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柏，你怎麽讓小田一個人回娘家？就算你抽不出空陪同，也得讓小田將東東帶上。東東聰明乖巧討人喜歡，你丈人見過後也能對你有一兩分認可，你日後也才好上門。”
    傍晚，嚴柏一回家，王嬸子就恨鐵不成鋼地教訓道。
    嚴柏回想起齊香蘭冷淡的臉色，他沒有辯解，而是跟王嬸子道謝：“謝謝嬸子，來日我會帶著孩子們一起去。”
    王嬸子這才寬了心，又叮囑了他幾句才離開。
    “爸爸，媽媽哪天能回來？”東東跑到爸爸跟前忍不住問道。
    嚴柏摸了下兒子的小腦袋，溫聲說道：“媽媽過三天就會回來。”
    東東迅速算時間，雙眼發亮：“那就是大後天，大後天我要去火車站接媽媽。”
    綠皮火車咣當咣當的行駛，過站就停，一直搖晃到第二天清晨抵達省城。
    下火車後，腿腳發軟，好似身體還在火車晃動，直到走出火車站才緩過勁。
    “還記得回家坐那趟公交嗎？”齊香蘭忽然在她身側問道。
    這句話好似激活了她的記憶，眼前的綠樹紅花都蒙上了時光的薄紗，熟悉又陌生。
    她微微眯了下眼，看向東邊初升的太陽。
    齊香蘭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也沒有從她臉上看出追憶和歡喜，齊香蘭微蹙了下眉：“走吧，我帶你坐車。”
    田寧沒有拒絕，跟著齊香蘭轉了兩趟公交車，來到一個工人家屬院。
    “二妹，我就猜到你和媽媽今天能回來，一大早就趕來等你，果然沒讓我白等。來，大姐幫你拿行李。”
    剛進院門，田芳一臉笑容地走過來，又伸手去拿田寧手中提著的布兜。
    田寧避開：“不麻煩你了，兜裏隻有衣服，不沉。”
    “什麽麻煩不麻煩，咱們姐妹哪裏需要客套？”田芳很是熱情，直接奪走了她手上的布兜，但那輕飄飄的重量讓田芳臉上的笑容凝滯了一下。
    這麽輕，莫非真就幾件衣服？
    時隔六年回娘家，田寧就不給爸媽帶些禮物的嗎？
    田芳忍不住看向親媽齊香蘭，又掃過她手裏提著行李，與她離開那天並無二樣，田芳不由得大失所望。
    齊香蘭看見大女兒這神色，警告地瞥了她一眼道：“芳子，去前邊帶路，你二妹久不歸家，怕是都忘了家怎麽走了。”
    田芳震驚地瞪大眼：“二妹，你不會真忘了吧？你從小在這長大的。”
    望著田芳浮誇的表演，田寧輕笑了一聲：“時間長了，確實有些忘了，就如那幾年我們好像都忘記了彼此。”
    田芳神色滯了一下，旋即又熱情地伸手挽住她：“忘了也沒關係，大姐帶你熟悉熟悉，你就又想起來了。”
    說完，就挽著她一邊往家走，一邊指點著院裏各處回憶往昔，懷疑她們當初的姐妹情深，回憶兒時的玩伴。
    田寧靜靜聽著，神色平靜。
    田芳忽然停住，指著一顆樹笑道：“二妹，你還記得你五歲那年，不知怎地爬上了那顆樹，結果下不來，你急得要哭，最後還是方言在下頭哄著你跳下來，一把把你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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