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男人的話信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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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雙胞胎換好了尿布,兩奶娃又不肯睡了,鬧騰得田寧沒法去吃飯。
    洗完尿布的嚴柏走進來瞧見,提議把他們抱去廚房,田寧擺手:“你和東東先吃吧,我陪他們玩一會,他們玩累就會睡覺了。”
    “媽媽,我也陪弟弟妹妹玩。”東東跑過來,爬上炕搖起了撥浪鼓。
    叮叮咚咚的鼓聲立刻吸引了雙胞胎,不過他們小手仍然沒有鬆開田寧的衣角。
    嚴柏去了廚房一趟,很快又回了東屋,坐在炕沿上陪著妻兒。
    田寧感覺到男人的目光不時落在自己頭上,一開始還羞惱,後來麻木了,也就無視他了。
    等兩奶娃玩夠了躺下睡覺,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給兩奶娃掖好被角,田寧立刻扯下頭上的毛巾。
    嚴柏很自然地伸手接過,但田寧沒鬆開。
    “我洗過再給你。”
    “不用洗。”
    田寧卻沒有理他的話,拿著毛巾徑自去了院裏,搓了肥皂壓水清洗。
    剛壓出的井水是溫的,但抵不住外頭接近零度的氣溫。
    南方的冷跟北方不一樣,是濕冷,能透進骨頭裏的那種冷。
    浸了水的手指頭很快就紅了,她正要咬牙熬過去之時,一隻溫熱的手覆住了她的手。
    冷然交替之下,田寧打了個激靈,下意識要掙開,那隻手先一步從她手下拿走毛巾。
    “我來洗,你去屋裏烤火,笊籬上你的毛巾快烤幹了,你拿下來再擦擦頭發。”嚴柏說完,就蹲下身搓洗毛巾。
    過了一會又抬起頭,疑惑問道:“怎麽還沒進去。”
    田寧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道:“你不用對我這麽好。”
    冬日裏月影稀疏,並不能看清男人的眼神,他很快垂下眼,繼續搓洗毛巾,在嘩啦水聲中他輕聲說道:“這不算什麽好。”
    “可我受不起,也還不起。”田寧低聲說完,轉身快步進了屋子。
    “不用你還,是我欠你的。”
    嚴柏搓洗的動作一頓,水聲隨之消失,隻有他這句話在夜風中飄散。
    不久之後,嚴柏拿著擰幹的毛巾回到了廚房,看到被掛到洗臉架上的幹燥毛巾,他沒說什麽。
    這頓熱了兩次的晚飯吃得很安靜,東東一開始還嘰嘰喳喳說話,後來發現媽媽的情緒不高,也就不說話了。
    吃完飯後,東東主動要求自己刷牙洗臉洗腳,完事後爬上炕,輕拉下媽媽的衣袖:“媽媽,你怎麽不躺下睡覺?”
    田寧這會很疲憊,頭隱隱有些疼,但頭發還沒有晾幹,隻能閉著眼歪靠在炕邊,心裏想著改天將頭發剪了,沒有吹風機的年代,齊腰的長發不但洗起來麻煩,晾起來更麻煩。
    忽然聽到東東問她,她睜開眼笑著揉了下他的小腦袋:“媽媽一會就睡,你先躺進被子裏,給媽媽暖被窩好不好?”
    能幫媽媽做事,東東高興點頭:“好噠媽媽。”
    小男孩鑽進了被子,在裏頭又滾了兩下,然後抬起小腦袋說道:“媽媽,被子暖好了,你進來吧。”
    “還不夠,東東再躺十分鍾。”
    “好噠媽媽。”
    “媽媽,十分鍾過了嗎?”
    “還有一會兒,你閉上眼睛睡吧,媽媽到了時間也會睡的。”
    小男孩點頭,他是打算打算撐過十分鍾的,但上下眼皮總是打架,最後完全合上了,小鼻子傳出輕微的呼嚕聲。
    田寧給他掖了被角,便忍不住用力掐了下自己額頭,但依然無法壓下頭疼,疼痛還在加劇,頭腦發沉。
    她隱約知道,自己怕是病了,不與孩子們睡一個被窩,避免將病氣傳給他們。
    她又捶了下頭,裹緊外衣下了炕,又拿了一塊毯子,摸黑走向房門。..
    但在開門跨入廚房時,無意中碰倒什麽,發出砰的一聲響,在萬籟寂靜的深夜,這聲音格外清晰。
    好在炕上的三個孩子都沒有被驚醒,田寧鬆了一口氣,將另一隻腳也邁入廚房,又小心地將東屋的門關上。
    然後彎腰去摸剛剛被自己踢倒的東西,前頭與西屋相連的房門卻忽然打開,一束手電筒光照過來。
    田寧頭腦發沉,反應也比較慢,光束射來時,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田寧你怎麽了?”
    男人走到她身邊,攙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覆上她的額頭,立刻皺起了眉頭:“你發燒了。”
    她躲了下沒躲開,睜開眼對上男人擔憂的眼神,她扯了下嘴角:“沒事,睡一覺燒就會退了。”
    看到田寧的臉燒得通紅,嚴柏心裏很是懊悔,明明之前她的臉色就紅得有些不大正常,自己卻沒有多想,還讓她碰了涼水。
    顧不得再忌諱什麽,嚴柏俯身一把將她抱起:“我先抱你去炕上躺下,就去找林大夫拿藥。”
    雙腳離地,田寧暈乎乎還有些沒反應不過來,但聽到他的話一下子清醒過來,抓住他的胳膊急切搖頭道:“不要去炕上,我生了病不能東東他們一起睡,會把病氣傳給他們。”
    嚴柏動作一頓,低頭對上田寧因為急切而泛起水光的杏眸,其眼尾也是紅的,豔若桃花,又澄澈無比。
    嚴柏呼吸一滯,慢慢低頭,懷中之人卻渾然不知危險,水霧朦朧的杏眸半睜不睜地看著他。
    呼吸交織在一起,他聞到她身上特有的香氣,讓他心底的悸動越發難以壓製,彼此的唇越來越近。
    及至下方的紅唇無意識地張開,噴薄出的熱氣讓嚴柏一下子清醒過來,他迅速抬起頭,又將田寧放到一張椅子上,用力地打了自己一耳光。
    田寧被燒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忽然聽到一聲脆響,她努力睜開眼,看到身前的男人在她麵前蹲下來,她又想起之前的事,伸手拽著他說道:“我不去炕上,我就在廚房椅子上躺一躺,明天睡醒了就沒事了……”
    “田寧,”嚴柏抓住她的手,“廚房不是睡覺的地方,你不去炕上,就去我的床上睡,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麽。”
    田寧就算頭腦暈乎也有基本的安全意識,那就是男人的話信不得。
    隻是她這會說話都有些艱難了,便幹脆不費那力氣,隻搖頭表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