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說過：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和魚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但是楊月月想說，泰戈爾可能忽略了，有些鳥……它吃魚。
    婚姻是什麽？少部分人的相濡以沫，大部分人的勢如水火。多少人甜蜜幸福地走進婚姻，卻滿眼仇恨地走出婚姻。當你把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就必然會有被辜負的可能。愛自己才不會被辜負。
    楊月月很不懂身邊的女性在情人節那天滿心期待地等候著失望。有些煎熬，是自己給的。為什麽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一束花，一盒糖果，一個小禮物，自己去買有能花費多少時間，何必緣木求魚，舍近求遠，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晚上玩了一會手機，楊月月就睡了。明天要上班，今天不能再放肆了。
    周一，楊月月和趙姐都是一臉疲憊。這個周末過得，非但沒有休息，反而讓兩人更累了。
    “趙姐，你昨晚沒休息好呀？”楊月月隨口問道。
    “不是。昨天我們和老公帶孩子出去玩了一整天，讓我婆婆去。我婆婆沒去。還好我婆婆沒去，我們兩個大人都累得夠嗆。這兩個孩子，別看年紀小，腿又短，但是跑得可快了。我們追都追不上。一不留神，就不知道溜哪去了。很累，吃不消。但是又不忍心讓孩子天天在家裏困著。”趙姐疲憊地說。作為父母，他們都想給孩子最好的。當看到別人家孩子有，他們也想讓自己家孩子有。
    楊月月感歎著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現在條件好了，大家對孩子的撫養標準也提高了。不再隻追求簡單的溫飽需求，娛樂教育需求也隨之水漲船高。做兒童用品的最賺錢。自己可以省吃儉用，對孩子絕對是出手大方。
    楊月月想想自己小時候都沒有趙姐家孩子這樣的待遇。小時候父母對她也是極盡寵愛，隻是那時候條件不好。放假了，爸媽也隻是帶她去附近的小公園玩。
    “沒辦法，看小孩在家無聊地發呆，也挺可憐的。小孩子精力足，都喜歡去外麵跑著玩。在家呆著抑製了他們的天性。”趙姐無奈地說道。
    楊月月沒說話，心理感覺很累，比趙姐還累。結婚後，生活也太辛苦了。
    話題結束，兩人都專心工作。
    “叮鈴”一聲，楊月月的手機屏幕亮了。
    楊月月拿起躺在桌子上的手機，點開一看，一條微信映入眼眶：嗨，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一個很久沒有聯係的高中同學。高中時，兩人做過一學期的同桌。
    楊月月感覺她時有事情找自己，她以為又是讓她投票、點讚什麽的，於是回複道：記得記得。確實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高中同學：我結婚了，生孩子了。
    楊月月看到恢複，震驚了。她的同學都有孩子了？這個消息對楊月月來說就是顛覆性的驚天大新聞。
    她不是很理解高中同學的操作，但是還是禮貌地說：恭喜恭喜。
    高中同學：那個，我現在帶著孩子不上班，我丈夫失業了。我們現在有房貸要還。你能借我4000塊錢嗎？
    楊月月看著手機，頓住了。借不借這個問題在她腦海裏搖擺不定。4000塊錢她是有的。但是她和這個高中同學五六年沒見了。她現在對對方的生活一無所知。如果她借了錢，對方不還了怎麽辦？4000塊錢呢，都快趕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她一個月都存不了4000塊錢。工作一年了，她的存款才隻有兩萬塊錢。這還是她省吃儉用，辛辛苦苦存下來的。
    不借吧，又顯得自己太不近人情，太現實冷漠。
    趙姐見楊月月看著手機一動不動，於是問道：“怎麽了？又有客戶出難題了？”
    楊月月小幅度地搖搖頭，猶豫不決地說道：“我高中同學找我借錢，我不知道要不要借給她。”
    “借多少呀？”
    00。”
    “你們關係好嗎？”
    “上學的那會關係挺好的。但是高中畢業後就沒聯係了。我現在除了她的微信號和手機號，其他的信息都不知道。”楊月月忍著愧疚說出了自己的憂慮。心在借與不借之間跳來跳去。
    “那你還是不要借了。”趙姐冷靜地給出自己的建議。
    楊月月煩躁地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又怕她覺得我太無情了。”
    “無情就無情吧。你如果借了，你可能就會知道對方有多無情，現實有多無情。錢，借出去容易，要回來難。她可能會不還給你。或者說就沒打算還錢。到時候她把你拉黑，你找誰要錢去。這都是你需要考慮的風險。還有，對方可能是一個騙子。現在很多網絡騙子，盜用別人的號借錢。我以前都遇到過。辛辛苦苦掙的錢差點打水漂了。”趙姐理智地說著自己的分析。
    楊月月一下子變得堅定了，心裏的愧疚得到了安慰。有愧疚產生的猶豫煙消雲散。
    她快速地回複道：我現在也沒有錢。我去年剛上班，沒掙到錢。不好意思呀。
    高中同學還是不死心：你認識的人多，你找別人借點錢給我。我現在真的很難。身無分文，快要吃不上飯了。
    楊月月看著手機被氣笑了。這是什麽要求？有點過分了。
    她苦笑著說：“我同學讓我跟別人借錢給她。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楊月月此刻內心複雜。
    “那你千萬別借。這就是借了不還的架勢。”趙姐提醒道。
    “我也覺得是這樣。”楊月月深有感觸地說。
    她快速地回複了一條消息：我借不到。認識的人不多，都不太熟。
    高中同學：那你混得也太差了。
    楊月月無語了。這還要被嫌棄。她無奈地搖搖頭，惋惜地放下電話，不再多說了。
    她確實混得挺差的，但是被別人說出來，她感到的羞憤多於慚愧。很想回懟，但是想象還是算了。她也沒有幫上忙，對方不開心是正常的。
    “怎麽了？她罵你了？”趙姐推測地問道。
    “沒有。她隻是說我混得太差了。”楊月月苦笑著說。
    趙姐了然地點點頭，沒有說話了。她們兩個都混得太差了。趙姐工作了十來年了，還是在小公司裏當一個小員工。在工作和生活的夾縫中，艱難地生存。沒有一樣是出彩的。
    下午公司來了一個實習生，男生，22歲，還沒畢業，過來實習。今年6月份畢業。陳老板領著男生過來，給她們介紹：“這是文明明，未來兩個月都在公司實習。你們平時做事的時候可以跟他講講，沒事的時候可以教教他，給他一個活讓他練手，然後你們再檢查。”
    趙姐和楊月月恭敬地點點頭，齊聲說道：“嗯，好的……”
    袁老板轉頭對文明明說：“這位你喊趙姐，這位你喊楊姐。以後她們兩個就是你的師傅了，你好好跟著她們兩個學經驗。”
    文明明邊拘謹地說著：“好的。”邊禮貌地跟趙姐和楊月月微笑著頷首致意。
    “行，人就交給你們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袁老板轉身，匆匆離去。
    趙姐對麵有一台電腦沒人用。這個工位的人離職之後，一直都沒有人過來，平時大家誰需要就會過來用一下，現在處於半公用的狀態。
    “這個工位沒有人。你現在這兒辦公吧。”趙姐指著對麵的工位說道。
    “哦，好的。”文明明走到趙姐對麵坐下來了。
    他打開電腦，敲擊幾下鍵盤，空氣中瞬間升騰起一層灰塵，在陽光的照射下，出現一條明顯的光路，格外顯眼，想忽略都不行。
    文明明有點尷尬地看著空氣中的光柱，有點不知所措。
    楊月月熱心地把自己工位附近的抹布遞給文明明，貼心地交代道：“往裏走是廁所，你去洗一下抹布，擦一下吧。這個工位之前沒人坐，積了點灰塵。”
    “嗯……好的，謝謝楊姐。”文明明拿著抹布去清洗。可能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文明明很溫順乖巧。對於公司的老員工言聽計從。這樣乖巧的孩子也容易讓人喜愛，惹人憐愛。
    楊月月被文明明這麽一叫，內心升起一股淡淡的自豪。她也成了“姐”字輩的人了。她感覺自己對文明明有了點責任，就是像大哥對小弟一樣。她很想把肩膀搭在文明明的肩膀上呃，雖然有點夠不著），豪邁地說：“以後遇到事情，就報我的名字，這一片我罩著你。”又有點長輩對後輩的照顧和幫助的感覺。
    文明明隻和楊月月差一歲，嚴格來說還不到一歲。楊月月是下半年出生的，文明明是上半年出生的。但是在楊月月的心中，她覺得自己比文明明差了一輩。這可能源於楊月月對職場的追求吧。她總想獲得別人的認可，也為此付出過很多努力。
    文明明笨手笨腳的，桌子還沒擦好，就把電腦弄壞了。他緊張地說：“趙姐，這電腦怎麽顯示屏不亮了。我關機重啟沒什麽用。你能幫我看看嗎？”
    今天第一天來，他很怕自己犯錯誤，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結果怕什麽來什麽。他隻是挪動了一下鍵盤和鼠標，想擦的幹淨些，給人留下好印象。事與願違。
    趙姐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起身過去幫忙的打算：“沒事，你先把桌子擦好。我現在有點急事。客戶要改資料，催著讓我修改。我等會再幫你看。”
    “嘟嘟嘟……”趙姐的手機不停地響，真實反應了客服此刻的態度。每一條微信消息都砸在趙姐的神經上，讓趙姐焦急不安。
    楊月月倒是沒那麽忙。她善解人意，自告奮勇地說：“我來幫你看看。”
    “對，讓你楊姐幫你看看。我現在實在是抽不開身。”趙姐趕緊說道。
    楊月月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是文明明在擦桌子的時候不小心觸動了電腦顯示屏的接口。她拔掉，清理一下上麵的灰塵，再插上之後，電腦就好了。
    “這台電腦平時沒人用，也沒人維護。經常出問題，這些都是小毛病。你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情況，自己可以先看一下，是不是線路沒接好。”楊月月仔細地說著經驗。
    文明明感激地說：“謝謝。”這些他倒是都知道，就是剛才緊張了，以為是自己弄壞了電腦，不是自己的東西，也不是熟悉的東西，他用著小心了一些。
    不過也是人之常情。
    “沒事，不用謝。”楊月月豪爽地說，然後很有成就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唉……好煩呀。”趙姐煩躁地說。
    “怎麽了？”楊月月轉頭看了一眼趙姐的電腦，看看趙姐是遇到了什麽難題，她好幫幫忙。現在她還處於幫助別人，快樂自己的亢奮之中。
    趙姐看向楊月月，苦笑著說：“上次你讓你從早上修改到晚上，最後用了第一版的那個客戶，現在讓我改資料。他的心思，我真是琢磨不透。”
    楊月月忍不住笑了，調侃地說道：“現在輪到你受罪了。”
    趙姐無奈地深吸一口氣，準備今天都在改來改去中獨過。
    “這個客戶也是咱們公司的老熟人了。出了名的刁鑽。每次做他的項目，我都心驚肉跳的。袁老板也被他搞煩過。袁老板也抱怨過以後不接他的活了。”趙姐雙手忙碌著，但是想吐槽的衝動壓不住呀。
    楊月月了然一笑，清醒地說：“袁老板說的都是氣話。怎麽可能會不做他生意？”
    她不知道袁老板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說的這話。但是她感肯定袁老板肯定是為了安撫趙姐才說的這話。袁老板怎麽可能會不做這個人的生意。這個人每年那麽多項目，是個大客戶。至於這個客戶好不好應付，那都不是袁老板考慮的問題，畢竟幹活的不是袁老板，就算是被催的神經緊繃，熬夜加班累得精疲力竭，袁老板也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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