前演繹這樣的曲子,沒有人聽過她彈奏這些,她也不知道自己彈得好不好。
    場下的人很安靜,沒有任何的反應。
    玉鬆咬了咬唇,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幾分落寞。
    果然,她還是不行是嗎……
    玉鬆斂了眉,正準備俯身行個禮逃離這個台子的時候,底下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剛剛是何人在這裏彈奏曲子?”
    是一道女聲,聲音有幾分驕縱和蠻橫。
    聽上去有幾分熟悉。
    謝幼微朝著聲音來源的地方望了過去。
    幾個侍從模樣的人從外圍走過來,讓邊上的人讓開,清出了中間的一條大道。
    謝幼微也被侍從一並給請到了邊上去。
    謝幼微朝後麵望了一眼,看到了一家精致大氣的馬車。
    馬車的帷帳被掀開來,一個個子不高的姑娘被攙扶著下了馬車。
    那姑娘下了馬車,當即揚起來下巴,精致好看的小臉上帶著絲毫不加掩飾地驕縱。
    確實是個熟悉的人。
    來人正是長公主楚靈曼。
    楚靈曼下了馬車,視線直接看向了台子上麵抱著琵琶有些拘謹的玉鬆。
    楚靈曼沒有馬上開口,反倒是人群之中有不認識楚靈曼的人開始嘟囔了起來。
    “這是哪家的小姐,架子這麽大……”
    “還推人呢,真是……”
    邊上的侍從厲聲一嗬。
    “見到長公主,還不快通通跪下跪拜行禮!”
    剛剛還在議論紛紛的人頓時駭然大驚,齊刷刷地都跪了下去。
    謝幼微摸了摸自己麵紗下的臉,也跟著跪了下去。
    人群之中傳來了聲聲的長公主貴安。
    楚靈曼的臉上依舊是那副驕縱的表情,提著裙擺,朝著台子的方向邁步行進了幾步。
    看著麵前高出一截的台子,楚靈曼抬了抬下巴。
    身邊的侍衛頓時心領神會,跪倒了地上。
    謝幼微睜大了自己沒有見識的眼睛。
    人形踩凳!這麽驕縱真的是可以的嗎!
    謝幼微知道這位長公主平日裏行事驕縱,畢竟是被千嬌萬寵長大的主,但是謝幼微卻也沒有想到楚靈曼竟然會這麽的驕縱。
    楚靈曼也在這個時候踏上了台子。
    楚靈曼站到了玉鬆的麵前,眼神在玉鬆身上和玉鬆懷中的琵琶上掃過。
    “喂,你!抬起頭來!”
    玉鬆咬了咬唇,有些害怕地抬起了頭。
    這位長公主驕縱的名聲大街小巷都知道。
    不難猜出來,要是得罪了這位驕縱的長公主,她的下場會有多麽的慘。
    玉鬆在花萼樓裏待了這麽久,自然對於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對待那些看不順眼的人的手段有多麽的狠辣。
    腦子裏亂亂的,玉鬆的身子也禁不住開始顫抖了起來。
    玉鬆生了張好臉蛋,雖然並不驚豔,但也十分耐看。
    此時此刻美人含淚,目光驚懼地像是一頭受驚了的小鹿,惹得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憐憫。
    楚靈曼就這麽看著玉鬆,視線當中帶著審視。
    玉鬆被看得越來越害怕了起來。
    玉鬆是真的喜歡琵琶,私底下聯係過的曲目也隻多不少。
    而此時此刻,從玉鬆的手中彈出來的音調,不是婉轉嬌媚的調子,反倒是充滿了一股磅礴之意。
    場下有懂一點的人瞪大了眼睛。
    花萼樓裏麵平時不缺用琵琶表演的姑娘,但是大多都是些嬌媚的曲子,再要不然就是些小女兒家的婉轉曲子。
    原因無他,那些大男子主義的客人們愛聽。
    玉鬆平日裏彈得也是那些曲子。
    但是徐媽媽交代了,這一次的花魁比賽,她想彈什麽都可以。
    最好是別出心裁一點。
    玉鬆很快就調試好了手中的琵琶,素手一揮,一聲琵琶音就從台上傳來了出來。
    是她擔憂過多了。
    “是大浪淘沙!”
    “這花萼樓的小娘子還會彈這種曲目?”
    下一刻,謝幼微看到了玉鬆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將琵琶擱置到了身後。
    “諸位,奴家花萼樓玉鬆,在花萼樓也待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相信諸位也有眼熟奴家的人。”玉鬆勾了勾唇,牽扯出了平時在樓中接客的幾分嬌媚來,“雖然平時是接客的,但是奴家現在可是要來參加這花魁評選的,自然是得和平時不一樣,諸位就好好觀看奴家的表演吧,若是可以為玉鬆投上一票,玉鬆不勝感激。”
    謝幼微不由得蹙了眉,對玉鬆生起了幾分憂心的情緒。
    那一日去花萼樓是玉鬆領著她的,雖然在那般的煙花之地,但是玉鬆給謝幼微的感覺卻更像是一個溫柔的大姐姐。
    言罷,玉鬆坐回到了位置上麵,開始調試起了手中的琵琶。
    台下也因為玉鬆的這一句話,扭轉了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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