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個怎麽樣？”
    朱笑笑沒有把目光放在那些皮質的表帶上麵。
    現在這個年代，皮質的料子肯定還沒有多好。
    終於在許多個手表當中，朱笑笑終於找到了自己心儀的了。
    表帶平平無奇，隻是這個表盤竟然是現代的小方糖表盤，顯地很秀氣。
    看來看去，她還是最滿意這個手表。
    不禁在心裏感歎著，這個時尚果然是一個圈，兜兜轉轉還是這些東西。
    段泱已經能夠想象這個手表在朱笑笑手上的樣子了。
    點頭讚同她的品味。
    兩個人又在男表裏麵挑選來挑選去，也給段泱挑了一個。
    “你們兩個人真的能買地起手表嗎？”
    小商販打量著兩個人的裝扮，確實不怎麽樣。
    總是有一股鄉野氣息的感覺。
    “老板，你做了這麽久的生意，應該知道第一眼的感覺不一定準確，也應該知道不一定錢就要花在裝扮上。”
    朱笑笑剛才在挑選手表的時候，不是沒看到小商販打量的眼神。
    隻不過不想要跟他一般計較而已。
    “……如果你們兩個人都買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們便宜一點。”
    小商販被一個小孩子這麽一說，臉上有些過意不去。
    朱笑笑見他要便宜，直接把看中的手表拿出來。
    “這兩隻手表最少的價格能算多少？”
    再傻的人也不能夠跟錢過意不去，朱笑笑動作非常快。
    “如果你們誠心要的話，就算……十八塊錢吧！”
    小商販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
    幹脆就把價格開到了底線。
    “行，愉快成交了。”
    朱笑笑想了一秒，這個價格算是公道的了。
    既然對方給價格給的幹脆，朱笑笑拿錢也幹脆。
    直到看到她把十八塊錢放在桌子上，小商販才正眼看了這兩個小孩。
    十八塊錢雖然沒有多少，可這個小孩的動作就好像是拿五毛錢一樣隨便。
    這讓小商販好奇起兩個人的身份。
    “你們小小年紀，為什麽會京城話？”
    如果是商人或者成年人，就有可能曾經在京城裏生活過。
    可眼前的這兩個小孩不過才十多歲，看這個樣子也不可能是在這裏生活過的。
    “之前廣播上聽到了一些京城話，感覺很有興趣，正好和去下鄉回來的知青認識，就跟他們學了起來，隻不過太久沒說了，有點不熟練。”
    段泱是小孩，但這個小商販是大人。
    朱笑笑害怕自己當初應付段泱的借口會被反駁。
    大腦迅速轉動著，浮現出肖遠峰斯文的樣子，又把他拿出來當借口。
    下一次回去一定會砸鍋賣鐵，帶京城最好吃的糕點去看他。
    “知青？你竟然還和知青認識？”
    小商販震驚，完全沒把眼前這個小孩和知青聯係起來。
    在這個時代，知青被叫去下鄉，不過就是隨便給他們安排一個位置。
    大多數的人都是在鄉下等著，想要國家給他們一個機會。
    最後的結果都是等到死。
    這個小女孩竟然認識能夠從鄉下返回的知青，那絕對是不簡單。
    最起碼背景就不簡單。
    “那你為什麽京城的那麽多間學校，你偏偏就喜歡來這一間讀書啊？”
    這間高中雖然是建立了很長一段時間。
    但畢竟隨著高考的取消，已經逐漸地沒落下去。
    按照常理，其它的人應該都會選擇更加出名的學校才對。
    “我以前聽說過這裏，喜歡這裏的氛圍，就來了。”
    朱笑笑並不喜歡這麽狗腿子的行為，回答的話也比較冷淡。
    就這麽一小會的時間，小商販說的話就已經比這兩天來說的還要多了。
    “這麽大老遠地趕過來，肯定是很辛苦的，我這小商鋪雖然沒有多少花裏胡哨的東西，可也有京城的特色，這個橘子味汽水，其它地方絕對吃不上。”
    小商販不願意讓他們走，拉著他們坐下來。
    朱笑笑和段泱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對視了一眼，覺得很是不習慣。
    還沒有一會，小商販就從裏麵的冰櫃拿出兩個玻璃瓶裝著的汽水。
    這在朱家村可以說是見不到的東西。
    段泱沒有聽說過汽水是什麽，也沒有問。
    這兩天他也明白了，這外麵的世界並沒有村子裏那麽簡單。
    一言一行好像都要經過深思熟慮。
    “來啦來啦！這東西絕對讓你喝了之後就難以忘懷。”
    小商販非常細心地幫他們兩個人把汽水打開。
    朱笑笑和段泱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沒有動手過去接。
    “你們肯定不知道我們北附有特別熱情的待客之道，招待好遠道而來的學生，讓他們感受到家的溫暖也是我們每個學校裏麵的人必須要做到的。”
    小商販知道自己突然變化這麽大，難免會讓人感到不適應。
    “謝謝！”
    朱笑笑看到段泱的臉上出現了少見的期待，伸手接過來。
    果不其然，段泱也學著朱笑笑樣子喝起來。
    氣泡就好像一個個好奇的小孩子在嘴巴裏麵跳躍著，這樣奇怪的感覺讓段泱深陷其中。
    看著汽水越來越少，段泱有點舍不得，又不好意思說。
    這一反應都落入了朱笑笑的眼睛裏。
    她大吸了一口氣，把剩下的汽水全部都喝完了。
    “方便再拿兩瓶過來嗎？”
    朱笑笑再讓小商販重新拿了不同口味的汽水。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小商販在心裏滴血。
    這兩個小孩子人不大，胃口倒是挺大的。
    這汽水怎麽說也要一瓶五毛，這麽一小會的時間就已經喝了兩塊錢了。
    餘光看到桌子上有兩個鋼鏰，湊近去瞧，是兩塊錢。
    恰好也是朱笑笑剛才坐的位置。
    她對這些東西的價格這麽了解嗎？太不簡單了。
    小商販突然起了一個雞皮疙瘩，還好他剛才沒有得罪他們。
    隻有兩個人的地方，段泱才鬆了一口氣。
    “跟別人相處還要這樣想來想去，這就是大城市的生活嗎？”
    段泱有點不理解，這就是大家所向往的地方嗎？
    就是這樣的地方，一個小商販都會瞧不起別人。
    朱笑笑微微一愣，剛才的事情已經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