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紐約警署的獎學金，是從我們的退休金中拿出來的吧。”

    “知道啊。”

    “那你也知道，我們的獎學金，是給那些孤兒的吧。”

    “我不是嗎？”

    “……”

    喬治看去霍克愣住了。

    對哦。

    霍克的確是孤兒來著。

    但……

    你銀行賬戶上的三百萬存款，可不是這麽說的。

    最起碼，找遍整個世界，恐怕都沒有一個孤兒，能夠在霍克這樣的年紀，從無到有，僅僅靠自己這個人攢下這麽大的家業了，甚至還拉扯著一個妹妹。

    不談霍克的錢從哪裏來的，僅僅說這一點，喬治也必須要承認，霍克比他的同齡人要優秀的多的多。

    隻是，卻選了一條錯誤的路。

    喬治心中如是想著，搖了搖頭，很是嚴肅的說道：“你並不符合紐約警署獎學金的標準，而且，你也不差那麽一點錢。”

    霍克並沒有放棄：“最起碼，有了紐約警署的獎學金，可以從某種方麵，證明我是一個優秀的好人，有紐約警署的背書，這對我明年的大學很有幫助。”

    喬治聽著霍克這一本正經的話語，嘴角終於忍不住的抽搐起來。

    你？

    好人。

    你殺人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你要做個好人呢？

    而且，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隻要你收手，我既往不咎，全當你就是霍克，不是king，可是你拒絕了啊。

    喬治搖了搖頭，單方麵的中止了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來。

    霍克見狀，歎了一口氣：“好吧，不給獎學金就不給吧，那你告訴我，你們明天押送紮克·斯坦尼去來克斯島監獄的時間，還有路線，總可以了吧。”

    說著。

    霍克一副無奈，算了，我退一步的表情，攤了攤手，一臉，這種可以了吧的表情，看著喬治。

    喬治忍不住的閉上雙眸。

    在這三次的天台談話中，每一次，總有那麽一瞬間，讓喬治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要知道霍克就是king的這件事情。

    那種明知道霍克在打什麽算盤，甚至你也能猜到他下一步想要幹什麽，但你卻沒有辦法去插手去幹預。

    這種感覺是相當無力的。

    就好像，你去釣魚一樣，看著成群的魚兒在水裏遊，但就是不咬你鉤，這種心情，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

    但……

    喬治重新睜開雙眸後，點了點頭，看去霍克，道：“好啊，明天上午十點鍾，紮克·斯坦尼會從警署地下車庫乘坐特警防爆車輛，經由霍夫頓大街、尹利丹大道，還有第七街道，前往賴克斯島監獄。”

    霍克揚了揚眉，看著喬治，嘴角微微上揚：“喬治，我看上去，像傻子嗎？”

    喬治表情認真，很是中肯的說道：“如果你是傻子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都比不上傻子了。”

    傻子可沒有辦法讓他這位多年老警探，找不到他犯罪的一絲一毫的把柄，甚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視線之中拉著他女兒跳來跳去。

    霍克在喬治心中絕不是傻子，而是猴子，還是一隻鬼精鬼精的猴子。

    “那你有必要說假話嗎？”

    霍克嗬嗬直笑著：“不過，我必須承認，你說謊的本事很高，喬治，差一點兒，我都以為你說的是真話了。”

    喬治麵無表情：“說謊的本事畢竟比不上你。”

    “我？”

    霍克笑了，看去喬治：“我從不說假話。”

    喬治冷笑了一聲。

    霍克搖頭，表情認真的看去喬治：“不信，那你可以想想看，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我不是king吧。”

    喬治皺眉。

    想起了此前，他連續幾次當麵質問霍克的畫麵。

    似乎，好像，的確，霍克從來沒有正麵回答過這個問題，每一次，都是直接反問，讓他拿出證據出來。

    霍克看著喬治臉上的表情，攤了攤手：“看，對你，我相當的坦誠，就好像你問我，king對著五千萬有沒有想法，我也如實的告訴你了，我認為，king，對這五千萬很有想法，不管明天你們怎麽押送這五千萬，king對這五千萬勢在必得，而且，king會殺人，並且，敢殺人，尤其是攔在他取走這五千萬路上的人，無論是否，哪怕是你，喬治·史黛西警探！”

    喬治唰的一聲，抬頭看著霍克。

    霍克亦是注視著喬治。

    四目相對！

    似有火星在碰撞中產生一樣。

    這是霍克最後一次的提醒喬治。

    如果明天，在他取走五千萬的時候，喬治敢攔在他的路上，那就抱歉了。

    大不了，事後在請求格溫的原諒。

    霍克聽說過一句話。

    事後請求原諒，總比事前請求允許，要簡單許多。

    不過……

    我還是希望你明天不要成為我路上的絆腳石，喬治。

    霍克的目光注視著喬治，似乎在傳遞這句話給喬治。

    喬治亦是看著霍克，感受著霍克身上狂飆而出的殺氣，有那麽一瞬間，似乎有種看到了屍山血海的畫麵。

    但！

    “我是警探！”

    “nypd！”

    “重桉，喬治·史黛西警探！”

    喬治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霍克，一字一句的說道，也在闡明著自己的立場：“麵對危險，我絕不會選擇後退，隻會上前，紐約警署數萬名警員是如此，國土安全局的探員，更加是如此，隻要明天king敢出現，我敢保證，被抓的，一定是他！”

    “……”

    霍克收回目光，笑了一聲，將手上的燃燒殆盡的煙蒂，丟掉，聳了聳肩：“嘿，喬治，我可是很遵紀守法的，我是你這邊的，你的話應該說給king聽，而不是我，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king的罪證的。”

    喬治也是收回目光，笑了笑：“謝謝，希望那一天快點到來。”

    霍克哈哈一笑。

    一瞬間。

    似乎剛剛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直接就煙消雲散了一樣。

    霍克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

    “走吧。”

    “好。”

    喬治點了點頭，在轉身準備一起離開天台的似乎，似乎想到了一件事情：“你明天應該會請假吧。”

    霍克腳步停頓，看去喬治。

    喬治摸了摸下巴，略有所思的看去霍克：“很奇怪呢，今晚你看上去很健康啊，總不能明天起床發現自己生病了吧。”

    霍克笑了。

    “不行嗎？明天的事情，誰知道呢。”

    “可以倒是可以。”

    喬治點了點頭，看去霍克：“但，這招很容易被識破吧。”

    霍克哈哈一笑，有些忍不住了，看去喬治，搖了搖頭：“喬治，你大可以直接問我的，沒必要這麽試探我。”

    喬治也是笑道：“你會說？”

    霍克聳肩，打開了天台的大門，看了一眼樓梯的高度，扭頭朝著喬治，露出了一絲燦爛的微笑：“我不喜歡說，我喜歡做，比如，我之所以知道我明天要請假，是因為我知道，我今晚會摔斷腿！”

    喬治微微一愣。

    下一秒。

    喬治看著已經站在了樓梯上的霍克，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直接就變了，下意識的朝著麵對著他，張開了雙臂，麵帶微笑的霍克拉去。

    謝特！

    這台階的高度可是有特麽五米的。

    不要命了？

    霍克看著朝他抓過來的大手，閉上雙眸，身體朝著後麵順其自然的傾倒而去。

    冬！

    啊！

    當後背與樓梯親密接觸的那一瞬間，霍克忍不住的慘叫了一聲，緊接著，冬冬冬，似乎是什麽物體滾落的聲音掩埋了霍克的慘叫聲。

    五秒鍾後。

    直接從樓梯上滾下來的霍克，右腳幾乎扭曲成了麻花一樣，額頭也磕破了，整個人，趴在了二樓的走廊上。

    站在天台門口的喬治，還保持著伸手試圖去抓霍克的動作，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幕，整個人當即就徹底的傻了。

    表情很痛苦，趴在走廊地板上的霍克朝著喬治咧開嘴角，流出同樣被磕破的血淋淋的牙口，朝著喬治燦爛一笑。

    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要付出什麽。

    這點道理，霍克是懂得。

    拿一條斷腿，換五千萬美刀，霍克相信，隻要是個人，普通人，都會選擇這麽去做的。

    拚一拚，單車變瑪莎。

    搏一搏，別墅靠大海。

    人生難得幾回搏！

    五千萬的大單子，能出現幾次呢？

    你連斷腿的勇氣都沒有，憑什麽去搶這五千萬。

    或者說……

    你連血都不舍得流，憑什麽讓這五千萬變成血汗錢！

    “怎……”

    正在臥室中一邊看書，一邊琢磨著爸爸和霍克在天台上聊什麽聊這麽久的格溫，突然聽到走廊上傳來的動靜，起身，打開門，剛準備詢問的時候，就看到了那躺在地板上，看上去整個人情況糟糕到了極點的霍克，忍不住的驚呼道：“霍克！”

    下一秒。

    格溫連忙朝著躺在地板上的霍克跑去，一邊大聲的喊道：“媽媽，快叫救護車，快點！”

    海倫聽到格溫的叫聲，蹭蹭蹭的跑上樓，就看到了地板上的一些血跡，還有躺在地板上的霍克，和自己的女兒格溫。

    還有……

    那連忙從天台上下來的喬治。

    海倫瞬間臉色頓變，轉身，朝著樓下跑去，準備找電話，打電話讓救護車過來。

    他們這邊有人受傷了。

    斷腿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