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實在是太可怕了
字數:4263 加入書籤
他張了張嘴,喉間幹澀,帶著啞意,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殿下。”
夏含玉失笑,無語。
自然會顯得難能可貴。
“我說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有才華我便要喜歡,那你也挺有才華,還對我忠心耿耿無人能及,我是不是也該喜歡你呢?”
夏伋呼吸一窒,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但很快便又恢複正常,努力壓製著內心那叫囂的情感。
“他的確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且心性純粹,這樣的人在這個世上確實不多。”
第二日一早,夏含玉便帶著手底下的人在大理寺對麵的酒樓二樓找了個極好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幾樣點心等著你瞧熱鬧。
夏伋在她對麵坐了下來,脊背挺直,身姿端正。
夏含玉:“看,她來了。”
他過轉頭,便見一個女子款款走到大理寺門前站住,雖隻著粗布麻衣,卻掩飾不住她精致的容貌。
隻見她走上階梯,拿起棍子,毫不猶豫的敲擊了起了登聞鼓。
“嘭嘭嘭……”
聲音洪亮,可見氣力不小。
“夏伋,你有沒有覺得她眉宇間同師懷逸很像?”
雖不能說一模一樣,卻也是相當相似了。
夏伋想到昨日見的那張臉,淡淡頷首,“的確很像。”
夏含玉的手肘搭在窗沿上,嘴角半勾著,漫不經心的看著下麵。
“我倒是差點忘了,這師華容本算是師府嫡母出的小姐,好好的嫡親哥哥不要,卻整日同師恒一個庶子混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也是個庶女呢,看來她很早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小小年紀便心機深沉,確實有些可怕。
不過她倒是要看看,她接下來能如何應付。
很快便有人家那女子帶了進去,夏伋問夏含玉,“殿下可要去裏麵觀看?”
夏含玉抬手,“暫時不用,這當事人還沒來,好戲還沒完全開場呢。”
“算一下時間,師大人這會兒應當已經下朝了。”
“夏伋,讓你的人去將他帶到這裏來。”
話落,夏伋還沒開口,他身後的一個錦衣衛便快速朝著外麵跑去。
夏伋抬手,另一個錦衣衛微微低頭,他的嘴動了動,對方頷首後也快速消失在了他們的麵前。
夏含玉眼皮掀了一下,“你手底下的人倒是聰明。”
“不過本宮還是覺得你最聰明。”
因為很多時候不用她說,他便能知道她想做什麽。
夏含玉倒是不討厭別人猜測她的心思,隻要能猜對。
裏麵已經開始升堂。
大理寺卿李景安手持金堂木,“啪”的一聲。
“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事?”
“民女楊一一,狀告戶部侍郎之女師華容奪了本該屬於我的身份,害我堂堂侍郎之女卻隻能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饑一頓飽一頓,而她卻享受著屬於我的一切,還望大人替民女做主還民女公道!”
說著在地上用力的磕了好幾下。
她未曾識字,這些話也是他人教她說的。
楊一一從小便知道自己是個孤兒,是被爹娘撿回家的。
前幾年爹娘無子,所以待她還好,直至她五歲那時,娘忽然有孕,自那日起她就再也沒有一天的好日子,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燒水伺候懷孕的娘,吃的永遠都是殘羹剩飯,直到她弟弟出生,便連殘羹剩飯都沒了。
每日隻能吃一些餿掉的食物,有時甚至連這些都沒有,隻能餓著肚子,還得忍受著爹娘和弟弟的打罵。
她還未及笄,他們便將他賣給了村口的瘸子,那瘸子三十多,早已經娶了三個妻房都被他生生的虐待死了。
她害怕便想跑,爹娘帶著瘸子來追她,在她幾乎絕望想了此殘生之際被人救下。
他們告訴她,她其實不是個孤兒,她有爹娘,隻是她被人搶了身份,他們問她願不願意去搶回來。
然後她便出現在了這裏。
不論真假,她都想賭一把。
李景安拿著驚堂木的手一哆嗦,厲眉蹙起,“你可知自己說的是什麽?若你告的是假案,本官可是要叛你擾亂公堂之罪!”
“民女說的句句屬實,還望大人明查!”
她匍匐在地,心中緊張卻不肯低頭。
李景安見她此模樣,一時竟看不出真假。
“你可有證據證明?”
楊一一點點頭,“民女身上有一個胎記是自小有的,隻要我爹他們看了自然便知道了。”
一旁的師爺忽然出聲,“大人,既然她都如此說了,隻要找師大人來一趟自然便能知曉真假。”
李景安點點頭,“來人,去戶部侍郎府請師言大人過來一趟。”
“是。”侍衛拱手,剛轉過身,便見師言一身大紅官服,沉著臉走了進來。
“李大人無需麻煩,本官已經到了。”
師華容這會兒覺得贏了她估計正高興呢,作為曾經的好閨蜜,她不得好好給她送件大禮才行。
她回頭看向夏伋,眉眼彎著,盡是愉悅的笑意,“夏大人,明日要不要同我一道瞧熱鬧去?”
“唯。”夏伋拱手,見她高興,冷漠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寵溺的弧度,嚇得暗三趕忙移開目光。
夏含玉眼眸一亮,“快進來。”
暗三走進來,看到夏伋頷首了一下,隨即行禮。
“不必多禮。”夏含玉隨意擺手,身子微微前傾,“看來是我讓你辦的事情成了?”
“是,暗七暗八剛剛來信,最多明日,人便可到上京,未免意外,他們正寸步不離的跟著保護。”
“看樣子很快便有好戲看了。”這時間來的倒是剛剛好。
還沒等他繼續說什麽,暗三忽然出現在了馬車外求見。
“臣……”
作為同一期訓練的暗衛,他可是真真實實的感受過來自於他的恐懼,想不到這個殺神居然也會笑。
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終究是喜歡師恒那般溫潤之人,而他不過是一個滿手血汙的惡人,像如今這般能留在她身邊已是幸運。
然聽到他的話,笑意卻溢上了她的眼角。
夏伋的瞳仁逐漸被墨色暈染,深到看不清原來的顏色。
“所以殿下喜歡他?”
“我為何要喜歡他?”
“殿下不是覺得他很有才華嗎?”總是有些喜歡的吧。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