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國武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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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命者!
    寧凡聽到這個詞匯,露出一抹不解之色。
    “雲傾道身上,有一道天命,這道天命將會為大雲國帶來災難,”長公主臉上露出一抹肅然之色。
    “天命……”
    寧凡眉頭一蹙,實話說自從被寧闡天命坑了一把,他對天命本能的很反感,想了想,隨即又問道:“災難……能有多大災難?”
    曆朝曆代,總是有些災難的。
    天災,人禍,戰爭,瘟疫……
    長公主的話,更像是一種說辭,要將自己卷入皇家內鬥。
    雖說太子要殺自己,但不意味著寧凡接受一個簡單的說辭。
    “這個災難,將導致整個大雲國,一人不存,”長公主說道。
    寧凡:“……”
    見寧凡一副置疑的表情,旁邊七皇子連忙說道:“給他看,給他看!”
    “看,看什麽?”寧凡問道。
    長公主微微一笑,伸出手來,上前抱住了寧凡的腦袋。
    寧凡頓時有些發懵,麵前的碩大散發著淡淡的女子香味,讓他心猿意馬,同時也納悶長公主到底要自己看什麽?..
    正困惑間,一股詭異的景象出現在寧凡腦海中,他看見帝都內千千萬萬人在頃刻之間被一道詭異的力量所籠罩,滿臉都是痛苦的表情,在一番掙紮後,化為一團血霧爆開。
    這景象僅僅持續三息時間,長公主已經退開,她額頭上已經浮現出汗珠。
    寧凡滿臉震驚,一方麵驚訝於畫麵中的景象,另一方麵驚訝長公主的手段,她居然直接在自己腦海中播放一段畫麵?
    “這是……”寧凡開口問。
    “我也有一道天命,這是天命圖景,”長公主說道:“我的天命,就是阻止雲傾道!”
    聽到這話,寧凡微微一愣,問道:“天命還能相衝?”
    按照寧凡現在所知,天命就是天道降下的任務,越是重要的天命,天命之人得到的機緣也就越多,如寧凡那一道天命,一定是要完成某個極重要的任務,所以才會有一位護道者培養。
    現在兩道天命,居然是一正一反,寧凡聽在心中頗為怪異。
    “我阻止不了雲傾道,或者說我的天命,本來就是一道注定失敗的天命,我的存在就是天道給雲傾道一點點阻礙罷了,”長公主搖搖頭,“所以我需要破命者,打破這個命數!”
    “因為我曾經忤逆過一道天命?”寧凡問。
    “對!”長公主望著寧凡眼中,流露出一抹神采。
    雲傾道和長公主雖然背負著天命,但他們的天命級別肯定不如寧闡,畢竟寧闡有護道者加身,還被稱之為道子,如此厲害的一道天命都被寧凡所破,這意味著寧凡的確擁有逆天改命的能力。
    “懂了……”寧凡點點頭。
    寧凡其實很清楚,他根本沒有忤逆天命的能力。
    他之所以能殺寧闡,依靠的仍舊是吞天劍,若非那一日吞天劍斬斷護道者的天命連接,他根本殺不了身為道子的寧闡……
    “怎麽樣?成為太子的破命者,我們將傾盡全力培養你,同時……”長公主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冰猿殿,說道:“這冰猿殿也供你使用,幫蘇落雪抑製體內的血脈之力,而且我們還會尋找治愈她血脈之疾的辦法。”
    寧凡攤攤手,微微一笑,“我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長公主看他一眼,淡聲說道:“明天,去國武監,我在那裏等你!”
    說罷,她拖著宮裝長裙,跟著七皇子轉身離去。
    當夜,寧凡與蘇落雪就被安置在宮內。
    有了長公主的保證,寧凡心下稍有寬慰,不管如何,蘇落雪的命保住了,隻要有時間,她身上的血脈之疾未必沒有解法。
    至於他和太子之間的恩怨,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橫豎都是拚了,他根本沒有退縮的道理。
    ……
    第二日,寧凡就在兩名太監的帶領下,來到地處皇宮北部的國武監。
    國武監門前是兩座氣勢雄壯的武神雕像,大門由純銅所鑄,上麵布滿一個個掌印,看樣子是有人用手掌一下下拍出來的。
    “我們隻能引你在此,你自行入內,”太監退在了一旁。
    寧凡點點頭,便步入其中。
    順著長長的走道,行出一段距離,麵前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內不少武者正盤膝坐地打坐,行周天之煉。
    而在這些人中間,有一方龍形大鼎,這鼎內居然不斷有真氣緩緩逸散出來,供這些武者吸收。
    寧凡在旁邊看得嘖嘖稱奇,需知越是煙火氣多的地方,真氣越是稀薄,所以那些超脫勢力都選擇傳說中的名山大川。
    大雲國皇室為了彌補國武監內真氣不足,直接將海量真元投入鼎中,人工做出這等真氣匯聚之地。
    土豪!
    寧凡隻能在心中如此形容。
    他剛在場邊站了一會,旁邊忽然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這位就是寧凡,昨日他在地龍塔內拿到地龍令,而長公主希望他擔當破命者。”
    寧凡扭頭望去,就見說話之人,是一名國字臉的老人。
    此人麵色紅潤,自有一股霸氣,拋開一頭銀發,根本不似一個老人。
    當此人的話傳入場中,那些正在周天之煉的武者們紛紛睜開眼睛,朝著寧凡這邊望過來,他們目光各異,有打量,有讚賞,有驚訝,但更多的是不服。
    場中略微沉默一會,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憑什麽!”
    “我們冬練夏練,為的就是這個位置,他寧凡一個北地之人,莫名拿到地龍令就能一躍成為破命者?”
    “說得對,地龍令有什麽難的?我們能拿到地龍令的至少有三人,是長公主壓著不讓去,這不公平!”
    一時間,場中響起眾多憤懣的聲音。
    幾名武者望向寧凡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幾分鄙夷和厭憎。
    老者淡淡一笑,伸出手安撫道:“諸位,這是長公主的決定,老朽也無法阻止長公主,若是心裏有什麽不舒服,等見到長公主時,你們大可以去問一個究竟。”
    寧凡聽到這話,頓時撇撇嘴。
    這老頭子看著麵善,可是一肚子壞水,他這根本不是什麽勸誡,完全是在煽風點火,鼓動著國武監這些弟子們針對自己。
    果然……
    老者話音剛落,場中不少人已經站起來了,一副群情激昂,義憤填膺的架勢。
    “這事,不可能由長公主一人定下!”
    “想當破命者,至少要能打的過我們!”
    “大師兄,你去教訓那小子,如果連你都打不過,他根本沒資格當破命者,屆時我想長公主也沒什麽話可說!”
    這些武者們紛紛鼓動著,而在正中央,那座龍形大鼎前麵,一名布衣青年盤膝而坐,似乎對周圍人的勸說無動於衷。
    可當寧凡的目光挪到此人身上時,布衣青年驀然睜開眼睛,正好與寧凡對視上,隨後布衣青年起身,緩步來到寧凡跟前,拱拱手,“吾乃南地豪門易家末子易聞道。”
    寧凡也向他拱拱手:“寧凡。”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但你應聽過南地淮陽城滅門慘案,我就不多做介紹了,”易聞道說道。
    “沒聽過……”寧凡道。
    易聞道:“……”
    他想了想,方才開口道:“總之,我易家滅門,實為太子一手操辦,我跟他之間的仇,似比海深,破命者這個位置輪不到一個隨隨便便的外人來做,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請自行退出。”
    寧凡看著他,問道:“我若是沒有呢?”
    “沒有?”
    易聞道淡淡一笑,忽然間,他身上那平和氣息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刀劍鋒芒的淩厲之勢。
    “那易某恐怕就要討教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