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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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間,葉殊置身無垠的虛空。四周寂靜無聲、一片荒蕪,半空中漂浮著藍色的火焰,這些不知名的藍色火焰煞是炫麗。聚沙成塔的火焰,急速向他襲來,將他吸入其中。空空蕩蕩的圓球中心,衍生出一株紅褐色的神樹,綻放淡藍色的小花,不多時,麵前的神樹便結出三個果實。
    旋即神女進入藍色的火球中,兩人四目相對,葉殊的心中激起千層浪,體內的霸天真氣急速翻滾,麵色潮紅,像染病般,急忙將注意力移向其它地方。神女則是伸出玉指,說也奇怪,巨大的火球噴湧的離火竟順著神女的手指匯入葉殊的大腦,腦海中的世界瞬即化為虛影。
    《殘陽如血》的功法頓時與源源不斷的離火交織在一起,兩股不同的力量在他的大腦和周身遊離。燥熱難耐,如同置身滾滾燃燒的火爐,少許的離火從他的口中竄出,隨即淹沒在虛空中。
    葉殊感覺自己的大腦要被這兩股力量撐爆,口中喃喃自語道:“仙女姐姐,你的功法太深厚了,慢點,我要炸開了。”額頭沁滿了汗珠,滴答滴答地落到茫茫的不毛極地。
    神女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反而加重了功法的注入,滾滾的內力如同決堤的天渤海衝垮他的那個小小的靈魂。
    “葉殊,葉殊,你怎麽了……”
    遊離於太虛幻境,靈魂離體,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那個叱吒風雲、縱橫一生的美男子,正坐在王府裏,享受著天倫之樂。遠離了戰爭的殺戮、官場的爾虞我詐、情場的肆意揮灑。
    麵前的小女兒葉花牙牙學語,夫人唐幻影一襲紅色長裙,鮮衣怒馬,平淡如水的日子也樂的怡然自得。
    耳邊響起幾句親切的聲音,他慢慢睜開雙眼,才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但縈繞在記憶中的功法卻是格外明朗。默念功法,手心中聚攏出藍色的火焰,這些火焰隻停留片刻,便消失不見。
    墓穴中恢複了往常,似無人闖入。潮濕的地麵上,留下腥臭的氣味,棺槨中的紅蜘蛛爬出來,沿著鐵鏈緩緩落到地麵上,開始了覓食。
    夏天的悶熱,山中的毒物相較之前,漸漸多了起來,數百隻成群結對、鮮衣怒馬地啃食著不知名的植物。
    莫名的哨聲,從酒館後傳出。
    肅殺的寒氣摻雜著血腥味鋪麵襲來,屍體橫陳、死寂的小酒館外,巴蕉的葉子在風中肆無忌憚的搖曳著。酒館內外的燈光驟然熄滅,隻有遠處昊宇城的零碎星光。
    蟄伏良久的殺手,此時如脫韁的野狗,迅速聚沙成塔,占據著有利地形。
    葉殊環視四周,烏泱泱的妙齡女殺手將他團團包圍。瞧著穿著,並不是安國境內的殺手組織,倒像是南國的秀念棧。秀念棧是唐徐坤最得意的傑作,在他的鐵腕統治下,兩大長老謝伊、劉凱建議在現有的基礎上,建立東秀念棧和西秀念棧,借以軍隊,蠶食鯨吞鄰國。
    不出所料,這十多名殺手定是先遣部隊,圖謀不軌。
    從缺口處,走出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雪白的脖頸纏著一條金色的小蛇,惹火的身材令人難以克製罪惡的衝動。但葉殊心靜如水,緊握著霸天劍。
    “小哥哥,你可是葉叔叔的公子。我們十多年不見,劍拔怒張倒顯得生分許多,娜娜先去酒館裏取出棧主的心愛之物。”女子笑了笑,走到他麵前,作勢伸手撫摸他的額頭。
    葉殊下意識的躲閃,自詡正人君子的他,萬萬不會被動的接受,曖昧不清的陌生人。
    於麒麟怏怏不樂、拳頭狠狠的攥著。這一切,被方芳記在心裏。
    “姑娘,莫要再向前,我們真的見過嗎?”他心裏嘀咕著,坐在蔠潃亭下,平複悸動的心,少女緊挨著他坐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盛世美顏。
    “小哥哥,你熱嗎,怎麽臉上都是汗?”
    少女好奇的問他,葉殊掃視了女子,沒有說話。
    少女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輕盈地擦拭著他臉上的汗水。
    葉殊也不再躲閃,一貫奉行禁欲的修習功法,方才如決堤的河水傾瀉直下。
    少女笑顏如花,嗬氣如蘭地湊到他耳邊低語。
    他把霸天劍放下,享受著片刻溫存,放鬆了戒備,不知不覺陷入了昏睡。殘存的意識卻異常清醒。
    “少主,這家夥該如何處理,不如閹割了,做個西秀念棧的大檔頭,豈不美哉、樂哉。”於麒麟細聲細語地哈著腰,恭恭敬敬地說著。
    “不可,他以後還有用處,不要浪費了大好軀殼,於執事,你去接應千葉小姐,我們浪費了許多時間,月長老又該嘮叨個不停。”
    少女撫摸著俊俏硬朗的身體,看著凡間少有的俊美少年,歎了口氣,“小哥哥,委屈你了,生逢亂世,命如草芥、隻願早些結束這紛亂的局麵。”
    安曆十年,安帝大修戰船,舉國之力,攻打國力孱弱的南國,在那場戰爭中,她失去了愛她的母親。父親心灰意冷,幾欲輕生,幸得玄應觀的無塵道長開解,才勵精圖治,創建秀念棧,借以抗衡安國的侵略。
    “娜娜,我們走吧。”
    於麒麟聳了聳肩,朝著葉殊啐了一口,才心安理得地離開。
    少主看了看於麒麟的小人模樣,道:“你做這些心裏可曾有片刻的沾沾自喜。”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那你真的沒辦法。”
    “好了,出發。千葉姐謀劃的計劃是時候吹吹東風了。”
    “遵命!”訓練有素的殺手,一溜煙消失不見,隻留下昏迷的葉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飛逝。昊宇城的安天院遭受了建院以來第一次大規模襲擊,沉穩的劉院長鐵青的臉龐下青筋爆出。京都的幾處軍機重地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一時間,全城戒備,安帝也在劉貴妃的鳳榻處草草了事,便召開相關事宜。
    葉悟道重新取出黑旗令,放到衣服的內袋裏,騎著快馬飛馳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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