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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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時,他心裏忽然升起一股寒意,多年來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本能的往右側一閃,一柄寒光閃爍的彎刀幾乎貼著他肩頭斬下。
    提刀擋在魏清辭兩人身前,老酒頭死死盯著身前同境界的獸皮女子,都不敢分心回頭:“兩個小崽子,死沒死?”
    噗通。
    悶口酒,再吐出一口酒氣,滋味爽翻天……
    一個獸皮戰士的人頭落地,鮮血濺了老高。
    其他人迅速反應過來,急忙做出回擊。
    一間普通農舍裏,老酒頭悠哉的翹著二郎腿,正坐在房中喝著小酒,這是他從一個地窖中翻出來的,已經釀藏了好幾年,香味撲鼻。
    說完,他提刀去幫申屠崢嶸。
    “你身上也有傷,趕快帶著郎中先走。”申屠崢嶸急道。
    “走個錘子,我背不動他。”
    賈郎中傷勢太重走不了路,魏清辭肩膀後背腿也上都有傷,背一個人根本走不了兩步。
    此時敵人還剩八九人左右,個個凶狠異常,出刀狠辣。
    申屠崢嶸也挨了兩刀,打出了真火氣,長刀交到左手劈出,右手握拳重重砸下,嘭的一聲,直接砸飛一人,又瞬間曲腿躬身,撞到一個敵人懷裏,一刀捅進其腹部。
    厲害了我的哥……魏清辭見此精神一振,左手也是有樣學樣一拳砸出,對麵敵人一聲冷笑,側身抓住他的手腕一拉,一膝蓋重重撞在他的臉上。
    躺在地上,魏清辭一臉的血,流著淚,心中隻剩一個念頭:
    幸虧老子這副身體沒整過容……
    “嗷……”
    這時獸皮戰士剛冷笑走來,忽然發出一聲慘無人寰的變調慘叫。
    魏清辭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掙紮爬起,就看到重傷的賈郎中抱著那倒黴敵人的腿,幾根銀針紮在他的襠部。
    銀針紮蛋?!
    狗日的郎中太猥瑣了……
    但銀針上有麻藥,這機會絕不能錯過……魏清辭咬牙衝過去,一刀劃過這名敵人的喉嚨。
    但這時異變陡生,老酒頭正和拓跋妃打的有來有往,一個龜殼忽然從院子裏飛出,重重砸在他的腦門上,發出‘咚’的一聲重響,直接將他砸的人仰馬翻。
    小龜殼也被反震的落在了魏清辭腳邊。
    這隻烏龜和菜市場上賣的沒什麽兩樣,就是個頭大點,但龜背上卻有一片玄奧紋路,看起來有點像是八卦圖。
    魏清辭正想一腳踢出,反正這龜殼硬的很,他也劈不開。
    但重傷的賈郎中卻眼睛一亮,趴在地上,急忙摸出三根銀針捏在一起,也不管是哪頭直接就捅了進去。
    “嗷……”
    龜腦袋猛然從前方伸出,整個龜殼和小火箭一樣躥了出去。
    這郎中,是真他娘的絕了……魏清辭眨巴了一下眼睛,就算此刻正身處險境,也忍不住呐呐道:
    “菊花殘,滿地傷,世人誰不怕‘淡淡’的憂傷……”
    一直眼角餘光注意兩人安危的申屠崢嶸,腳下一個踉蹌,被敵人一刀劈翻在地,苦笑道:“你們厲害!”
    如今四人都敗了,命在旦夕。
    拓拔妃冷哼一聲,提刀警惕向前走去,準備先解決了最強的老酒頭,但忽然轉頭向側邊看去。
    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迅速傳來,拓拔妃眼神一凝,毫不猶豫吩咐道:“撤!”
    她沒把握在敵方大軍來臨之前,殺了四人再從容離開,畢竟躺地上的老頭經驗可是老道的很,若是萬一被他拚死纏住,那麽自己等人今天全都走不了,都得把命交代在這。
    小烏龜飛到拓拔妃頭上,陰狠怨毒的盯著躺在地上的賈郎中:“我烏霆發誓,必將你千刀萬剮!”
    這仇恨拉的,也是沒誰了……魏清辭癱坐到地上,守在賈郎中身邊。
    片刻,拓拔妃等人前腳剛跑,劉尚勇後腳帶著大軍趕到,見到狼狽的老酒頭,急忙問道:“敵人往哪邊跑了?”
    “那邊,先救人。”老酒頭坐在地上哭喪著臉,額頭上腫起一個老大的包,甚至還有點惡心想吐。
    劉尚勇大手一揮,就帶著大軍去追擊敵人。
    而幾個飛蛾營士兵離開隊伍,急忙過來幫四人急救,雖然他們不喜歡這猥瑣老頭的小隊伍,但在戰場上對戰友見死不救,可是死罪。
    申屠崢嶸爬到魏清辭兩人身邊,樂道:“你這是被揍哭了?”
    “滾,你試試鼻子挨上一腳?”魏清辭覺得自己的鼻梁骨可能斷了,眼淚不受淚腺控製,嘩嘩直淌。
    老酒頭搖搖晃晃的走來:“哎,快先來幫老子看看,頭好暈。”
    得,又來一個腦震蕩……魏清辭一陣無語。
    賈郎中前前後後中了十一刀,好在都沒傷在要害,傷口大卻也沒太深,隻是失血有點多。
    魏清辭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暗歎果然一件好裝備的重要性,實在是太大了。
    今兒要不是身上的玄鱗甲,自己兩人早就被亂刀砍死。
    此時高萬喜猶猶豫豫的站上前,老酒頭勃然大怒:“你死哪去了?”
    五人是同一個小隊,但自己四人都受了傷重,這小子卻不見蹤影,他身為伍長,如何能不怒?
    申屠崢嶸也受了傷,腿上矮的一刀最重,幫高萬喜解圍道:“是我讓他去喊人了。”
    隻是他心裏補充一句:雖然我話剛說完,這姓高的就毫不猶豫跑的比兔子還快……
    老酒頭臉色稍緩:“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
    魏清辭流著淚把前後的經過說了一遍。
    末了又問道:“那隻王八哪來的?”
    他本想問為什麽有妖怪這種東西存在,但見眾人都沒什麽驚訝的樣子,改成了這種問法。
    “青陽境的小王八,應該是玄龜部落的妖族。”老酒頭揉著頭上大包:“他們出現在這,有些麻煩了。”
    魏清辭仍然一頭霧水。
    申屠崢嶸也好奇問道:“這部落在蠻國裏排第幾?”
    “剛好第十,千年王八萬年龜,那隻老王八活了上千年,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活能抗揍。”老酒頭羨慕道。
    人族天賦高,但壽命短,妖族天賦差,但壽命卻是極長。
    這或許也就是所謂天道的公平。
    魏清辭一邊治傷,一邊默默在心裏分析得到的情報。
    千年?這對王八來說沒什麽稀奇。
    部落?難道所謂南方蠻國,是由一個個妖族部落組成?
    那為何有人族?
    而且拓拔妃和那王八都是青陽境,但明顯她的身份更低……
    魏清辭想起了在家鄉文明剛開始發展時,出現的部落圖騰時代,也終於明白了,飄雪城牆上一處處恐怖的痕跡,究竟是何所留……
    同時他也在心裏破口大罵器靈的不靠譜,身體原主人這麽重要的記憶,居然都能丟失!?
    被稀裏糊塗發配流放邊陲,魏清辭作為一個現代人,自然天經地義的認為敵人也是人族。
    而賈郎中等人雖然是第一次來到這邊境,但整個大離王朝三歲孩子,都知道南蠻國是由一個個部落組成,而每個部落都供奉有妖族祭靈。
    這是常識,正常人誰會沒事把常識掛在嘴邊……
    申屠崢嶸坐在地上,擦著刀上的血跡:“還差九十八個人頭。”
    魏清辭也是苦笑。
    這次他就撿了一個人頭,賈郎中也弄死一個,申屠崢嶸最多,弄死兩個南蠻士兵,但三人都已經遍體鱗傷。
    想要湊夠一百個人頭的戰功,換取築靈丹,真的好難……魏清辭心裏唉聲歎氣。
    一個青陽境武夫卻有靈寶,看來身份不低啊……
    兩人閃電般交手,其他獸皮戰士則又向魏清辭兩人圍去。
    這時離得較遠的申屠崢嶸總算趕到,一言不發,提刀就幹。
    魏清辭慌忙爬起捂住賈郎中後背,但傷口太多,鮮血留個不停,急道:
    “郎中堅持不住了!”
    老酒頭聞言怒發衝冠,不敢耽誤時間率先攻擊,手中長刀豎劈而下,拓拔妃橫刀擋住,右腳陰險的踢出。
    “臭娘們,想斷老子的後?”老酒頭同樣踢腿攔下這一腳,氣的暴跳如雷。
    老子雖然六十了,但萬一說不定還有段黃昏戀……他心裏怒罵,警惕著對方手中的殘月彎刀。
    “快了!”
    這十幾人都是普通武夫,而老酒頭是青陽境高手,又是從死人堆裏爬出的老兵,實戰經驗豐富,就如砍瓜切菜般連斬三人。
    他自幼就摸爬滾打慣了,和其他幫派的人廝殺血戰不知多少次,下手又快又狠,勉強拖住了剩餘敵人,但卻處在下風。
    拳怕少壯,棍怕老狼,老酒頭應該沒問題,但申屠就危險了……魏清辭看向哀嚎的賈郎中:“挺住了。”
    是賈小子……老酒頭放下杯子起身就跑,剛跑兩步又急忙回來抓起桌上的頭盔,順便用酒壺又喝了口酒。
    等他趕到大院門前時,剛好見到兩個手下被十幾人圍在中間亂刀劈砍。
    但正當他樂嗬時,
    “有敵人,救命!”
    “臥槽,砍老子的小弟?!”
    老酒頭雷霆震怒,三步並作一步,高大的身體迅速衝出,來到敵人身後就是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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