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人心都是肉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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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樓下傳來吵雜聲,木蘭瑾微微蹙眉,不悅的看向門口的方向,放下手裏的吹風機,蹲下身將方沐霖額頭前的碎發溫柔的挽於耳後。“乖,我出去看看,累的話先休息。”
    方沐霖聽話的點了點頭,上了床縮進被子裏,隻探出一個小腦袋,她眼神中帶著不安。
    女孩微顫的身子才平靜了下來,她指了指還在滴水的頭發。
    方沐霖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脫了衣服,躺在浴缸裏本想愜意的泡澡,腦海裏閃現出葉藍那張臉,腦仁發疼,她伸手揉了揉。
    木蘭瑾淺淺一笑,拉著方沐霖進了房間,舉起吹風機,眼神的柔情化作一股暖風,安撫著女孩脆弱的心。
    暖風吹過發梢,女孩抬眸看著木蘭瑾,腦海裏卻閃過另外一個男人的麵孔,心口猛地被撞擊,她呼吸急促了起來。
    晚上,回到木家老宅時,薑茹蓮和木澤冉神情慌張的離開。
    “方……沐……霖……”沈彥不可置信。連連搖頭。
    “怎麽可能,你就是秦藝浛,你是木少商的老婆,木少商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你怎麽可以轉身投進別人的懷抱。”沈彥義正言辭道。
    他替木少商感到不值,把命都給了這個女人,到頭來,她忘不了自己的初戀,可笑,可悲,他真後悔當初鼓勵木少商。
    “秦藝浛,人心都是肉長的,木少商為你所做的,你都瞎了嗎?”
    女孩露出迷茫的眼神,她都說自己不是秦藝浛,眼前這個男人還要咄咄逼人。
    方沐霖伸手拉著木蘭瑾的衣角,“我們進去吧。”
    “好。”木蘭瑾給管家使了使眼色,挽著方沐霖進了房間。
    沈彥不甘心的離開了。
    房間裏,方沐霖站在落地窗前,神情落寞,低聲喃喃自語道:“我好像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木蘭瑾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顫,水杯落地,碎片割傷了小腿。
    方沐霖聞聲轉過身,看到那一抹猩紅時,她頓時驚慌的蹲下身來,伸手捂住傷口,“怎麽辦?受傷了。”
    “沒事的,我處理一下就行了。”
    方沐霖低眸的瞬間,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木蘭瑾心疼的擦拭著女孩臉上的淚珠,“不哭了,阿九不哭。”
    方沐霖找到醫藥箱,從裏麵取出藥膏,繃帶,小心翼翼的包紮著,心疼的吹了吹傷口的地方,“疼嗎?”
    木蘭瑾搖了搖頭,“不疼。”
    木蘭瑾多想時間停留到這一刻,恍惚間,他們好像回到了從前,櫻花樹下,最浪漫的告白。
    方沐霖躺在床上沒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木蘭瑾落地窗前,一根接著一根抽著,心裏的悲楚無人能體會。
    此時,方沐霖睜開眼睛時,看到身側的男人。她猛地坐起身來,拍了拍腦門,自己怎麽又和木蘭瑾睡到一張床上了。
    木蘭瑾朝著方沐霖擺了擺手,嗓音沙啞還帶著幾分情.欲,“早啊!”
    方沐霖尷尬的笑了笑,下了床小碎步的離開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方沐霖一陣臉紅,幸好木蘭瑾正人君子。從不會趁機占便宜。
    早餐的時候,方沐霖坐在木蘭瑾的對麵吃著早餐,舉手投足間露著名媛的優雅。
    旁邊的劉媽媽,低聲歎息,看來真的不是二少奶奶。
    木蘭瑾問道:“我爸媽昨晚沒回來?”
    劉媽媽說道:“是的,不過早上通過電話。老夫人和老爺昨晚連夜去了倫敦,過兩天就回來了。”
    木蘭瑾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不再多問。
    倫敦,一家私人醫院裏,柳霜霜守在病床邊,病床上的人滿身插著管子,微弱的呼吸著。
    病房門被推開,薑茹蓮淚如雨下撲了上去,哽咽道:“少商,我的兒啊。”
    柳霜霜走了過去,蹲下身紅著眼睛說道:“阿姨,對不起!這件事情我不是有意瞞你的,隻是少商的病情一直不穩定。”
    薑茹蓮擦掉臉上的淚珠,伸手緊緊的抓住是柳霜霜的手,激動的說道:“怎麽會責怪你呢,我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的孩子就……”
    一旁的木澤冉抹掉眼角的淚水,“是啊!你是我們木家的恩人,可以具體說說是怎麽回事嗎?”
    “當初,聽說少商的事情,我內心萬分痛苦,但我始終不相信木少商會這樣沒了,我沒有放棄找少商,我找到少商時,他已經被衝到下遊的一塊礁石下,送到醫院時,醫生說……少商腦部受到創傷,可能醒不過來了。”說著聲淚俱下,哽咽的繼續說道:“我相信少商會醒過來的,就帶著他來了倫敦。”
    “好孩子,木家會感謝你的。”薑茹蓮將柳霜霜抱在懷裏安慰道。
    “阿姨,我什麽都不要,我隻想待在少商身邊。”
    “即便……少商永遠都醒不過來呢?”薑茹蓮忍痛問道。
    “我願意,我也相信老天不會對少商殘忍的,他會醒過來的。”
    木澤冉問道:“你……有沒有看見秦藝浛?”
    柳霜霜神情悲痛,“藝浛……她可能沒活下來。”
    薑茹蓮心抽疼,難道那個女人真的不是秦藝浛嘛?雖然曾經對秦藝浛有所埋怨,可畢竟是她也真心疼愛過。
    薑茹蓮坐在床邊,心疼的撫摸著兒子的輪廓,“少商,媽媽來接你回去。”
    木澤冉心疼的揉了揉薑茹蓮的肩膀,“我相信,我們的兒子會醒過來的。”
    方沐霖路過二樓的一個房間時,她好奇的走進去。
    紅色的席夢思上方掛著一張結婚照,裏麵的人是木少商和秦藝浛,方沐霖不自然的摸了摸臉蛋,怪不得會被人認錯,太像了,連親媽都會認不出來的,方沐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個雙胞胎姐姐或妹妹。
    掃過桌子上的一眾照片,她不由得嘖舌,木少商該有多討厭秦藝浛啊,每張照片都拉著臉,好像秦藝浛欠了他八百萬似的
    在最拐角的有張照片引起了方沐霖的注意,是這張聚餐照,所有的人都在看鏡頭,唯獨木少商沒有,他這是在看誰,是秦藝浛,還是秦藝浛旁邊的葉藍。
    方沐霖搖了搖頭,自己幹嘛執著這個問題,管他看的是誰,和她有什麽關係嗎?
    方沐霖轉身就看到了木蘭瑾站在她的身後,她嚇了一跳,差點尖叫出聲,“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方沐霖擺了擺手,放下手裏的照片,出了門,“你啊!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再害怕什麽?”
    木蘭瑾伸手拉住方沐霖的手,“害怕,你離開我。”
    方沐霖並沒有掙脫開,挑眉打趣道:“假戲真做了?”
    “嗯。”
    方沐霖淺淺一笑,什麽也沒說,跟著木蘭瑾去了花園,期間兩人隻是靜靜的漫步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沈彥拉住即將離開的木蘭瑾,情緒激動怒吼道:“木蘭瑾,是你先放棄的,如今算什麽,霸占弟妻嘛?還有沒有良心。”
    這時房門打開,沈彥眼睛死死地盯著房門。
    方沐霖從裏麵走了出來,小碎步的跑到木蘭瑾的旁邊,一臉擔憂看著木蘭瑾。
    沈彥不顧管家的阻攔衝了上來,木蘭瑾不悅冷聲道:“沈彥,你要幹什麽?還有沒有把木家放在眼裏。”
    沈彥指了指房間的門,質問道:“秦藝浛是不是回來呢?”
    “她不是。”
    沈彥將照片砸到木蘭瑾的頭上,怒氣的質問道:“葉藍寄給我的,上麵的女人不是秦藝浛還會是誰?難道是鬼嗎?”
    木蘭瑾側過身子,他並不想爭論這個問題,對著身後的管家說道:“轟他出去。”
    木蘭瑾的心被狠狠的撞擊著,但是他什麽也沒說,快步的離開了房間。
    這時,木蘭瑾哼起了歌,女孩全身放鬆,呼吸也逐漸的平穩了起來。
    木蘭瑾溫柔的摸了摸女孩的秀發,“我沒事。”
    女孩轉過頭對著還在愣神的沈彥一字一句堅定的說道:“你認錯人了,我是木蘭瑾的女朋友方沐霖。”
    身體拚命的掙紮著,她雙手撐著浴缸坐了起來,趴在浴缸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窒息感褪去,眼底升起一層無力、虛弱、迷茫還有幾分悲傷。
    她顫顫巍巍的伸手穿上浴袍,跑出去了浴室,來到木蘭瑾的房間門口,猶豫半天後,她鼓起勇氣敲響了房門。
    她覺得好生奇怪,明明之前沒見過這個女人,為什麽會如此的厭惡,尤其是那張嘴,有種想抽她巴掌的衝動。
    方沐霖淺歎一聲後屏氣,水漫過頭頂,心口猛地抽痛,窒息感從四肢百骸席卷全身,難以呼吸,就好像有人從背後勒住她的脖子,睜開眼睛隱約的在水中看見一男一女沉入水底,她看不清兩人的臉。
    很快,房門就從裏麵打開了,見到木蘭瑾的那一刻,她眼底升起一層水霧,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住木蘭瑾的衣袖,語氣中帶著幾分害怕,幾分懇求道:“阿…阿九……害怕。”
    木蘭瑾連忙將方沐霖攬進懷裏,眸中盡是心疼,俯身貼在女孩的耳畔,輕聲安慰道:“阿九,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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