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無數的念頭湧現在喬治的心頭。

    what if……？

    如果他昨晚相信自己的直覺，抓住霍克，那麽，那些屍體就不會出現。

    不對。

    是如果他是在前段時間，在聽說電影院的事情，就直接抓住霍克的話，那麽，最起碼，他能救下十幾二十多人。

    對。

    沒錯。

    一瞬間。

    一種名為‘內疚’的感覺，瞬間湧現在了喬治的心頭。

    但……

    霍克則是聽著這句話，眨了眨眼睛，然後，用著一副，我壓根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鬼東西的表情，無辜且無奈的看著喬治。

    “史黛西警探，我壓……”

    “啪！”

    喬治頃身，啪的一聲，將麵前資料夾中的幾張因為爆炸還有因為火燒導致麵無全非的屍體照片甩到了霍克的麵前。

    “你知道他是誰嗎？”

    “……”

    霍克瞥了一眼照片上，燒得跟禿雞一樣的照片，隨後抬頭看去麵前的喬治，搖頭：“不知道，我應該認識這個人嗎？”

    他的確不認識這照片上的禿雞來著。

    霍克實話實話。

    喬治冷笑了一聲：“這個人就是昨晚載你回家的那個司機，你不會忘記了吧，我是看著你坐上這輛出租車的。”

    說話間，喬治將第二張照片，也就是那張已經被燒成了空殼子的照片，一並放到了霍克的麵前。

    霍克看著第二張照片上，看上去是一團焦黑，但神奇的是車牌並沒有被燒焦，甚至還可以看得見的照片，挑了挑眉。

    什麽材質。

    整個車身都被燒成渣渣了，車牌除了看上去被熏黑了之外，其他一點兒毛病都沒有的？

    這車牌不會是用振金打造的吧。

    霍克心中如是想著。

    下一秒。

    霍克抬頭看去喬治，似乎明白這一切究竟是這麽回事了：“所以，史黛西警探，你的意思是，我是因為這個出租車司機，才被拉到這裏來的？”

    來了。

    喬治看著霍克那有些震驚但又透露著一絲原來如此味道的表情，也是內心暗道了一聲，看去霍克：“怎麽，這一次，難道你又有什麽巧合可以解釋的嗎？”

    從昨晚到現在，滿打滿算不超過十二個小時，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有用什麽合理的巧合來解釋這一切。

    喬治心中如是想著，環抱著雙臂，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霍克，似乎在說，我準備好了，請開始你的表演。

    霍克見狀，有些啞然失聲的笑著搖了搖頭。

    “我沒有什麽解釋的。”

    “……”

    霍克看著表情出現一絲呆滯的喬治，靠著椅子，直接說道：“我是乘客，他是出租車司機，我是坐過這輛車，我到了目的地就已經下車了，至於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我也解釋不了，畢竟，我已經下車了。”

    喬治也笑了。

    “是嗎？”

    “當然！”

    喬治皮笑了兩聲，一副‘我抓住你了’的表情：“我查過你們社區的監控了，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沒有這輛車的進出記錄，你還堅持你的這個理由嗎？”

    霍克笑容燦爛。

    “當然，誰說我的目的地是在家門口了？”

    “……什麽？”

    霍克看著對麵這一次，聽著他這句話，貨真價實窒息了一秒鍾的喬治，攤了攤手，笑容燦爛的解釋道：“因為我的目的不是家門口，好像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我搭乘出租車，就一定需要坐到家門口的吧。”

    沒辦法。

    他倒是想讓巨人農場主給他ps出他乘坐出租車到家門口的監控畫麵來著。

    但……

    時間緊，任務重，最重要的一點，巨人農場主要價太高，霍克一時間，付不起這樣偽造監控的費用。

    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讓巨人農場主ps出了一個最便宜的偽造視頻來著。

    喬治聽著霍克的這句話，然後，看著霍克臉上的笑容，的確有些兒感到窒息了。

    “你沒乘坐出租車到家門口？”

    “是的。”

    “那你在哪下車的？”

    “我沒下車。”

    “……”

    霍克麵對喬治的追問，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甚至還有些從容不迫，聳了聳肩，笑了笑道：“最起碼，我不是走下車的。”

    “什麽？”

    “我是在靠近哈德遜河的時候，跳車的。”

    “什麽？”

    “對，跳車。”

    霍克點頭，一本正經：“就是跳車，因為我發現那司機的行駛路線有些別扭，我怎麽說話，他都不理我，隻是默默的開著車，你知道的，我是個孤兒，警惕性很高，所以，為了防止有什麽意外情況，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會讓我再也見不到我妹妹洛娜，所以，在司機拐進靠近哈德遜河的六十街道的時候，我選擇了跳車。”

    說著。

    霍克似乎想到了什麽，歪了歪頭，看去喬治：“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派警員去我房子二樓左手邊洗手間裏麵看看，在髒衣簍裏麵，昨天我跳車穿的衣服，還在裏麵。”

    說完。

    霍克雙手交叉，麵帶微笑的看著喬治，似乎，一點兒都不介意喬治對他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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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

    喬治懷疑是對的。

    但……

    他沒證據。

    霍克本來以為自己很討厭警員的，但眼下，他覺得自己錯了。

    如果懷疑他的警員，是喬治·史黛西的話，這其實一點兒都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兒在刀尖上跳舞的刺激。

    話說，從他出師之後，這種能讓他腎上腺稍微上升的感覺，已經很少了，哪怕是那一次在公路上暗殺鷹眼的時候，都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感覺……

    很棒。

    喬治目光死死的注視著給了他一個聽上去很扯澹理由的霍克，扭頭，朝著身後的單向玻璃看了一眼。

    正在觀察室的貝克特在霍克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打電話給已經取得了搜查令，正在霍克家中搜查的警員打去電話了。

    警員已經按照貝克特的要求，去尋找特定的物品了。

    喬治重新回頭，看著坐在對麵的霍克。

    此時此刻。

    喬治看著霍克，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口井，本以為探頭就可以看見井底的模樣，但眼下卻突然發現，似乎，他所看到的井底，並不是井底，剛剛所看到的，僅僅是倒影。

    甚至……

    喬治還從霍克的雙眸之中，看出了一絲戲謔的表情。

    對。

    戲謔！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警探，喬治可以篤定，在剛剛一瞬間，霍克的眼神中，的確閃爍著那象征著戲謔的神色。

    該死的。

    喬治眯了眯雙眸。

    “為什麽不報警。”

    “為什麽要報警？”

    霍克聽到這個問題，笑了一聲：“當年我和洛娜從得克薩斯州搬到印第安納州途中，從人販子的車上跳車之後，不也沒有報警嗎，我不喜歡警員，因為我是孤兒，對於我們來說，我們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

    說完。

    霍克看著張了張嘴，試圖想要說什麽的喬治，伸了伸右手，繼續說道：“恕我直言，史黛西警探，你並不是我第一位接觸的警探了，而且也不是第一位同學家的家長了，但抱歉，不管是你，還是其他我所認識的警探，到目前為此，你們沒有一個給我留下好印象，上一個也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你說我是king，可以，證據。”

    他不報警，是因為他是孤兒的時候，就曾經受到來自警方的壓力。

    合情合理。

    還是那句話。

    沒有任何法律規定，他不報警，也是違法的。

    喬治眉毛一挑，似乎抓住了一個漏洞。

    “可是你在你汽車被偷的那一晚，報警了，不是嗎？”

    “沒有。”

    霍克想也不想的直接搖頭：“汽車被偷的那晚，我是打電話給投保的共榮保險的，我沒有興趣和警方打交道，那是共榮保險報警的，和我無關，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報警了之後，你們會怎麽做，因為我是孤兒，你們不會懷疑我的車是不是被盜了，而是會懷疑，我一個孤兒，究竟哪裏來的錢買車的。”

    就和當年他和洛娜還在芝加哥的時候一樣，一個女同學的警探養父第一反應就是他在芝加哥的公寓究竟哪裏來的錢購買的。

    孤兒就沒辦法賺錢了嗎？

    這是歧視來著。

    喬治聽到這句話，陷入了沉默。

    因為他找不到霍克話語中的漏洞。

    最起碼明麵上的。

    就在這時。

    “冬冬！”

    “進。”

    貝克特從外麵推開了審訊室的房門，走了進來，先是看了一眼霍克，然後走到了喬治的身旁，將手上剛剛從霍克口中所說的六十號大街調閱出來的監控畫麵平板遞給了喬治：“霍克說的是真的，他的確跳車了，準確的來說，他是在昨晚八點四十五分跳車的。”

    什麽？

    喬治聽到貝克特的這句話，詫異的看了一眼貝克特，接過平板，看去上麵的監控錄像。

    入眼。

    一輛黃色高速行駛的車子出現在監控錄像中，緊接著，車子的後車門似乎被打開了，然後一團黑影似乎從車內滾了下去，來到了路邊，然後一晃，黑影似乎在地麵上滾了兩圈，滾到了馬路邊上，站起身來後，可以很模湖的看到這似乎是一個金發穿著休閑西裝，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男人在起身後，似乎看到了什麽，直接轉身，朝著在監控的注視下，翻過了護欄，冬的一聲，一頭紮進了哈德遜河中。

    “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