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也激動起來，迅速按動手風琴為她伴奏，但隨後發現自己跟不上她的節奏，因為她的歌聲很快從歡快轉變成激揚。
    “啊這歌聲姑娘的歌聲，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把喀秋莎的問候傳達。駐守邊疆年輕的戰士，心中懷念遙遠的姑娘；勇敢戰鬥保衛祖國，喀秋莎愛情永遠屬於他……”
    這些他唱歌時刻意省略的歌詞，如今從田寧的口中激揚唱出，方岩心浮氣躁，不知不覺中按錯了一個鍵，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打斷了聽眾們的極致享受，滿院的師生齊齊轉頭看向他，目光中透著譴責。
    方岩壓下心底的燥意，風度很好地衝眾人歉意一笑，他清風朗月一般的相貌，總是能叫人生出好感，讓人不忍苛責。
    就在眾人放下那絲不滿，準備繼續聽歌時，田寧卻停下了。
    “田老師咋停下了？繼續呀！”
    “田老師繼續唱，我們還沒聽夠！”
    但田寧搖頭拒絕了他們的要求，又抬手示意他們安靜後，轉眸看向方岩：“可聽明白了？這首歌傳唱著姑娘對保家衛國的愛人的思念，表達了崇高的愛國情懷，而非你所表述的那點小情小愛，上不得台麵。”
    “上不得台麵”這五個字，終於擊碎了方岩一貫維持著的溫文爾雅的麵具，握著手風琴的手背青筋暴起，那雙多情的桃花眼再也盛不了深情，一點點轉冷盯住她。
    四周的人群感受到氣氛不對，慢慢沒了聲音。
    “好，說得好！”
    但就在這時，響亮的叫好聲自院門口響起，人們齊齊回頭，就見嚴首長帶著警衛員，麵帶笑容大步走來。
    但嚴首長身上的氣勢，並沒有因為他臉上的笑意而消減，直麵他的人連對視都不敢，迅速讓開道，引得人群一陣騷動。
    嚴首長仿若未覺，徑自穿過人群，走到神色錯愕的田寧跟前，讚賞地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喀秋莎表達的是愛國情懷，這首曲子是惠玉同誌的拿手曲目，她是文工團的團長，等回了京城你們見了麵，必能聊到一塊去。”
    田寧是滿臉茫然，邊上的警衛員趕緊幫首長低聲補充：“惠團長是首長的妻子，你的婆婆。”
    警衛員的聲音雖低，但因為眾人被嚴首長的氣勢所攝，無人說話，四周安靜得很，所以大夥都聽到了，也同時充分領會了嚴首長那句話的意思。
    嚴首長在告訴大夥，田寧是他認可的兒媳，也會是他妻子認可的兒媳，他們這些吃瓜群眾最好知道如何說話。
    那些懵懂的學生還不懂，但學校的老師們卻懂得很，連連點頭誇讚田寧：“田老師課教得好，歌還唱得這麽好聽，咱學校的學生就沒有不喜歡她的。”
    “田老師工作負責，人品又好，是咱們的榜樣，咱們這些同事都得向田老師學習。”
    “對，像田老師學習！”
    都是當老師的話，話說得好聽，誇得還有水準，又帶動學生衝她鼓掌表示感謝，田寧隻覺得眼前這一切太過魔幻，轉頭看向嚴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