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華音酣戰解眾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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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林滿六來回喘息數次後,重新看向了那名華音寺方丈。
    後者不慢不緊地向他靠來,雙手合十一如先前模樣,其臉上那慈悲憫人的表情顯得佛光萬丈。
    “小施主今日先下地獄,待到老衲圓寂之時...便會來尋小施主一同承受那無間苦難!”
    林滿六身形向左一閃,那華音寺方丈原本緩步前行的身軀,竟是跟林滿六同時動了起來。
    尚不能弄清其出招路數,也沒有尋到對方破綻,林滿六隻得在兩個人不過五、六距離的時候...
    又是一拳遞出!
    正如他所料想的一模一樣,這一次出手被那華音寺方丈完美擋下。
    緊接著,林滿六又是一記鞭腿擊打向前!
    華音寺方丈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如那笑麵佛一般,麵對林滿六的鞭腿...他身體猛地一下沉,雙腿便呈現出紮馬步的動作。
    待到林滿六鞭腿撞向他的時候,隻覺踢到了一處鐵板上,後者絲毫感受不到疼痛,反倒是林滿六吃痛不已。
    怎麽回事?
    眼前這個體格暴漲的華音寺方丈,當真練就了一身羅漢金身?
    “無論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小施主何必行此無用之舉?”
    說罷,華音寺方丈合十雙手一並擊向的林滿六,察覺到依舊是剛剛拿一手外勁全無,內勁蠻橫的掌法,林滿六迅速與之拉開距離,準備再尋他法。
    可不知怎麽地,林滿六身形倒退一尺,那華音寺方丈就極其詭異地靠近一尺...
    兩人的距離根本無法拉開,反倒是後者那一雙手掌離林滿六愈發得近了!
    一呼一吸間,林滿六急中生智!
    他沒來由想起了之前遇到的行基、行義兩位大師,他們在平日練功之時...總會提到“罩門”二字。
    這些看似無法可解、無招可破的玄妙法門,定有其破綻所在...
    林滿六心中一凜,這一次他不再退讓,揮起左掌在身側蓄勢發力!
    就在華音寺方丈雙掌遞來的瞬間,林滿六同樣是一掌擊出。
    這一次跟剛剛一樣,林滿六的手掌位置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但整條左臂卻都感受到了一種經脈震碎、臂骨碎裂的疼痛感。
    為防止這樣的痛楚波及心脈,林滿六立刻揮起右手以拇指叩向了左臂關節處!
    華音寺方丈看著這種自殘形式的解法,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小施主此法...倒是一手妙招!”
    林滿六將自己的左臂打脫臼以後,原先華音寺方丈那雙掌的內勁,在他的身體裏徹底消散。
    “雕蟲小技罷了...”
    哢嚓——
    林滿六言語出聲同時,用力將自己左臂朝上一提,林滿六的左臂就此歸位了。
    華音寺方丈對此,也看出了林滿六的難以對付,他便沒了先前那一副閑情雅致的表情。
    半閉的雙目也隨之徹底睜開,雙手同時扯向了脖頸上的佛珠,圓潤光滑的佛珠瞬間崩碎當場,開始朝著兩人周圍四散開來!
    林滿六隻是掃了一眼,距離他最近的幾枚佛珠當中,赫然倒影出了他的身影。
    “爆——”
    一字真言喝出,佛珠頓時在林滿六周圍爆開!
    佛珠碎片在他的臉頰、雙手及其臂膀上刮出數道血痕,不止於此...在這些碎片當中似乎摻雜著些許毒霧?
    毒霧順著傷口侵蝕入林滿六的體內,一陣眩暈之感頓時湧上心頭。
    華音寺長老再次出聲,輕喚了一聲。
    “小施主...可還安好?稍後老衲解決了那女施主...就來與小施主說一些佛法...”
    言語說盡,華音寺長老轉身就走,準備去對付內殿之中的陸清。
    可他才剛剛走出一步,後方就傳來了一陣狂風呼嘯的聲響!
    霎時,一拳擊打在了他的後勁位置,隨後又是一掌轟砸向了下腰所在。
    我身為鋒!
    此次潛入未攜帶夏鳴蟬的林滿六,的確在殺力之上銳減許多,但自身的基本功卻沒有落下。
    有那麽一個老騙子,他也同樣不借兵刃之鋒,以己身作劍,便是他的最強之劍!
    有那麽一個純粹劍客,手中兵刃皆是最尋常的鐵劍,每每出劍更是樸實無華,一斬一提一刺,便是他那最為純粹,殺力最盛的劍招!
    有那麽一個劍心通明的持劍者,劍起之時...已是人劍合一的狀態,劍落之時...便是他身前無敵之時!
    華音寺方丈察覺到了後方異樣,全身猛然一震,就此將近身的林滿六震退數步。
    “小施主...方才若有脫身法,何不就此離去...一心求死?有何意義?”
    說罷,他轉身就要徹底了結林滿六的性命。
    可這一次,林滿六卻是快人一步,又是一拳一掌擊打向了華音寺方丈!
    有了一拳開路,林滿六與之有了再次近身的機會,這一次雖被後者起掌擋下,但卻沒有了先前的不適之感。
    緊接著,林滿六的蓄勢一掌跟了上來,這一次他成功突破了華音寺方丈的雙臂攔阻,一掌擊向了對方的胸口!
    結結實實挨了一掌的華音寺方丈,整個人突兀地凝滯了一瞬,就連剛剛暴漲的身形也小了一圈。
    找到了!
    眼前之人的“罩門”...就在胸腹正中的膻中穴!
    一擊不成,稍後便再來一擊!
    林滿六為避免被華音寺方丈抓到胳膊,整個人迅速向後掠去,但後者依舊如剛剛一般,追趕身法極其鬼魅,與林滿六始終保持著退走前的距離。
    無記二業力!
    自林滿六與之交手之初,華音寺方丈就已在心中催動昔年閱覽過的佛經典籍。
    在這些佛經之中,便有他研習過的一套玄妙法門“無計二業力”。
    對敵之時,敵者便為那“有覆無記”,而己自成“無覆無記”。
    二業相成,前者是為不善不惡,可遮本心者,後者是為不分善惡,不可遮本心者,故不可拆!
    唯有一解法,便是其中一人死,成就另一人!
    華音寺方丈雙掌再次合十,以指尖擊向了林滿六!
    林滿六豈會讓其如願,雙手一如先前模樣,再次作掌成拳,同時他猛然一個下蹲先行躲過了華音寺方丈的襲擊。
    隨後一拳上勾朝著對方手肘位置打去,一掌作劍叩向了那華音寺方丈的“罩門”所在。
    不好!
    後者察覺到自己的“罩門”被人識破,正準備收掌橫擋!
    可這一切...在林滿六的出手之下,都顯得太慢了,根本無法追上林滿六的這一記掌劍,又或是三道掌劍?
    飛光——
    此次三連掌劍,皆是擊打向華音寺方丈的膻中穴!
    第一掌,其胸腹前的袈裟、僧袍一並破裂,在那如金剛羅漢一般的軀體上,留下一道淺痕!
    第二掌,林滿六手指刺入半寸,從其手指和對方的傷口裂縫位置,開始有鮮血噴濺湧出!
    第三掌,林滿六半隻手掌已經沒入其中,華音寺方丈整個人也停了下來,再也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伴隨著林滿六抽離手掌,華音寺方丈不敢置信地注視著他,最後倒在了地麵上。
    “不可能...”
    林滿六低頭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理會這位華音寺方丈的想法,隻是拖拽起對方的一條腿,開始朝著前殿當中走去。
    在他於殿外纏鬥之時,前殿內的陸清也沒有閑著...
    看著前殿內部七零八落的燭台,以及那座金身佛像上的幾處凹陷,林滿六也明白了如今是什麽情況。
    如今的李思旻,多半是敵我不分了?
    剛剛在林滿六周圍爆開的那些佛珠...其中的毒霧有擾亂心智之效,但如今的他體質有異,尋常之毒根本無法奏效。
    林滿六看著陸清被李思旻一掌拍飛,再次撞向了那金身佛像。
    “陸清姐姐處處壓製,卻又不忍重傷李長老...這般拖下去,可不是什麽辦法。”
    林滿六將那華音寺方丈的屍體丟在一旁,不等陸清反應過來,他立即朝著李思旻方向衝去。
    陸清見林滿六身形暴起如狂雷,瞳孔瞬間收縮!
    “林師弟!不要——”
    就在她以為林滿六會出手強殺李思旻的時候,隻見後者一掌擊打向了李思旻的脖頸,而後另一手在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抹過,緊接著就拍打在了李思旻的腦袋上。
    林滿六身上傷勢恢複得極快,被他徒手剮蹭掉的血痂,不過一息功夫,再次凝結起來。
    比先前更快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心中不禁開始自嘲。
    怕是用不了多少時日,就會跟那禦牛化及一個模樣了?
    陸清跑至兩人身旁的時候,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李思旻,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林滿六。
    “林師弟...我剛剛以為...對不起!”
    “陸師姐無需多想,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設法將各派弟子救出去,多一份戰力就多一分可能...”
    陸清連忙點頭止住哭腔,將身前的李思旻扶了起來。
    “那...林師弟可有什麽對策,稍後諸事全憑你的安排行事!”
    “原本是想讓李長老換上這禿驢的僧袍,我身上的衣服便是一名狗腿的...李長老如今昏迷不醒,隻得勞煩陸師姐了...”
    陸清沒有多想,將李思旻扶到門口位置坐好後,便去將那斷氣方丈的僧袍給扒了下來。
    她在褪去自己衣物的時候,小心翼翼地看了林滿六一眼。
    發現對方正看向前殿外側,根本沒有任何看向她的心思。
    陸清對於自己的這一舉動,想了想簡直是蠢到沒邊了...眼前的林師弟不早就看過自己一絲不掛的模樣了嘛?
    反觀林滿六,則是等得有些不耐煩...
    他倒也不是想出言催促陸清,可他剛剛的提議...無非就是將僧袍套在外麵就行,有這麽麻煩嘛?
    ......
    半個時辰過後,身披袈裟裹僧袍、頭戴五佛冠的陸清,以及穿著李旺村衣飾的林滿六,出現在了藏經閣外圍。
    他們將李思旻安置在了一處廂房內,位置也藏得極為隱蔽。
    好在他們所處的華音寺極大,前殿先前的打鬥並沒有驚動藏經閣附近的烏夜騎。
    林滿六開口出聲:“稍後你無需言語,隻管跟著我就行!”
    陸清點了點頭,不敢有其他多餘想法。
    林滿六將臉上的胡須扯去,隨後從這藏經閣外圍的院牆角落,摸了一些灰在自己的臉上。
    看著眼前略顯滑稽的林滿六,陸清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不過她迅速收緊笑容,讓自己盡可能地恢複到先前的狀態。
    這一路上,林滿六總覺得陸清怪怪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對自己的一些操作有些太過關注了?
    他也不想深究這些瑣碎之事,林滿六抄起一隻水桶,就準備朝藏經閣方向走去。
    陸清其實對於那一隻水桶中的淨水,也十分好奇的很...
    因為在林滿六剛剛準備的時候,她分明看見林滿六在不停地劃開傷口,將自己的血放入其中。
    隨後在兩人靠近藏經閣時,林滿六就扮出一副阿諛奉承的狗腿模樣。
    “方丈您這邊請...大人就在前麵...這邊請...”
    不等林滿六兩人走出十步,立即有一群烏夜騎圍了上來。
    為首一人看向林滿六和陸清,出言發問道。
    “李...方才白大人不是讓你去廂房歇息了嘛?還來此處作甚?”
    林滿六將手中水桶往前遞了遞,學起那李旺村的調調開口出聲。
    “幾位大人...是方丈慈悲...想來喂這些人一些淨水...先前白大人吩咐過的...”
    先前林滿六在山包位置觀察的時候,曾見過有僧人提桶過來,對著各派弟子潑灑。
    不論是那水中是維持他們虛弱的毒物,還是就尋常淨水...都可上前一試。
    出言發問的烏夜騎頭領看了一眼水桶,隨後極其晦氣地離遠了許多。
    “潑完趕緊走!”
    “謝過幾位大人...”
    烏夜騎的舉動,證實了林滿六的猜想。
    那華音寺方丈的佛珠之毒,吸食嚴重者才會像李思旻那樣,無法控製自己的心神...
    而藏經閣前院的這些各派弟子,應該沒有李思旻那般情況惡劣,他手中的這桶水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了。
    不一會兒,在林滿六和陸清的來回潑灑下,藏經閣外半數弟子都被或多或少地淋了“淨水”。
    可就在林滿六準備朝藏經閣位置靠近些的時候,藏經閣的屋門從內向外打開了。
    白宸看著林滿六的背影,沉聲發問道。
    “李旺村...你回來作甚?”
    林滿六身形僵硬,剛準備繼續用李旺村的調調哄騙白宸。
    後者瞬間向後退了一步,朝一側的烏夜騎揮手示意。
    “將他們兩人拿下——他不是李旺村...那人也不是華音寺方丈!”
    “拿下他們!”
    白宸身側的烏夜騎頭領頓時呼喊出聲,迅速向藏經閣一帶的人馬發號施令。
    被發現了!
    林滿六立即將手中水桶摔個粉碎,他將碎塊朝身後的人群一丟,自己拿上較長的一塊就朝著烏夜騎人馬衝去。
    “能動的!相互幫忙把繩索去掉,盡可能拚下幾人!”
    陸清也跟著動了起來,她從潑灑淨水之初,就離一眾風雪大觀樓弟子很近。
    她迅速扯斷幾名弟子的繩索,並且與他們亮明身份,以此提高士氣。
    “我是陸清!李長老先前已被我們救下,大家一起衝出去!”
    此話一出,各派弟子當中以風雪大觀樓之流最為亢奮!
    他們的樓主來救我們了...包括此次帶隊的李長老也救下了!
    “把他們的兵刃搶了,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殺光他們!炎陽朝廷的走狗!”
    “今日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來年兄弟為我墳頭倒滿一杯酒,今日有死無悔!”
    群起激憤的瞬間,在場的各派弟子都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原先身上那股虛弱、乏力的感覺漸漸消散。
    他們又能與眼前這些烏夜騎...好好拚上一場了!
    起初,烏夜騎對於林滿六一行人的壓製還算奏效,可隨著林滿六和陸清的來回出手,將一些烏夜騎人馬斃命當場後...
    他們散落的兵刃,被各派弟子撿起來化為己用...
    後者本是陷入絕境,隻能期盼著晚些死的氣絕之輩,可在他們眼前重新出現生的希望時,他們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絕境逢生的感覺,隻會讓人熱血上湧!奮起殺敵!
    反觀圍攻上來的烏夜騎,戰局的突然翻轉...讓他們這些時日裏安逸慣了的心性,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打擊。
    麵對林滿六帶人反攻的行為,直接給他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一時間,竟品不出誰曾高喊“向死而生”!
    林滿六已經確定好了作戰策略,陸清帶人嚐試突圍包圍圈,而他則是嚐試斬首一事。
    擒賊先擒王,隻要將那被喚作“白大人”的男子拿下,即可穩定藏經閣外的戰局。
    隨著林滿六揮舞著一柄搶來的樸刀,鎮北營拖刀術在其手中發揮的淋漓盡致。
    開天陣!
    列地營!
    碎昆崗!
    人群之中,林滿六來回閃動的身形好若豪龍破軍,勢不可當!
    距離白宸所在的藏經閣,已經不過四十步...隻要再跟他十息時間,必定能衝向那白宸所在。
    可烏夜騎終究是人多勢眾,陸清帶領著各派弟子才剛剛撕開一道口子,就再次被烏夜騎人馬填補起來。
    陸清轉頭看了一眼林滿六所在的位置,發現那一頭圍困的人依舊很多。
    她這邊一定要拖住更多的烏夜騎人馬,才能夠為林滿六爭取到更多的機會。
    烏夜騎人馬反應極為迅速,在人群之中很快就找到了各派弟子的主心骨,便是身著僧袍的陸清!
    就在陸清一劍斬出之後,突然有十數道刀刃齊齊衝她而來,陸清一咬牙,整個人向後退走的同時,風雪大觀樓的劍招一並使出!
    驟雨寒!
    雪中寒!
    大寒——淩天——
    最後一劍斬出後,那十數道刀刃已去半數,可仍是有六、七人直直向她衝來。
    陸清躲避不及,隻得揮舞起身上袈裟隱藏自己身形的同時,再次將手中長劍遞出!
    “都給我死——”
    陸清長嘯一聲,手中長劍揮舞不停,終是將眼前的烏夜騎盡數逼退。
    但就在她準備換氣之際,陸清能夠敏銳地感覺到有三道刀光向她襲來,這才是烏夜騎針對於她的真正殺招!
    三道刀光來此不停的方位,每一刀襲向陸清的速度...也幾乎沒有快慢之分。
    陸清身形一側,打算接下正麵和左側的兩刀,至於第三刀...就看能不能避過要害了。
    長劍在陸清手中先是向前斬出,隨後又朝著左側揮斬而去,隨著兩次兵刃碰撞聲接連響起,她知道自己擋下了!
    就在陸清扭轉身形,準備盡可能避過最後那一刀的時候,又是一道兵刃碰撞聲響了起來!
    “李思旻來晚了!樓主放心禦敵即可!”
    李思旻清醒之後,看到了林滿六用炭筆留下的字跡,便迅速往藏經閣這邊靠攏。
    就在陸清對敵之時,他成功奪過一名烏夜騎手中兵刃,就此加入戰局!
    陸清喜極而泣,她沒有看向身後的李思旻,隻是將自己手中的長劍高舉!
    “我們...一起殺出去!”
    “謹遵樓主安排——”
    昔日的天下第一門派,在這一刻仿佛重新凝聚了他們的意誌!
    此刻他們手中握緊的...不再是烏夜騎所用的兵刃,而是代表著風雪大觀樓的至強之劍!
    雪中寒梅!淩寒獨開!
    陸清站在人群之中,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雙眼微閉,找準了烏夜騎圍堵的最為薄弱之處,等到她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手中長劍向前一擊而出!
    以陸清為中心的地方,忽有一陣寒風起,隨著而來的便是她手中劍揮出的漫天劍意。
    她終於在有生之年,斬出了師父昔日的最強劍招——雪中寒梅!
    烏夜騎的層層包圍,也在陸清出劍的這一刻,再一次裂出了一道口子,完全足夠各派弟子突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