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金線刀的原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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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中午,太陽高懸當空,熱浪滾滾而下,仿佛連空氣都扭曲了起來。鎮子的街道上,熙熙攘攘,路過的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不過,這時候在蒼涼山大酒樓門口前的街道上,路過的行人卻選擇繞行或者是停下來圍觀,因為此地此時正有兩夥人在對峙著。
這兩夥人之中,一方是葉家的四個護院大漢跟他們葉家的老家主葉天壽,另一方卻是隻有陳羽一人。
雙方之間的氛圍並不是劍拔弩張的那種,反而顯得十分的平淡,也隻有那個名叫葉天壽的老丈明顯看起來比較激動,就連身體都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隻見葉天壽這時突然就抬起了右手食指,指著陳羽背上那柄金線刀,顫顫巍巍地問道:“少年郎,請問這把刀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那葉天壽的聲音雖然在顫抖著,但是他的語氣卻十分的堅決,似乎一定要在陳羽身上得出一個答案來。
陳羽在聽到葉天壽的問題後,心裏咯噔一下,想著“果然!這個老丈真的認識這把金線刀的前主人。”
他撓了撓頭,視線不禁看向了別處,心裏當即就產生了一種小偷心理。他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小偷去偷東西卻碰上了原主人那樣,視線開始變得躲閃起來,根本不敢直視對方,因為陳羽一時不知該如何去解釋清楚這件事的始末。
難不成陳羽直接就跟葉天壽說“這把刀是我從一具屍體上撿來的。”
真要這樣說的話,人家說不定就認定了陳羽是在幹殺人越貨的勾當,那麽他當即就會被扣上一個殺人嫌疑犯的罪名,這可不是陳羽希望看到的。
但是,陳羽現在的表現看在葉天壽的眼裏,他卻能夠看出來很多東西,畢竟他活了那麽長的年歲,就連眼睫毛都是空的,又怎麽可能會看不出陳羽情緒上的波動呢?
隨即,葉天壽便沉下聲來繼續問向陳羽:“少年郎,老朽看得出來你肯定知道一些什麽的。你可知道老朽乃是蒼山城葉家的老家主葉天壽,你隻管把知道的說出來,老朽定能保你周全!”
陳羽聽完葉天壽的話,心裏不禁腹誹“我管你是葉家李家還是朱家的,反正我又沒聽說過!”
不過他想到葉天壽可能跟自己那個未曾謀麵就死去了的便宜師父有關,倒也不想鬧得太過難堪,隻是出言反問了葉天壽一句:“敢問葉老可是認得這把刀的原主人?”
葉天壽聞言,當即明白了眼前的少年郎一定與自己那孫兒的失蹤脫不了關係。他的眼神頓時一凝,雙眼之中銀芒閃爍,一股龐大的精神波動便如海嘯一般向陳羽傾瀉而去。
陳羽的神識同樣非同一般,他在此刻心念一動,很快就感知到對方朝著自己施展出一股精神波動,想要讓自己的意識臣服在那股強大的威壓之下。
“哼!”
不過陳羽如今也不是任人可以隨便拿捏的軟柿子了,隻見他的雙手快速地結了一個手印,這是他從九龍控火訣的手印中拆分出來的,是他感悟九龍控火訣到極其高深的境界後自創的一個關於如何運用精神力的手印。
這是陳羽繼上一次被七彩地心火的意識襲擊以後,專門琢磨出來的一種精神攻擊手段。
待陳羽手印結成的一刻,其眉心之中突然就竄出了一條銀色真龍。
它的頭顱與傳說中的真龍頭顱相差無幾,其軀體並不是多麽龐大,隻是差不多水桶那般粗細,軀體之上鱗片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全身,四腳五爪威風凜凜,看著就如同傳說中的真龍降臨世間。
這條銀色真龍圍著陳羽盤旋而上,下半身的軀體將他團團包圍著,上身則是停在了他的頭頂上方。
就在這時,葉天壽所發出的精神波動浪潮終於襲來。陳羽的心念隻是微微一動,那條銀色真龍便猛地甩動其尾巴,豎著自下往上抽在了那股精神浪潮之上。
“啪!”的一聲傳出。
那股精神浪潮直接就被銀色真龍的尾巴給分割開來,剩餘的精神浪潮分為兩半從陳羽身體的兩側滑過,被銀色真龍的下半身軀體給擋了下來,根本傷不了陳羽分毫。
“噠噠噠!”
另一邊葉天壽將外放的精神力連忙收了回來,整個人接連往後退了三步,直到他被一個護院大漢扶住才停了下來。這時,就連他的嘴角處都溢出了一縷血跡。
“老家主你這是怎麽了?沒事吧?”扶住葉天壽的那個護院大漢見到此狀,趕緊出聲詢問起他的身體狀況,本人卻是根本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麽。
畢竟精神波動也隻有精神力強大之人才能覺察得到,以常人的肉眼卻是難以發現的。
葉天壽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大礙,隨即他便站直了身子,眼神十分凝重地望著前麵鎮定自若的陳羽。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次精神力的交鋒中吃了一個暗虧,被那個少年郎以線破麵攻破了自己精神浪潮的衝擊。他更想不到的卻是這個少年郎的精神境界居然與自己一模一樣,精神力也是相差無幾。
這讓葉天壽感覺太不可思議了,他是非常地清楚精神境界的提升有多麽艱難,他修煉了數十載的光陰不過才晉升到入微二段而已。
可是眼前這個少年郎不過十六七歲,其精神境界居然與自己處在了同等水平,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去相信的一個事實!
冷靜過後,處世多年的葉天壽當即明白過來,眼前的少年郎恐怕有著莫大的背景,而且極有可能還不是自己可以招惹得起的勢力,自己絕對不能夠與之交惡。
隨後,葉天壽便快步走到了陳羽的跟前。而陳羽看著對方臉色滿是凝重,一度以為他又要出手的時候,沒想到葉天壽卻在此時對著自己笑了起來。
這不僅讓陳羽感到一陣錯愕,就連葉天壽身後那四個葉家護院也是一臉的愕然,他們看到老家主獨自上前,還以為他這是要親自出手準備好好地教訓一下對麵那個臭小子呢!
沒想到,他們的老家主卻是對那個臭小子笑臉相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那四個護院大漢頓時麵麵相覷,臉上皆是一臉懵圈。
接著,葉天壽臉上的笑容更加慈祥了,樂嗬嗬地跟陳羽套起近乎來:“嗬嗬嗬!自古英雄出少年,老朽果然沒有看走眼,少年郎真乃少年英雄也!剛才老朽冒味試探了一番,望少年郎莫要怪罪老朽才好。”
葉天壽說著還對陳羽微微躬下了身子,也算是為他剛才所為向陳羽道歉賠罪了。
隨後,他便抬起身來接著開口說道:“其實,你身後背著的這把金線刀的前主人乃是老朽的小孫兒葉青。前段時日他跟老朽提過,說他要到蒼涼山脈的外圍山林去采摘稀有靈藥,可是自那以後他便渺無音訊了,老朽這次前來就是為了查清他到底發生了何事。”
陳羽聽完右手握拳撐住了下巴,正在思忖著這些信息的真偽,畢竟現在他也隻是聽葉天壽的口頭所說而已並無真憑實據,他也不好隨意就妄下定論,一時陳羽也不好斷其真假。
葉天壽到底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陳羽此時心有顧慮,隨即他便指著陳羽背上的金線刀說:“這把金線刀的刀柄所係著的玉佩之上刻著一個青字,你不信的話盡可細細地去查看一番,之後便可知曉老朽所言是真是假。”
聽到葉天壽居然能夠指出金線刀後麵係著的玉佩上麵所刻之字,陳羽當即就信了他八九成,因為早在之前他就已經看到那個玉佩之上確實刻有一個青字。
陳羽作勢沉吟了片刻,隨即一把將身後的金線刀拔了出來。
這一舉動可把葉家四護院給嚇得不輕,以為陳羽這是要對老家主行不利之事,他們就要向前衝上來。
可是,葉天壽這時卻從左肩之上伸出了右手手掌將他們阻攔了下來:“別動,都給老朽站回去!”
葉天壽這是在賭,他賭眼前這個少年郎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相信他定然不會行對自己不利之事。畢竟從剛才的那次交鋒上來看,這個少年郎顯然已經手下留情了。
果然,陳羽拿著金線刀望了一會之後便將其遞給了葉天壽:“也罷!雖然這把刀我都用出感情來了,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葉天壽顫巍巍地伸手接過陳羽遞過來的金線刀,眼淚在其雙眼之中打著滾,最後還是出聲問道:“難道青兒他……”
“嗯!葉青他已經過世了。”陳羽對著葉天壽點了點頭,臉上滿是鄭重。
接著他又說道:“不瞞您說,葉青可以說是我的半個師父了,這把金線刀還有我手上戴著的儲物戒指都是從他的屍身上搜到的。而他本人早在前段時間就已經喪命在碧鱗蛇的圍攻之下,屍身也已經被我火化了。”
“啊啊啊!我可憐的青兒啊!”
葉天壽雖然心裏早有猜測,自己的孫兒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是如今親耳所聞他也還是難以接受得了,不禁仰天哭嘯了一聲,整個身體都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陳羽見狀連忙將他的身體扶住,怕他因悲傷過度而摔倒在地:“葉老,人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
葉天壽現在老淚縱橫,哪裏聽得下陳羽的勸說。葉青可以說是他最寵愛的一個孫兒,其煉丹天賦早在十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驚豔了葉家的所有人。
二十歲的時候葉青就可以煉製出一品中級品質的丹藥了,這樣的煉丹天賦顯然遠超自己,葉天壽早就將葉青定為葉家下一任的接班人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葉天壽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最寵愛的孫兒就這樣橫死荒野,這如何不令他痛心疾首。
陳羽在一旁看著一個老弱之人哭得如此淒慘,心裏也有一絲不忍,不知自己將實情告知於他到底是對是錯。
他如今也隻能悄悄地過渡一些真氣給葉天壽,使其不至於哭暈過去。
葉天壽雖說因為心情悲痛而痛哭了一會兒,不過他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所以他很快就停歇了下來,情緒也慢慢調整過來。
他一下子就握緊了陳羽的手掌,接著他卻說出了一句讓陳羽都摸不著頭腦的話來:“老朽要跟你賭丹!”
望著陳羽不解的表情,葉天壽這才開口向他解釋起來:“賭丹是煉丹師之間的對決,煉丹師雙方同時煉製出一枚丹藥,賭的就是雙方所煉製出丹藥的等階和品質。哪一方的丹藥等階和品質最高,哪一方則為贏家,不僅可以贏得對方所煉製的丹藥,而且還可以贏走雙方在之前就定下的賭約。”
葉天壽這時卻不是因為心血來潮才要和陳羽賭丹的,他之所以如此地寵愛葉青,就是因為他要將葉青培養成足以壓住蒼山城另外兩大煉丹世家的煉丹師。
可是現在自己最抱有期望的孫兒已經不在了,所以他也隻能另外尋覓到能夠替代葉青的角色才行,這才是葉天壽要和陳羽賭丹的真正原因。
早在剛開始的交鋒上,葉天壽就知道陳羽的精神境界已然達到了入微二段的恐怖高度,但是他不清楚的還有陳羽的煉丹技術,而進行賭丹無疑可以將其煉丹技術徹底地測試出來。
其實葉天壽在聽到陳羽將葉青當作自己的半個師父的時候,他就動了要將陳羽拉攏到葉家裏來的想法了。即使拉攏沒有成功,最差也要將陳羽變作他葉家的外援才行,這是葉天壽心底裏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葉天壽千算萬算,卻還是沒有算到陳羽接下來會這麽幹脆地回答他一句:“不賭!我最忌諱的就是賭博了。”
聽到陳羽的這個回答,葉天壽心裏直抓狂,可是自己又奈何不了對方,一時他也不知該拿陳羽怎麽辦才好。
葉天壽正愁悶間,他突然就看到陳羽右手食指上戴著的儲物戒指,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咳咳!”
他右手握拳作勢輕咳了兩下,接著就伸出了左手對陳羽說:“既然你不賭的話,那就麻煩你把青兒的儲物戒指歸還給老朽吧!”
看著陳羽遲遲沒有動作,葉天壽不禁在心裏暗笑“小樣,老朽這還治不了你了!金線刀都還給了老朽,可是儲物戒指卻一直都不肯脫下來,看來青兒這儲物戒指肯定對你來說非常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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