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這張六界獨有的俊臉毀在自己手上，賀寶寶還特地從小包包裏拿出了一盒藥膏，細心地在他紅腫的地方塗抹著。
    澹台任由她在自己臉上胡作非為，瞥了一眼她手上的藥膏：“你這東西從何處來的？”
    他總是能見她從身上的包裏拿出千奇百怪的東西來。
    “這是聞人雪特地給我煉製的藥膏，可治跌打損傷。”
    賀寶寶愛玩，總喜歡給自己找樂子，偏生她這體質又極易磕磕碰碰，聞人雪不得已，隻得去專門給她煉製了這個藥膏。
    “他對你倒是不錯。”連自己堅持多年的底線都舍得打破。
    雖隻是簡單的傷藥，但無疑是不同的。
    “誰對我好，我心裏都清楚。”
    賀寶寶斜看了他一眼，人非草木，她又不是心如匪石，看不見誰對她好。
    “好了。”賀寶寶將東西收好：“你繼續說。”
    澹台看了她一眼，眉宇間凝著幾分無奈。
    他繼續說道：“本座在他們的體內發現輔以傀儡符的藥物，服用的時日不短，想來早在碧落宗之時，便已經被人煉製成了傀儡。”
    隻是尚未被人察覺罷了，而在水牢之中時，定然是接觸到了某種能誘發異變為傀儡的某種東西。
    賀寶寶聽得眼睛都直了。
    也就是說碧落宗的第子都被製成了傀儡的標本，並在某種特定的環境下發作。
    “是誰如此惡毒，居然會想到用人來做實驗。”
    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變成了沒有血肉的行屍走肉，想想都覺得膽戰心驚。
    “那日你曾怎本座，若是傀儡之術被有心之人利用，會如何。”
    “與使山海成形，萬物失去靈智相比，這不過是第一步罷了。”
    提起傀儡符，澹台依舊麵無表情，這讓賀寶寶很是疑惑：“大魔頭，你就未曾過我麽？”
    從事發至今，他可有一瞬是懷疑她的？
    “懷疑傀儡符的事與你有關？還是懷疑那晚一事皆是你與那人自導自演？”
    澹台同她對視上，待得久了，他哪裏還不知道她的心思。
    賀寶寶眼神飄忽，不斷地眨著眼睫，底氣不足地說道：“畢竟那傀儡符是出現在我身上，你又恰好發現了它。”
    “而這次的事情又與傀儡符有關，那人還是我在魔界集市上接觸過的神秘麵具男，如此巧合之事，你就沒有懷疑過我？”
    若是旁人，隻怕都將她關起來審訊了。
    瞧見她神情低落，底氣不足，小腦袋都要垂到胸口去了，澹台伸手將她的腦袋撐起來。
    語氣認真低沉：“本座確實是懷疑的。”
    “！！”賀寶寶猛地抬頭，還真懷疑過她？
    大魔頭這是不相信她嗎？
    賀寶寶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委屈和落寞，她方才隻是隨口一問，心裏還是希望大魔頭能相信她的。
    “臉色變得如此快作甚，先聽本座把話說完。”澹台沒有錯過她委屈巴巴的小表情。
    隻得趕緊解釋，免得她多想：“本座不是懷疑此事與你有關，而是懷疑那人真正的目的是你。”
    小東西沒有意識到深刻的東西，他卻是看出來的。
    自從小東西出現後，那背後之人就漸漸浮上水麵，不僅多次現身，如今更是利用傀儡符來蒙蔽他的視線，暗地裏卻將主意都落在了小東西頭上。
    若他沒有猜錯，那人定是察覺到了什麽，才會如此迫不及待，甚至不惜毀掉他親自布下的暗棋——碧落宗。
    “除了我神獸的身份外，我身上也沒有別的可求的地方，那人針對我做什麽？”
    知道大魔頭沒有懷疑自己，反而還擔心她，賀寶寶心裏美滋滋的，那股子低落瞬間沒了。
    “你身上有何秘密，誰也說不清楚。”
    小東西的出現必然是打破了六界的某種平衡，加之身份不明，才會引得一些人蠢蠢欲動。
    不過不論是誰，有何目的，有他在，都不會得逞。
    “你也覺得我身上有秘密，你不會是要把我扔給聞人雪做研究吧？”
    賀寶寶抱緊自己，當初聞人雪那炙熱的想法，她到現在還記得。
    澹台涼涼地看了她一眼：“本座若是對你身上的秘密感興趣，何須等到現在。”
    鎖靈術雖暫時沒有法子解除，但他有的是別的法子，讓她吐露消息同時又不讓他遭到反噬。
    “為何你們都覺得我有秘密，我不過就是顆平平無奇的神獸蛋，一朝化形，連修為都沒有，脆弱得像個普通人。”
    若不是有鎖靈術將她與大魔頭捆綁在一起，修道之人，隨意動根手指，都能捏死她。
    “想那麽多作甚，便是真有什麽，有本座在，無人能對你動手。”
    “且大隱隱於市，看似最平平無奇的，往往都最與眾不同。”
    小東西現今雖是嬌生慣養了些，但澹台總覺得她並非常人。
    賀寶寶煩躁地揉了揉小臉：“算了，不提這個了，想起來我就頭疼。”
    提著這個就讓賀寶寶想起來自己那至今不明的身份。
    她揚起小臉：“那你可在那些碧落宗弟子身上發現什麽？”
    既是被人暗中動了手腳，總該會留下痕跡的。
    澹台眼裏流露出讚賞的光芒，說道：“他們身上的傀儡跡象並不重，想來是沒有被完全傀儡化，且不時有意識蘇醒，麵露掙紮，在他們身上的，應該隻是初次實驗。”
    “且瞧那模樣，應當是在日積月累中服用了與傀儡人有關的藥物，又受某些結界的影響，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傀儡。”
    平日裏與正常人無異，一但接受到某種訊息，便會陷入癲狂，靈氣逆行，筋脈暴漲，異變成為傀儡。
    在賀寶寶沉睡期間，他曾去過千寒塔，從那晚之後，他們身上的傀儡痕跡淡化不少，偶爾意識清醒過來時，會像野獸般嘶吼咆哮，想來，這傀儡人煉製得並不成功。
    澹台摩挲著手上的戒指，從知曉傀儡一事後，他便清楚，碧落宗之人隻怕早就被種下了傀儡的印記，這些人與那背後之人而言，不過是一次試驗品。
    賀寶寶咂舌：“好歹是修仙界的大門派，弟子竟然被人在不知不覺中，煉製成了傀儡人，碧落宗到底是怎麽想的。”
    澹台嗤笑：“蠅營狗苟，蛇鼠一窩，寒宵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門下眾人，其中更有不少牛鬼蛇神，隻要能得到些許好處，犧牲幾名弟子又何妨。”
    仙門百家冠冕堂皇，虛偽至極也不是一日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