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專家太過激動，喊出的話整個場館內的人都聽清楚了。
    “什麽情況？廖老說這副王羲之的戲鵝圖才是真跡，那拍賣所收藏的難道是假的？”
    “這怎麽可能。那可是蘇老爺子千辛萬苦收集，找了好幾個專家鑒定的。”
    蘇輕柔皺了眉頭，臉色有點不好看，她以前確實請了不少專家鑒定拍賣所掛著的王羲之戲鵝圖，但那些人對於王羲之的了解都不如廖專家深。
    “廖老，你確定嗎？”
    “確定！確定！”廖專家滿麵激動，喜氣洋洋，整個心神都沉浸到了畫裏，完全沒有注意到蘇輕柔的臉色變化。
    這副畫如果是真跡，那蘇老爺子炫耀了好多年的畫可就完完全全打蘇老爺子的臉了。
    場館中的所有人神情各異，大多數人眼裏都藏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
    蘇輕柔偏頭，“去把拍賣所裏的王羲之戲鵝圖取來。”
    “大小姐，這……”那幅畫很有可能是假，再取來不是白白讓人看笑話嗎？
    “去。”
    工作人員隻好去把畫取來，蘇輕柔沉著臉色，“廖老，你看看這副。”
    廖專家這才注意到蘇輕柔的臉色，心裏咯噔一下，小心翼翼接過畫，“大小姐，這副畫……額……”
    “吞吞吐吐什麽意思？難不成王羲之還畫了兩幅一模一樣的戲鵝圖嗎？”有人質疑。
    廖專家解釋，“王羲之的字畫流傳下來的極為稀少，即使在清朝，把公私收藏的王羲之字畫統計在內，數量也不過幾十。而我們平時所看到的王羲之字畫，大多數都是出自唐朝的摹本。但拍賣所收藏的這副……”停頓的語氣已經說明了畫的真假。
    蘇輕柔的臉色更加難看。
    “拿下去吧。”蘇輕柔沉著臉問道：“廖專家，這副是真跡，不是摹本嗎？”
    “是真跡！是真跡！”提到宋景拿出的這副王羲之戲鵝圖，廖專家剛平靜下去的情緒再一次激動起來，“大小姐，你看這印鑒。如果是摹本，印鑒這裏會有所不同，但真跡卻不一樣。”
    蘇輕柔仔細看，發現印鑒確實不同。摹本的印鑒反而更清晰，而真跡的卻相反，更模糊，看著更像假貨一點，“怎麽會這樣？”
    “因為王羲之在畫戲鵝圖的時候，一時興起用了蘿卜雕刻的印鑒。”不是專門研究王羲之的專家不會知道這些，廖專家激動的手都有點抖了，越看越癡迷，“真跡，真的是真跡啊！這就應該放到王羲之國家博物……”
    “辛苦廖老了，請廖老下去休息吧。”蘇輕柔一個眼神，兩名保鏢上台把根本不想走的廖專家直接架走了。
    “大小姐，真的是真跡！是真跡！”廖專家還在大喊。
    蘇輕柔的眸光沉了沉，看向宋景。
    整個鑒定過程，宋景都懶懶的坐在椅子裏，白皙的手指撐著下顎，微垂著眉目淡漠的看著拍賣台上的鑒定，聽到廖專家的鑒定結果之後還輕輕的勾了一下嘴角，莫名的嘲和壞。
    不管最後的鑒定結果如何，這人先不按拍賣所的規矩來在先，後又拿出王羲之戲鵝圖的真跡，讓拍賣所和她爸丟臉。蘇輕柔總覺得這人拿出王羲之戲鵝圖不是無意，而是故意為之。
    壓下心裏的怒氣，蘇輕柔走向宋景，“這幅畫雖然鑒定是真跡，但我們拍賣所從沒有客人在拍賣過程中拿出古物馬上進行拍賣的先例。”
    “沒有先例，就開個先例。”宋景頭都沒有抬一下，棒球帽的帽簷擋住了她的整張小臉，誰也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隻聽見她的聲音沙啞而冷漠，仔細分辨，還能從中聽出幾分狂和邪。
    蘇輕柔咬牙，心裏暗恨。
    她算個什麽東西，還想讓拍賣所扔
    蘇輕柔恨著，忽然心中一亮。
    這人剛才連大門都進來。雖然不知道她最後是怎麽混進來的，但必然是沒有邀請函也沒有會員卡的。
    蘇輕柔有了主意，“我們拍賣所倒是有規定，可為金玫瑰卡的貴客提供這項服務，不知道這位小姐你是否有我們蘇家拍賣所的金玫瑰或以上級別的會員卡呢？”
    隻要這人拿不出會員卡，那她照樣可以吩咐屬下把這人扔出去，醫書和王羲之的真跡，她一份都別想帶走。
    蘇輕柔心裏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
    “真麻煩。”
    蘇輕柔一喜，認定她拿不出會員卡，開始虛張聲勢了。
    雖然過程不愉快，但拍賣所平白得了一副王羲之的真跡，真的是賺翻了。
    “這是我們拍賣所的規矩，如果你拿不出來，那我隻好以搗亂為由將你扔出去了。”蘇輕柔眼裏的得意差一點要壓不住了。
    宋景抬手，用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頂了一下棒球帽的帽簷，抬起眼皮淡漠的掃了蘇輕柔一眼。
    蘇輕柔對上她的目光，心中一驚，莫名有種自己心裏的打算早已經被看的清清楚楚的驚慌感。
    這怎麽可能！
    雖然對方包的嚴實，看不見容貌，但從衣著的風格和身形上看，對方的年齡絕對不大，而且還是個女生。
    這個年紀的女生，不可能有這種恐怖的洞悉能力。
    一定是她的錯覺。
    蘇輕柔在心裏安慰自己，補充道：“我們的拍賣會還要繼續，你如果要這麽耗著耽誤大家的時間，就別怪我……”
    “這張卡夠嗎？”宋景取出黑金玫瑰卡夾在指尖，懶洋洋的遞到蘇輕柔的麵前，語氣又冷又狂，還帶著明晃晃的嘲諷。
    蘇輕柔的話一頓，一把搶過宋景手裏的黑金玫瑰卡。
    蘇家出這張唯一的黑金玫瑰卡時做了防偽標誌，而且這個標誌隻有蘇家的幾人知道，如果是假貨，他們一看就知道。
    蘇輕柔搶過黑金玫瑰卡，立刻去看防偽標誌，心中大震。
    真的！竟然真的是他們蘇家拍賣所發出去的唯一一張黑金玫瑰卡！而持卡的主人是她爸三令五申，命令他們幾人絕對不能得罪的大佬！可她從大佬入門到剛才，都做了什麽！
    蘇輕柔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