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競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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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來得急,還真沒有仔細打量周裏正的住宅,現在才發現,是麵南背北的四間房,後麵還有個小跨院,這是二進院啊,雖是在村裏,但是能住得起二進院的,也絕非泛泛之輩啊,難道這周裏正也上麵有大大的人物?
    牆體結構自窗子以下是石頭,上部分是夯土,窗戶是木製的,還是上好的椴木,麵漆早已脫落,底漆卻還是完整,紗布窗子倒也幹淨,難見到灰塵的樣子。
    施合趕緊牽著驢車到了身前。
    但自打這個玩意一掛出來,不到半個時辰,小樓就被圍得滿滿當當,都來看個新奇,然後曉得何意之後,就善意的笑著離開,笑的都不敢大聲,深恐驚擾了小謫仙與他天上的師門聯絡。
    於是三個人向古婁村而去。
    進了古婁村,直奔周裏正家宅,到了才發現,曹鄉正比他來的還早。
    本來,在葉墨沒有在門楣上掛出“閑人免進”的木牌牌之前,都曉得謫仙又忙活大事呢,都很自覺的不去打擾。
    “幸好你把後麵的話說出來了,如果沒有後麵的話,你我情誼也就此了結了。”葉墨聽完曹鄉正的話,還是比較的滿意。
    “盛家米鋪,晚輩勢在必得。”
    “小子,好狠的心啊。”曹鄉正咂咂嘴。
    “若不是他盛家不仁在先,豈會有我這個機會,不過......”葉墨皺著眉頭,停了下來。
    “如何?”
    “如果他盛家肯將鋪子割讓予我,我可以考慮饒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曹鄉正不說話了,一咧嘴,後腮幫子疼。
    院子裏,除了葉墨的破驢車,其他三輛車都是騾車。
    看見梁若晴,施合很狗腿一樣迎上去,殷勤引領到屋子裏。
    看得旁邊的盛卿一臉的鄙夷。
    商家的掌櫃姓孟,五十開外的年紀,花白的胡須,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淡淡的笑意。
    縣裏的三大財閥,都到齊了,周裏正給看了座位,其他的本村的大家長,都靠後蹲著,半抬頭看著曹鄉正。
    他們敢對周裏正不太敬重,但敢對曹鄉正露出一點不敬之意,都將會大禍臨頭。
    三家財閥紛紛同曹鄉正與周裏正見禮,寒暄過後,曹鄉正說道:“今日召集各位於此,是關乎村裏工坊事宜,各位可按自身財力給予助力,工坊也會給予回饋,眾村民也可參與人手,拿工籌,後事由葉公子講明。”
    葉墨看著掛在牆壁上的圖,轉過頭看著一幹眾人,感歎著說道:“這幅漂亮的畫啊,就是以後咱們村,咱們附近幾個村的畫,這個要多長時間呢,大概最少也得個五年吧,就是說五年以後,我們的村就變成畫一樣了。
    可能啊,你們都不會相信我講的話,但你們聽我慢慢講,聽明白了就相信了,可能有的認為我是吹牛,咱們這麽窮的地方,過五年就像畫上麵一樣過日子?我還真不是吹牛,咱們現在是窮,可是咱們也有寶貝啊,咱們的山就是寶藏,山裏出來的藥材是最好的,咱們的環境氣候正適合生長藥材,這個我已經做了驗證的......”
    小院很靜,靜的仿佛連風都懶得動。
    天空是湛藍的,幾朵白的雲懶散的懸停在那裏,好似也不見得動,隻有日頭也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向著西邊一點一點的蹭。
    院內的那幾株歪歪扭扭的棗樹,歪歪扭扭的,引得一群鳥兒“倏”地飛來,又“倏”地飛到另一棵。
    一隻半大的狸花貓,竄上牆頭,舒展一下柔軟的腰身,貓眼瞪得更圓,直直盯上其中的一隻離矮牆最近的鳥兒,剛要撲過去,“撲靈”一聲,不但這隻鳥兒,就連其它的幾隻鳥兒都飛得不見了蹤影。
    狸花貓悻悻“喵”了一聲,躥下矮牆,在門口聚集的人群中消失不見。
    門口圍攏的村民很多,都三三兩兩的聚集著小聲談論什麽,卻不見得一個人走進院子去打擾。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曹鄉正,和鄰村的那個謫仙般的小年郎,商議能讓咱們貧窮落後的山村變得富足,所以盡管也聽不到什麽,但都喜歡等在這裏,或許能夠打聽到什麽最新的消息也說不定呢。
    屋子裏,葉墨接著說道:“咱們山上的藥材好,可是再好的藥材,也得能運出去啊,運不出去,就不會讓更多的人知道,老話說這不是抱著金飯碗要飯嗎。”他說到這裏,善意的笑聲變得更多了,這笑聲中也暗含著對葉墨為民除害的感激。
    看著這些淳樸的村民,一個個瞪得溜圓的眼睛,葉墨繼續道:“曹大人跟晚輩在苧蘿村見過,後山上都栽植了茶樹,這些個茶樹可是個好東西,是個寶貝,等來年雨前啊,產出的茶,可是王公貴族新興起的茶飲,就像男人或女人都愛喝的酒一樣,這可是大財富啊。
    香榧樹也是個寶貝,每年采摘的果實,都是藥材,我神仙師傅就是經常吃,才會益壽延年的,盛家大小姐,身子自幼不適,我已應允給她醫治,其中就用香榧做藥,三個月後,咱們共見成效如何?”
    大家的笑聲,逐漸演變成疑問聲,特別是盛卿,臉色很難看,無論是誰,在眾人麵前揭露自身的隱疾,都是讓人很難堪的事情,況且,還是大財閥的千金,盡管幾乎所以人都知曉她的病症。
    她的丫鬟,眼中已有怒色,護衛的手裏木棒已經握得更緊。
    葉墨卻滿不在意,既然能醫好你的病,這點付出算得了什麽,雖然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愧疚,但是在她盛家大是大非麵前,就一文不值了。
    葉墨說道:“其實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村子北邊,建立起工坊才是最大的財富,工坊有兩種,一種是精鐵作坊,一種是窯坊,精鐵作坊不用多說,窯坊是關係到咱們村裏人的大計啊,窯坊燒製瓷器,青磚青瓦的,都是咱們所需的,如果產出,就讓咱們村裏先使用,先感受一下,好東西帶來的好處不是?”
    “轟”的一聲,議論聲音明顯大了起來,三大財閥也在暗暗盤算益處。
    好,就是葉墨想要的效果。
    梁掌櫃笑吟吟問道:“如此好的收益,可有何條件?”
    盛家掌櫃問道:“精鐵作坊,老朽倒也承認,但燒窯作坊,未免說的也太好聽了吧,青磚瓦片的,倒也相信,瓷器就未免托大了吧。”
    葉墨還未說話,曹鄉正冷笑道:“你個老貨,有何資格質疑葉小郎?當初精鐵老夫也曾質疑,但結果連縣尊,乃至王庭都給予讚同,小小瓷器,能乃如何?在敢多言,刑法伺候,攆出縣城。”
    葉墨心裏一抽,這就不講理了,哪有不讓說話的,看來還是官威難測啊。
    盛家掌櫃頭一縮,嚇得趕緊縮在盛卿身後,不再多言。
    葉墨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曹鄉正,不由奇怪的問道:“知道,以賣米為主,珠寶金銀首飾的,各種雜貨都賣,怎麽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盛家丫頭看中你了,他老爹想招你當上門女婿,盛家在咱們縣也算得上上等富貴人家,你隻要改姓盛就成,或者不改姓,男娃子姓盛也成,等來年你們成親了,說不定古婁的總掌櫃就是你,好事情啊!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葉墨看著說的口沫橫飛的曹鄉正,也不做聲,就那麽看著,看得滿臉陰鬱。
    曹鄉正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周裏正祖上官至上大夫,後期家道中落,吾王念其世代忠良,就懿旨縣尊,隻要不存反逆之心,盡可後世裏正,若子孫有賢德,亦可入朝為官。”
    葉墨恍然,心裏暗自歎息。
    施合拿著包裹,走了進來,葉墨隨手接過,把包裹裏的麻布圖拿出來展開,掛在牆上。
    這幅畫,是葉墨用了三天時間,給古婁村畫的大餅,先把這個香甜的大餅掛上,至於後期,能不能吃得上,就不是葉墨該考慮的事情了。
    曹鄉正感歎著,說道:“很不錯,如若古婁真如畫上這般,我死而無憾。”忽的很神秘兮兮,對葉墨擠眉弄眼的說道:“小子,你好運氣啊,想必盛家米鋪你是知道的,盛家的財力你也是知道的,是吧?”
    西間房裏,葉墨心裏猶疑,看看身邊的曹鄉正,目光含有不解之意。
    笑著打過招呼,兩個人一前一後就進了周裏正的院子。
    曹鄉正被他這種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慢慢的也不興奮了,歎了口氣說道:“就知道你不會同意,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你小子絕對算是一個有骨氣的,這事對別人是好事,對你可能就是侮辱了,好吧,我就直接說後麵的吧。”
    你的建議,縣尊已經采納,也同意你兩層的利,流民的舉措,雖未明確表態,但可一試,出了問題,不是你的則,而是鄭亭長的則,你可明白?為了安你的心,吾王也已表態,你與施家女娃之事,雖非震怒,也卻不喜,如你有手段了結此事,可赦你無罪,委以重任。”
    這不就是明顯的欺負人嗎,這就更氣不過了,跳上費解的後背連踢帶打,又抓又撓的,費解被鬧的沒了法子,隻好答應傳授給她幾手狠招,這才作罷。
    第三天的一大早,葉墨終於出了門,施紫衣也出了憋悶了三天的屋子,閉著眼,美美的呼吸了口新鮮的氣息。
    費氏兄弟現在早已成為葉墨的左右護法,就直挺挺站在門口兩旁,既不說也不笑,可是,你喉頭一個勁的顫抖,還滿臉憋得通紅是幾個意思?
    鄭旦很生氣,已經三回了,就是不讓自己進這個門,若是都不讓進也就罷了,憑什麽施姐姐就可以隨便出入?而且對待施姐姐還是一副很狗腿的樣子?
    大吼一聲,走了。
    鄭涉聽到葉墨的喊聲,就把手裏的圖形交給施夷光,走過去接過葉墨遞給自己的長條形的包裹,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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