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黯然神傷者,唯別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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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離期將至,曹昂知道與袁熒見麵是不可能了,雖然不甘,但還算淡然。他本就是一個極為現實而又理性的人,所以他可以很快接受這個現實,又適應這個現實。
    臨行前一日,曹昂邀了在洛陽的一眾朋友前來曹家,既是跟一眾好友告個別,也是給自己送個行。
    畢竟朋友之間,久不聯係,亦會生疏。
    來人包括唐固、淳於瑞、馮楷、陳群、袁霸(袁滂侄子)、許均(許攸之子)、鮑邵(鮑信之子)、蔡琰(蔡瑁的弟弟,不是蔡文姬)等人俱至,除了袁譚、袁熙和趙怡,基本上跟曹昂玩的好的,甚至說關係不差的,都來了。
    袁譚、袁熙二人是在服喪;至於趙怡,曹昂派了定徐去請,可未見到趙怡,今日趙怡也未前來,怕是真要跟曹昂決裂了。
    看著空出來的位置,曹昂也隻得搖頭。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且隨他去吧。
    不過一眾人除了唐固外,倒是沒受什麽影響。趙怡隻是曹昂的朋友,還融不進曹昂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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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大家畢竟還是少年,沒有太多蠅營狗苟之事,雖然對曹昂有些羨慕、嫉妒,但在這種場合,眼看曹昂將要出征,更多的仍是祝福。
    曹昂也索性放開了這一次,跟眾人舉杯痛飲。
    二三十人,濟濟一堂,酒酣胸膽尚開張,這氣氛便熱烈起來。
    曹昂也沒讓歌伎來唱曲、跳舞助興,甚至沒有留服侍的下人,酒菜上齊之後,便隻剩下眾人,群魔亂舞了。
    大家俱是出身不差,將來也是要為將為相的,言語之間,自是多了幾分自信和灑脫。
    淳於瑞、馮楷等人,先是帶頭唱起了歌謠,接著許均、陳群等人,也誦起詩來,這氣氛越發高漲。
    不知誰言曹昂善詩,便要曹昂也來上一首。nt
    曹昂此時酒喝多了,膽氣也壯,不願掃眾人之興,於是高聲呼道:“既然你們要我作詩,我就作上一首。
    好男兒當提三尺之劍,揚威異域,斬胡虜首,立不世之功。雖馬革裹屍,裂肝腐腸,亦一心同功,死不旋踵。今日老馮送我一匹白馬,我就給作一首《白馬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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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時紛紛喝彩。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好個‘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這才是大丈夫本色,昂哥好樣的!”
    雖然曹昂已經取字,但大家高興起來,仍是沿用舊時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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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餘眾人,也是紛紛讚歎,大呼過癮,更有人竟然記下了曹昂這首詩,舉著酒杯,吟誦起來。
    這時馮楷更是舉著酒杯,對眾人高呼道:“昂哥的才華,舉世無雙。我看這天下才共一石,昂哥獨得九鬥,自古及今共用一鬥。”
    “好!”
    雖然馮楷這話說得張狂,但一眾少年,本就是張狂之人,亦有張狂資本。且大家都已經有了醉意,這種場合,更不會反對了。
    “才高九鬥者,唯昂哥也!”
    眾人聽了,又是大笑大叫。
    曹昂也沒想到眾人給自己安了一個“才高九鬥”的帽子,這可是比他弟弟曹植都多了一鬥。雖說有些輕狂,可人不輕狂,如何自稱少年。
    “今日蒙諸位相送,昂不勝感激,唯以此酒,遙祝諸位,一遂生平之誌!”
    “一遂生平之誌!”
    眾人激動著,甚至有人哭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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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直折騰到下午才離開。主要是曹昂明日便要出發,晚上還要早休息,所以眾人才散得走,否則非得玩到淩晨。
    古人睡得早是因為娛樂項目少,還要省燈油,可這些富n代不缺娛樂項目,也不缺那點燈油。
    看著勾肩搭背,相互攙扶離開的眾人,曹昂滿是笑容,心中卻又是唏噓。今日真是痛快啊,可下一次這種場合,又不知道是何時了。
    曹昂本準備再收拾一番行囊。
    忽然曹青引著一人來見,來人正是袁熒的奶兄李信,平日裏袁熒私下送什麽東西,都是他過來。
    曹昂從李信這裏接過一個盒子,裏麵是袁熒寫給曹昂的一封信,還有一個她親手繡的荷包。
    不得不說,袁熒真不善於刺繡,這荷包歪歪扭扭,一看便是初學者的手藝。當然也側麵印證了,這真是袁熒繡的,沒找人代工。
    荷包裏是一張符籙,上麵是用朱砂畫的鬼畫符,勉強能看出是個平安咒來。
    曹昂將這張符籙放回荷包裏,就又看到荷包下壓著一張紙條。曹昂有些好奇,不是有信了,怎麽又另附紙條。
    可打開紙條,曹昂便笑了,隻見紙條上寫著:“不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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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本來沒想笑呢,此時也被逗壞了。
    小丫頭還知道這荷包拿不出手。
    曹昂放下荷包,又拿起袁熒那封信。
    這信裏麵的內容,就正式了不少,說了一些她的近狀,然後要曹昂保護好自己。不過這正式中有種距離感,還不如那張紙條讓曹昂看了更開心。
    曹昂默默將信和荷包放好,一個人去了裏屋。
    進了屋內,曹昂將荷包拿出來,跟自己的壓勝錢放在一起,貼著內衣收好。而這信則跟一些舊信件放在了一起。
    收拾好這些,曹昂來到桌案上,提筆寫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曹昂寫好之後,用火漆封了,又放回盒子裏。
    這信寫得雖然有些直白,甚至是輕浮,但確實是曹昂現在最真實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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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甚至下決心,這場仗非得打得漂漂亮亮的,然後風風光光地回來到袁紹家去提親。
    注:題目原為“黯然者,唯別而已矣!”然“”二字敏感,所以改成“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