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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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樣的飛雪,一樣的場景。
    眼看著那冰刃就要刺入澹台的胸口,賀寶寶張了張嘴巴,卻發現她怎麽也開不了口。
    場景仿佛在刹那間置換了一般。
    下一瞬,賀寶寶的眼前晃了一下,整個人倒了下去。
    而就在倒下去的瞬間,澹台輕而易舉地避開了欲要刺重要害的冰刃。
    “寶寶~”
    殷紀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一直暗自關注這邊的澹台見狀,直接將麵具男逼退。
    麵具男扶著身旁的柱子,純唇色殷紅,臉色蒼白到極致,他看了眼手腕處修煉向上蔓延的黑紋,利落地將唇上的血跡擦掉。
    隨即看向賀寶寶的方向,歎了口氣道:“看來今晚是沒辦法將她帶走了。”
    “人我就暫且放在你這裏,日後必定過來取。”
    話音一落,身影就化作一團雲霧消失不見。
    澹台渾身散發著低氣壓,他清楚一道放走這人,日後想要再抓住他,必定十分不易。
    但看了眼暈倒在殷紀安懷裏的賀寶寶,澹台還是將手裏的長劍收下,任由那人逃離,沒有去追。
    身形一閃,就來到了殷紀安身旁,直接從他懷中將賀寶寶抱了起來。
    看著空空的懷裏,殷紀安扯了扯嘴角,識趣地站至一旁。
    “賀寶寶。”
    “賀寶寶。”
    他喚了幾聲,但懷中的小東西仍舊閉著眼睛,如若不是鼻翼間平穩的呼吸聲,他都會以為她是受了重傷。
    “她怎麽會突然暈倒?”澹台看向殷紀安。
    殷紀安回想著剛才的場景:“我也不是很清楚,方才還在看你,站起來之後就暈倒了。”
    澹台將賀寶寶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自己放在他腦海中的神識還在,應到是沒有受到大礙。
    黝黑的眼瞳落在了她的小臉上,嘴角被咬破,白嫩的兩腮也有著數道傷痕,與他臉上的並無大致。
    腦海中突然回想到一幕,殷紀安說道:“細細回想,在我趕到之前,寶寶的身上似乎有一塊血色的玉佩。”
    也是那塊玉佩,阻擋了那麵具人。
    玉佩?
    澹台看了眼賀寶寶身上的白色小包包,頓了一瞬,大手還是伸進去探了一下。
    自從上次小東西同他說過不能亂碰她的東西之後,他就一直記著,但現在事出有因,他也隻能這麽做了。
    但小包包裏除了一些小東西和吃食之外,並沒有那枚玉佩。
    澹台將手拿出來,一隻煉火小人兒諂媚地抱著他的手指,搖頭晃腦。
    指尖微彈,那小人兒裏飛進了包包裏去。
    偷偷將玉佩連同其它兩樣收回去的係統暗中鬆了口氣,好它未卜先知。
    “奇怪,怎會沒有呢?”見狀,殷紀安十分詫異。
    當時他雖才趕到,但並沒有看錯。
    那玉佩紅光大震,十分刺眼。
    澹台看了殷紀安一眼,將懷裏的賀寶寶籠進懷裏,隨即站起來,小小的一隻窩在他的懷裏,僅他的兩隻寬袖,就兩人掩蓋得隻露出頭發絲兒。
    “殷先生可還記得那玉佩的模樣?”
    殷紀安想了想:“應該是記得的。”
    “如此,便勞煩先生待會兒將玉佩畫下來交給本座。”
    澹台作勢就要離開。
    殷紀安及時叫住了他:“魔尊大人可怨我?”
    “本座為何要怨你?”澹台並未回頭,隻用餘光瞥了眼身後。
    “寶寶是在我這裏受的傷,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若是當初讓武月尊者留在此處,寶寶也不會如此。”
    殷紀安眉頭緊鎖,滿臉責備。
    武月尊者臨走前他還信誓旦旦地表示會保護好她,結果她險些落入歹人之手他也未曾察覺。
    若不是寶寶聰慧,讓煉火小人兒來尋他,隻怕他還被蒙在鼓裏,如今想來真是諷刺至極。
    “先生不必內疚,本座豈是是非不分之人。”
    澹台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耐心同他周旋,但他此刻麵對殷紀安,確實是理智的。
    “先生並未修煉之人,那人修為高深,即便有武月在,你們也打不過他。”
    那人明顯玩得是貓捉老鼠的戲碼,知曉小東西身邊無人,於是起了逗弄的心思。
    若是武月在此,以那人的心思,隻怕是會殺之而後快,何必作弄那些。
    “棲雲小築已毀,待會兒會有人帶殷先生去別的院子。”
    說完,澹台的身形就消失不見。
    望著被毀得麵目全非的院子,殷紀安溫潤的眸子晦暗不明。
    他負著手,幽幽地歎了口氣。
    此事他雖知曉了,但確實沒有料到寶寶在魔尊心裏的位置。
    澹台,你變了。
    “殷先生,我奉尊上之令,帶先生前去同雲殿。”
    那總管突然現身,言笑晏晏的模樣。
    “有勞。”
    殷紀安並未多言,回屋子裏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妥當,臨走前望了眼尚在小廚房裏的飯菜。
    這頓飯,終究是沒有吃上。
    澹台將賀寶寶帶到了啟元殿。
    “尊上,毒公子還未回來,小主子她……”
    武月站在高大的屏風外,神色凝重。
    “本座給她檢查過了,傷得不重。”
    隻是因為一些原因,陷入了沉睡之中。
    似乎不知從何時起,小東西就時常陷入夢境之中,也不知這一次又會看到什麽。
    武月抿緊紅唇,將拳頭放在胸前,單膝下跪,上身挺得筆直:
    “武月擅離職守,未能護住小主子,還請尊上責罰。”
    澹台慢吞吞地站了起來,雙手負立,身姿挺拔,氣勢非凡,他淡道:“確實該罰。”
    即便她離去的理由是為了幫他,但作為魔界的一軍首領,擅離職守,不尊王令,無論什麽樣的理由,都該受到懲罰。
    “煉獄入口被毀,便罰你前去鎮守,直至修複。”
    “尊上……”
    武月不可置信地抬頭。
    若按照魔界的規矩,她該是進入魔窟接受鞭刑。
    “自行下去領罰吧。”澹台並未向她解釋。
    “是。”
    武月頷首,下一瞬消失在房間裏。
    待房間裏靜悄悄之時,澹台的手在賀寶寶的臉上滑過,她臉上的痕跡便消失了,小臉恢複了往日的嬌嫩,但是上麵的指印尤為明顯。
    澹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人的手筆。
    他看著賀寶寶的睡容,不由得伸手戳了戳。
    “蠢東西,今日做得不錯。”
    澹台不傻,那院中隻有小東西和殷紀安兩人,殷紀安沒有修為,麵對那樣的場景,定然是她在同那人周旋,為他的到來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