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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錦言開口,聲音很冷。
“珠玉閣的王掌櫃是吧?”
王掌櫃有些害怕地看向了蕭錦言,但是一接觸到蕭錦言那冰冷的眼神的時候瞬間就又害怕地轉移了視線。
最後隻好選擇了盯著蕭錦言的下巴。
王掌櫃有些發顫地點了點頭。
“我是。”
蕭錦言勾了勾唇,朝著身後的錦衣衛揮了揮手。
“行了,帶走吧。”
身後頓時就出來了兩個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大步走上前,一左一右地將王掌櫃給架住。
王掌櫃瞪大了一雙眼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為什麽抓我!我又沒有做錯什麽事情!憑什麽抓我!放開我!放開我!”
他雖然沒有做什麽好事情,總是給競爭對手潑髒水,仗著於丞相的勢欺壓其他人。
但是,也不至於被鎮撫司的人給抓起來了。
王掌櫃一個勁的喊著怨。
像是被王掌櫃的聲音給吵到了,蕭錦言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掃視了一眼王掌櫃。
隻是一個眼神,王掌櫃就瞬間慫了起來,訕訕地將自己的聲音給壓低了幾分。
但是內心的恐慌還是驅使著王掌櫃繼續開口。
“我憑什麽被抓起來?就算我今天找人來假扮了謝寧潑鴛鴦簪的髒水,也不至於被鎮撫司抓起來啊!”
頂多就是去大理寺那邊晃悠一下,再花點錢就可以把自己給完好無損地帶出去了。
但是要是去了鎮撫司,那小半條命肯定就沒有掉了啊。
畢竟鎮撫司的這位指揮使的嚴苛和剛正不阿的情況,整個京城有哪幾個人不知道?
別說塞錢把自己給保釋出去了,塞了錢之後指不定還會被打上賄賂的罪名,罪加一等,接受更多的折磨。
腦海當中浮現出了曾經見到過的,從鎮撫司裏麵出來的那些人。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直接被判死刑的,還有很多人在接受了處罰或是別的什麽之後,會從鎮撫司裏麵被放出來。
而那些人出來之後,大多都已經瘋了,有不少人直接出來的第二天就自刎了,還有不少雖然苟活下來,但是都是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
鎮撫司雖然有那麽多刑具,對身體上麵有很多處罰的方法。
但是眾人也都知道,鎮撫司最擅長的是從精神上麵摧毀一個人。
王掌櫃無法想象自己進去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就算隻是想象一下都忍不住叫王掌櫃渾身發顫,腿軟的幾乎就要站不住。
蕭錦言斜睨了一眼王掌櫃。
本來是不想要在這裏多廢話些什麽的。
畢竟按照蕭錦言一貫的處理任務的習慣,直接把人帶走就是了。
要是每一次出任務來抓人都要在這邊挨個解釋解釋對方到底犯了什麽錯,為什麽要把人給抓起來,這不就是會使得他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個效率大大的降低麽?
但是餘光瞥到了謝幼微臉上流露出來的幾分好奇,蕭錦言頓時停下了準備離開的步子。
他也想要趁此機會在這邊多看兩眼謝幼微。
一時之間,蕭錦言就感覺自己的腳下仿佛生了根一般,怎麽都沒有辦法抬起來半分。
蕭錦言抿了抿唇,最終開了口。
“珠玉閣的背後東家是於丞相沒錯吧?”
王掌櫃遲疑了片刻。
畢竟於大人曾經說過不要接著他的名頭在外麵說些什麽。
但是也就是遲疑了那麽一會會,王掌櫃就幹脆地點了頭。
“對,珠玉閣背後的東家可是於丞相!你們還敢抓我?”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是所有人都懂的事情。
此時此刻,這棵大束已然是成為了王掌櫃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
王掌櫃試圖用於丞相的名頭來壓麵前的一眾錦衣衛。
然而,在王掌櫃的開口之後,身邊架著王掌櫃的兩個錦衣衛倏地就笑了起來。
王掌櫃有些不明所以,聲音都變得弱了幾分。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不遠處,鎮撫司那位冷麵閻王臉上出現的似是而非的笑容,王掌櫃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出事的,該不會是於丞相吧?
顯然,王掌櫃猜的一點都沒有錯。
還沒等蕭錦言開口,架著王掌櫃的錦衣衛就已經先一步開口,給了王掌櫃答案。
“還於丞相呢!他現在就是一個階下囚。”
另一邊的錦衣衛也嗤笑一聲。
“別急,待會你就可以過去和你的於丞相一起被關著了。”
兩個錦衣衛的話仿佛在現場砸下了一個驚天大雷。
人群又一次沸騰了起來。
“於丞相?於丞相出事情了?”
“我天哪,於丞相做了什麽事情啊?”
“難道是貪汙腐敗?畢竟於府那花錢的手筆……”
“不是吧?於丞相不是太後的胞弟嘛……還能缺錢不成?”
“誰會嫌棄錢多呀!真是的。”
“可是他是太後的胞弟誒……怎麽會。”
雖然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有權有勢的人,和他們終究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就憑借著太後胞弟的這一個身份,於丞相幾乎是可以在京城裏麵橫著走了。
到底是犯了什麽樣的錯,竟然連太後都沒有辦法把自己的這一個胞弟給保下來。
眾人議論紛紛。
就連謝幼微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謝幼微對於丞相知之不多,也就隻知道那是個老淫賊。
於夫人倒是個沒有腦子的家夥。
於丞相到底是犯了什麽事?
而且竟然還拖累了珠玉閣的王掌櫃也要被一並抓走。
蕭錦言沒有拖延,吊著大家的胃口,很是直接的就開了口。
“於丞相叛國,勾連敵國傳遞軍隊和各路訊息。”
驚天巨雷在人群當中炸開來。
就好像是快要沸騰的水裏,突然被丟了兩顆沸石進去,瞬間暴沸。
“叛國!”
“於丞相竟然和敵國勾結?!”
“什麽?!”
謝幼微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麽大的事情,原著裏麵竟然一點都沒有提到過?!
犯了這麽大的事,怪不得太後也護不住這家夥。
蕭錦言看到了謝幼微臉上的表情,知道謝幼微對這件事情感興趣,於是便也多嘴多講了幾句。
“之前環彩閣出事之後沒有抓到背後的東家,鎮撫司一直都在調查。”
“起初隻以為於丞相是眾多嫖客其中之一而已,誰知道最後發現了幾分端倪,於丞相就是環彩閣背後的東家。”
“環彩閣是於丞相用來掌握訊息的渠道,同時和珠玉閣一起都是他撈金的渠道。他用這些信息和錢與敵國合作,籌謀著下手。”
蕭錦言三言兩語,講事情講得清清楚楚。
謝幼微微微張了張唇。
看不出來啊。
本來還以為於丞相和於夫人一樣,都是沒有腦袋隻知道享樂的家夥。
結果這家夥感情是在這邊裝傻準備篡位啊。
蕭錦言的話說完,人群中議論紛紛。
然而,被架著的王掌櫃則是完全沒有了聲音。
怎麽會……
怎麽會這樣……
他完全不知道這個事情啊!
他就是在經營著珠玉閣而已啊!
是啊!
他不知道這這些啊!
王掌櫃晦暗無光的眼睛在一瞬間迸發出了光,猛地抬起頭,直挺挺地看向了蕭錦言。
“我不知道這些啊!我是無辜的啊!我是無辜的啊!”
看著可憐兮兮地哀求著自己的王掌櫃,蕭錦言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在鎮撫司待了這麽多年了,他早就對這些求饒的話語沒有了任何的同情之心了。
甚至於王掌櫃這個模樣,無法引發蕭錦言心裏任何一絲一毫的波動。
不單單是蕭錦言一個人這般,幹的時間比較長的錦衣衛全都是這個樣子。
架著王掌櫃的兩個錦衣衛收緊了幾分手裏的力道,聲音聽上去有幾分不耐煩。
“行了,安靜點!”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等到去了鎮撫司裏麵再慢慢交代吧!”
王掌櫃見掙紮無果,渾身上下都慢慢卸了力道,看上去頹喪又無奈,脫了力的被兩個錦衣衛架著。
看到王掌櫃的模樣,蕭錦言擺了擺手。
“行了,感覺帶走吧。”
兩個錦衣衛點點頭,異口同聲。
“是!”
隨即,錦衣衛就開始撤退。
蕭錦言卻沒有動。
蕭錦言看向了謝幼微。
察覺到了蕭錦言的眼神,謝幼微明顯的蹙起了眉頭,臉上的煩躁肉眼可見。
“蕭大指揮使還不走?”
蕭錦言沒了方才冷酷的模樣,整個人變得柔軟了起來,聽到了謝幼微的話整個人都耷拉了下來。
抿著唇,蕭錦言可憐兮兮地看著謝幼微。
“我馬上就走。”
看著蕭錦言這一副落水小狗的模樣,謝幼微的心裏感覺仿佛被什麽東西給戳了一下,有一瞬間的晃神。
但是很快,謝幼微就從那種情緒當中抽離了出來,輕輕地搖了搖頭,暗自告訴自己。
——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可信,不要因為現在這個男人裝可憐的模樣就忘記之前的事情!
謝幼微繼續保持冷酷,轉過了身。
“行,那我先走。”
謝幼微不想繼續看到蕭錦言,說完話之後拔腿就走。
雖然有心想要去追謝幼微,但是蕭錦言也這樣的情況之下自己貿然上前不妥當,謝幼微怕是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而遭到周圍人的有一次討論。
蕭錦言歎了口氣,說了句再會先行離開了。
蕭錦言的步子大,比謝幼微快上了幾步離開,經過謝幼微身邊的時候還帶來了一陣風。
謝幼微感覺自己的鼻尖嗅到了一抹茶茗的香氣。
嗬。
謝幼微勾了勾唇,臉上的表情沉了沉。
現在連裝都不準備裝了?
謝幼微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蕭錦言不知道謝幼微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腦袋裏麵想了這麽多東西。
而事實上,他為了早些可以把珠玉閣和於丞相的事情解決掉,這段時間睡眠時間很短,隻能多喝些茶提神醒腦來勉強保持精神。
鎮撫司他的辦公室裏麵,這幾日每一天都泡著茶,滿屋子都是茶茗的香氣
出發來著這裏之前,他一直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自然而然的也就染上了那些味道。
謝幼微不知道這些,隻是在聞到味道之後停下了腳步,冷著臉垂了頭,讓周圍的人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上麵事情。
謝幼微停下腳步,正正好就叫後麵的朱青茵一家給追了上來。
三個人來到了謝幼微的身後。
一聲微微有幾分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小姐。”
謝幼微回過頭,看到了滿臉羞愧的朱青茵。
朱青茵的身側站著的室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朱青茵的母親。
朱青茵的模樣看了眼朱青茵,又轉頭來看謝幼微,滿臉寫著抱歉。
“謝小姐,今日的事情是青茵對不住您,是我沒有教好這個孩子,若不是方才那位指揮使來找,我都不不知道我家姑娘竟然做了這些事情……”
朱青茵的母親滿臉歉意地道著謙。
但是謝幼微卻沒有聽進去後麵朱青茵的母親都說了些什麽。
謝幼微的腦海當中隻有那一句話。
——“那位指揮使來找。”
謝幼微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打斷了朱青茵母親的道歉。
“你說……是方才那位指揮使去找的你?”
朱青茵的母親看著謝幼微一副並不知曉這件事情的模樣,忍不住流露出了幾分驚訝。
“是啊,原來不是謝小姐您讓他來找我的嗎?”
謝幼微搖了搖頭。
“我都不知道朱小姐的真實身份。”
換而言之,她都不知道朱青茵的家裏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也隻不過是隱隱約約有幾分猜測罷了。
所以說她怎麽可能會去派人通知呢?
朱青茵母親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假。
“啊……”驚訝了片刻,朱青茵的母親開口,緩緩地將今天的經過給複述了出來,“今天我本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和往常一樣呆在家裏,誰知道突然就來了一個男的,看上去急得很,和我說茵丫頭惹事了讓我過來。”
朱青茵母親回憶著,說著還流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的表情來。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騙我的呢……”
畢竟朱青茵在大家的心裏都是一個乖巧的很的姑娘,家庭變故之後一直在努力的幫襯著家裏,誰能想到她會在外麵惹上事情呢?
但是最後朱青茵還是被蕭錦言半說服半威脅地給帶了過來。
聽著朱青茵母親的話,謝幼微愣在了原地,思考著這一切。
她本來以為,朱青茵的母親是自己知道了點什麽才過來的。
蕭錦言隻不過是剛剛好查獲了那個案件的新線索,所以才過來逮人的。
所以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蕭錦言是為了她來的?
從今天這個事情開始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時辰,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蕭錦言竟然就把朱青茵的真實身份給搞清楚了,還直接去到了朱青茵的家裏麵把朱青茵的母親和阿弟給帶過來了。
他究竟花了多少功夫?
此時此刻的謝幼微才後知後覺地回憶起來了蕭錦言臉上不加掩飾的疲倦。
看上去像是好多天都沒有睡好了的樣子。
縱然心裏有一道聲音告訴自己要理智,這一切有可能都是巧合,就算真的是他去做的也無法抹去那個男人之前的所作所為。
但是謝幼微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裏變得柔軟了好多。
本來堅定的態度也驟然發生了變化,一顆心變得軟乎乎的。
謝幼微強行壓下了心裏亂糟糟的想法,看向了自己麵前戰戰兢兢地一家人。
謝幼微歎了口氣。
“沒事了,我也沒有什麽損失,隻是你之後別再做這種事情了。”
謝幼微看著朱青茵。
她看得出來,朱青茵的繪畫功底大抵是很好的。
大概就是差不多專業的人之間,總是會有一些惺惺相惜的。
謝幼微有些不忍看到朱青茵的墮落。
朱青茵聽到謝幼微這句話,鼻頭一紅,眼尾又沁出了幾滴淚珠來,用力地點著頭。
謝幼微歎口氣,又道。
“其實如果你繪畫的功力很好的話,可以試一試去那些學堂裏麵找一找夫子的工作。或者說,看你的樣子你之前應該學過不少東西吧?繪畫習字應該都學過吧?”
朱青茵看著謝幼微,點了點頭,開口的嗓音當中還帶著幾分明顯的哭腔。
“學……學過的,阿爹還在的時候常誇我聰明的。”
談及過往,朱青茵的眼睛裏麵亮亮的。
謝幼微看著朱青茵的模樣,勾了勾唇,也笑了笑。
“那你可以去看看有沒有哪家富家小姐小少爺家裏想要找女夫子的,你的能力應該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然而,聽到謝幼微這麽說,朱青茵的臉上卻出現了幾分苦笑。
“實不相瞞,其實我已經找過了。”
朱青茵的這句話一出來,就連朱青茵的母親都有些驚訝的看向了朱青茵。
“茵茵?你找過?”
朱青茵扯了扯唇角,笑容蒼白。
“阿娘你和阿弟都病著,隻有我一個人好好的,我怎麽可以看著阿娘你一個人拖著病弱的身子在那裏努力的繡帕子掙錢呢?”
朱青茵的阿娘到底之前也生活環境優渥,女紅學的也不差。
家道中落之後,朱老爺一命嗚呼,所有的重擔全部都落到了這個瘦弱的女人的肩膀上。
朱青茵又怎麽可以就那麽看著?
朱青茵看到了自家阿娘臉上感動又心疼的表情,心裏有些愧疚,繼續開口緩緩道。
“是有不少人家在找女夫子的,但是都會問一問我的來曆,但凡是聽到了我是罪臣之女的,就全部都……”
朱青茵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在場的也都聽懂了朱青茵的意思。
實際上,朱老爺並沒有犯什麽大錯。
朱老爺隻不過是因為立場不同,不支持自己的那一位上司,就被上司尋了由頭給告了上去,最後直接被削了官職。
一輩子清廉的朱老爺接受不了。
但是那些找夫子的人卻並不會管那麽多。
罪臣之女的由頭已經足夠讓他們拒絕一個夫子了,即使這個夫子多麽的優秀多麽的複合他們的心意。
朱青茵自嘲的笑了笑。
“今天這個事情之後,隻怕是更沒有人會要我了。”
說完這句自嘲的話語之後,朱青茵收起了臉上方才那般的情緒,換成了淺淡柔和的笑容。
“但是我決定好了,我就和阿娘一起繡帕子吧,雖然之前我學的不夠好,但是多練練應該也是可以幫得上家裏的。”
朱青茵的母親早就已經被朱青茵所說的這些話給感動到不行,眼淚嘩啦啦的留。
朱青茵的弟弟年紀雖然小,但是因為家庭的變故,也全都聽懂了自家阿姊和阿娘的聊天內容。
小小的拳頭抓住了朱青茵的裙擺,一晃一晃地。
待到朱青茵幾個人垂下頭去看他,小男孩就握緊自己的拳頭,奶裏奶氣地看著幾個大人,仰起來的白嫩嫩的小臉上麵帶著滿滿的堅定。
“阿姊阿娘,阿旭……阿旭也可以幫忙的!”
本來還在抱頭痛哭的朱青茵和朱青茵母親兩個人聽到了朱生旭的話,兩個人都忍不住破涕為笑。
朱青茵的母親伸手,點了點朱青茵阿弟的額頭。
“你呀,這麽一點點大,乖乖聽話就是最好的幫助啦!”
朱生旭因為自家阿娘的這一下,晃晃悠悠的有些站不穩,但是小臉上還是那副表情。
小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我!我馬上就會長大的!我一定可以和阿姊阿娘一起賺錢養家的!”
看著朱生旭的模樣,謝幼微都忍不住彎了眸。
謝幼微忍不住開口。
“其實我可以……”
話還沒來得及全部說出來,謝幼微就被打斷了去。
朱青茵的母親對著謝幼微,動作輕輕地搖了搖頭。
雖然生活很苦,但是這個麵色蒼白的女人的眉眼當中還是帶著溫柔的笑意。
“謝小姐是想要出錢幫助我們是嗎?”
謝幼微抿著唇,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她確實是想要這樣的。
朱青茵的母親溫柔的笑了笑。
“謝過謝小姐的好意了,但是我們不能接受。”
“我們已經做錯了事情,給謝小姐添了這麽多的麻煩,怎麽還可以和謝小姐要錢呢?而且,就算是老爺還在世的話,應該也希望我們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好好的活下去的。”
朱青茵的母親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溫柔又堅定。
謝幼微抿著唇,看著朱青茵的母親,一時之間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