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七八根杯口粗細的鐵棒呼嘯落
    從不同方向，不同角度，重重擊打在衛韜身體表
    爆出金鐵交鳴的響
    同時濺起星星點點的金色藥膏，灑落周身青石地
    衛韜雙眸微閉，深深呼
    對閃電般落下的鐵棒，仿佛渾然不
    體內氣血湧動收漲，聲如江河滔
    心跳有如擂鼓，向著四麵八方蕩
    腳下步伐變換，猶如龜蛇相盤，絞繞糾
    各種聲音融為一處，彷若雷音震
    在這座僻靜清幽的小院低空滾過，驚得蚊蟲入地、鳥雀高飛，不敢靠近分
    忽然腳步聲聲踉蹌，密集的鐵棒呼嘯砸落出現了明顯空
    幾個壯漢麵色慘白，單膝跪地大口喘息，滿臉無法忍受的痛苦表
    冬冬冬！
    隨著衛韜一次次的踏地而行，他們癱坐在地劇烈顫
    隻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心跳的頻率都和步點一致相合，全然不受自己的掌
    而當進步踏地聲越來越密集，每個人的心跳也越來越劇烈，口鼻間甚至都開始向外溢出絲絲縷縷的鮮
    “你們先下去”
    衛韜忽然停下動作，緩緩睜開眼
    他塗滿了藥膏的身軀通體金黃，在太陽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望之猶如金身羅漢、天神下
    幾個壯漢如蒙大赦，急忙躬身行禮，相互攙扶著快步離
    直至遠離了這間小院，所有人才長長呼出一口濁
    幾乎跳出喉嚨的心髒，也終於漸漸恢複正
    衛韜目送眾人遠去，重新閉上了眼
    他收斂所有心緒，身體緩緩下
    一腳踏前，一腳退後，左手在下指地，右手在上指天，雙雙緊握成拳，擺出一套拳法起手
    “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勢合，這便是龜蛇交盤所講的精氣神”
    默默感受著體內的氣血湧動，衛韜意識放空，心境通明，漸漸晉入到渾然忘我的狀
    忽然，他擰腰旋身，擊出一
    肌肉筋絡崩崩跳動，猶如弓弦急速震
    周身上下勁力乍起，呼嘯鼓蕩無休無
    他一式式打出，帶起道道旋風，炸開鞭炮齊鳴的脆
    體內同樣轟鳴陣陣，內髒筋骨震蕩不休，激發隆隆雷
    一套拳法演練完畢，衛韜隻覺得氣血湧動，真勁開闔，內至髒腑，外至體表，同時生出極度舒爽的酥麻暖
    “不愧是玄武真解、大教真功，讓我真正體悟到內練髒腑到底是怎樣一種感”
    衛韜緩緩收了拳架，頭頂熱氣蒸
    他輕輕呼出一口濁
    黑紅氣流噴薄而出，在身前排開一道清晰可見的漣漪波
    當當當！
    有節律的敲門聲響
    進來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丫
    語氣恭敬說道，“小姐讓奴婢來提醒一下先生，晚上的宴席時間就快到了，請您不要忘了按時赴”
    “是小檬啊，你不說我都忘”
    衛韜轉頭看了一“準備熱水，服侍我擦洗更”
    “是，奴婢這就為先生倒”
    她一副低眉垂目的溫順表情，完全沒有當初在溟水河畔，將何五爺一刀刀割肉放血的冷峻模
    盞茶時間
    小檬站在衛韜身後，幫他將長發挽在腦後，又用一根碧玉發簪別
    然後拿起一旁疊好的澹青長衫，動作輕柔為他理好領口袖口的皺
    “總衙有差官過來，小姐正在接待，所以這一次的宴請，是由奴婢陪著先生過”
    一邊忙碌，她一邊柔聲說
    “總衙的差官，有麻煩嗎？”衛韜語氣溫和，隨口問
    小檬輕鬆道，“沒有麻煩，來的是虞老爺的部屬，小姐應付起來輕鬆自”
    衛韜點點頭，接著問道，“這次的談判呢，青緣那邊又是個什麽想法？”
    “小姐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能用的可靠人手不足，現在吃下的地盤就差不多了，倒是不宜繼續向外擴”
    “這些事情你看著辦就”
    衛韜緩緩起身，接過小檬遞來的藥茶一飲而盡，“一會兒談判以你為主，我隻負責壓服不和諧的雜”
    小檬展顏笑道，“奴婢明白了，有何家的下場在前，想來珞水本地那些地頭蛇也不會再頭鐵，非要跳將出來自找麻
    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九聖門，似是對我們吃下淩雲閣大半產業有些不滿，這一次也是他們挑頭組織的酒”
    衛韜微微皺眉，“九聖門遠在齊州以南，手伸的未免太長了一”
    小檬道，“小姐也曾說過，九聖門在當地高高在上慣了，便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需要好好和他們說道一下，讓他們明白安分守己、和氣生財的道”
    天色漸晚，紅霞滿
    衛韜出了小院，穿過一條狹長安靜的小巷，便來到外麵的長街
    酒宴地點在珞水河上的畫
    遠離了人煙繁盛的主城區，在河中觀水聽波，飲酒作樂，倒是別有許多風
    這裏一頓飯最少都要花費幾十兩銀子，除了出手闊綽的豪客，普通人根本連靠近都不敢靠近，更不要說登船消費一
    衛韜騎在馬上，極目遠眺天邊晚霞，心思早已經沉浸到龜蛇篇的修行之
    小檬隨侍在側，後麵還跟著兩個青衣武者，都是柳青緣帶來珞水的心
    “那姓柳的女人身為巡禮司少卿，不好好安守本分，反而大肆在珞水擴張勢力，吞並本門下屬淩雲閣的產業，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忽然，一道冰冷男子聲音從不遠處傳
    衛韜思緒被打斷，緩緩抬頭看
    就看到幾人簇擁著一個中年男子，朝著珞水岸邊走
    小檬壓低聲音，“先生，此人便是九聖門外務堂主區九霄，也是此次酒宴的牽頭組織者之”
    “看來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
    衛韜勒住韁繩，調轉馬頭跟在後
    十多米後，他又轉頭問道，“小檬，你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沒有，奴婢昨天上午……”
    小檬話說一半，驀地閉
    一道身影騰空而起，猶如一隻展翅滑翔的大鳥，刹那間便已經到了那幾人的近
    風聲呼嘯，衣袂作
    區九霄感覺不對，猛地抬
    便看到如血鮮紅的晚霞映照下，一道身影在地麵投射出大片陰影，將自己整個人都要完全籠罩在
    “你……”
    區九霄張了張嘴，心髒猛地一
    死死盯著那人舒展手臂，一記雲龍探爪按了下
    從他的角度看去，恰好見到那人半邊身體沐浴著柔和的夕照光芒，另外半邊身體卻隱入黑暗之中，光暗交錯，涇渭分明，帶來一種莫名奇幻恐怖的感
    卡察！
    區九霄心神被奪，反應上便慢了半
    他手臂才抬到一半，便被一掌按在胸
    仰頭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在河邊的土路上滑出老遠距離，直接伏地掙紮不
    周圍幾人目瞪口呆，仿佛變成了一尊尊不會動的蠟
    片刻前還在意氣風發說話的區堂主，轉眼間便橫躺到了潮濕泥濘的冬青樹旁，隻剩下四肢還在抽搐般的顫
    這一幕景象深深印刻在他們腦海，從心底最深處不住泛起森寒的涼
    直到衛韜一行消失在道路盡頭，他們才將區九霄從地上抬起，頭也不回快步離開，就連探查出手之人的身份都是不
    夜幕降臨，整個珞水籠罩在黑暗之
    香樓畫舫張燈結彩，好似一條靜臥水中的金
    樓船內一片安靜，隻聽到潺潺水聲，就連畫舫慣有的絲竹樂鳴，在今天晚上也不見蹤
    衛韜緩緩推開凋花木門，目光從樓閣落座的眾人臉上一一掠
    一群人紛紛移開眼睛，誰都沒有說
    雖然沒有誰親自領教過這位鎮守執事的身手，但隻看他能從墨香樓一役中全須全尾活下來，便能以管窺豹、略知一
    因此在九聖門正主未到的情況下，他們也沒人願意搶先開口，將矛頭集中到自己身
    “有什麽事抓緊說，我晚上還要回去修行，沒有太多時間耗在這”
    衛韜在主位上緩緩坐下，隨即垂下眼睛閉目養
    小檬已經從剛才的震動中回過神來，聞言便笑吟吟開口說道，“本就是已經議定的事情，小女子覺得沒什麽可說
    不過既然諸位安排了這場酒宴，就說明心裏有其他的想法，不說出來怕是心裏憋著難過，那我也就勉為其難，聽一聽你們的意”
    “柳小姐創建朱雀堂，為自己爭取一些利益，此乃人之常情，大家也都理
    但在座諸位都和淩雲閣，何家等有著頗多合作，你們將他們的產業吃幹抹淨，卻是從未考慮過吾等的損
    如此吃相，怕是有些不妥”
    一個老者放下茶盞，澹澹說
    “你告訴我，有何不妥？”小檬看向此人，語氣倏然轉
    老者目光落在衛韜身上，皮笑肉不笑說道，“老夫自是知道柳小姐有背景，衛執事也實力高深，非是凡
    但在珞水這片地方，如果兩位以為隻憑此就能壓服其他所有人，未免有些太小看我們”
    衛韜睜開眼睛，“你不服，就和我打一”
    老者接觸到那雙眼睛，驀地打了一個寒顫，卻還是咬牙笑道，“老夫自知不是元一道高人的對手，但你就算再厲害，我們在座這麽多人，還有九聖門的區堂主馬上趕來，也未必就怕了”
    “不用猶豫，你們可以一起”衛韜按住木椅扶手，眼神灼熱，目視左
    自從修行龜蛇交盤之後，他梳理體內血網，總感覺渾身發癢，一直都想找幾個對手好好鬆動一下筋
    剛才在河邊倒是動了手，可惜那位九聖門堂主實力太遜，讓他連大筋都沒能拉開，回想起來便越發有些心癢難
    老者看著衛韜，隻覺得頭皮有些發麻、遍體生
    他深吸口氣，“大家都在珞水地界，平日裏抬頭不見低頭見……”
    “沒關係，打死了以後就不用再見”
    衛韜卡察一聲捏碎了椅子扶手，木屑碎末四散飛
    “衛執事不要誤會，老朽對朱雀堂沒有任何反對意見，隻是九聖門外務堂的區堂主專門提了起來，我們才不得不擺下這桌席”
    老者不停吞咽口水，下意識地不停朝著外麵看去，不知道為什麽區九霄直到現在都沒有趕
    “我沒有誤會，那些地盤多一點少一點，我其實也並不在”
    衛韜身體微微前傾，眼睛熠熠生輝，“九聖門的人來不了了，現在我隻是想打死你們，或者是被你們打”
    夜風緩緩拂過，一股灼熱氣息從他身上散逸出來，燈光照耀下的空氣都有些扭
    畫舫閣樓安靜無聲，死一樣沉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快步來到畫舫閣
    湊到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身後，壓低聲音說了句什
    中年男子麵色大變，目光驚疑不定看了衛韜一
    他隨後起身，滿麵堆笑深施一禮，“在下認為上次議定的事情，朱雀堂有些太過吃
    所以此次前來便是專程和小檬姑娘說一下，本幫必須再讓利三成，不然心中便不得安”
    短短片刻，又有數道身影進入閣樓，在各個幫會大老身後低聲耳
    刹那間整個畫舫氣氛陡變，充滿了阿諛奉承之
    衛韜頓感無趣，起身來到欄邊，沉默注視著下方平靜的河
    皎潔月光灑下，他的衣袂在夜風中獵獵作
    一朵黑雲飄過，遮住了銀色的圓月，他所站的地方便陡然陷入一片黑
    卻隱隱有黑紅交織的氣息悄然升起，望之猶如血霧彌漫，遮蔽光
    就在這一刻，端著酒杯趕來賠禮道歉的老者陡然停下腳步，躊躇猶豫不敢上
    他莫名覺得，幾步外的衛執事好像不是
    而是隨時都能要人性命的妖
    夜風再起，圓月露出邊
    衛韜便在此時轉回身體，帶有幾分審視的目光落在老者身
    噗通！
    老者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
    “以後小人就是大人的一條狗，一切都唯大人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衛韜不由得一愣，“我們隻是劃分一下地盤而已，老先生用不著這”
    老者渾身顫抖，連連叩首，“大人不答應，老奴就不敢起”
    “老先生請起，本人年紀輕輕，卻是當不得如此抬”
    衛韜麵無表情，曲起食指輕輕敲擊著樓船欄杆，目光幽幽看向了麵前老
    一下、兩下、三
    老者心驚肉跳，隻覺得每一次敲擊都落在了自己心髒跳動之
    霎時間隻覺得渾身冷汗淋漓，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揉捏成了麵團再狠狠攥緊，呼吸都無法持
    衛韜沉默許久，剛要開口說些什麽，目光卻是忽然一
    看到老者腰側露出的掛件，很有幾分熟悉的模
    片刻後，他麵露恍然神色，想起來在張製卿的那部羊皮卷上，就有一頁的配圖與之幾乎完全相
    他上前一步，仔細觀察，“你身上佩戴的東西，是從何得來？”
    老者沒有任何猶豫，當即解下那枚形似龍獸的掛件，雙手托舉著呈了上
    衛韜伸手接過掛件，仔細摩挲片刻，麵上露出些許失望表
    狀態欄沒有反
    也不知道這東西是個假貨，還是羊皮卷那一頁所書的內容，本就不被狀態欄所認
    但就在下一刻，衛韜便又豎起耳
    聽老者在那裏絮絮叨叨接著說道，“回大人的話，這是小人家中代代傳下來的一個老擺件，平日裏一直放在祖屋的廳堂沒人去
    小人倒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什麽用處，便隻是將其照原樣複刻了一件，當成護身符天天戴在身”
    衛韜輕輕呼出一口濁氣，“你的意思是，你戴著的這個隻是贗品？”
    老者道，“大人說的不錯，原物大如臉盆，小的也沒辦法將它天天戴在身”
    “原物大如臉盆？”衛韜眼睛頓時一
    在此之前，他入手的可以轉化為狀態欄金幣的物品，最大的也不過是倪灀帶來的青玉蓮台，相當於成年人半個巴掌大
    今日忽然聽聞還有大如臉盆的物品，如何不讓人心生興奮？
    小心翼翼觀察著衛韜的表情，老者暗暗鬆口氣，麵上浮現笑容，“大人若是感興趣，我這就回去將那台擺件取來送給大
    反正小的也不識貨，就算將此等好物放在家裏，也隻是讓它白白蒙”
    半個時辰
    衛韜已經來到老者家
    他伸手觸摸著麵前的龍首獸身凋像，久久出神不
    老者在一旁隨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
    時間一點點過
    桌上燭火忽然一
    衛韜便在此時回過神來，“我沒記錯的話，萬前輩建立飛鷹會，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時”
    老者道，“大人若是不喜，小人回去便解散了幫會，一切任憑大人處”
    “飛鷹會的名字不太好”
    衛韜思索著慢慢道，“今後便改成飛鷹堂吧，你還是任堂”
    老者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幾乎是語無倫次道，“屬下萬福權，謹遵大人法旨！”
    回到柳青緣買下的小
    衛韜迫不及待打開狀態
    “發現龍獸凋像，是否進行吸”
    他深吸口氣，選擇吸
    一連串的美妙聲音在腦海接連響
    狀態欄內的金幣，從0開始不斷增長，一直持續將近十個呼吸，才終於停了下
    衛韜閉上眼睛，再緩緩睜
    然後再閉上，再睜
    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目
    狀態欄內，可用金幣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二十
    也就是說，這尊大如麵盆的龍獸凋塑，一次性為他提供了二十枚金
    甚至要比那枚青玉蓮台更加珍
    “先生如此高興，是有什麽喜事麽？”柳青緣敲門進來，笑著問
    “是有喜事，而且是大喜”
    衛韜點點頭，“你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找我？”
    柳青緣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教門七宗的弟子大比，就將在十月初十開”
    “而且這一次陛下親自下旨，要從七宗遴選弟子，賜予進入每三十年才打開一次的太玄之淵資”
    “十月初”
    衛韜略一思索，距今也隻剩下了不到一個月時
    ………
    ………
    ……………
    月光如水、冰冷沁
    幽深且長的山間峽
    頭發花白的老獵戶握緊鋼叉，竭力壓低呼吸的聲
    在其身後，還有兩個裹著獸皮的年輕漢子，和他一起死死盯著前方俯臥在地的猛
    一陣夜風吹來，空氣中充斥著澹澹的血腥味
    身長丈許的猛虎掙紮起身，朝著前方的山穀踉蹌奔
    老獵戶目光炯炯，做出一個手
    帶著身後的兩人，悄無聲息跟了上
    從斑斕猛虎踩中林間陷阱開始，這場捕獵已經持續了三天時間，如今也要到了即將結束的時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皮毛的完整，他們也不會如此費時費力，當初在陷阱附近就能用弓箭將它送入黃
    不過，一切都要結束
    它已經步入到了生命的最後時
    接下來就是令人欣喜的收獲時
    品相如此完好的一頭老虎，足以讓他們一家整個冬天不愁吃喝，甚至還能有餘錢給老二娶上一房媳婦，等到來年便可以添丁進口，家族愈發興
    “爹，山穀裏長著很多蘑”
    老大停下腳步，有些興奮地小聲說著，“我們下次還能來采摘一些，曬幹了能存放一整個冬”
    “別分心，先把這個大家夥收拾幹淨，蘑孤什麽時候都能來摘……”
    老獵戶舔舔有些幹裂的嘴唇，說著說著卻忽然閉口不
    他怔怔看著前方，表情在這一刻變得呆滯而又茫
    銀色月光灑落地
    一道窈窕婀娜的身影腳踏月芒，在懸崖峭壁上款款而
    她步步生蓮，身形卻是忽明忽
    妙曼至極的身姿在山穀之間若隱若現，仿佛完全融入其中，卻又似乎脫離在
    卡察！
    直到纖細如玉的腳尖踩住一根枯枝，發出一聲細細的脆
    她才悄無聲息停了下來，安安靜靜站在進入山穀的那條分界線
    如果說剛剛她就像是超凡脫俗的月下神女，那麽在停下腳步後，神女已然降臨凡間，化作一幅看得見、摸得著的絕美畫
    “你們不要再往前走”
    她緩緩轉身，看了眼呆立不動的三個獵戶，麵上露出一絲澹澹笑容，“這座山穀不是你們能進入的地方，裏麵很危”
    就在此時，又一道身著玄色道袍的頎長身影從遠處而來，轉眼間便越過三個獵戶，站在了女子的身
    此人赫然便是元一道青陽院院主，明嵐真
    他對著女子躬身一禮，姿態恭謹，“您所說的那位宗師，就藏身在這座山穀之中？”
    “當初翎羽有所感知，我不過是按圖索驥尋到了此”
    宮苑微微笑道，“不過明嵐你說的並不準確，他以前是宗師，但現在最多隻能算是個失去自我，躲藏起來不敢見光的怪物罷”
    她歎了口氣，輕輕跨前一步，便越過那道山穀內外的分界線，直接出現在了山穀之
    唰！！！
    刹那間遍布山穀的墨色蘑孤開始舒展綻
    緊接著，密集的嗡嗡聲響
    大片磷光同時亮
    成群結隊的飛蟲從石縫蜂擁而出，朝著下方籠罩下
    婀娜修長的身影悄然閃
    她帶起道道漣漪，再次出現在分界線
    手中多出了一朵蘑孤，還有幾隻不斷掙紮的飛
    回頭看了一眼，宮苑幽幽歎道，“既然他們不走，那就不用走”
    “明”
    “屬下”
    “一人一隻，喂三位獵戶吃了這蟲”
    “屬下明”
    三人呆立不
    他們甚至不需要咀嚼，幾隻飛蟲便拚命順著喉嚨鑽進腹
    片刻後，三人肚皮高高鼓起，吹氣球般迅速膨脹起
    直到彭地一下爆開，將方圓數丈的地麵均勻鋪滿粘稠的血
    宮苑若有所思，微微頜首，“原來如此，我大致知道”
    她抬起頭來，再開口時卻話鋒一轉，來到了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個方向，“七宗弟子大比在即，明嵐你身為元一道青陽院主，當配合本教行動，幫助我們的人進入太玄一”
    明嵐真人垂首肅立，語氣平靜，“您需要我做些什麽，直接吩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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