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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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一切都離自己那麽遙遠,又仿佛發生在昨天。
    不知不覺,他已經在水裏浸泡了久。
    他很想木屋外的刀兵劍戟,因為那意味著有母親陪在身邊。
    天,秋天業也移到了寒冬。
    他相念阿義,因為他們是心靈相通的良師益友。
    他想念姑姑,因為諸葛長靈能不繼給他帶歡樂和驚喜,吃到最美的食物。
    再說那墜入寒潭的諸葛明灝,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於是抽出紙條,看了起來,隻見那上麵寫道:“鬼王宗八大護法鬼影於昨日啟程,南下江南,而等做好安排恭候,一切聽從其號令,不得有誤,否則格殺勿論!”
    他並不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但從裏麵可以探知,這鬼影的權力很大,別人要聽從他說的話,否則就要殺了他。
    “這都是些什麽人,為什麽要殺人呢?鬼王宗又是何人?”諸葛明灝哪裏曉得這些江湖之事,隨手把那紙條丟在草堆裏,專心伺候那白色可人的鴿子。
    “都是那些壞人傷了你,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替你報仇,你呢?先在我這裏養傷,等你好了,我再放你飛出去,你看好嗎,小鴿兒?”諸葛明灝兀自念叨著。
    諸葛明灝包紮白鴿的傷口,又尋來那白蟻喂食於他。
    不幾日,那白鴿竟然痊愈了,拍著翅膀飛了幾下,又落了下來,紅色的眼睛不停地盯著他,仿佛是在感恩於他。
    “小鴿兒,我們都是可憐的人,我在這穀底也出不去,有你陪著我,真好,可是呢,外麵的世界才是你的天空,等你的傷好了,我就放你飛走吧!”諸葛明灝又說了一遍,可能是自己太久沒有說話了,然後喂了那白鴿幾隻白蟻。
    又過了幾天,白鴿已然痊愈,在寒潭上麵盤旋了很久很久,方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諸葛明灝看它飛遠,口裏念道:“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啊!”
    那造訪的白鴿飛走後,日子再一次恢複了平靜,諸葛明灝的玩心也漸漸降了下來,重新開始投入到練劍,打坐,凝神靜思。
    他驚喜的發現,每當他閉目感知,自己感知的範圍越來大大,從三丈,五丈,十丈,二十丈,一直到五十丈內的任何聲音,哪些是花開的聲音,滴水的聲音,風輕輕吹過的聲音……
    這日,他正在練劍,他那落英劍法已經是純熟,自己也不知威力幾何,畢竟是少年貪玩,兀自在寒潭邊上肆意翻飛。
    隻見那兩個怪獸從水底露出頭袋,緩緩向那少年遊來。
    “阿大阿二,我的劍法練的如何啊?”他看也不看,對著那兩頭怪獸喊道。
    長聲嘶鳴,兩頭怪獸在水裏打轉,歡跳起來。
    “好吧,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謝謝阿大阿二!”他停住身體,笑著朝那怪獸笑道。
    那怪獸如同寵物一般,搖尾晃頭,眼睛不停地盯著諸葛明灝,然後不停地眨眼。
    諸葛明灝覺得有些可疑,問道:“怎麽?你們有事給我說嗎?”
    那兩條怪獸同時嘶鳴點頭,於是,他縱身跳下水中,跟著那兩頭怪獸向水底遊去。
    這寒潭水深數十丈,諸葛明灝不知來了多少次,每次身體燥熱無比的時候,寒潭便是他的天堂。
    等到水底深處時,那兩頭怪物在一塊大石頭前停了下來,用眼睛與諸葛明灝交流。
    他遊上前去,雙手分別摸了摸兩位寵物。
    隻見那兩頭怪獸,遊到大石兩邊,嘴巴用力推那那石頭,尾巴不停地向後擺。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大石居然向裏移動了幾分。
    “難道這是出口嗎?”諸葛明灝十分驚喜,自己也遊到石頭旁邊,和兩頭怪獸一起推動那巨石。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那石頭果真被推開,頓時水流衝將過來,力量巨大,水壓驟升,諸葛明灝連同那兩對怪獸都被衝了回來。
    寒潭的水麵上升了近十丈之餘,諸葛明灝居住的山洞已淹沒在水底,四周幾乎沒有踏腳之地。
    諸葛明灝心叫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都變成了水潭,不可能天天泡在水裏生活,看了那兩頭怪獸,多少有些責怪之意。
    那兩頭怪獸仿佛明白他的嗔怪,搖了搖尾,帶著他重新回到了石頭洞口。
    不多久,就來來了洞口,兩頭怪獸目親呢地吻著諸葛明灝,仿佛不舍得他離去似的。
    “放心吧,我隻是去看一下,如果好玩的話,我再帶你們前去,阿大阿二,一定要聽話哦!”說完,就雙腿一擺,進入水流已靜止的石洞。
    兩頭怪獸甚是可愛,又不轉睛地看著他進入另一水的世界。
    諸葛明灝遊了一會兒,已進入另一個水潭之中。
    兩個水潭的通道不長,隻有丈許左右。
    諸葛明灝努力向水麵遊去,不多久,人已浮在水麵上了。
    諸葛明灝一看,這水麵比那寒潭大了不止數位,裏麵空曠無比,光線十分充足,真是別有洞天啊。
    他看到那白色的光線照了進來,頓時激動無比,難道這就是出口,於是大喊道:“我終於出來了!娘,我終於出來了!”他跪在地上,眼淚流了一地。
    雖是少年,他已經曆無數次生死,在這山洞裏,生吃白蟻,活進鱸魚,虎口脫險,與怪獸與伴,哪一點都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諸葛明灝又觀察了一下四周,向著陽光射入來的方向走去,是的,四個月來,他離陽光是如此之近。
    不多久,他來到了一個洞口,再往前走,向下看便又是深不見的懸崖,向上看也一眼望不到頂的峭壁。
    他的心突然涼了半截,這同樣是一條死路。
    “娘,你在哪裏啊?灝兒想你了!”他哭了,流著淚,無助地坐在洞口,剛剛燒起來的逃生的欲望,瞬間又被暴雨給澆滅了。
    他突然覺得自己失去了鬥誌,不管自己怎麽努力,依舊不能逃出去,更何況,他才是一個剛過十歲生日的孩子,能有這樣堅強的生存意誌,已經算是世上少有了。
    坐了快半個時辰,諸葛明灝的心情平複了很多,於是又沿著原路返回,來到了那水潭邊,準備返回寒潭,與阿大阿二長相廝守,不再作逃出去的打算。
    正在這裏,他聽到了有流水的聲音,那水聲裏還有劍聲。
    這平靜的水麵,哪裏來的流水聲,怎麽還有劍聲?諸葛明灝心裏一動,難道那些惡人尋到這裏來了嗎?再仔細一聽,那劍聲呼呼而鳴,知道不是惡人使用的兵刃。
    於是,他四下尋找那流水的聲音,見不遠處有一條小溪,約有三尺左右寬,溪水隻有膝蓋般深,那小溪從一個小洞裏流了進來。
    諸葛明灝從小在山中長大,知道這個季節應該動物冬眠之時,可偏見到有白鴿也落入了千絕嶺穀底。
    一時好奇,於是跟著那白鴿一路趕來,尋找它降落的地方。
    那白鴿在一個青石旁落了下來,翅膀還帶著血,像是被人用劍射穿過的,要不然也不會落入這人跡罕至的山穀之中。
    時間久了,它們居然在自己說話的時候,或在水裏蕩著水花,或搖頭擺尾,或尖鳴嘶叫等等,他們在訴說和交流,訴說著自己的奇遇。
    對於平凡人來說,這絕對是個奇跡。
    而他,卻奇跡般的生存了下來。
    再看他身強體健,個頭比之前高了半頭,胳膊也粗了一圈,頗有少俠之風範。
    一日,正在他閉目打坐之時,耳腦中就聽見一隻白鴿從從他頭頂飛過。
    在這裏,他幾乎忘記自己還是個人類,他找不到人說話,直能對著寒潭裏的兩頭怪獸訴說。
    他突然想到了在茶坊裏一麵之緣的漂亮姐姐,不知道以後是否還能見到她,如果能見到她,一定先會她的名字,做好朋友,一起去玩耍。
    諸葛明灝心疼地撿起白鴿,放在手心,小心地整理了一下傷口,塗上了些草藥,等一切整理完畢後,他準備把它帶自己住的小山洞,作為自己的知己,玩伴和朋友。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那鴿子腿上還綁著一個信筒,長約三寸左右。
    每日除了打坐,練劍之外,就是到寒潭裏抓魚來吃,再者,他並沒有放棄逃出山穀的欲望,借機尋找出口。
    每天的生活基本上都是重複著昨天的,望著隻有巴掌大的天空,漸漸逃生的欲望也不再那麽強烈,因為他每天麵臨的問題,就是填飽肚子。
    可對他來說,仿佛不存在這季節的更替。
    千絕嶺穀底,那寒潭之水本就如同塞北般陰冷,讓人顫栗,如今的他,能在寒潭浸泡幾個時辰,渾然不覺到冷。
    諸葛明灝生吃白蟻,下潭抓魚,食野草,喝潭水,睡山洞,日子過的如同野人一般,頭發漸漸長長了,身體卻高蛋白的補充下,居然長高了。
    他很想竹林的炊煙,因為那意味著能吃到一頓熱飯,吃上母親做的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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