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柳芙蓉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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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丹房的紅木大門被氣浪撞開以後,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出現在了門口之處,他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微張,其上濃烈的橙色真氣極速流轉,凝聚出了一隻雄鷹鉤爪。
緊接著,老者的鉤爪直接就插入了木門裏,鋒利的鉤爪從木門上扣下來了一塊尖銳的木頭,隨即他的右手猛地一甩。那塊尖銳的木頭被橙色真氣圍繞,化作一支尖錐呼嘯著朝葉天壽的腦袋飛射了過去。
葉天壽見狀臉色不由大變,眼看著自己的右手就要掏中陳羽的肚子了,可是飛射而來的木錐他卻也不敢大意。畢竟來者的實力跟他相仿,對方全力擲出來的木錐他當然不可能置之不顧。
他這時也隻能暫時放棄對陳羽的追擊,轉而去應對射向自己腦袋的木錐。危急時刻,葉天壽猛地轉過身來,一雙獅王烈爪同時抓向那塊近在眼前的木頭尖錐。
“哢嚓!”無堅不摧的獅王烈爪瞬間就將那塊木錐抓成了一堆的木屑,隨著葉天壽雙爪齊放,一堆零碎的木屑便隨風飄落了下來。
葉天壽怒視著門口那邊,可是先前出現在門口的那個老者已然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他的臉色更顯難堪。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將頭扭向了陳羽那邊,赫然就看見了那個老者已經護在了陳羽的身前。
原來那個老者在將手中的木錐射出去以後,身形也緊隨著從一旁飛奔而出。在葉天壽為截下木錐而雙手擋住自己視線的時候,老者已經趁機閃身到了陳羽近前。
葉天壽臉色陰沉,邁步向老者逼近:“柳知命!老朽勸你莫要多管閑事,你不要忘了葉家和柳家還有聯姻一事,遲早是一條船上的人!奉勸你一句,莫要自誤!”
被葉天壽稱作柳知命的老者捋著白須,淡然笑道:“嗬嗬嗬!聯姻一事本就是逆子私自下的決定,老頭子我可不想把我的寶貝孫女下嫁給你家那個跋扈孫子呢!”
“這麽說來,這件事你是插手定了?!”葉天壽麵露凶色,語氣陰冷之極,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出手之意。
“這是當然!老頭子最見不得就是你殘害少年天才的做法了,如此做法不就等於是葬送了年青一代的一顆新星嗎?你這年紀真是活到了狗身上了!”
柳知命與葉天壽針鋒相對,針尖對麥芒,對葉天壽要殘害陳羽的做法嚴厲禁止。
下一刻,兩人的身上便各自產生出一股真氣風暴,兩股真氣風暴很快就碰撞在一起,發出了一陣“唰啦唰啦……”的聲音。
真氣風暴相互碰撞而激起了一股強風,以柳知命和葉天壽為中心吹向四方。近在兩人咫尺的陳羽也難以抵擋這陣強風,不得已往後退出了幾步,離開了風暴的中心。
陳羽退遠以後,雙手並指各自在自己的手臂上點了一下,真氣流轉而過,隨即就覆蓋在雙臂的爪痕之上,那裏的鮮血便不再往外冒了。
他這時才伸手進衣襟裏將自己早先藏了進去的小家夥給揪了出來,可是小家夥這時卻依然蜷縮著身體昏迷不醒。
搖晃了兩下小家夥卻絲毫不見它有反應,陳羽心中的疑慮不禁更深了,不知道小家夥這是在經曆著什麽過程。好像自從它從碧鱗洞回來以後就變得這麽嗜睡了,陳羽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不過他也不想去幹擾小家夥,沒準它現在正處在成長的關鍵時刻呢!想到這個可能,陳羽最後便將他又塞回了衣襟裏,還是不要讓它太多地暴露在人前比較好,萬一被眼尖之人看出它是六耳獼猴的幼崽就麻煩了。
煉丹房裏外所發生的動靜很快就吸引到拍賣行工作人員的注意,沒過多久,柳芙蓉便被一個製服女子帶領著來到了門口。
柳芙蓉趕緊就將圍觀在門外的工作人員疏散走,並且下令讓她們封鎖消息,切忌將看到的事情泄露出去。
將人都疏散走以後,柳芙蓉便也步入了煉丹房裏,她快步走到了陳羽的近前,關切詢問道:“陳公子,你沒事吧?”
陳羽朝柳芙蓉擺了擺手,玩笑般說道:“沒事,還死不了!”
“既然還能說笑,那離斷氣還遠著吧!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照這麽說來,陳公子至少也還能活九百多年啊!嗬嗬!”
柳芙蓉顯然看出來陳羽是在開自己的玩笑,所以她也回以一個玩笑給陳羽,她說完以後還捂嘴假笑了起來,對陳羽極具挑釁之意。
無端被對方扣了個禍害的頭銜,饒是陳羽這麽精明的人都不禁楞了一下神。不過他很快就回想起剛才柳知命跟葉天壽的談話,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將視線轉向了場中正在激鬥的兩名老者,就見柳知命的一雙鷹爪功迅疾無比,速度快得讓陳羽都暗暗心驚。
而另一邊的葉天壽同樣不容小覷,兩隻獅王烈爪揮舞起來,無堅不摧,令柳知命也不敢與其攖鋒,隻能夠憑著速度與之迂回相鬥。
柳芙蓉見陳羽沒再接話,旋即也關注起場中的戰鬥來。
可是,兩人之間平靜的氛圍很快就被陳羽給打破了,就聽見他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柳姑娘,場中一邊是你的爺爺,一邊卻是你未來的公公,你說誰會勝出呢?”
陳羽的這句話非常平淡,外人聽著就好像他是在討論場中這場戰鬥的最終結果一樣。但是,這句話聽在柳芙蓉的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她臉色驟變。
“你……你在胡說什麽呢?”柳芙蓉趕緊將臉撇到了一邊,為的就是不讓陳羽察覺到她臉色的變化。
隨即,一道明顯氣勢不足的聲音便從柳芙蓉嘴裏說了出來:“當……當然是我爺爺能贏啊!”
陳羽對柳芙蓉的這個回答隻是“嗬嗬!”的笑了兩下,柳芙蓉聽見他這兩下笑聲,自然就認為陳羽是在嘲笑自己。
心神早已被陳羽輕描淡寫的“公公”二字打亂了的柳芙蓉,心中莫名地冒出一絲火氣,朝著陳羽就怒吼了一句:“你在笑什麽?!”
很快,柳芙蓉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雙手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雙眼之中好像還表現出了一絲不敢相信。
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會這麽衝動,以至於讓平時端莊穩重的自己顯露出如此失態的一麵。
重男輕女,男強女弱的封建思想一直束縛著柳芙蓉。柳家到了她這一代就隻出生了兩個女兒,一個是身為柳家長女的她,另一個則是她尚未成年的妹妹。
作為一個嫡係長女出生在柳家這樣的大家族裏注定了是柳芙蓉最大的悲哀,無論她如何去努力,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家族的長輩依然不會相信她有能力接管這麽大的家族,也打理不好家族龐大的生意。
所以到了最後,柳芙蓉也還是沒能逃脫與葉家聯姻的命運。雖然她也曾奮力抗爭過,但是父母的期盼,家族的命運都壓在她的身上,她又如何抵抗得了,最終她也隻能屈服在命運之下,答應了這門婚事。
不過說到底,這門婚事一直以來都是深埋在柳芙蓉心底深處的一根刺,而現在這根刺卻被陳羽這個外人當麵挑了出來,重新刺進了她的心中。
這不禁使得她心痛欲哭,她轉過身去背對著陳羽,眼淚在這時不爭氣地滑落下來,最後她還是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陳羽站的離柳芙蓉那麽近,就算她的抽泣聲再輕陳羽也能夠聽見。當陳羽聽聞這陣抽泣聲時,他明顯大吃了一驚“不過是和她開了幾句玩笑而已,這個妖女怎麽還躲一邊哭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會對柳芙蓉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心裏頓時感覺有點過意不去。
這下倒好了,陳羽最不擅長的就是哄人了。可是,要他放任柳芙蓉哭下去那肯定是不行的,他撓破了頭皮都沒能想出應對的法子,最後能夠想到的就唯有自己硬著頭皮上去跟她認錯為妙。
想到這裏,陳羽也覺得不太好意思了,但是畢竟是他說錯了話才導致柳芙蓉這般傷心的,現在是該他負責任的時候了。
為此,陳羽也隻能硬著頭皮輕輕扯了一下柳芙蓉的衣角。
對方身上穿著緊身旗袍,陳羽的這個動作不可避免地就碰到了她的身體,嚇得柳芙蓉渾身一顫,她轉過身來帶著哭腔嬌嗔道:“混蛋,你……你想幹嘛?!”
陳羽現在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的手現在還停滯在半空,可是他卻不知如何去解釋才好了,隻能生硬地回答道:“我說我是不小心碰到你的,你會信嗎?”
柳芙蓉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哭臉已經被陳羽給看到,她當即就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轉身就想逃離此地。
不過這時的陳羽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她,隨後陳羽便衷心地對柳芙蓉說了一句:“對不起!”
聽到這句道歉的話,柳芙蓉心中壓抑已久的痛苦便全都如同缺堤的洪水傾瀉而出,眼淚更是哇哇地往下流,最後她居然就撲進了陳羽的懷裏,似乎把此刻陳羽的身體當作了她的避風港灣。
柳芙蓉突如其來的舉動,無疑讓陳羽也變得不知所措了起來。他的身體在此時仿佛凝固了,雙手提在半空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才好。
這個時候,陳羽也隻能任由柳芙蓉靠在自己的懷裏痛苦一場了。他這時才明白過來,也許柳芙蓉外表的堅強一直以來都是她假裝出來的,也許她的內心裏很渴望得到一句道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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