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那一刻,他起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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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以往雖說有些欣賞師大人,但自問從未越矩,以往那些從宮中送入你師府的物件也都是你找我要的,如今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般毀壞本宮名聲之言,可見你從未將本宮當成你的友人,如此,本宮同你之間便再無友誼可言了。”
說著夏含玉扒開她的手,接過茯苓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她拉過的位置,後退了兩步。
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的夏含玉,師華容心中總有不安,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又上前快速拉住她的手以顯親近。
想至此,他幽暗的眸中的暗火再次變得熾熱了幾分。
“阿玉你慣會取笑我,師恒是我哥哥,他若出事,我自然是要心疼的,但你可是我未來的嫂……”
話未說完,夏含玉便冷聲打斷了她。
夏伋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在殿下心中竟能比的上師恒,甚至在師恒冤枉他之際替他說話。
憑什麽!明明她也是公主,如今卻要站在這裏受她的侮辱!
若不是夏家的先祖當年攻破了上京,奪了屬於她先祖的皇位,如今高高在上的那人本該是她!
她恨恨的閉了閉眼又睜開。
夏含玉,早晚有一日,我要讓你跪在我的麵前承受我承受過的一切屈辱!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師恒。
師華容擔憂的看了眼師恒,轉身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她要去找父親想辦法,決不能讓她哥落入錦衣衛的手裏,他在裏麵多呆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險。
隻要一想到他在裏麵被夏伋折磨,她本就慘白的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
師恒則被錦衣衛給帶了下去,夏伋卻並未回去,他走向夏含玉的方向,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地方停下來。
此時的她正蹲在地上哄著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剛才差點被馬車撞上,被一個好心人給救了下來,但身上還是受了不少的擦傷。
夏含玉的手裏拿著從太醫那拿的傷藥在給他上藥,下手溫柔。
“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小孩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再加上剛剛被嚇得不輕,正一抽一抽的,臉上還掛著剛剛哭過的眼淚珠子。
眼前的畫麵溫柔,讓他的思緒不自覺的回想到了那年他被剛送進宮的時候。
那時候,因為家裏實在養不起那麽多的孩子,作為家裏的老二,他被爹娘買給了牙人送進宮當小太監,他當時聽著屋裏麵那些同他差不多年歲孩子的慘叫聲,心中害怕便跑出去躲在假山裏瑟瑟發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
“咦?你這小太監是躲在這裏偷懶嗎?”
一道稚嫩中帶著嬌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轉頭便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他的眼中劃過一抹驚豔,“你是誰?”
然後他便聽見她說:“我娘都叫我玉兒,你也可以這麽叫我。”
小小的身影從外麵爬了進來,名貴的宮裙頓時被劃了好幾道口子。
他趕忙伸手去拉她。
“謝謝你啊。”她俏生生的道著謝,然後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小太監,你為什麽躲在這裏啊?”
“我還不是太監。”
他的耳朵紅紅的,低著腦袋小聲說道。
“為什麽?”
“因為我怕疼,跑了。”
他把自己剛剛經曆的事情告訴了她,她似懂非懂的點點腦袋,“那你是不是不想當小太監呢?”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爹把我賣進來就是當太監的。”選擇,從來都不屬於他這樣的人。
“沒事,我是公主,你要是不想,我就讓父皇讓你去當侍衛,這樣你以後就可以留在皇宮裏了,我無聊的話還可以找你再來假山裏玩。”
他點點頭。
他們在假山裏麵待了很久,久到天都暗了下來,外麵來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他們在那裏焦急的喊著小殿下,然後他被她帶回了坤寧宮。
在那裏,他吃到了這個世上最好吃的東西,也見到了這個世上最溫柔的女人。
他看到他的小公主對著那個一臉威嚴的男子撒嬌,她說她要收他當侍衛,讓他保護她,不答應她就耍賴,那一刻,他露出了進入皇宮後的第一個笑容。
因為他知道,自己不用再當太監了。
後來,他便被一個白麵無須的人給送進了一個訓練基地,裏麵是專門訓練皇室暗衛的地方,那裏麵很苦,弱肉強食,她便是讓他堅持下來的唯一理由,因為他答應過的,以後要當她一個人的侍衛。
不知過了幾年,他以最優秀的成績走出了基地,被賜名夏伋,成為了錦衣衛千戶,也成了陛下手中最鋒利的刀。
可他再見到她時,她的身邊卻多了一個人,她衝著他笑的那樣好看,而那樣的笑曾經是獨屬於他的!
在那一刻,他起了殺意。
夏含玉淡淡的看著她,半響才開口,“起吧。”
隨後轉過身,目光再也不願分她一下。
她察覺到了!
“阿玉你誤會了,我沒有……”
夏含玉冷聲提醒她:“尊卑有別,師小姐該尊呼本宮一聲殿下,抑或長公主皆可。”
“還有,以後若再見了本宮,希望師小姐別忘了該有的禮儀,否則隻會讓外人覺得你師府的教養。”
師華容表情怔怔,搖搖晃晃的後退了一步,臉色一下變得慘白,顫顫著行了禮。
“華容參見長公主殿下。”
師華容頓時大受打擊。
“師華容,如此這般的話,也是你該在此胡說的。”
師華容看著夏含玉的背影,隻覺得周圍的空氣被人抽幹一般,呼吸越發的困難。
她的指甲緊緊的扣進自己的手心,血腥味充斥著鼻尖,卻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她的心中充斥著幾乎要將人淹沒的不甘和恨意
師華容怎麽都想不到夏含玉有一日竟會放任錦衣衛對師恒動手,趕忙上前,伸手想去拉夏含玉的手,卻被她躲了開去。
她的臉色僵了僵。
“帶走。”
夏伋一聲令下,後麵趕來的錦衣衛直接一左一右用力扣住了師恒的肩膀。
“阿玉,北鎮撫司那種地方,哥哥怎麽能進去!你就不怕……”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夏伋,才小聲道:“你明明知曉夏伋他平日裏便愛找哥哥的麻煩,若讓哥哥落到他手裏,不死也得脫層皮啊!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我為何要心疼。”夏含玉看著她,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該心疼的人不是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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