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碧麟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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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羽並不知道蒼涼山脈深處到底發生了何事,才導致了還未成年的六耳獼猴,居然跑到了山脈外圍的區域活動。
    可是這些事情也不是他該去了解的,自家的麻煩事就夠陳羽一個人受的了。他搖了搖頭,既然想不明白便不再去多想,日後有機會的話自然會知曉的。
    “吱吱吱~”
    正出神地想著,陳羽隨即就被小六耳獼猴的叫聲吸引了注意。循聲望去,就見它正扭過身來對著自己招手,意思應該是想讓自己跟著它走。
    不明所以的陳羽楞了一下,隨後便跟著小六耳獼猴的腳步走了過去。
    一旁的老黃狗見狀,渾濁的眼睛盯著小六耳獼猴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它的眼底下閃過了一絲猶豫,可轉念之後也選擇跟了下去。
    小六耳獼猴走在前方,帶領著一人一狗,它所走的路徑,卻不再是陳羽以往砍柴時所走的路。
    隻見它用一雙爪子,撥開了左側長得比人還要高的草叢,拐進了一條被草所掩蓋住的幽徑之中。
    陳羽和老黃狗被小六耳獼猴帶領著,順著地上那被不知名妖獸所壓倒草木從而形成的草路前行著。
    大致地比劃了一下,陳羽再根據地麵被壓倒的草木的範圍,可以大概地推測出這頭未知的妖獸,其軀體竟然足有水缸那麽粗大。
    到了這個地步,陳羽自然明白,小六耳獼猴帶自己前去的可不是什麽善地,前方肯定有未知的危險在等待著他。
    望著前麵在認真領路的小家夥的背影,陳羽竟然沒來由地相信,它並不會去害自己。或許正是這一年來,他跟小六耳獼猴的相處和玩鬧,才讓陳羽產生了這種信任吧。
    就在這時,小家夥的耳朵忽然抽動了一下,它頓時便停下了腳步,轉身對陳羽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陳羽見它這幅模樣,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趕忙低下身子,讓自己的身形盡量地掩藏在草叢後麵。
    貓著身子走到小家夥的身邊,陳羽小心翼翼地扒開了前方的草叢。透過草叢的縫隙,陳羽被眼前所見給嚇得不輕。
    在那前麵的草地上,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的,明顯已經斷氣多時了。
    在他的手腳上,四五條渾身碧綠,三指粗細的碧鱗蛇,正肆無忌憚地遊離著。而在他身體四周的草地上,淩亂的散落著幾條碧鱗蛇的殘體,顯然在此之前,這裏曾有過一場惡戰。
    根據陳羽了解到的消息,碧鱗蛇隻要成年,就可以擁有練力境的實力,更別說它還是一種具有劇毒的蛇類,就算是練力境圓滿的武者遇見了,也是掉頭就走,不敢輕易招惹。
    現如今也隻能怪這名男子太過倒黴了,居然被一群碧鱗蛇給圍攻了,死得實在是冤枉。
    陳羽並不懂武者的修行之道,但是他往來鎮上,多多少少還是了解到一些與武者相關的事情的。並且他也很渴望有機會能夠成為一名武者,這樣他就有實力和金錢去保護好自己的娘親了。
    為此他才一直堅持鍛煉身體,期待有朝一日能夠有機會踏入武者行列。
    陳羽觀這名男子體魄強健,臂膀壯實,比起自己不知道強壯了多少倍,他有理由相信這名男子絕對擁有練力境的實力,甚至還有可能已經達到了練力境圓滿的地步了。
    看到如此強大的男子,竟然也斃命於碧鱗蛇的圍攻之下,陳羽握柴刀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沒有遲疑,陳羽掉頭就走了,對他來說,此時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說為了重病臥床的母親,他都絕對不可以輕易丟掉性命。
    因為就陳羽現在家裏的情況來說,他的性命不僅僅是屬於自己的,他還要守護好自己的母親,所以他還有要活下去的理由!
    沿著來路走出足夠遠後,小六耳獼猴追上了走在前麵的陳羽,小爪子扯了扯他的衣角,另一個爪子則撓著低下的小腦瓜,顯出一副充滿歉意的樣子。
    陳羽雖然驚訝於它如此有靈性,但相處這麽久以來倒也在預料之中,更何況這個小家夥還是一隻未成年的六耳獼猴呢!
    看著小家夥那既帶著歉意,又掛著委屈的模樣,陳羽頓時覺得好笑,心中的緊張也消退了不少。
    伸手輕輕地掐了一把小家夥那毛絨絨的小臉蛋,陳羽笑道:“好了好了,我又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陷害我的,可能這中間出現了什麽連你都不知道的變故吧!”
    小家夥聽到陳羽的話,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也認為一定是發生什麽變故了。
    “好了,這件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處是非之地吧!不然那些碧鱗蛇追上來了,我們的小命怕是要不保了!”
    陳羽回想起那男子的死狀,現在還心有餘悸,碧鱗蛇那雪白的毒牙,還有那陰鶩的眼神仿佛還在眼前。
    他們沒有過多停留,繼續沿著來路返回。隊伍以陳羽為首,後麵跟著一隻小猴子,還有一條老狗,這樣的組合看著實在令人覺得怪異,似乎感覺陳羽就跟個玩雜耍的江湖人士一樣。
    走著走著,陳羽忽然整個人都定住了。他猛地想起,既然那個死去的男子可以修煉到練力圓滿的境界,那麽他身上說不定就帶著有關於武者修煉的秘籍。
    陳羽的心中一陣掙紮,既想回頭去搜索死去男子身上的武學秘籍,又擔憂回去會有性命危險。
    他雙手握緊了拳頭,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這次陳羽所遇到的可是懂得了修煉的妖獸,並不是以往那些隻會使用蠻力的猛獸。
    妖獸已經是開了靈智,懂得修煉的一類靈獸,而猛獸卻是缺少靈智,隻會蠻力的一類動物而已。妖獸跟猛獸之間不僅僅是智商上有差別,實力上更是天差地別。
    此情此景,不禁讓陳羽回想起當初進山林砍柴時,第一次遭遇猛獸時的場景。
    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一頭獨眼的野狼,它那猙獰的模樣,已經深深地烙印在陳羽內心的深處。
    那個時候,陳羽的身體同樣是在不停地顫抖著,恐懼瞬間彌漫在他整個心頭。不過,他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雙手握緊了砍柴刀,與凶狠的獨眼野狼戰在了一起。
    雖然最終的結果是,陳羽傷痕累累身負重傷,但他還是成功地將獨眼野狼給趕跑了。
    這一戰,陳羽輸給了獨眼野狼,但是他卻戰勝了自己的內心。
    從那以後,陳羽對自己身體的鍛煉越發嚴格了,簡直要把自己往死裏練,他要不斷地超越自身的極限,隻為在這殘酷的山林中爭得生存的一席之地。
    長此以往,終於到了與獨眼野狼的最後一戰,陳羽最終將其成功的擊殺了,之後還為它做了一座墳,立了一張木碑,上麵刻著可敬的對手!
    與獨眼野狼的一戰,陳羽感覺到自己成長了,他從對方的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陰險,狡詐,毒辣,這些都是這片山林的生存之道!
    正因如此,陳羽說不上有多麽仇恨獨眼野狼,反而對它生出了一點敬仰之心,它可以說是陳羽的半個師傅了。
    到了現在,陳羽又再次麵臨著同樣的選擇,戰或者是逃?!
    陳羽雙手朝著自己的臉蛋拍了兩個巴掌,疼痛讓他瞬間冷靜了下來,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堅定了。
    他不再猶豫,而是選擇了回頭去找那不一定存在的武學秘籍。武者既是陳羽一直以來的夢想,更是能夠使他有能力保護好自己母親的一種方式。
    陳羽認為自己並不是沒有勝算的,他還有兩個幫手,而且他也不需要跟碧鱗蛇鬥個你死我活的。隻要製定好策略把那幾條碧鱗蛇吸引走,那麽他就算成功了。
    想到這裏,他頓時計上心頭,他在腦海裏一遍一遍地演示這個方法,看它是否可行,以保證不會出現犧牲。
    很快,他們又重新回到了之前掉頭的那個地方。陳羽小心翼翼地扒開草叢,發現那幾條碧鱗蛇正津津有味地享用著大餐,他胃裏一陣翻滾,差點就吐出來了。
    強忍著這殘忍場麵所帶來的惡心反應,陳羽從懷裏掏出了準備作為午飯的一個雞腿,他把雞腿遞到老黃狗的鼻子前,讓它聞了聞,差點讓老黃狗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老黃,看你的了!”
    陳羽心裏默念著,朝著遠方將手中的雞腿重重地扔了出去。
    老黃狗的視線頓時被雞腿給吸引了過去,屁顛屁顛地一溜煙就竄了出去,直直朝著雞腿落下的方向跑去。
    “簌簌~”
    長得比人還高的草叢被老黃狗帶得晃動了起來,發出陣陣聲響。
    “噝!”
    一眾碧鱗蛇聽到響聲,齊刷刷地都抬起頭朝著老黃狗奔跑的方向望去。
    它們墨綠色的眼眸之中帶著一絲絲的凶戾,被鮮血染的更鮮豔的蛇信子吞吐著,再加上那帶血的鋒銳牙齒,無不令人感到恐懼!
    老黃狗這陣子的動靜明顯驚擾到它們享用美食了,它們此刻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有多大了,恨不得把鬧出這場動靜的家夥當場給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