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兩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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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犀角騎士團的幫助下, 眾人最終成功找到了失聯的雙子, 那兩人在颶風中受傷太嚴重,已經失血昏迷了,小葉立刻進行了急救,不過她的魔力有限,隻能盡量讓表麵的傷口愈合, 想要痊愈就隻得回靠城靜養了。
拉緹絲按照約定護送傷痕累累的討伐小隊回影耀城, 戴維與薇妮卡也打算回城修整一番, 因而與眾人同行。據他們說兩人因為追蹤星融兵器的遺跡已經露宿野外很多天了,薇妮卡十分想念城鎮旅店裏柔軟的床鋪與足量供應的熱水。
雖然過程坎坷,但討伐小隊也算成功完成了消滅魔化沙蠍的任務,歸程路上血牙團長的心情不錯,一直在與犀角騎士長交談, 看樣子非常希望能與之結識。小葉因為同族的關係,對拉緹絲也十分崇敬, 臉紅紅地跟在團長身邊,密切地注視著獨角的白銀騎士。
從談話中眾人得知拉緹絲是代表北迦教會來炎牙沙漠附近清剿魔化獸的, 近來被暗元素侵蝕個體的數量有顯著增加, 影耀城內有冒險者與城防騎士團的守護, 尚且安然無恙,但周邊的村落就沒那麽幸運了, 不少地方都在魔化獸的災難下損失慘重,於是向北迦教會提出了清剿的祈願。
親眼目睹過拉緹絲的實力,又得知對方是北迦教會地位尊貴的聖堂騎士, 正常人都不會浪費能與之結交的機會,就連戴維與伊雷也對拉緹絲很有興趣,時不時在血牙團長的話中插上一兩句,唯有蘇洛坐在犀牛車裏離他們最遠的角落,萬分希望騎士長看不見她看不見她。
司夜坐在她身邊,看了看少女恨不得連呆毛都一並壓平的鴕鳥心態,有些想笑。他忍不住揉了揉那頭白發,低聲在蘇洛耳邊說道,“不用這麽緊張,拉緹絲騎士長……並不像是會覬覦女神之力的人。”
蘇洛偷偷瞅他一眼,回想起司夜曾經在北迦教會當過臥底(?),應該會很了解教會中這些高位人物的信息才對,“為什麽?你之前還說她比2011更難對付的。”
“那是指戰鬥力。”司夜的聲音頓了頓,保持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繼續說道,“第五正命騎士是負責魔物討伐的聖堂騎士,哪怕在十二聖堂騎士之中,純論戰力也能排進前三。但她是真正對晨曦女神懷有信仰之人,從靈魂之焰的狀態裏就能看出來。”
蘇洛微微一怔,司夜之前說過,北迦騎士的力量皆源於聖典中的「祈禱式」,這種符式很特殊,不以精神力書寫的方式觸發,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之焰,是長年累月以虔誠之心磨練自身的成果。
拉緹絲那仿若聖光般的銀白靈魂之焰,至少說明她不曾對女神懷有僭越之心,不是那些企圖複活露西婭的瀆神之人。
不過蘇洛還是覺得心裏毛毛的,她對精神力的判定挺微妙,要說信仰的話,那些在祭壇底下狂熱高呼的教徒們應該也擁有著對女神的信仰吧?隻是比起女神本身他們更加渴望那背後所代表的力量。
司夜還想說什麽,餘光卻瞄到一個人影正朝他們靠近,便不再多言。來人是那個金發白袍的年輕教士,相當自來熟地坐到了蘇洛身邊,微笑著跟她打招呼。
“先前還沒有自我介紹過吧?我叫做雷明頓·慕斯,北迦教會的正命神父,目前擔任拉緹絲騎士長的副手,是犀角騎士團的副團長。”他朝白發的少女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蘇洛閣下。”
蘇洛伸手與他回握,雷明頓給人的感覺與拉緹絲全然不同,眼角眉梢都帶著笑,說話的聲音宛如春風拂過,讓人的心情忍不住柔和起來。
司夜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雷明頓仿佛沒有感受到學者的目光,依舊在與蘇洛交談,“不過說是副團長,我隻負責一些禱告時的工作,替大家解釋一下教義的內容而已,剩下的就是阻止喜歡心血來潮亂來的團長了,雖然成功的次數屈指可數呢。”
大概是拉緹絲在戰場中的表現太莽,雷明頓這個形容莫名讓蘇洛聯想到了李雲龍的獨立團與他的政委,隨即被自己跨次元的腦洞驚到,忍不住彎了彎唇角,好一會兒才把笑出聲的衝動給忍回去。
雷明頓並不知道她精彩的腦內聯想,見少女的神情帶上了一絲笑意,語氣也輕鬆了一些,“閣下是淵族人吧?但卻擁有很少見的發色與瞳色,是天生就是如此嗎?”
蘇洛的名字與五官特色都很容易讓人看出淵族人的特征來,隻是淵族大多黑發黑瞳,少有她這樣白發的存在。
“嗯,為此小時候經常被村裏人排斥來著……”她暗自扯了扯嘴角,不動聲色順著雷明頓的猜測點了點頭。
“如果我的行為讓您感到不悅,我為此道歉。”雷明頓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少女的情緒變化,左手撫胸,以北迦的禮節微微躬身,而後抬頭道,“隻是見您與一位故人十分相似,忍不住想要詢問一二,並沒有惡意。”
“沒關係。”蘇洛擺了擺手,依舊扮演自己剛剛立下的人設,“對我來說那並不是什麽愉快的回憶,不過要說發色特殊的話,也不是那麽少見的情況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身邊的黑發學者,“司夜也是這樣啊。”
司夜的五官與膚色都帶著明顯的塔爾族特色,不難看出他與雷明頓都來自冰之境,隻是沒有那標誌的燦爛金發,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及肩的黑色中長發。
考古學者輕輕頷首,用行動表達了對同伴之言的認可。
“您說的是,大約是我過於敏感了。”雷明頓笑了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犀角騎士團就駐紮在影耀城北部,或許我們會在接下來的討伐任務中合作呢?”
“那麽就期待與您的再次相遇了,蘇洛閣下。”他站起身朝蘇洛與司夜一禮,而後走向了拉緹絲所在的地方。
蘇洛下意識緊繃的身體這才微微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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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影耀城後,討伐小隊再次向拉緹絲道謝,先去了玫瑰酒館交接任務,戴維與薇妮卡也跟他們一起走了,兩人在冒險者協會裏都有掛名,可以享受沙漠玫瑰的低價住宿與特色美酒,當然是不容錯過的。
犀角騎士團停在了北城門前,城門口的守衛貿然見到這麽多裝備精良行動有序的騎士,本能地感到緊張,立刻去向城主匯報了。拉緹絲等人在城外等了許久,最終等到了一個不予入城的通知,讓他們就近在北城區外的空地內駐營,影耀城會提供食物、符石、卷軸等物質協助他們完成魔化獸的清剿任務。
“果然不讓我們進城啊。”雷明頓惋惜地搖了搖頭,身後訓練有素的犀角騎士們已經開始紮營的準備,不一會兒就收拾出幹淨的帳篷讓兩位團長先進去歇息。
從冰之境一路長途跋涉過來,雷明頓已經累得不行,直接在地毯上盤腿坐下,開始閉目養神,“我隻是一個身嬌體弱的牧師,比不上你們這些皮實肉厚穿盔甲長途奔襲都不帶喘氣的騎士好嗎?”
拉緹絲無言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雷明頓那連厚重的教袍都差點遮不住的胸肌曲線上,心想好像平時演練一個打倆的“柔弱”牧師不是你似的。
“影耀城內沒有聖堂,城主不願放行是肯定的,畢竟不會有統治者會放心讓一隊訓練有素的戰士踏入自己的地盤。”拉緹絲卸下了頭盔,一頭燦爛的鉑金色卷發頓時傾瀉而出,隨著她搖頭的動作在身後晃出炫目的柔光。
“跟最近聖堂這個激進的名聲也有關係吧。”雷明頓聳了聳肩道,“不過這也正好方便我們行動了。”
響應教徒的請求前來清剿魔化獸不過是個幌子,這點狀況根本不值得第五正命騎士率領整個犀角騎士團千裏迢迢從冰之境趕來,他們傾巢出動的真正目的是尋找「露奈亞娜計劃」,或者說,是尋找晨曦女神現世的可能性。
拉緹絲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新月分堂帶回來的那個……東西,又殺人了?”
“幫忙清剿魔化獸的時候順手屠了周邊的村落。”雷明頓睜開了眼睛,冰藍色的眼瞳裏閃過一絲凝重的意味,“……新月的教長想辦法把消息壓下來了,隻說是死於魔化獸之手。堂會上老大提到這個,你猜那邊怎麽說?”
拉緹絲沉默不語。
“說她至少現在不會亂屠自己人了。”雷明頓一聲嗤笑,“一個連神智都不清醒的殺戮機器,竟然敢用她褻瀆露西婭之名,新月已經失去信仰,徹底陷入權欲的旋渦了啊。”
“但她所表現出的可能性,的確是目前為止最為接近露西婭大人的存在。”拉緹絲低聲陳述事實。
這一點雷明頓也無法反駁,否則新月的教長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將那個少女帶回蓮海聖地,所幸她還沒展現出真正純白靈魂之焰,北迦無法將她的存在公之於眾,否則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還真就不好說了。
也因為此,拉緹絲才會不遠千裏率軍前來,隻為親自去朧月森林裏確認誕降儀式的地點,全力尋找那個萬分之一的渺茫希望。
無論如何,拉緹絲與雷明頓,還有整個犀角騎士團,以及北迦聖堂裏真正對女神抱有信仰的同伴,都不願意承認那個絲毫不壓製自身力量胡亂殺人的宿體會是真正的晨曦女神。
“朧月森林裏什麽都沒留下,連之前報告裏的祭壇也消失幹淨了。”拉緹絲側頭,透過帳篷看向了北方的森林,目光深遠而低沉,“但是「魔君之瞳」有觸發的痕跡,那是次元空間等級的銘文魔法,現場很可能已經被新月毀屍滅跡……這也意味著異世界宿體的可能性,像綺夏那樣的情況不會再發生了。”
“新月的教長自綺夏的事件之後一直很警惕,既然下定了決心要執行「露奈亞娜計劃」,就斷然不會給另一方留下希望。”雷明頓揉了揉額角,歎息了一聲。
拉緹絲沉默地站立在原地,身形筆直而挺拔,頭頂的獨角直指天空,卻被帳篷擋住了光芒。她閉上眼睛長歎了一口氣,也說不出上來心中湧動的是什麽情緒,自知曉「露奈亞娜計劃」之後她就沒有放棄過尋找晨曦女神,但過去了這麽多年,經過了無數陰謀與空歡喜之後,最初的期盼與信念都隻能被壓縮進內心最角落的地方。
或許那渺茫的希望,根本就不存在。
在親自去朧月森林調查卻一無所獲後,拉緹絲無比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第一次感受到了內心的疲憊。
“不過誕降儀式之後純白靈魂之焰的剪影的確消失不見了。”雷明頓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了獨角的白銀騎士,“如果「魔君之瞳」成功啟動,就一定會把與之相連的靈魂帶來這裏,即使不在新月帶回來的那位「露奈亞娜」身上,也一定在別的什麽地方。此時的露西婭大人一定與我們同在一個世界,說不定就在剛才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擦身而過了呢?”
“你還是懷疑蘇洛?”拉緹絲看一眼就知道多年的老搭檔心裏在想什麽。那少見的出現在淵族人身上的白發綠瞳的確很具有迷惑性,讓她在見到的第一瞬間有些晃神,但同行的冒險者說過蘇洛的靈魂之焰是親和火係的淡紅色,不管外貌如何,純白靈魂之焰才是晨曦女神最關鍵的證明。
“畢竟「露奈亞娜計劃」的宿體都呈現出白發綠瞳的特征,我認為擁有純白靈魂之焰的人也會是這樣。”雷明頓伸手撫住自己右胸口心髒的位置,露出了溫柔之極的微笑,宛如在對深愛的戀人低語,“更重要的是我相信自己對露西婭大人的愛,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的確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拉緹絲再次無言,覺得自己就不該相信雷明頓會嚴肅起來好好討論問題,“這些年你怦然心動的次數還少嗎?就連那位「露奈亞娜」,在沒暴露本性之前也讓你心動了吧?”
雷明頓無話可說,掩飾般咳了一聲。
“總之,在影耀城逗留的這段時間,我會稍微關注一下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進了主線大家意不意外驚不驚喜!(你x
“綺夏的事件”是我另一篇文《自古槍兵幸運e》裏的故事,不過沒看過也不影響劇情,大概就是召喚到跟晨曦女神相似的來自異世界的靈魂結果被她逃掉的事件ww 所以拉緹絲他們覺得這次說不定也發生了類似情況,真正的女神從異世界被召喚之後就偷偷溜走了(意外全部猜中?)特意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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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月醬跟鏡砸的地雷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