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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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不語第一次聽到被俘虜的人居然能坦然地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不由地氣極反笑:“好好,你的性命還在我的手裏,“他邊說邊把劍往上移了幾寸,直接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不知道拿你的性命換他的命,算不算一個大大的好處?”
    攸寧顧盼撩人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著,微微上翹的長睫毛撲朔地上下跳動著,神氣活現地笑道:“非也非也。何前輩,小女子這命怎配與這位貴人的性命相提並論。看看將軍,對這位貴人多敬重,何前輩你這話卻是對這位貴人大大的不敬。“看著何不語氣紅了臉,她咯咯一笑:“我猜各位應該是大周國的人吧?這位貴人在大周國也必定是非富即貴的人物,或者我們再來猜一猜,太….…”
    何不語怒氣衝衝道:“不錯,這藥材此地沒有,需得入城去大藥鋪才能收齊,那我們是不是要跟你入城去取這藥材呢,賀蘭小姐?不對,賀蘭是汐牧國姓,該稱呼你賀蘭公主呢還是賀蘭郡主?“
    攸寧定睛打量了一下周圍,這是個幹燥的小山洞。洞內居然還十分整潔,亮著火把,還有居住過的痕跡。她偏過頭,一眼看到傅苑,正倒在洞壁的一側,還在昏睡中。
    攸寧訕訕道:“何前輩果然慧眼如炬,小女子正是長公主府的攸寧郡主。不過,在下隻說此地沒有,可並沒說非入城不可。”
    少年將軍點頭微笑,說道:“那就煩請賀蘭郡主施針相救。”
    攸寧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睜眼,看到何不語瞪著一雙綠豆眼,正皺著眉頭望著她。她順手抹了一把臉,臉上還在濕漉漉地滴著水,不用問,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她是被這討厭的家夥用冷水潑醒的。
    那黑衣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麵容憔悴,聲音嘶啞道:“十四,即刻回城。”
    何不語趕緊上前,側身道:“公子,容在下先請個脈。”黑衣男子眉頭一皺,說道:“我沒事。出了汐牧國再說。”
    少年將軍一手扶住他,一邊泰然自若地反手握住男子的手,遞給何不語,輕聲道:“公子,請個脈吧。”
    那男子無奈,哼了一聲,何不語趕緊上前搭脈,半晌沉吟不決,臉上閃過遲疑的神情。他躬了個身,轉身指著攸寧,喝道:“公子身上餘毒未清,你要速速製出解藥。”
    黑衣男子驚覺洞內還有外人,眼睛掃過攸寧和倒在地上的傅苑,遲疑地看向少年將軍。
    少年將軍回視他,從容不迫道:“救公子的過程中偶遇賀蘭郡主她們,是郡主施針救了公子。”
    “郡主,”黑衣男子低低重複了一聲,突然回過神來,厲聲喝道:“林月,你……,你真是任性妄為,她可是汐牧國的郡主?”
    少年將軍知道公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公子人後一向稱他“十四”,隻有人前或生氣的時候才叫他“林月”。
    林月低聲道:“正是。”
    公子怒形於色:“殺了她!”
    “且慢”,攸寧上前一步:“公子且勿動怒,免得傷了身子。且容我製出解藥,徹底清了公子的毒。”她眼波一轉,看向公子已被挖出腐肉、包紮完全的左肩,說道:“公子,內裏的毒素此刻仍然堆積著,唯有兩天內敷完藥粉,才能救公子之命。”
    公子半信半疑看她一眼,攸寧神色自若道:“若公子兩天內找不到解藥敷上,毒必攻心,藥石罔效。而要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製出解藥,這裏唯有我才知道五種藥材的配比方法,唯我才能製出有效的解藥。”
    公子驚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何不語,後者臉色尷尬地點了下頭。
    何不語耳中“轟”地一聲:完了完了,將軍這是連底線都不要了,這刀能送人嗎?這刀可是……這算不算一見誤終身啊?
    攸寧喜出望外,一把抓起匕首,笑吟吟道:“快將貴人翻過身,背朝上,褪去衣衫。”
    秦風立即上前小心地將黑衣男子翻過身去,又輕輕褪去他的上衣。攸寧仔細收好匕首,從腰部的小背囊中取出針包,雙手一揮,各自排出一列銀針,幹幹脆脆地插在穴道之上。
    何不語看著攸寧臉上現出的那得逞的笑容,心裏恨恨:看吧看吧,這小女子真是欠揍啊欠揍!
    攸寧嫣然一笑:“將軍剛才斬斷我們網兜的刀真是好刀,要知道那網兜可是天絲所製,非尋常利器所能破壞。”
    少年將軍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右手一揚,一道白光閃過,聽得“叮”地一聲,那刀已沒入對麵的石壁中,連柄都不見。他忽地又一揚手,那刀即刻破壁而出,飛入他的掌中。他心平氣和地走到攸寧的身邊,移開架在她脖子上的劍,攤開手掌,一柄波光靈動的匕首出現在攸寧的眼前。
    攸寧的眼中閃著毫不掩飾的羨慕,讚不絕口道:“原來此刀還有天絲相連,收放自如,真是好刀!“
    少年將軍凝神看著她:“你既喜歡,這刀就是你的了。隻願你的銀針配得上此刀。“
    少年將軍截住她的話,低聲喝道:“好了,不要胡說八道。”頓了一頓,輕聲道:“你要什麽好處?”
    攸寧微微一笑,眼波流轉,一對又亮又黑的眼珠顯得靈動又俏媚:“隻是不知道這樣做,我可有什麽好處?”
    少年將軍凝視著她那熟練的指法,呆呆出了會神,默默地轉過身去查看黑衣男子的動態。
    隻聽“嘔”的一聲,那男子突然張口吐出一堆黑血,神情茫然。少年將軍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身子,將他翻過身,坐起來。
    攸寧嫣然一笑:“看這位貴人臉色發黑,全身抽搐,又聽何前輩剛剛說他脈息混亂,我猜十之八九是我們西疆的五毒粉。”
    何不語冷笑著瞥她一眼:“看來你倒是聽到了不少。”
    剛想開口,聽得何不語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喂,不要亂動,小心你的手臂!”攸寧低頭一看,右手臂正被這個不要臉的人用劍指著,她連忙綻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神態天真道:“何前輩,不知道有什麽吩咐?”
    何不語哼了一聲,這該死的巧笑倩兮,差點晃瞎他的眼!他餘光掃去,看到少年將軍雖俯身在黑衣男子身邊,一雙眼睛卻凝視著少女火光映照之下晶瑩如玉的臉龐。何不語鄙夷地瞪他一眼,橫眉冷對這剪水雙瞳,冷漠道:“你說能救人,你可知他中的什麽毒?“
    攸寧微微一頓,轉瞬之間又神色自若道:“何前輩有所不知,對於不該聽到的話,小女子一向充耳不聞,連半個字都聽不到。”
    忽聽得山洞中一個柔和清新的聲音響起:“賀蘭小姐可有法子相救?“攸寧偏過頭,看到少年將軍和顏悅色地望著她,一雙耀眼黑眸清澈又深邃。攸寧故作沉思,隨即泰然自若道:“施針可解部分毒素,能讓他即刻醒來,隻是要完全解此毒,還需在兩天內收齊石膽,丹沙、雄黃、礐石、慈石這五種藥材,放置在坩堝之中煮沸,將之後產生的粉末塗抹患處即可。不過,“她偏過頭看向那黑衣男子,“這藥材此地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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