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輪椅和地麵的摩擦，在燈籠暈黃的光亮中又出現一道坐在輪椅上的暗影，聲音慢條斯理低沉磁性，卻聽得莫曦渾身一顫。
    就說這質子不會放過給自己添上滿身汙點的醜女。
    她緊張往後避開一點刁川的劍，解釋：“我……這母馬生產，我特意來看看。”這是剛剛那聲母馬嘶鳴告訴她的。
    這時杵在那的木塵也反應過來，急忙稟報：“王爺，這母馬難產，已經好幾個時辰，還沒生下小馬。”他很緊張這馬，說話焦急帶著顫音：“喬叔已經去尋獸醫多時。”
    說話間，又傳來一聲痛苦的馬嘶。
    接著腳步匆匆跑過來一個中年家仆打扮的男人，他沒等歇氣便報：“啟稟王爺，屬下尋了十幾個獸醫，無人敢來質子俯。”他頓了一下又道：“想必都怕被雍國國師知道。”
    “母馬難產，今夜若生不出來，可能會一屍兩命。”那下人雖然著急，但很鎮定沉穩。
    木塵一聽就急的抽噎出聲。
    “不若讓我，試試。”
    莫曦一麵小心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把脖子上的利劍慢慢推開，一麵討好的笑著和戎瀟商量。
    這一個燈籠的光實在微弱，也看不到這質子的表情，莫曦便又補充：“我家裏養過幾匹馬，我接生過。”
    是，前世莫氏集團旗下有馬場，養上萬匹馬，而且百分之九十作為軍馬。
    那邊母馬喘息聲愈發沉重，十分緊急，光影處，戎瀟微點了下頭。
    刁川這才收回手中的劍，若是騙人，再殺她不遲。
    莫曦輕舒了一口氣。
    她讓木塵給她提燈，進了馬廄。
    母馬渾身的皮毛濕漉漉的，已經用盡力氣，樣子十分虛弱。
    莫曦走到馬腦袋處撫摸兩下：“有我在，不會有事！”
    然後又走到馬肚子處，兩手撫摸，確定胎位。
    燈籠那點光全部籠罩在她那一處。
    暗處輪椅上的戎瀟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醜質子妃的動作，甚至表情。
    莫曦撫摸完馬肚子，蹙了下眉，胎位不正，而且時間很長了，裏麵的小馬再不生出來就會很危險。
    作為一名救死扶傷的獸醫，她頓時忘了剛剛還有人要殺她。
    她走到馬臀部，兩三下摘掉了頭頂上沉重的頭飾扔到一邊，又解開外麵套著害事兒的寬袖紅袍丟給木塵，脖子上的項圈天官鎖也撇了。
    刁川和車夫喬叔都急忙低頭，木塵嚇得閉眼。
    輪椅上的戎瀟微蹙了下俊眉。
    沒了繁雜束縛的莫曦跪到馬後，伸出右手手臂插進母馬產道。
    這醜女竟敢這樣：……
    她撫摸著查看小馬情況，幫小馬正胎位。
    母馬痛苦且虛弱的呻吟，時間愈發緊迫。
    很快莫曦滿臉汗水，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間掉落。
    “聽我的話，我們一起用力。”這話莫曦是和母馬說的。
    莫曦把好容易正過來的小馬腿順入產道，用力助產。
    “一二，用力！”
    母馬打了一聲鼻響，便用力，非常配合。
    一氣下來，出來兩條小馬腿。
    助產的力道需要經驗把控，大了會傷母馬產道也會拉傷小馬，小了起不到作用。
    所以兩股力要合二為一。
    眼見母馬快要不行，莫曦安撫：“你的孩子馬上就出來了！加油！”
    母馬得道鼓勵，用盡全力，“出來了，生出來了！”木塵高興的喊道。
    輪椅上的戎瀟微微朝著莫曦的方向側了下頭。
    加油？