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大半夜一道閃電，給老子嚇一跳，這特效也太逼真了，某萊塢都沒見過這麽真的特效！”
    “主播不是個窮逼嗎，怎麽有錢請這種特效，是搶銀行了麽？”
    “怎麽都關注特效，沒人看王莽嗎？這氣勢實在是絕了，剛才他訓斥喬燁的時候，把我都嚇到了，新皇就是這樣的！”
    “雖然砍喬燁很不爽，但有一說一，感覺他的氣勢不比王莽差，反而要強不少。”
    直播間裏噴子依舊很多，不分青紅皂白的噴，但讓人意外的是，其中已經有幾人已經倒戈了，吃瓜群眾正是站到了喬燁這邊。
    每個人都在認真盯著畫麵，誰都沒有注意到，直播間人數，不知在何時已經突破了四位數。
    並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加！
    畫麵中，王莽閉上眼，很快冷靜下來後，靜靜盯著喬燁。
    這怪人此番前來定是有所準備，先前倒是輕視了。
    “說吧，朕何罪之有？”
    王莽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哪怕這種情況下說話，也帶著上位者的語氣。
    “啪！”
    喬燁抬手打了個響指，周圍畫麵瞬間消逝，隻留他與靠在龍椅上的王莽未曾變化。
    見狀，王莽微微揚眉，對鬼神一說他還是很在意的，不然也不會因為一些預言滿天下搜索那個叫劉秀的人了。
    “不是要審判朕麽，還不快快開始？”
    王莽輕笑一聲，看戲一般等著喬燁下一步動作，心中思緒萬千。
    若是有機會，也可以將這怪人收入麾下……
    “審判罪人，王莽！”
    “罪一，不守臣道，謀權篡位！”
    “罪二，不守君道，狂妄自大！”
    “罪三，不守父道，屠戮子嗣！”
    喬燁聲音冰冷，羅列出他的每條罪責！
    “荒謬！”王莽大笑出聲，“荒謬至極！此三罪責，與朕毫無相關，何罪之有？”
    “朕登基前身為人臣，克己不倦，任用賢良，朝廷賞賜的錢糧盡數用來款待名士，自己過得清貧簡樸，有何不守臣道？”
    王莽毫不在意喬燁，自顧自說道：“記得百官公卿來探望家母，竟將夫人認作家中奴仆，足以可見朕之清貧！”
    “朕隱居新都期間，無數官吏，百姓要求朕重回崗位，群眾的眼睛雪亮，朕居假皇帝期間兢兢業業如履薄冰，最終先帝禪讓才繼承大統！”
    “好，好一個兢兢業業如履薄冰！”
    喬燁不禁冷笑，王莽所言的確屬實，可這些事情若隻說五成，倒真讓人以為他是臨危受命的大功臣了！
    可惜，喬燁不是曆史小白，這幾句話，還騙不了他。
    “原始五年十二月，漢平帝病死，明明有年長的新皇可以登基，你為何要立漢宣帝玄孫孺子嬰為皇太子呢？”
    王莽心中一動，想起自己的曾經。
    年長新皇當然能夠登基，可若是讓他登基，自己還如何操控政局？
    “你知道要維持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就必須強化自己在朝中的勢力，於是主動巴結當時著名的儒者大司徒孔光，以王太後的名義逼迫孔光為你造勢！”
    “利用孔光上奏的影響力充當自己排斥異己的工具，上奏彈劾何武與公孫祿，將他們免去官職，又以各種罪名陸續罷免了中太仆史立等二千石以上的高官。”
    “更是利用各種手段對上迷惑王太後，對下蒙蔽百姓，掩蓋自己的野心！”
    “逼迫王政君交出傳國玉璽，接受孺子嬰禪讓後稱帝，入高祖廟拜受，禦王冠即天子位。”
    喬燁熟讀史書，對王莽這個人了解的也是頗為透徹，三言兩語便將他背後野心點明。
    “世人皆知你是被禪讓繼位，怕是沒幾人記得您逼迫王政君時醜陋的嘴臉吧？”
    “胡說！”
    王莽臉色漲紅，氣急敗壞站起身，下意識怒吼著否定。
    “是否胡說，您心中最清楚不過了吧。”
    喬燁淡淡笑道，聲音不大，但卻字字誅心！
    “你曾經日夜抱著孺子嬰在宗廟禱告，模仿《大誥》寫了一篇文章，說明自己攝位是臨時的，將來一定要將皇位歸還孺子嬰，不知你是否還記得？”
    麵對喬燁的冷嘲熱諷，王莽臉色難看，似乎是想起曾經自己的模樣。
    在他眼中，喬燁已經不是一個怪人，他是一麵鏡子，一麵能照出自己曾經模樣的鏡子！
    ……
    前所未有的直播題材和方式，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好奇。
    直播間人數早已突破三萬，這是喬燁從來不敢想象的數據。
    彈幕裏，噴子仍然存在，但相較於龐大的觀眾來說，他們已經有些不夠看了，但還在拚命維護著自己的“本心”！
    “奸臣，當年王莽是個妥妥的奸臣，沒想到愛卿為了登基布局這麽多年，太狠了！”
    “日夜抱著孺子嬰在宗廟禱告，簡直是要笑死我，裝給誰看啊，最後不還是你當了皇帝，虛偽小人！”
    “王莽這是不得已而為之，不懂就別亂說……”
    喬燁當然並不知道一場直播竟然引起了這麽大的波浪，他還在認真和眼前這家夥勾心鬥角。
    這老狐狸狡猾的很，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偷天換日。
    “不錯，你說的都不錯，可你也該知道，劉氏宗室對我頗有偏見，甚至率兵進攻宛城，我若不如此行事，早就被五馬分屍了！”
    “可笑，如果不是你想謀權篡位在先，劉氏宗族又怎會對你有如此大的偏見！”
    王莽不說話了，他自知理虧，著實找不到推脫點，便把心思放在了第二條罪責上。
    “朕自登基以來，實行改革良策，將天下田改為王田，以王田代替私田，奴婢改稱私屬，不得買賣。”
    “隨後改革幣製、官製，規定鹽鐵官營，山川河流收歸國有，同時與民休息，從此，國泰民安！”
    “天下人心浮動，朕欲要拯救天下蒼生，此番改革，可是罪行？”
    “可是罪行？”喬燁笑著嘲諷一句，突然話鋒一轉，“當然是罪行！”
    “不如你好好想想，所謂改革，究竟給百姓帶來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