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菀菀還以為他想不開要用那把光劍把自己的異能割開，不想下一秒，那把光劍直衝她而來。
    光劍穿過她的腹部。
    她最後看到的是方醒的眼睛。
    漆黑的瞳仁，仿佛那個夜晚沒有星星的天空，月光照不亮陰霾。
    那是憎恨。
    她親自教會了他，什麽叫恨。
    光劍因為失去了異能的供給，劍尖收縮進劍柄，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鍾菀菀捂著腹部，倒在地上。
    她能感覺到動脈被切斷，能感覺到體溫在流失，能感覺到自己命將盡。
    她能感覺到的隻有遺憾，遺憾自己的複仇事業未竟。
    “秦家一直在騙你，如果你有命活著的話，去找一個叫安舒的律師，就能知道真相。不過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目光渙散之前，她隻能看到，方醒捂著脖子走過來，撿起自己的劍柄，檢查鼻息。
    大部分異能在本體死亡後就會失效，所以現在方醒的脖子解脫了。
    被勒過的部分隱隱作痛，不過從今以後不會再痛了。
    “菀菀姐，某種意義上來說，你還挺可憐的。”方醒緩步下樓，去找東西處理傷口。
    沈濯纓忽而有些心慌，他轉身出門，看到走廊盡頭躺著的人瞬間猜到了情況。
    方醒混進來了。
    他旋即轉身前往會客室，果然少了一個人。
    該死的，他還真會糊牆。
    這麽說來剛才故意犯錯幫方醒的那個小子，應該也是他的同夥。
    宋默餘光瞥到有人進來，還未轉身，就被人拽住了衣領拖出門。
    她還沒來得及放電阻止對方的行動，就被直接從窗戶甩下了樓。
    雖然這裏是二樓，但要是直接落地也會受不小的傷，宋默剛用異能稍微緩衝了一點，腹部就受到一陣重擊。
    沈濯纓直接跟過來跳到了她身上，拿她做緩衝落地。
    隨後他迅速趁人虛弱的時候，把人扔進了水池。
    宋默還沒喘口氣，就感覺到四周的水向她身上湧來，往她身體裏鑽。
    眼前的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隻有微弱的亮光在雲層間閃爍。
    沈濯纓走到水池邊，操縱著水流將人淹沒，沉水。
    隔著水麵，宋默看不清天空的顏色，她隻是掙紮著伸出手。
    天空閃過一抹亮色。
    沈濯纓操縱著水流往她的口鼻裏鑽，讓水液擠進入她的氣管……
    嗆水的感覺讓她更加難受。
    方醒簡單處理過傷口後，回到會客室並未見到人，旋即出門四處查看。
    “帥哥，去哪呢？”
    厲燦甩出一張金屬牌攔住他的去路。
    在那張紙牌快到他麵門之前，方醒迅速掏出光劍切開，警惕地盯著眼前的人。
    “放心，我可沒打算就現在把你那漂亮的腦袋砍下來做收藏。”厲燦笑著收回了自己的牌，“而且某種程度上來說我還挺喜歡你的。”
    這人又開始瘋言瘋語了。
    “謝謝，但是很惡心。”方醒警惕著，往破裂的窗戶靠去。
    宋默應該是從這裏帶走的。
    “放心，我不對你動手，我隻要拖一會時間等濯纓把你的小女朋友解決就好了。”厲燦勾著唇，眼中帶著興奮。
    想到再等一會能看到方十一痛苦的表情，他就開心得要死。
    聞言方醒迅速往身後窗外望去。
    就在此刻天雷突降，白色的光照亮了屋內。
    方醒勉強遮住眼睛向外望去。
    一個漆黑的人影佇立在水池邊，皮膚在頃刻被電流燒焦，明顯已經被雷劈死了。
    剛才還嬉皮笑臉的厲燦表情僵在臉上，顯然也沒有料到這種情況。
    房頂傳來劇烈的轟鳴，似乎也被電流擊穿了。
    方醒已經往水池的方向跑了過去，伸手把水裏的人撈了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
    在把人從水池裏拉出來的瞬間，他看到宋默的胸口處冒著銀色的光芒，觸感就像是堅硬的結晶礦物。
    “咳咳，咳咳咳……”宋默趴在地上，把被灌進口鼻的水全部都吐了出來。
    嗆水的感覺很難受，而且她感覺自己好像是穿了過緊的束身衣一般，呼吸不暢。
    手指觸碰胸口，才發現自己胸口的皮膚帶著非生物的冰涼。
    那個變成水晶又變回人的童話故事，好像真的發生在她身上了。
    她的身體在結晶化。
    奇美拉最終會化為源晶結晶體，再從結晶變回跟人類類似的結晶生物。
    她剛才能控製天雷降世，也是因為結晶化的同時，異能的控製力加強了。
    這就是江雪遙的猜想嗎？越是強大，越是變得非人，有夠殘酷的。
    “先回去吧。”方醒把她扶起來。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回去，找人看看有沒有機會變回去。
    一個人已經攔在了麵前。
    “帥哥美女，想去哪呀？”厲燦悠悠地晃蕩到兩人麵前。
    沒有了沈濯纓，還有個厲燦在。
    “跟你沒關係。”方醒把人抱起，一隻手提起劍。
    難保厲燦不會叫出追兵，他的兩個手下也不太好對付。
    而且宋默現在的身體情況，跑步也不太方便。
    就在此時，厲燦似乎接到了指示一般，自己退開了。
    “他就這麽輕易放過我們了？”宋默疑惑。
    這實在有點草率，很像有陰謀的樣子。
    “先回去再說。”方醒帶著人離開。
    因為剛才的雷暴轟擊地麵，整個秦家別墅區域已經起火。
    沒過多久，就有消防車的聲響。
    方醒帶人到了車上，就聽見一聲清脆的“宋默姐姐，你怎麽了？”
    夜星辰走上前去，端詳著人的情況。
    宋默的一隻手已經是半透明的水晶狀了。
    “可能我要變怪物了吧。”她自嘲般笑笑。
    雖然之前她安慰方醒的時候很樂觀，但真的發現自己可能會變成非人類生物，她比方醒都害怕。
    害怕屬於不老不死生物的漫長光陰，恐懼時間無情，要她一人承受永生帶來的孤寂。
    真的見過幸福的曙光，怎麽可能獨自忍受漫長的孤獨黑夜。
    “沒關係，總會有辦法的。”方醒安慰她，“也許有辦法清除你體內的源晶，讓你變回普通人呢？”
    雖然這也隻是一點猜想罷了。
    但至少現在，她需要一點希望。
    //淩昭和他閨女真是貫穿全文的重要人物，便當了還能影響到劇情發展……隻能說父女都是一個模板，幹過反派的事情，死因卻又很正派。
    //此時距離決戰篇還有一點點的劇情
    //晚上有事，下章拖更到九點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