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洛氏曾經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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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執政庭的決議,各地的憲兵隊都接到了來自上峰的命令。
抓捕那些在報紙上發布對官府不利傳聞的編輯和記者,對其中某些大影響力的人進行暗殺,於此同時推出新的法令,加大審核力度,新增加了幾項和誹謗相關的罪名。
這套組合拳打下去,直接就把那些仗義執言的人打蒙了,很多人想了十天十夜也想不到,新學黨官府會這麽倒行逆施。
百姓也看呆了,尤其是那些居住在城市中的百姓,國家大事是什麽,很多人不太懂,但上書給他們爭取利益,他們卻是懂得,而現在給他們爭奪利益的人,被朝廷給殺了。
這說明什麽?
現在他們的悲慘生活,就是因為朝廷裏麵的那些官老爺。
他們好話說盡,壞事做絕,他們口蜜腹劍,表麵上說著給予他們自由,但實際上卻要連最後一分錢都奪走。
他們隻有成為妓女、乞丐的自由,他們隻有作為農奴和工奴的自由,而沒有一個作為人的自由。
以前這些事都潛藏在陰影之後,讓人沒法看的清楚,但現在那些壞蛋已經自己跳出來了,就是那些新學黨的官員!
痛苦生活的根源,終於被找到了,衝天的怒火累積在百姓的心中,其中最難以忍受的人,已經開始自己動手報複,但大多數人還不知道該要怎麽做。
沒有明確的目標,畢竟新學黨是如此的龐大,人員是那麽多,掌握著眾多的先進武器,不是那麽簡簡單單的就能打敗的。
百姓在某些方麵是很聰明的,不是被人隨便兩句忽悠就能衝上去的,隻有切身的感受到了利益的好處,才會矢誌不渝的跟隨。
誰能帶來這些呢?
當初新學黨人許諾,然後短短幾年就背叛了曾經說過的一切,他們已經不會再輕易的相信。
天下的信用已經破產了,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政治組織是幹淨的,是能夠讓人信任的,這也是新學黨人的依仗所在。
我們可能不太幹淨,但你們難道就真的那麽幹淨嗎?
在這種情況下,李繼業和呂常做出了同樣的選擇,那就是洛氏!
隻有遺世獨立的洛氏,隻有傲然於世間的洛氏,隻有千百年來矢誌如一的洛氏,才能成為旗幟,成為那一麵最光輝的旗幟。
如果世界破破爛爛,也隻有洛氏才能用威望和如山如海一般的政治信譽來填滿那個無底洞。
不!
洛氏不會去填那個無底洞,他們將輕而易舉的另起爐灶,在蒙昧的黑暗中點燃起火把,百姓將蜂擁而來。
唯一的問題隻有一個,那就是怎麽能夠讓洛氏答應這件做王的事,這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時間!
……
發生在中原的這一場衝突,或者稱得上是暴亂,簡直看呆了一直在關注此事的所有人,沒想到那群本以為有些軟蛋的新學黨人,竟然能這麽快就組織起鎮壓。
無數的聲音在各個地方響起,分析著,作為世界的中心,工業、科技、經濟中心,中原的任何事務,都會深刻的影響整個世界局勢的變化。
“聽說開始鎮壓那些反抗的百姓了。”
“洛陽城內的報社已經全部被取締,宣布非法,被抓進去的人足足有數百人,這次是真的鬧大了。”
“這還不是結束,聽說末代皇帝李繼業已經一路被從河南省追到了江南省,還在一路往安南省跑,這麽遠都沒有被抓住,這新學黨內部也有人不滿啊。”
“我看是害怕,畢竟出手的不僅僅有李氏,還有呂氏。
有人暗地裏傳,這事有洛氏在背後指點。
現在反對的聲音來勢洶洶,眼看著就要出事,除了那些已經站到新學黨船上下不來的人,誰心裏沒有改換門庭的想法。
如今的新學黨,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憑借理想凝聚在一起的組織了,而是用共同的利益聚合起來的,一旦不能再帶來利益,甚至可能會賠的一幹二淨,自然要棄船逃生。”
無數的討論,最後變成了同樣的一個問題——
我們要不要做些什麽?
但很快他們自己也麻煩纏身,即便是沒有呂氏等人掀起波瀾,但僅僅經濟危機也足以讓他們焦頭爛額,在這個世界連成一體的時代,沒有人能夠在經濟危機中獨善其身,更不要說中原大亂,幾乎每一個國家地區的經濟水平都大幅退步。
這種情況早就在呂常等人的預料之中,他們既然做這件事,那就不會讓外人來摘桃子。
這些中原之外的局勢,自然都要考慮清楚,深陷經濟危機的各個割據政權,沒有能力來中原搞風搞雨。
對於他們來說,真正最難以確定的事情,反而是,洛氏會不會接受這件黃色的衣服。
呂常曾經憑借著不菲的關係,側麵打聽了一下,洛氏的態度似乎是發生了些變化,而且洛氏似乎在謀劃著一些事情。
這些事情的級別非常高,即便是很多洛氏內部的人也不知道,據說隻在最高的那個小圈子裏麵傳,因為這件事,那些在外的洛氏子弟也都被召喚回來了。
當然,不在洛陽。
其中很多人都去了洛氏的故地,昭城遺址。
那麽洛氏去昭城遺址到底是要做什麽呢?
這件事就要回到洛氏曾經的一個誓言了,是有關於洛氏不王的誓言,天下人都知道,曾經洛氏給自己定下了一個非常離譜的稱帝誓言。
昭城重現世間。
禹王九鼎出洛水。
鳳凰再鳴岐山。
這幾件事,一件比一件離譜,全部都是神話一樣,這充分的表明了洛氏的態度,那就是絕對不可能稱帝。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如果沒有姬昭的幫助,洛氏還真的做不到。
但現在,姬昭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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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後憲政七年,民間多有農戶流者,百千萬不止,工戶亡於廠者眾,而執政無視,民變遂起,其勢如火,士子斥國政,言行政之失、胥吏之過,希以救之,執政遂持刃向內,其掩耳塞目,故作不知之狀,豈非漢戾、隋煬之相乎?——《唐末以來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