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來開車。”商紅葉將車靠邊停好，準備給周成換位置。
    “我來開？”周成看到商紅葉已經解開安全帶，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招待客戶居然用了五個一次用品，看來挺下本錢的哦……”雖然剛剛前台沒有說用的是什麽，作為情場老手的商紅葉也能猜測出來。
    結賬時，前台報出一個讓周成有些肉痛的金額。
    “求放過。”周成再也忍受不住商紅葉總是上下打量的目光，急忙雙手合十，表示認輸：“弟弟今天請你吃午飯，表示感謝。”
    “你請客，好呀。”商紅葉笑了笑：“姐姐可不吃澳龍，姐今天想吃魚了。”
    “先生，您一共消費3160元，請問您是刷卡還是付現金。”
    剛剛周成說自己沒有車，商紅葉現在也相信。對方握住方向盤時流露出的那份小激動騙不了她。特別是周成開車時那份加速的衝動，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將車交給他開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隻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能夠克製住自己，在隻跑了一公裏左右的時候，就收住了速度。
    克製。
    商紅葉從見到周成第一麵，就對他的這份克製印象深刻，甚至有一瞬間讓商紅葉對於自己的美貌都失去了信心。
    商紅葉自己曾經聽一個成功者說過，真正想要獲得成功，首先就要能夠克製自己的欲望，不要被世俗左右心中的想法。能夠克製欲望的人，往往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在人生前行的路上，才不會因為一時的迷失而丟了方向，永遠堅定，清晰目標。
    雖然那個成功者，最後還是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貪欲，而身陷囹圄。但是這反而給商紅葉提了警醒，提醒自己要克製住欲望，不為外物所動。然而真正在利益麵前，她依然無法克製住自己內心的那份貪念，深陷欲望的深潭。
    現在她在周成的身上看到了這份成功者的雛形。
    克製欲望，不為美色所誘，不為利益所誘，就連年輕人所追逐的速度與激情，周成都能夠克製的住，這需要多大的自製力，這一瞬間讓她忘記周成的年齡隻有二十四五歲，對周成多了一份好奇與探索的欲望。
    周成並沒有給商紅葉這個機會，熟練的操控這輛奔馳，帶著她來到位於前門大街珠市口。靠著路邊停好車，順著胡同步行五十米左右，看到一家名為“陳家魚館”的飯店。
    “陳家魚館？”商紅葉有些詫異的看著周成，自己在燕京也有頭十年了，類似這樣的以自己姓氏為招牌的飯館不說一百家，九十九家還是有的。
    周成並沒有解釋，而是直接領她入內。
    這家飯店不大，一樓大約有五十多平米，除了一個吧台外，隻有幾個卡座和兩個圓桌，而且都已坐滿。在吧台旁邊有個樓梯可以上到二樓，看這格局，樓上頂多也就隻有兩個包廂而已。
    而這個飯店唯一有特色的應該是吧台上方的一個牌匾“正宗吃貨”，這不是正經的行楷草書，字形很是誇張，但是卻沒有違和感，反而讓人感覺非常自然的跌宕起伏，大氣磅礴。最令人稱奇的還是落款，隻有兩個極易辨認的“大千”兩字。
    難道這是張大千的手書？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商紅葉看到周成徑直走向吧台，對那位正在算賬的中年女子說到：“陳姐，生意不錯哦，幫忙安排個位置唄。”
    “小成呀，你們幾個人？”女子抬頭看了看周成，露出親切笑容，招呼後又繼續低頭算賬。
    “就倆人，讓陳叔幫忙安排幾個菜就行。”
    “倆人呀，你們在這邊凳子上坐一下，四號台已經在結賬，過會就能出來。”
    “好的，謝謝陳姐。”
    女子手中算的應該就是四號桌。周成他們等候不到五分鍾，在大廳最裏麵的四人卡座就空了出來。
    兩人剛坐下，又有兩撥客人過來，隻是聽到等很久才能翻台，才無奈的離開。
    “這家飯店生意不錯呀，這麽熱的天，都有這麽好的生意，中午居然還能翻台。”商紅葉由衷的誇讚一句。
    周成笑了笑：“紅姐您是大老板，平時一定很少光顧這樣的蒼蠅館子吧。”
    “別胡扯，我也不是頓頓都下飯店的。我平時都是自己燒飯。”商紅葉拿出一根皮筋，將自己原本充滿誘惑的大波浪紮成了高馬尾，更加方便就餐外，同時也展示出她利落的一麵。
    “是嗎，有機會一定要品嚐一下。”
    “好呀，抽空請你去家裏吃。”商紅葉脫口而出的這句略帶曖昧的許諾讓兩人之間有了一絲尷尬。商紅葉在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才指著吧台上方的牌匾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這幾個字是張大千寫的？”
    “是的，這家飯店老板以前是我家鄰居。”周成指著收銀台忙碌的那個女人說到：“陳姐她曾祖原本是滬上小有名氣的廚師，一道幹燒魚特別有名，所以張大千專門提了一幅字給他家。”
    “你家是從滬上搬過來的？”
    “我家是正宗燕京土著，陳姐家是從滬上搬來的，陳爺爺跟我爺爺一樣，都是鐵路工人，後來在燕京定居了。”周成繼續介紹：“陳爺爺的魚燒的就好吃，小時候我就經常跑陳爺爺家蹭飯，後來……”
    商紅葉聽的入迷的時候，突然發現周成停住了直直的盯著飯店的入口處。商紅葉順著周成眼神看過去，隻見一位約莫二十多歲身穿藍色短袖T恤的女子，同一名身材健碩男子先後走了進來。
    “沒事，我這邊能夠扣分的人多。”商紅葉長吐一口氣，她剛剛還真以為周成會一直飆到一百八、兩百的時候，他居然在速度達到一百二時，就慢慢減速保持八十的規定限速。
    現在商紅葉對於周成更加疑惑。
    商紅葉在燕京打拚多年，從高中輟學參加新絲路的模特大賽，到後來一路成長到擁有自己的廣告公司、影視公司，資產數千萬的商業女強人。她清楚知道燕京的這些大院子弟，特別是長輩身居職權部門的子女想要掙錢是多麽的容易。
    “好，我也開一開奔馳。”
    雖然他自信自己以後肯定會有自己的奔馳，也會有自己的跑車，隻是沒想到這第一次嚐試就是商紅葉的這輛價值兩百多萬的AMG。
    周成先是深吸了一口氣，隨著心情平複下來，終於不再糾結。在坐到駕駛位置，點火、掛擋、加油一氣嗬成，並到主路後，立馬踩油門加速。這輛奔馳AMG的加速性能瞬間發揮出來，在限速八十的四環路上，直接跑到一百二。
    今天周末，原本車流就比較稀少的北四環，更是稀稀拉拉沒有幾輛。原本以為周成會借機飆一段距離，副駕緊的商紅葉已經緊抓車窗扶手來抵擋這個推背感，沒想到周成在感受一下提速，行了不到一公裏後，就恢複了限速以下。
    “嗬嗬，紅姐，借給我開後悔了吧。我剛剛看到一個攝像頭閃了，怕是被拍到超速。”周成看著商紅葉不解的表情忍不住調侃道：“這是我拿到駕照後第一次開車，有一些小衝動。”
    商紅葉又強調了一次：“是的，你來開。今天就麻煩你給姐姐我當司機。”
    “好，那就吃魚。我正好知道一家菜館的魚燒的不錯，這個時候去，不知道還有沒有位置。”
    老一輩的大院子弟們也許還會靠賣批文來撈金，成立一家皮包公司，或者是在某家公司掛職拿幹股。現代的這些官家子弟則是更加的高端，他們瞅準的房地產、金融這些領域，直接通過關係搞一些還沒有被開發的地皮，然後等著政策落實後開發商們找上門談合作。
    商紅葉見過的那些，哪一個不是年紀輕輕就身家千萬，開豪車、泡美女、出入夜店前呼後擁。還真沒有幾個像周成這樣，還需要自己親自帶著手中不知名的藝人，四處聯係資源跑演出。
    “明白了，不用再報明細了。刷卡，幫我開發票。單位名稱：燕京星城文化有限公司。”前台還沒有說完，周成急忙打斷了她的話，看到旁邊商紅葉揶揄的眼神，就算心態再好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住宿一晚，一共消費了三千多塊。這讓剛有一些盈餘的周成還是肉痛不已。看來泡妞除了是體力活外，還要有經濟實力。
    “怎麽會這麽多？不就是住一晚上麽？”跟隨而來的商紅葉也有些驚訝於這個價格，忍不住問了一下。
    “二位住的是行政套房，一晚費用1500元，點了一客芝士焗澳龍、意式燴麵……另外還有一瓶02年的拉圖，晚餐費用是1480元”前台明顯是誤會了，聽到商紅葉的質疑，直接進行解釋：“房間裏還有四瓶依雲，五個一次性用品……”
    “沒想到挺舍得花錢的……”離開酒店，商紅葉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對著周成調侃道：“昨天晚上的小姑娘就是今天追悼會上的那個吧，姐姐剛剛可是幫她背鍋了……”
    “我這是招待客戶而已。”周成小聲的狡辯。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