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今天的雪可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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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少商和秦藝浛的葬禮上,商業界的名人都紛紛吊念,無不感傷天妒英才。
    這一天京都所有的人都知曉木二少夫人究竟是怎樣的女人,她不是傳聞中所說的醜陋不堪,很美,葉藍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原來木二少並不是傳聞中那樣,對自己的夫人厭惡至極。
    人群中,梁文川站在角落,墨色的眼鏡下是一雙絕望的眼眸,他恨自己經不住誘惑。
    嘴上說和葉藍不聯盟,卻刺激她,擊潰她的心理防線,他不想讓那個孩子生下來,不想讓秦藝浛和木少商之間有羈絆。
    可是,僅僅兩天的時間,秦藝浛就死了,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就這樣沒了。
    沒有找到屍體,木家人就做個衣冠塚,就在南山下。
    薑茹蓮心裏還是挺恨秦藝浛的,她的兩個兒子,一個陪著她死了,一個至今下落不明。
    十一月份天氣,格外的冷,京都陸陸續續的下起了雪,今年的萬聖節依舊和往年一樣,熱鬧非凡。
    孟凡獨自走在大街上,身邊卻沒有那個嘰嘰喳喳的姑娘。
    她想起了和秦藝浛相遇的那一年,是六歲的時候。
    她們一同生活在平民窟,孟凡比秦藝浛好一些,起碼有愛自己的爸爸媽媽。
    孟凡記得很清楚,那天秦藝浛光著腳站在雪地裏,渾身凍的不停的發抖,嘴唇發紫。
    打醬油回來的孟凡不由得心疼了起來,上前將自己的圍巾給了她,“為什麽不回家?”
    陌生人的一句關心讓秦藝浛繃不住了,忍不住的哭泣了起來,“我是孤兒,沒有家。”
    孟凡將秦藝浛帶回了家,不到幾分鍾的時間,整個巷子裏傳來一個瘋女人的喊叫聲。
    “是你媽媽?”孟凡看著一直哆嗦的女孩問道。
    “不是,我是撿來的。”
    “所以她一直都在欺負你。”
    秦藝浛不說話,孟凡大致猜想到了什麽,蹲下身去挽起秦藝浛的褲腿,上麵全都是淤青。
    “疼嗎?”
    秦藝浛扯著笑說著不疼,可孟凡知道怎麽會不疼呢!
    從此之後,孟凡成了秦藝浛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張楚唯這個混蛋,孟凡記得很清楚,他就像是下水道惡臭的蛐蛐,看一眼你都會覺得惡心。
    他一直都在欺負秦藝浛,從小學到高中,甚至是大學,他的惡行都在。
    令她記憶最深刻的一次是,秦藝浛十三歲那年,她被打的差點沒活下來,她光著腳從家裏跑了過來,去報了警。
    警察也隻是說道了幾句便離開了,晚上,秦藝浛的慘叫聲,哭泣聲不停在巷子裏回蕩,她就躲在被子裏哭泣。
    後來的秦藝浛變乖了,可孟凡卻不希望秦藝浛變。
    十八歲那天是秦藝浛的生日,孟凡特意用自己的零花錢買了小蛋糕,兩個女孩子在大雪天的街頭過著生日。
    回家的時候,她們都是手牽著手,可是在巷子口的時候,秦藝浛看到張楚唯和幾個混混,抽著煙站在不遠處。
    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她們相視一眼後轉頭就跑,那些令人討厭的臭蟲跟了上來。
    她們繞過一個又一個狹小的巷子,秦藝浛指了指旁邊的竹筐讓孟凡藏進去,“藝浛,你怎麽辦?”
    “快,來不及了。”
    孟凡藏在竹筐裏,而秦藝浛沒跑幾步被堵在了巷子,透過竹筐孟凡看的一清二楚。
    幾人將秦藝浛團團圍住,嘴裏說著流氓話,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有的人甚至的過分去摸,是撕扯秦藝浛的衣服。
    孟凡害怕縮成一團,她慌張的拿出手機,可她不敢,她怕自己的打電話會招來混混,她怕自己被玷汙,內心的糾結讓她崩潰。
    她想如果自己出去,她被糟蹋了,肯定活不了。
    可秦藝浛不一樣,她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說不定……說不定早就被張楚唯玩過了。
    孟凡蜷縮的很緊了,秦藝浛的哀求聲就像刀刺進她的胸口。
    秦藝浛何嚐不是自己的唯一朋友,想到秦藝浛對自己的好,孟凡待不住了,她掀開竹筐拿起旁邊的磚頭就要衝上去。
    那有混混的身影,是一個身穿白色襯衫,西裝褲的男生,雖然隻是一個背影卻讓孟凡心漏了半拍。
    從秦藝浛的眼神中,孟凡知道她愛上了這個叫木蘭瑾的男生。
    他就像落在凡塵的仙人,與平民窟格格不入,她們都配不上這樣幹淨又溫暖的男生。
    孟凡喜歡木蘭瑾,但因為自卑不敢靠近,秦藝浛也是。
    沒多久之後,木蘭瑾在櫻花下向秦藝浛告白了,秦藝浛興奮但也不知所措,眼光投向不遠處的孟凡,孟凡懂她,可遇見一個喜歡的人很不容易。
    在孟凡的點頭示意下,秦藝浛接受了木蘭瑾,
    從此孟凡將心裏的那份暗戀隱藏了起來,但人天生就有嫉妒之心的,她也曾迷失過自己。
    他們在一起之後,學校的論壇突然出現了秦藝浛被幾個混混的調戲的照片,尤其有一張是張楚唯將手伸進了秦藝浛的裙擺一下,不管做沒做什麽,在旁人的眼裏,就是有。
    一時間秦藝浛成了眾人口中的騷貨,她本就有自閉症和抑鬱症,若不是木蘭瑾,她不會輕易的走出來。
    秦藝浛覺得自己髒了,躲起來不見木蘭瑾,無論木蘭瑾說什麽。
    孟凡以為自己有機會了,開心了,可是秦藝浛會自殺了,手腕上的大片血跡刺痛了她的眼。
    她才清醒了過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麽,照片是她放在論壇上的,是她害的秦藝浛自殺的。
    幸好木蘭瑾趕到及時,秦藝浛撿回了一條命,木蘭瑾哭著求著,讓秦藝浛為了他好好的活著,秦藝浛答應了。
    孟凡和秦藝浛依舊是好朋友,照片的事情,孟凡打死也不會說的。
    後來,不知為什麽,木蘭瑾突然疏遠了秦藝浛,孟凡不明白,他曾經那麽深愛著秦藝浛。
    可現實就是這樣,木蘭瑾要和秦藝浛分手。
    木蘭瑾是秦藝浛的一切,是她在黑暗裏唯一的一束光,可光滅了,秦藝浛不哭不鬧。
    她在操場的觀眾台上坐了一天,雨下的很大,孟凡知道秦藝浛的心很涼,其實她當時並沒有告訴秦藝浛,木蘭瑾就在她的身後,陪著她淋水。
    沒過多久,秦藝浛就結婚了,而且還是和木蘭瑾的弟弟,木少商。秦藝浛告訴孟凡,她在報複,報複木蘭瑾的絕情
    可是秦藝浛不知道,木蘭瑾真的後悔了,他整日沉迷在烈酒中,後來他患上了重度抑鬱症,在法國接受治療,曾經自殺過好幾次,孟凡都在身邊。
    孟凡愛木蘭瑾,她願意下輩子守在木蘭瑾的身邊。
    巴黎的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木蘭瑾會把她認秦藝浛,說著年少時的情話,還會為她做飯煲湯,無微不至,除了叫她藝浛以外,他們在外人眼裏才是一對。
    可一個多月前,木蘭瑾消失了,徹底的消失在孟凡的世界裏,她以為木蘭瑾會去找秦藝浛。
    可秦藝浛死了,他都沒有出現過。
    孟凡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很快就融化了。
    回到以前和秦藝浛住過的出租房,那裏已經重新住進去一對好姐妹,孟凡現在窗子口,看著兩個小女生打鬧的畫麵,想起了當初的孟凡和秦藝浛。
    孟凡低頭抹掉淚水,回頭她看到了沈彥現在她的身後。
    沈彥脫掉外套披在孟凡身上,溫柔體貼的說道:“小心凍著。”
    孟凡動了動嘴角,仰頭看向滿天的雪花,“今天的雪可真冷啊。”
    “是啊!冷進了骨子裏。”
    沈彥看著孟凡眼神深情了起來,沈彥喜歡孟凡,第一眼就喜歡,可是孟凡不喜歡他。
    “還要走嗎?”沈彥問出口。
    孟凡笑了笑,“走啊!這裏已經沒什麽人可牽掛了。”
    沈彥很想說,能不能為了他留下來,可轉念一想,自己在她的心裏算什麽。
    “什麽時候?”
    “明天吧。”
    “要去哪裏?”
    “周遊世界,藝浛曾經說北極的極光,富士山下的櫻花,還有愛爾蘭有一處神秘的地方,那裏種滿了她最愛的聖誕薔薇,不知是真是假,我總要去看看,回來告訴她。”
    “好。”
    兩人並肩走在雪地上,雪花飄落在兩人的頭上。
    ……………
    兩年之後,張楚唯回到了京都,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車來到南山地上。
    看著木少商和秦藝浛的墓碑,他恨得牙癢癢,他痛恨兩人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中的。
    而後,他出現在平民窟裏,站在樓上,看著張夢雙步履蹣跚的到處撿垃圾,瞌睡就睡在垃圾桶旁邊,嘴裏一直念叨著他的名字。
    在張夢雙抬頭的那一刻,張楚唯轉身離開了。如今的他不再是當初的張楚唯了,他現在屬於上流社會的人物,怎麽可能有個撿垃圾的母親了。
    葉藍的海報張貼各大超市,她比以前更紅了,名氣更大了。緋聞多就像是廁所的廁紙,怎麽抽也抽不完,經常被拍到和不同的男星出入酒店,夜深人靜時,她也會獨自坐在窗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