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這不是還沒有察覺到嗎？這孩子老是喜歡在外麵蹦躂，下次俺們一定小心小心。”
    朱老二跟醫生陪著笑臉把他送走。
    朱玉蘭也不知道自己那麽一個氣話，竟然會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也沒有想到朱孝昌一直以來生活地這麽壓抑。
    “昌兒，是娘對不起你！”
    朱玉蘭現在看這個躺在病床上，臉頰泛紅的朱孝昌心裏很不是滋味。
    抱著孩子，在他的耳邊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現在有什麽用，這麽高昂的醫藥費你負擔地起嗎？整天淨整那些沒用的。”
    朱老二見她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在家裏的時候，任由是她撒潑，自己也沒有管她，現在竟然弄出這麽大的事情來。
    “昌兒，之前是娘對不住你，隻要你好起來，娘一定不會再強迫你了，娘也不會再打你了，娘真的知道錯了。”
    朱玉蘭現在無比後悔昨天打朱孝昌的那一巴掌。
    如果不是她伸手打他了，或許事情根本就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
    “你簡直就是一個潑婦，你簡直瘋了！”
    朱老二聽到朱玉蘭竟然打兒子，伸手甩了一個巴掌在她的臉上。
    手掌在臉上的聲音響地很清脆。
    “老二，你居然敢打我！”
    朱玉蘭不可置信地盯著他。
    “俺就是要打你這個潑婦，竟然還敢打兒子，俺今天就要打死你！”
    朱老二也不對她客氣，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不……不要打了，俺……原諒娘。”
    朱孝昌想要原諒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沒有力氣了。
    “昌兒，爹和娘好好的，你安心養病。”
    朱玉蘭聽到了他前半句，也忘記了自己剛剛才被打。
    朱老二也注意到了這裏是醫院，來來往往，家庭矛盾不應該在外麵。
    “娘，俺餓了。”
    連續兩頓都沒有吃飯，朱孝昌早就已經餓地前胸貼後背了。
    “昌兒乖，娘馬上就給你買飯去，很快就回來。”
    朱玉蘭已經顧不上自己剛剛被打了，對朱孝昌說完這句話，趕緊就出去了。
    醫院才剛剛建好沒有多久，裏麵沒有食堂，朱玉蘭隻能去外麵買。
    “這個兩份需要多少錢啊？”
    她看上了小攤子上的便當，想著自己和朱老二都還沒吃，就問了兩份的價格。
    “一塊五。”
    商販抬頭看了一眼朱玉蘭。
    “什麽東西，竟然要一塊五，你怎麽不去搶！”
    朱玉蘭完全不知道這醫院周圍的東西貴地這麽離譜。
    “你要是買不起的話就不要在這裏擋著俺做生意了。”
    商販每天需要賣那麽多的東西，根本就沒時間跟朱玉蘭在這裏講價還價。
    現在朱孝昌還生病著，朱家還是用錢的時候。
    朱玉蘭對於這麽貴的便當盒下不了手，隻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做飯。
    走在路上的她回想起這段時間以來朱孝昌的反應。
    這孩子好像在不知不覺當中回家也不跟自己分享學校裏麵發生的事情了。
    都是吃了飯就回到自己的房間，很少跟自己說話。
    原本朱玉蘭隻是以為學習壓力太大的原因，現在才知道是因為自己。
    做一頓飯，朱玉蘭走神了無數次，每每都是因為朱孝昌的治療費用。
    把飯送到醫院之後，她又再一次悄無聲息地返回家裏。
    把當初家裏的那個存錢罐找出來，翻找出裏麵所有的錢。
    “這些年也存了不少的錢，怎麽現在翻出來就這麽少！”
    朱玉蘭急得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
    可是不管她哭多久，存錢罐裏麵的錢也不會多起來。
    明白這一點之後，朱玉蘭把她當初的嫁妝銀耳墜和銀手鐲全部拿出來。
    “俺想把這些東西當了。”
    朱玉蘭不敢再看那些嫁妝，害怕多看一眼，自己就舍不得了。
    “十二塊錢。”
    首飾鋪的老板拿著放大鏡來回看了幾遍，報出這個價格。
    “當初俺娘給俺置辦的時候花了二十幾塊錢，怎麽現在隻剩下十幾塊錢了。”
    為什麽物價都漲，金銀首飾的錢卻沒有見漲了多少。
    “這個銀飾少說已經有好幾年了，我們收購回來還得經過加工處理，沒有算這個加工費已經不錯了的。”
    現在銀價的市場又不景氣，能賣這些價格算是不錯了。
    “好，俺賣！”
    朱玉蘭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給出這個答案。
    加上存錢罐裏麵的錢，不過也才二十多塊錢。
    她走在大街上，任由著風拍打在身上。
    這是朱玉蘭第一次感受到了絕望。
    一個人坐在村門口呆呆地看著遠方。
    現在她已經沒有任何的方法了。
    想了好久，突然想到了在隔壁村的朱玉柱，心中又燃燒起了希望。
    此時的朱玉柱，生活過地很滋潤，剛從集市上麵買了一塊肉回來。
    “乖乖，多吃一點，過兩天就要上學了，吃多了才有力氣上學。”
    朱玉柱把肉平分著夾到幾個孩子的碗裏麵。
    “媳婦，你也吃一點。”
    他把已經所剩不多的肉放到媳婦的碗裏。
    朱玉蘭還沒有走到家門口就已經聞到了已經快要陌生的肉味。
    “大哥。”
    她一進門就看到朱玉柱這幾個孩子都吃得白白胖胖。
    又想起朱孝昌這段時間那麽瘦弱，現在還在醫院裏麵，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你來幹什麽？俺現在沒有多餘的錢可以還你，俺兒子要上學了。”
    朱玉柱見到朱玉蘭，語氣就變地很不好。
    還以為她這是要來討當初借給自己的錢。
    “大哥，昌兒現在得了肺癆，醫生還說有那個叫啥子的心理疾病，需要價格很高的醫療費，俺已經是把娘當初給我的嫁妝全都賣了。”
    朱玉蘭見到他這個語氣，還是硬著頭皮把兒子的情況說出來。
    “哼，俺就說當初娘給了她不少的嫁妝，當初俺們家沒錢的時候，她都沒想著賣嫁妝，現在好了，成這個情況，倒是想起嫁妝，想起俺們家了。”
    朱玉柱媳婦聽到她這麽說，冷聲說道。
    “大嫂，你說說，當初哪一次大哥到俺那兒借錢的時候，俺說了一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