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昔日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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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從鍾離登船後,從淮水轉入??水(今渦河),此番回京,便可一路乘船。曹昂的老家譙縣亦在??水之畔。
    船行幾日,倒也太平無事。
    這日眾人到了下城父聚(今安徽省渦陽縣西北),離著譙縣亦沒有多遠了。
    故鄉在望,父母在堂,曹昂亦是歸心似箭,恨不得肋生雙翼,飛回家中。
    雖然曹昂出生後不久,便去了洛陽,且從未回過譙縣,可對他來說,故鄉的感覺仍是那麽的親切。
    長河如練,絕塵向北。曹昂一行駛在河上,一路疾馳,歸途倒是順遂。
    曹昂站在船頭眺望,隻見這??水很是寬闊,可河中船隻並不多。望著??水之中零星難見的舟船,曹昂頗有些不解,此時的??水雖不如潁水、泗水、雎水繁盛,但亦不至於如此凋零。
    郭嘉亦是不清楚,他也是第一次來此。
    倒是鄭度,多通經史,聽說此地是下城父聚,便開口道:“下城父者,莊賈殺陳王之地也,想來此地民風當是剽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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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自是聽出鄭度的意思,民風剽悍者,多擄掠之徒也,倒是不禁啞然。
    “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大家都來劫掠,都成了盜匪,怕是就沒人搶了。”
    “那就盜匪搶盜匪便是。”
    郭嘉說完,三人皆是大笑。
    三人正說笑間,便見前麵的領路船隻豎起了代表事情緊急的紅色旗幟,曹昂一驚,趕忙讓人問詢情況。
    這時前船回報,遭遇水匪。
    曹昂有些愣神,良久才苦笑道:“咱三這嘴,怕是開過光了。”
    郭嘉和鄭度並不懂啥叫開光,但也明白曹昂的意思。
    此時敵情不明,曹昂也不敢亂作決定,隻是讓人傳令,前後幾船迅速靠近主船,以主船為中心,排成緊密隊形。
    其實曹昂這些人俱不善水戰,到了陸上,戰力更強,可曹昂亦不敢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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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水匪再多,亦是有限,可到了岸上,盜匪到底有多少,便難以預料了。
    船上除了弓弩,防禦武器並不多,曹昂便準備接銜近戰。雖然他們人少,但隻要打出氣勢,便能迫退敵軍。
    一般的盜匪,承受不了多大的傷亡。
    曹昂想著戰事,卻神遊出天外。他得盡快發明可船載、車載的床弩,否則出個門都難以安心。
    甘寧不在,幾個操船的水手亦沒有打過水戰,技術頗為生疏。快速操舵之下,便手忙腳亂起來。
    費了好一番功夫,幾艘船才展開了隊形,有一艘船還差點撞上自己人。
    曹昂正準備下令,全速向前,突過對方的封鎖,這時前麵的領路船又傳來信息,對方要和他們談談。
    曹昂有些費解了。
    若對方眼看打不過自己,當是撤退,若是對方欲要硬戰,當是強攻,這時候來談判是個什麽路數。
    難道要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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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可不信一群河匪有這個心思,難道是在拖延時間。
    曹昂正思索著,前麵一艘輕舟已經順水而來,到了近前。很快船上上來兩人,一個中年男子,還有一個青年壯漢。
    二人登船,船上的曹昂護衛便要下了二人的武器,還要搜身。
    這青年壯漢當然不願意,提刀就要跟人對峙,然後便被那中年男子給喝止了。
    曹昂在甲板上看著,一樣不發。
    對方這個態度,倒是值得認可。
    二人放下武器,曹昂在甲板上接見了前來的二人。
    這個中年男子,頭發斑白,衣著麻衣,跛著一隻腳,臉上盡是傷痕,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此人見到曹昂,立時便跪了下來拜道:“小人拜見小郎君?”
    對方這動作把曹昂給弄懵了,難道此人是自己的舊識,可曹昂渾然記不起了。
    密碼五六37四三陸七伍
    這時一旁的郭嘉盯著此人,試著問道:“閣下可是苦蝤慶客?”
    “正是小人!”
    曹昂也想起來了,此人正是自己在洛陽生亂那夜救的幾個太平道徒,沒想到幾年不見,此人竟然還活著。
    這是在當時的曹昂看來,一個很難再出現的人物,沒想到今日竟然重逢了。
    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曹昂態度緩和了不少。
    “苦蝤渠帥,何來於此?”
    “小人已經不是渠帥了,隻是個乞活之人。”
    苦蝤硬擠出幾分的笑容,可他這模樣,笑比哭還要難看。
    當初幾人經曹昂指點,九死一生,才從汙水道中逃出。可出了內城,外郭之中,亦到處都是圍剿太平道亂賊的官軍。
    苦蝤幾人,樣子紮眼,立刻便被官軍鎖定。幾人是且戰且逃,拚命才衝出了洛陽,而苦蝤為此身負重傷,還跛了一隻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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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出洛陽之後,苦蝤便率領殘部前往汝南,準備率舊部起事,但此時洛陽早已封鎖。他沿途遇阻,又穿山越嶺,從小道出了洛陽,可等他到了老巢,苦蝤的舊部彭脫早就已經反了。
    既反了朝廷,也反了苦蝤。
    苦蝤舊部以為苦蝤已死,便擁彭脫為新的渠帥。此時彭脫嘯聚汝南,麾下有數萬人馬。
    不過這彭脫心思極多,度量又不大,擔心苦蝤回來之後會奪權,根本不納對方,反而試圖將其誅殺。
    幸好苦蝤運氣好,提前得信,才逃得一命。
    此時的苦蝤沒有辦法,便逃往潁川,準備投奔波才。可命運仿佛是在捉弄他一般,不等他到了長社,波才已經兵敗。再之後潁川、陳國、南陽、汝南黃巾先後覆滅,苦蝤無處可依,隻得四處逃亡,聯絡了一群昔日的殘部,流落潁水以東,以劫掠為生。
    昔日的一代黃巾渠帥,最後成了一個落魄的盜匪。
    可盜匪也不是那麽好做的,大的搶不過,小的不頂用,又有官軍征剿,苦蝤等人轉戰幾年,別說做大,光是糊口的糧食,都遠遠不足。
    以至於如今苦蝤這一群人,多饑寒交迫,麵有菜色。苦蝤這一頭的白發,倒有一多半是為麾下部眾的前途命運愁的。
    今日苦蝤率人準備劫道,見到曹昂船隊上掛的曹氏旗幟,認出了曹昂,這才主動前來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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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聽著苦蝤的敘述,亦是一片唏噓,一步錯,步步錯,致有今日,實難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